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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痛,可是,痛才是对的。
“不许说对不起,永远不许说。”
(二)
那天之后,我一直闷在家里写论文。
数据找了很久,断断续续拼凑完整。接下来,要输入软件,写命令,出结果。
当然,我并不精通,好在晚上可以磨着何致远帮我完成。
可以说,几万字的毕设,精华部分全部都是他完成的。
一个月后,我收到来自小京的明信片,她去巴厘岛蜜月旅行,明信片的背面画满了粉色的桃心。
最后的落款是七月二十九号。
“今天几号?”光标落在毕设扉页的日期那一行,一闪一闪的。
“八月十二号。”何致远脱掉衬衫,坐在我身边,还把被子抢过去一半,“不要坐在床上盯电脑太久,对身体不好。”
他把电脑抢走,顺势把我压在身下。
我睁大了眼睛,脑海中全部都是,八月十二号。
最近太平静,平静到自己竟连那个也忘记,应该已经一个多月没有任何讯息,不会是……
“怎么不说话?”他带着浅淡的微笑看着我的眼睛。
“没事。”我哆哆嗦嗦地回应,好像遭到晴天霹雳,根本无力推开他。
“没事就好。”他说。
何致远刚才那抹微笑似有似无的带着几分意味深长,莫非他也发现了……怎么可能,这是女生的事情,任他再细心,也不会的。
我一夜无眠,想到了所有的可能。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十六章
第四十六章
(一)
坐在医院诊室外的长椅上,耳边还是刚才医生对我说的话。
“怎么可能出错。”干净利落,却又漫不经心。
是位四十多岁的女医生,戴着一副无边的眼睛,她一边说话一边翻动着病历本。
“未婚?”她没有抬头,只是快速地确认着信息。
我的嗓子里卡着一块石头似的,说不出话来。
许久没有听到我的回应,女医生才把目光从病历本上移开,冷漠地看着我,说道:“小姑娘,这种情况我见多了,最好不要做傻事,要对自己负责,无论做什么决定,都要和家属商量,你明白我的意思么?”
我的灵魂像是被抽了出去,浑身无力,脚下踩着棉花,跌跌撞撞地走出诊室。
(二)
B超室的医生探出半个身子对着走廊尽头等待的人喊了一声:“下一位,韩歆悦。”
我的手指神经质地开始颤抖。
顺着刚才医生喊话的方向看去,一个带着墨镜的女子,长发披肩,左臂挎着一个黑色的皮包,清瘦的身体使得微微隆起的小腹越发明显。
一瞬间,目光收回,我像缩头乌龟一样让自己缩在角落,不敢再向那个方向看去,像雕塑一样始终背对着人群坐着。
直到她走进B超室,我才逃离噩梦一般地跑下楼,逃出医院。
也许,某一刹那我还在犹豫。
我苦笑,我有什么资格犹豫呢……
老天已经告诉我答案,已经帮我做出了决定。
我突然体会到阿南那时的心情,绝望的,四面被冷硬的墙壁困在角落般的恐惧。
那时,我还幼稚地想,没有哪个男人会不希望爱着的女人生下属于自己的孩子。我还劝她,把孩子留下。
可是,这一天,这一刻,我所有的心思都在想,我不能留下这孩子,我不能。
(三)
无路可走。
我躲在徐徐姐家,把一切告诉了她,只求她帮我找个男人,无论是谁,在同意书上签下名字。
她看着我,紧紧攥着我的手:“景澄,这事何致远必须知道,姐姐可以帮你做任何事,除了这一件。你要冷静。”
“不能,姐,不能告诉他。”
“既然已经走到今天这地步,他必须负责。”
“不能,姐,不能。”我只会一味地说不能,摇着头,声音颤抖。
徐徐姐在我肩上披了一件毛毯,然后说:“今天你先住在我这儿,我们好好想想,还有时间。”
我用几乎祈求的眼神望向她,只听到她一声长长的叹息。
我知道,这是我自作自受,连带还未降生的孩子一同接受这报应。
(四)
晚上九点,我的手机一直在响,是何致远的电话。
我始终没有勇气接起来,却死死盯着屏幕,看着它亮起来,灭掉,又一次亮起来……直到电量消耗殆尽自动关机。
半个小时之后,他出现在徐徐姐家的门口。
徐徐姐走近,轻柔地拍拍我的肩膀:“他来了。”
“回家。”他走进房间,看着我,冷冰冰的命令道。
我跟他下楼,徐徐姐一直把我送到车上,不放心地拉着我的手。
“不要着急,慢慢来。”
我扯出一丝苦笑,同她道别。
(五)
一路无话,气氛安静得可怖,每一次呼吸都变得生涩。
车停下来,但我们谁都没有动。
车窗外闪烁的霓虹映进来,他英俊的侧脸忽明忽暗,他直直地看向前方,或许在等待我的解释。
我突然想起,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情景。
那年,我刚刚二十岁,没有真正的爱过什么人,没有真正的被爱过,青春还是一张白纸。
直到遇到他,从那一刻起,我所有的时光里,全部都写满了他的名字,我生活的每一个角落,都是他的影子。
那一天,我坐在机房的第四排,他从教室前门走进来,穿着一身烟色的西装,没有系领带,白色衬衫最上面的口子随意打开,潇洒不凡。
他温柔的目光轻轻扫过整个教室,脸颊便浮现一抹淡淡的微笑。
当时,我就在想,原来这世上,还有如此好看的男子,凤毛麟角,让人移不开眼睛。
时光匆匆而逝,五年过去了,我已经二十五岁,我与他的爱情,已经五年了。
我们相遇,相识,相互熟悉,却又分开。
我曾想,上天对我太过眷顾,让我又一次遇到他,能和他在一起。
我爱他,这是命中注定绕不开的结。
我说过,我愿意为了他付出我的所有,包括我的青春年华。
所以,我不能告诉他。
就当这一天什么都没有发生,我会处理掉的,安静地,一个人默默地处理掉。
这有这样,我才可以继续待在他的身边。
为了爱情,我似乎就要双手沾满鲜血。
我已经不是原来的景澄,我会夜夜在噩梦中度过,我已经无路可走。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十七章
第四十七章
(一)
“今天,你一个人去哪儿了?”
何致远打破了长久的沉默,但是,我无言以对。
“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不接我的电话?“
“你不想留下他,只是因为,我们之间是一场交易。“
我的心慌张地跳起来,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他居然已经知道。
“孩子是我的,你生下来,我给你自由,十个月后,我们回到陌生。” 何致远的嘴角挂着一抹嘲弄,表情却冷峻得让人害怕:
我打开车门,跳下车,想要逃离这狭小到让人窒息的空间。
“我从来没想到,你会这么残忍。”他追上来,挡在我的前面,“不,是我自欺欺人地忘记,五年前,你也是这样,和我分手。”
我的眼眶热辣辣的痛着,委屈的眼泪迷蒙了眼睛,我却忍着不想让它流下,任凭风把头发吹散,吹进眼睛里,混着泪水,粘在脸上。
“如果,如果他的到来本身就是个错误……”
他的手狠厉地捏住我的肩膀,手指几乎嵌进我的骨头里,疼痛丝丝传到心口上,我仰着头目不转睛地看着他,说下去:“我已经决定了,这是我的事情,与你无关。”
他的眼眸闪过一道阴霾:“既然你这么想与我撇清关系,为什么当初要来求我,求我帮忙,为什么要答应我的条件?告诉我,为什么?!”
他用力地摇晃着我的肩膀,我的身体无力地晃动,像不受控制在风里挣扎的落叶。
我拼命地撑开他的手臂,他却无动于衷,我的肩膀几乎被他揉碎。
(二)
他的眼睛渗出一道道血丝,飞薄的嘴唇紧紧抿着,失了血色。
我用尽身体最后的力气嘶哑着嗓子对他喊着:“因为我爱你,因为我只有你。我残忍,只是为了和你在一起。你知道么?我今天遇到了韩歆悦,她也怀孕了。你已经有她,你们可以有很多很多小孩,何必非要我的。我不想让我的孩子以后和我一样被你藏起来,一辈子过着见不得光的生活。”
你愣在原地,死死盯着我的眼睛,眉头紧锁:“景澄,你到底在说什么?!”
我好想笑,但是笑意浮在心头却又满是凄惶:“何致远,是我不要脸,当我在你的办公室足足等了一天的时候,我是把自尊放在脚底踩着站起来求你的。五年前,我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我会选择这种生活。原来,我以为自己可以一直单纯的快乐下去,可是,你给了我希望,而我不得不为了这份希望,一步步在绝望里找出口。”
我转身,却不知道该往哪儿走。我只是跌跌撞撞地向前走去。
天空是墨色的,月亮也躲起来,这世界只剩下一片黑暗。
我的世界,也只是一片黑暗,找不到一点亮光。
(三)
直到前方一辆汽车突然拐进前面的路口,车灯闪动着刺眼的光线迎面射过来
下一秒,我被身后突然出现的力量推向路边,接着是刺耳的刹车声。
瞬间之后,眼前是何致远被汽车撞到在地的身体,身体下面渐渐渗出殷红的血,一股股向外流着。
我拖着自己的身体,爬向他,索命一般地叫着他的名字,何致远,何致远……
周围变得喧嚣,但是我和他却像被困在玻璃房中,周遭的一切变得模糊混乱,我只是一遍遍地唤着他的名字。
我的手上,沾满了他的血液,还是温热的液体。
(四)
徐徐姐在急救室外陪着我,而我紧紧抱着满是血迹的西装,那上面全部是他血液的味道,不愿放开。
我的心已经跟随他推进了手术室,那扇门轻轻的一点响动,我都会以为是他出来了。
时钟滴答滴答的响着,就像血滴落在地面的声音。
“没事的,会没事的。”徐徐姐轻轻地摩挲我的手背,“刚才医生不是说他并没有完全丧失意识么,放心,没事的。”
有人从走廊另一边走过来,是位护士。
她手上拿着几张白到刺眼的纸,不急不缓地说:“是家属么?先签字,然后去缴费。”
我愣在原地,一时腿软,几乎支撑不住身体,好在徐徐姐扶着。
“好,您先给我。”徐徐姐帮我接过。
“景澄,我想我们现在需要冷静,首先要给他家属打电话,他的手机会不会在外套里?”
徐徐姐一点点从我手心里拿走他的外头,找出手机。
“密码?”她问我。
密码……他的电脑的密码是我们姓名的首字母,HJ。
“HJ。“我的声音陌生而空茫,在空气里打着颤,“也许是。”
”是,打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十八章
第四十八章
(一)
何致远悄无声息地躺在病床上,阖着眼睛,就像平时睡着一样,五官分明,英俊而沉静。
只是,今夜的他苍白得让人心痛,嘴唇没有血色,眼窝有些淤青。他最近是不是都没有怎么好好睡觉……
我守在他的身边,左手轻轻地抚过他修长的手指,冰凉的触感。
我的右手还握着他的手机,却已经被我握得温热。
今晚是我第一次看他的手机。我没想过会是这样的。
常用联系人,只有一个人,写着,澄。
家人,也只有一个人,写着,澄。
短信收件箱,几乎都是我们之间的对话。
而通讯录里,我却找不到韩歆悦这三个字。
(二)
就在刚才,时钟指针刚过12的位置,医生从手术室出来。
他摘下口罩:“内脏出血,好在颅内经过检查并没有问题,只需要等待病人醒来后做进一步确认。初步判断会出现脑震荡的症状,所以需要一段时间休养。家属请尽快办理住院手续。”
我一遍又一遍地翻找他的西装,是否还有另一部手机,但是没有。
我只好联系李助,联系顾佑城,联系所有我能联系到的人。
(三)
我守了整整一夜,他仍然没有醒来。
小李昨夜赶过来,熬了一宿,清晨去公司帮他处理工作。
顾佑城买了早餐,劝我吃一点然后回去休息。
我摇摇头,我想等到他醒过来,我必须要等到他醒来。
(四)
“谢谢你。”我向坐在对面的顾佑城说。
谢谢他帮了这么多忙,还一直守在医院。
“不必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