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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格丽特的预言-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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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义的怀抱里享受西方资本家的生活,欧家似乎也没有让他回来的打算。
  过往时光里的我们,如今聚少离多。昔日的友情随着岁月迁徙,也不由得地沧桑起来,每个人的周围有了新的面孔,也不再像曾经那样熟悉彼此的生活,莫名的变化隐隐沉积。
  只是,经不住见了面,便好似回了大本营的山洞,把各自的皮相该撕的撕,该扔的仍,一副老子终于解放的豪迈模样。
  原来,不曾改变,改变的不过是一层一层的伪装和面具。
  酒过三巡,周老板已经有些醉意:“看着三哥这副狼狈摸样,有何感想?”夏童与他吵架,只好一个人灰溜溜地回北京,“你和语菡到底什么个意思?”
  “你该狠狠打我一顿,只留一条活路便可。”我自认混球,接下三哥递给我的一只雪茄。
  “夺江山易,守江山难。”阿城同我们碰碰杯,“美人如是。”
  “你牛啊,只身在外,老爷子鞭长莫及,当然可以花天酒地。等你回了北京,估计马上就让你瞧好的。”
  “不必他让我瞧,我已经瞧好了一个。”阿城又灌一杯。
  “居然有人降得住你,快快说来听听。”
  “离过婚,我倒是完全接受,可惜人家非常顾虑,让人没辙。”阿城拍拍我肩膀,“所以说,致远才是真正的深藏不露,不仅语菡不甘心,就连以韩家大小姐为首的姑娘们也趋之若鹜,手上还攥着小女友,不知道你前世到底经历了多少苦难啊,这辈子这么有福。只可怜我每天百般殷勤,那小女子却根本不为所动。难道你们离了婚的人反而不愿意我们这处子之身的?”
  我拿起酒杯意欲打他,他躲开,倒酒赔罪,仰头灌下去。
  “处你个鬼。”三哥哈哈大笑,“其实,我到底也看明白啦,女人啊男人啊都一样,你不多看她/他一眼,她/他反而就上了心。”
  “小心夏姐听到。”阿城打趣。
  “我这辈子算是栽在她手里了,没得救啦。”三哥无奈地连连摇头,“我看关键问题不在这里,而是,你们家老爷子同意否?”
  “我管那么多。”阿城胸有成竹,“现在什么年代了,真正问题是那小女子不从本大官人。”
  景澄
  课程结束,考试周也基本过去,但我打算买票买得晚一点。
  母亲问我,什么时候回家?
  寒假即在眼前,我却还没有做好直面的准备。
  我是否要像拜访亲戚一样去见爸爸和奶奶,是否要独自贴对联,是否再尝不到三个人一起做的饺子,是否还要这几天陪妈妈那几天陪爸爸。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我的感情被撕裂成两半,伤口还没有愈合,还不懂如何分配我的生活,想起来便是满满的忧愁。
  何致远让小卫帮我定飞机票,我拒绝。我还是习惯坐火车回家的,一来距离本身不算太远,二来我喜欢看车窗外的风景。我还记得路遥写到他第一次乘火车离开家乡时的描述,列车的鸣笛声呜呜地响过,穿过山洞,便是广袤的田野,在眼前铺展开。我第一次离开Y城到北京报到时,也是那番感受。从此以后,多数时间里我便要一个人面对这世界,外面的世界是怎样,并不了解。那时还未脱离高中生的心态,也还未遇到何致远,对大学生涯充满了未知的慌张和憧憬,却是快乐更多一点。大片大片的风景从眼前掠过,宛若光阴似箭流走,让人感触良多。时光,太快太慢都不好。
  (二)
  何致远
  景澄其实是属小狗的,我一直这么觉得。
  我在厨房里做黄油煎苹果,刚把黄油放入煎锅里她就闻到了,眼巴巴地跑到我身边,眼巴巴地看着切好的苹果片,兴奋地问,何大厨,这是什么?
  就像今天,她像只刚生出来的狗宝宝一样在我衬衫领子那里嗅来嗅去,让人心痒痒。
  我喝了不少,自制力很低,她怎么一点自我保护意识都没有,真叫让恼火。
  “你抽烟啦?”她瞪着两只圆溜溜的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我。
  我很少抽烟,第一次吻她,是因为看到她一个人拿着香烟咳嗽得昏天黑地,然后严令禁止她再去尝试,所以如今轮到她来说我,真是幸福。
  “雪茄而已,不是香烟。”
  她把眼睛眯起来,嘟嘟嘴唇,有些不满:“有什么区别?让我看看,会不会有口红印。”
  “雪茄是他们递给我的。口红印?”
  “对呀,对呀,你们是不是去了什么少儿不宜的地方?”
  “如果是,你会怎么办?“
  她被我一问,小脸瞬间变得红通通。
  “我倒不想让你变成气管炎,可是,如果我不管你,你也不许管我。”她得道升天,果然洋洋得意,一副抓到我把柄的逍遥模样。
  我捏起她的小脸,又柔又滑,又白又嫩,真想一口咬下去,尝一尝什么美妙滋味。
  景澄
  从上海回来后,何致远便把公寓的副卡给我,所以如果我来找他,也是可以直接进门的。我觉得节奏有些快,或者说,他对我太过放心。
  当时我问他,是否因为我长得太无害。
  他说,是。
  我接着问,你怎么可以被表象所欺骗?
  他笑我,你不也是么。
  是的,我被骗的好惨。初识时,他温文尔雅,英俊不凡,好像腐国的贵族阶级,处处显露着高贵的气质,现在看来他竟是我所遇到最最狡诈险恶深谋远虑的男子。
  更何况,今日,我在公寓等他回来,他居然喝了酒,甚至领子那里还有淡淡的烟草味道!我倒是要看看,是不是领子里面还有女人留下的口红痕迹。
  “我不管你,你也不许管我。”翻身农奴把歌唱,何致远一向自我要求极高,难得放纵被我发现,可要好好利用这次机会。
  “不可以。”他说,毫无置疑,毫无犹豫,□□统治。
  “为什么?”凭什么好不啦,雪茄烟也是一种烟嘛,口红印倒是没有发现踪迹。
  “你是我的。”他变得霸道起来,把我的头扣在他的大手里,距离越来越近。
  “那你也是我的。”我用最后的力气挣扎,“这是相互的。”
  “那么你就管我,认认真真地管我,我不会拦你。“我看到他的眼睛,幽深的眸子里映着我番茄一样的脸。
  不知什么时候,他的唇变得滚烫,烧得我心慌。酒的味道好浓,清冽的,含着淡淡的甜味。
  他把我箍在怀里,他问我,留下来,好不好。
  温柔的语气,流进任何人心里都会化作一汪清潭。大脑嗡的一下,四肢也失了力气,软绵绵的。
  “留下来?”
  “你和我。”他说,一边吻一边说,急促而沉迷。
  “你醉了是不是?”
  “是,我醉了。”他未否认,可见还算清醒。
  “那你醒了的时候,会不会不认帐?”
  他听到,竟笑了,眉眼弯弯,唇也离开,像观察一只小猫一样,玩味地看着我。他距离很近,长长的睫毛碰到我的睫毛,交错在一起,他的鼻子很高,顶着我的鼻子,那带着酒香的呼吸吹在我的脸上,我也要醉了。
  “那么,我们结婚吧。”
  大二的我,刚到法定结婚年龄,只是我万万没想到这么快,而且这么突然。
  我却感动,感动到心里开始落泪,乌泱泱淹没了五脏六肺,眼睛里顿时泛出酸楚,好像这么久的委屈终于化解开来,像初春的冰雪,消融一片。
  他是爱我的,虽然很少说,但是他愿意娶我,不管不顾地愿意娶我。
  热热的泪水淌出来,我却不敢闭眼睛,怕永生难以忘怀的一幕变成转瞬即逝的黄粱美梦。
  “你喝醉了,竟然说胡话,我现在答应你,明天你忘了怎么办?还有,说结婚就结婚,谁会嫁给你。”
  何致远
  “你喝醉了,竟然说胡话,我现在答应你,明天你忘了怎么办?还有,说结婚就结婚,谁会嫁给你。”她说。
  我笑,发自心底渗出暖意来。我没有醉,只是胆量大了几分。原来,她是怕我不承认,怎么会,我这样爱着她,离不开她。
  “你笑什么?”她把手放在我的嘴角,“不许笑我。”
  “也对,我如今惨遭拒绝,应该哭才对。那你怎么安慰我?”
  “哎呀,我快透不过气来啦!“她小声叫着,像只毛茸茸的小动物,想要爬出魔掌。
  (三)
  景澄
  寒假回家之前,我与何先森日日厮混在一起,虽然不再出现那日险些擦枪走火的事情,但是甜甜蜜蜜自不必说。我更是将他母亲向我提供留学机会的事情抛之脑后,专心地做着他的女盆友。
  快到春节,他的昔日旧友回来两个,听说还有一个仍在德国。一次他们聚会,我虽不太情愿,何先森还是把我带了过去。
  我的不愿意,他没有多问,我其实也没有细致想过,大概还是不想让他因我而丢人吧。我觉得自己什么都配不上他,就连表白也是我主动,虽然他主动坦白是他先有喜欢的感觉,但这又有谁说得清楚呢,如果我不鼓足勇气,可能现在我还是单身狗一只。总而言之,不情愿,是我的自尊在作祟。
  何致远说可能要喝酒,打车过去,目的地是一个叫三哥的男人所拥有的豪宅。
  刚开始,豪宅里只有那位被尊称为三哥的男子和两个帮忙的阿姨,到晚上七点多稍许,他妻子便回来了,手上还拎着一个小巧的行李箱,出现在门口。三哥一见妻子,就像刚挖出金矿似的,满眼放光,高兴地不得了,合不拢嘴,听着妻子碎碎念也卖萌讨好,十分狗腿。
  我几乎要笑出声来,不是何致远悄悄递给我一杯水,真是忍不住。
  名字叫任南城的男子,长得很有几分桃花面孔,不过我初次见到何先森的时候也这么认为,可能英俊的男子都容易给人留下这样的印象。他带着一个姑娘,那姑娘的名字特别,叫平安。
  最后决定吃火锅,老式的北京铜火锅,热气腾腾,却因为有女士在,所以以红酒为主。何所谓中西合璧,如是而已。
  我知道品红酒是很讲究的一件事,不能太快不能太慢,好像喝之前还要摇一摇,其他的全然不懂,于是悄悄地同何致远讲,不懂怎么喝怎么办?
  话音未落,就被三哥和他妻子发现。他性格非常活泼,竟以此为由一定罚酒:“说悄悄话的那对男女,罚酒啊,跑不了,白的白的。”
  何致远要替我,手伸向那杯白酒。
  “新人见面,怎么这么不给三哥面子,三哥今天高兴,所以这面子你一定要给三哥,致远不准抢了新人风头。”三哥非常豪迈地劝我。
  这是什么逻辑,我暗自回忆自己的喝酒经验,真是屈指可数,根本不知道自己能承受几两,可是今天这架势,绝对是不醉不归。
  反正伸脖子缩脖子都是一死,我醉了总比我的何致远醉了强吧。
  我抢过来,一仰头,透明色液体顺着喉咙食管一路烧到胃里,四肢顿时也暖和不少,倏尔头也有些眩晕,稳一稳倒也听清了何致远的话,怎么喝得这么急?!
  “我还没看到过致远这么心疼哪个姑娘,啧啧。”是三哥的妻子。
  实践证明,我是一口就醉的把式,头晕晕的,飘飘荡荡,却想笑,眼睛里也不由得蒙了一层眼泪,只是忍着,没有落下。我一只手抓着何致远的手,就像抓着救命的稻草,不肯放开。却又沦为笑谈,以此罚酒。
  何致远不愿让我再喝,可是醉一个人总比两个都醉倒要强很多,所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皆灌进肚子里,还帮何致远挡了几杯。好在,虽然醉,却没有醉晕过去,也没有发酒疯,没有找人没完没了的聊天,就是安安静静地喝。
  三哥说,从来没见过这样喝酒的姑娘,真是有趣,来来来,平安,你也跟上。
  何致远
  我从来没见过喝醉的景澄。
  粉色的嘴唇越发的红润,就像涂了糖色的唇油,散发着诱人的光泽。嘴角浅浅地向上翘,似笑非笑,非常可爱。那一双眸子望向我时,心跳蓦地慌乱加速。她的眼眸雾蒙蒙水汪汪,好像快要哭出来却又把眼泪忍住,眼神直勾勾的。我抓紧她的手,不能也不愿放开。
  她喝了酒变得很安静,倚在我的怀里,像只受了伤的小动物。小巧的鼻子一吸一吸,眼睛瞬也不瞬地望着外面,车窗外的五色霓虹在她的小脸上流转。
  此刻,我在她的身边,整个世界变得无比宁静。她就这样窝进我的怀中,无声无息,却牵动着我的心跳,让我听到,两个声音渐渐地变成一个声音。
  我的心脏柔软得快要融掉,好想把她揉进怀里,深深地,揉进我的骨血里,从此哪怕一分一秒也不分开。
  我轻轻地吻上去,唇轻轻地抚过她毛茸茸的睫毛,睫毛微微地抖动,我着了魔,眼睛一秒都不愿离开这样的她。
  的士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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