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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无荒闻言愣住了,抬眼看见他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内心有些崩坏,他……在逗她?
轻轻呼了口气,宋无荒幽深的眼睛在他俊美的脸上定了一会儿,嘴角一弯,笑道:“白见的山水画!”
果不其然,顾子蓦瞳孔一缩,人忍不住倒退一步,震惊她的从容,疑惑着她是否知道了什么。
宋无荒自然知道,她从那日顾子蓦的反应便大约有些明白了,只是那颗曾经为他悸动难眠的心,却再也无半分触动,也许早在他决绝那刻,事情,便再也无法回头了。
既然,他们因画结缘,那么,是时候回到自己的轨迹上,两条平行线,此后,再无交集。
顾子蓦愣愣地看着她,那个一味追逐他的少女,真的已经……离开了,然而,他……心的深处微微触痛,微微钝痛,好像越来越痛……那种感觉,是遗憾么……
闭了闭眼,他脸上的神情似乎有些阴影,眸子闪了闪:“好。”
她是世上少有聪慧的,他一直以为她愚昧俗气,到现在,他才知道,当初的他,错得多离谱。
班师回朝,京城上下无不热闹,万人空巷。
赵亦程再一次成为了众人眼中的香饽饽,提到他的婚事,不少朝中大臣都虎视眈眈,刚一下朝,就把赵亦程里三层外三层地围了个水泄不通,也是……蛮拼的!
“各位、各位同僚听远之一言!”赵亦程实在没辙了,只好摆手,无奈地揉了揉眉心,余光瞥见要离去的宋大人,他立马起劲了,拨开众人来到宋大人面前,粉捏的脸蛋有些别扭地红,在各位大臣的注视下,在宋大人惊恐的眼神中,他笑着开口了。
“宋伯父,在下对令嫒宋无荒倾心已久,不知……”有些小紧张,他咬了咬牙,道:“若有幸得此妻,赵亦程绝不辜负!还望宋伯父成全!”
石化,一片石化,天,这是怎么了,这耳朵是怎么了,怎么还幻听了…
“那啥啥,老夫的耳朵好像出毛病了。”
“老夫也是,要不传、传太、太医?”
身后是各位大臣的惊恐,面前是宋大人不敢置信地眼神,赵亦程的兄弟在一旁瞧着,顿时有种捂脸的冲动,这小子,一遇到宋无荒的事,脑袋就被门夹了!
不远处,一道暗色久久伫立,阳光照耀不到的地方,和着冬日厚厚的积雪,一起深深地埋葬。
说到做到,行事如雷的赵亦程一回府便上疏给皇帝,请求赐婚!
一时间,整个京城都轰动了。
就连深处香闺的女子都忍不住拭泪,好好一个少年郎就要葬送在宋无荒手里,各种心痛,梦中情人又少了一个!真是……尼玛啊!
宋无荒不出席各大宴会,自然不知道她在闺阁千金里再一次掀起了波澜,又一次成为了众人羡慕嫉妒恨的焦点,尤其是庆功宴上,赵亦程的一番话语,震惊了整个京城。
回京当晚,小皇帝在宫里设宴,犒劳将领。
宴会上不少是大臣的女眷,听闻赵亦程求皇上赐婚,都急红了眼,故意大声讨论,大都是翻些陈年旧帐,到最后,连宋无荒命不久矣的事都成了话柄。
一旁的小皇帝和太后也有耳闻,原本赵亦程谨记宋无荒的话,能忍便忍了,但到最后,连太后都来问他无荒身子是不是坏了,一副不欲赐婚的模样,他当场就怒了。
拍案而起,巨大的响声把那些多嘴的女人给吓住了,纷纷看向这个样貌极美的少年,却见他环顾一圈,目光前所未有的坚定,深入海洋之心的眼眸叫人不敢直视,他的声音就像这宽广的湖泊,清凉却字字坚毅:“宋无荒,是我赵亦程生生世世唯一的妻!无论生老病死,赵亦程,绝不辜负!”
生生世世,唯一的,妻。
紧闭的房门,门外是小纯激动的声音,宋无荒背靠着门,头埋在膝间,肩膀一抽一抽的,眼泪决堤。
夜,渐渐下起雪。
宴席散了,宫道上陆陆续续地行过轿子马车,除了车轮和脚步声,这个深宫,格外安静。
宫道另一端,一把油纸伞的静候,朱红的深衣,披上斗篷,墨发在寒风中扬起,雪落在伞面上,白白一层,白皙剔透的肌肤在与雪赛美,一向不着粉黛的她精心画了淡妆,好让自己看起来,不过于苍白,纤细的皓腕上戴着年幼时他送的编绳,记起当年,他嘲笑伫立在小摊前对小饰品着迷的她,说她像个女儿家,待她走远,他却瞧瞧买下她喜欢的编绳,为她戴上,说……
若子皈是女子,吾一定要娶你为妻!
痴儿……
“无荒……”
思绪拉扯,一身黑色直裾的赵亦程,唇红齿白,眼睛在夜里更是明亮,他站在她面前,不由分说地伸手将她拉入怀里,她满身的寒气,而他满怀的温暖。
把头埋在她的颈窝中,闭上眼睛深深吸允她的气息,此刻,真想让时间停止,画面定格。
拥抱过后,赵亦程耳垂通红,从怀里掏出一支做工粗糙的檀香木簪,笑了笑,洁白的牙齿比月光皎洁。
“上次在首饰铺里,你问我是为哪家姑娘添首饰,其实……我一直在拜托掌柜的帮我寻一块檀香木,好让我刻成簪子,送予……吾妻,子皈。”
磕磕巴巴的解释,一如他局促的表情,青涩得一点也不见将军威风的身影,宋无荒“噗呲”一笑,眼泪也一颗颗晶莹地低落,落入积雪中,她低头,他笨拙地为她戴上。
这木簪,她见过,在二十一世纪的拍卖会上,她被赵远哲刺激得拍下了,之后木簪被强迫送给他,原来……这本是他,送给她的。
眼泪无须拭去,就让它肆意吧,反正,她的笑比一切都绝美,伸出手,手里赫然是那日用山水画换来的墨砚,赵亦程看到后眼睛一亮,宋无荒了然笑道:“知道你喜欢舞刀弄剑,但……我更想有一天,我们能像那日在船舫那样,远之执笔,子皈研墨。”
“这……算不算定情信物啊?”
赵亦程小小地兴奋了,好吧,其实他已经兴奋到极力控制自己才免得大声呼叫了。
宋无荒脸蛋有些红,不是胭脂的红,她微微抿嘴,点头。
雪依旧在飘落,伞也落在地上,偏僻的宫道上空无一人,他轻轻地托起她的脸,小心翼翼地将唇印了上去,柔软的触感,让他无师自通地掌着她的后脑加深了吻,她闭上眼睛,青涩地回应,尽管心跳如雷,无法呼吸,脸上尽是灼热。
多日之后,俩人一见面,脸总是通红通红,目光相触,却又不自在地移开,又不由自主的落在对方的唇瓣上,周围的人瞧见,都忍不住偷笑。
八公主虽然很舍不得,但毕竟无荒要嫁人了,也还是要回宋府准备嫁妆。
说起来,赵亦程居然把婚期定得比顾子蓦要早,当初太后老人还不同意,可耐不住他的义正言辞,说什么不成亲就不出征,拿这事来作要挟,越发的卑鄙无耻了!!!
宋府上下一片喜庆,终于要把宋无荒这尊大佛嫁出去了,虽然府上不尽然都是见得她好的人,但大家都心知肚明,宋无荒怕是嫁过去,也活不了多久,叹息同情什么的,也就少了几分嫉妒怨恨了。
宋大人自从那日被宋无荒声泪俱下地指责后,心里多少也愧对这个女儿,在嫁妆方面毫不吝啬,排场要多大有多大,整个京城都羡煞。
宋无疑望着窗外的雪景,放下手中的女红,想了想,还是决定去看望一下……她的妹妹,宋无荒。
近日小皇帝的频频示好让她心力交瘁,京城里也传了不好的流言,顾子蓦每日紧皱的眉头让她很心疼,可能是小皇帝的争夺,也让顾子蓦恢复了之前对她的紧张,虽然如此,但她还是能感受到,得知宋无荒的婚事后,顾子蓦眼底的黯淡。
作者有话要说: 女主快要回现代了。。。男主在现代也是等得很苦逼了。
☆、她的夙愿
宋无疑的造访倒是很罕见呢,宋无荒把玩着杯子,单手撑着脑袋,眼皮耷拉下来,一副不欲理会的模样,宋无疑见此只是浅浅一笑,自顾自地坐在她的对面。
“无荒最近脸色差了几分,可是太医给的药不起作用?”
宋无疑永远都是一副好心肠的样子,头顶上永远有光环,好像无论宋无荒做错了什么,她都会原谅,照样关爱和担忧。
宋无荒忍了忍,没咳嗽,她不想在宋无疑面前咳得死去活来,虽然她这病多半是宋无疑的功劳,但她不会蠢到相信宋无疑会因此感到愧疚。
笑了笑,宋无荒将杯中的茶一饮而尽,拭了拭嘴角,道:“你不必惺惺作态,早知道你对我恨之入骨,你一定以为,当初宁神庙的事情是我干的,对于一个要置你于死地的人,你大概没必要同情吧,我说得对么,宋无疑!”
宋无疑没想到宋无荒会把话挑明,愣愣地盯着那黑亮的双眼,忽然觉得那双眼睛里有嘲讽和悲凉,让人看了心里发寒,她别过头,故作看向别处,抬手遣退伺候的丫鬟,只留她和宋无荒在房内。
宋无荒看这架势,大概这心机货要吐露真相了,真心想把顾子蓦叫来瞧瞧,让他看看他选了怎样一个不懂计较的良善女子!
“无荒。”宋无疑开口唤了一声,拉回了宋无荒飘远的思绪,在宋无荒的直视下,她终是苦笑了:“我知道,无论我说什么,你都不会相信。也许,你是对的,我……恨过你,也因此……报复过你,但我万万不到要你性命的地步,我说这些,不是为了……”
宋无疑话还没说完,宋无荒便抬手示意打断她的话,一副不耐烦的模样,顺了顺发尾,嘴角勾了勾:“别把自己说得那么无辜,你恨我,并不是因为我害你,而是我爱上你爱的男人,再者,根本没有报复之说,因为我不曾害你,而你却屡屡给我下套,所以,你这是陷害!最后,你说这些不是为了别的,你只是想知道当初在宁神庙要毁你的人是谁,当然,我知道,但……我不告诉你!”
宋无疑一口气哽在喉咙里吐不出来,又咽不下去,小脸憋得一阵红一阵白,袖内的拳头握得死死的,面上皮笑肉不笑,深呼吸后,她才平复了心中的翻涌,声音有些冷然:“无荒,咱们好歹姐妹一场,你何苦相逼,难道你忍心看着我嫁入王府后仍寝食难安么?”
宋无荒笑了,换了个姿势,双腿重叠,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一字一句地道:“为什么不?”
“宋无荒!”宋无疑声音忽然拔高,拍案而起,居高临下地怒视她。
却见她笑得更加灿烂了,甚至舒展了胳膊,呼了口气,声音一如既往地平静:“无疑,别忘了,我现在这般,拜谁所赐,其实你心里很清楚我的为人,但你从不解释,让所有人都以为是我苛待你……想当初,你这条命,还是我拼死护下的,你可曾记得?咳咳……你要我的命,而我,只不过要你担惊受怕地活着,还是很划算的,对吧?”
王妃之位,注定你这一生都不再安宁!
宋无疑怔怔地出了门,好像丢了魂,脑海中全是宋无荒的话语,还有那可怕的笑容……
只是宋无疑不知,在她离开后,宋无荒脸上渐渐浮现沉重。
至少,你还能活着,和心爱的人一起,不是么?
迎亲之日如约而至,十里红妆,锣鼓喧天。
京城街上,所有百姓都出来围观,这土豪结婚,就是非同凡响,要多奢侈有多奢侈,要多气派有多气派,不过好在赵将军是百姓心中的守护神,无论排场多大,都没人会嘀咕。
宋无荒一袭鲜红嫁衣,嫁衣上的刺绣,全是她一针一线绣出来的,赶了几日的工,总算是像模像样了,红盖头下,宋无疑脸上升起红晕,眉头微蹙,抬手捂着嘴,不让自己咳出声,艰难地深呼吸,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终于要嫁人了,小时候,娘亲总是把她抱在怀里,绝色的容颜总有化不开的忧愁,轻轻地对小小的她说,无荒,长大以后,不要嫁给王侯将相,只寻得一普通人家,安稳一生。
娘亲……
几日前,她拖着病弱的身子上山看望早已入佛门的宋家主母,在寺庙前,她一眼就认出那个扫地的身影,和落叶枯枝,灰暗的天色,寂静的寺庙,定格成一副令她倏然落泪的画面,一如穿越千年,她站在破旧的古庙前,只是那个背影,又再一次出现在眼前。
“娘……”
明明知道,无论她如何呼唤,都只是换来一句……
“施主,所谓何事?”
果然……
娘亲也许还是放心不下她的,不然也不会在转身看见她的泪后,猛然一震,可能是她苍白得不似人的脸色太过吓人,让这个一向面不改色的师太眉头微蹙,一如多年前,娘亲看见她满身泥巴,眉宇间的无奈和责备。
怎么这么不懂照顾自己……她好像听到了娘亲心里的话,脸上化开了满足的笑容。
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