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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他们默默独坐,然后摇摇摆摆地离开;还有一些人则喜欢分享幸福,曾经有一位英国绅士在这里向女朋友求婚,在座诸位都有幸观摩;还有结伴而来,在这里举办派对。但是,来这里的人,多是理性而清醒的酒客,不是空虚的过着荒诞生活的酒鬼。
我的工作在十点就结束,但是三里屯的夜生活此时才算开始。
大二的生活学业课程比大一繁杂很多,开始加入专业课,同时还有聒噪的高等数学和英语四六级折磨我。但是,我依旧保持着单纯的快乐,至少,这个时候,我真的很快乐。
(四)
景澄
投行课,我又一次遇到了高大的篮球队长。乐乐捅捅我的腰,说,澄儿,快看,校草,孟哲,孟哲。
闻言看去,果然是大一暑期之前图书馆拐角和女朋友一起抽烟的那个男生。没想到的是,这位孟哲同学居然向着我们这个方向也看了一眼。他的身边少了一个人,小丹,美丽性感的年轻女子。
他看向我们,似乎同我们认识的样子。“真是奇快诶!”乐乐说。就是在这个时候,我才真正地看清了孟哲的长相,和高中班的孟喆绝非一类。他更加壮实,五官棱角分明,鼻梁高挺,眼神中很有几分硬汉的色彩,皮肤小麦色,发型是运动型的板寸,穿着白色的宽大T…SHITRT和牛仔裤,可以看到肌肉的线条。准备上课时却是很认真的模样,没了记忆中抽烟时的桀骜不驯。
孟哲是标准典型的肌肉男,表姐喜欢的大概就是这种,黑黝黝亮晶晶的肌肉男耶,她一定会闪电变花痴然后这么评价。我不由地一笑,竟然没有注意到我正一边盯着孟哲,一边自得其乐,回神的时候,与肌肉男四目相对,真是太窘了。
我用力地甩甩脑袋,收回目光。
(五i)
景澄
何老师,是他,一定是他。
在酒屋打工仅仅几周的时间,哪里能想到会在这种地方遇到自己的老师,对于一个初来乍到的我,真的有够惊悚。
这里毕竟不像是学生应该出现的地方,所以,在Pierre惊异而又无奈的眼神中我迅速躲避到后台里间。
我在后台,对着玻璃门一个劲儿地对自己说,Calm down,景澄,Calm down。他不过是上过一次课的外聘教授,不会看到你的,看到你也不会记着你的,记着你也不会说什么的,你不过是这里的侍应生,没有做什么坏事,躲什么躲。
我的慌乱,大约是因为,一直以来,我都是个乖女孩儿,从未做过什么出格的事情,生活中习惯了家和学校或者宿舍和教学区的两点一线。所以,刚刚开始的破壳而出,就被老师这么快发现,感觉就像自己做了什么天大的错事,希图拒不承认。
我和Pierre说:“sir,帮个忙,那位先生是我的老师。”
Pierre是无法理解我的:“你在这里是Part…time,而且今天是周末。”他说。
他以为我和他们国家的许多大学生一样,生活费甚至是学费都是依靠自己打工赚取的,可是,事实相反,我来这里是找寻刺激的,是想要抛弃自己无聊青春的,目的不纯。
我一再央求,甚至威逼利诱,利用徐徐姐狐假虎威,终于Pierre就范,而我则迅速躲进后台。
我沿着后台的门缝儿看向大厅,何老师坐在摆满了玛格丽特的那一格。可爱温情的小菊花在柔和的灯光下,氤氲出一圈美好的并不真实的光晕,好像天使的头饰,而英俊的男人就坐在她们身侧。古代称赞男子用“美”这样的字眼,现在觉得,实在很是恰当。
他点了一杯酒,Pierre走进后台准备,隔着门他用口语对我说,VODKA,然后摇摇头。
伏特加,这里最烈的酒品,我不由得又向他看去,依旧是温文尔雅头发简单利落的干净男子,穿着闲适的灰色手工毛衫和驼色的休闲裤,都是温柔的颜色。他的睫毛像蝴蝶的翅膀,微微闪动,侧脸的轮廓像艺术家手中的雕塑,却掩饰不住沉重的疲惫和苍白。
我想,他是累了。
大约十分钟后,一位美丽的女子坐在了他的对面。
Pierre眼睛瞬也不瞬地盯着漂亮女子看,我打心底讨厌他这副总是色眯眯的样子。虽然,让? 皮埃尔先生总是诡辩道,这是审美,小姑娘,中国话说得好,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我没有反驳,因为,我如此欣赏何老师,大概也是这样的爱美之心吧。
他们交换一份文件,然后签字,再次交换。
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但是,他们的关系应该很熟悉。至少,那不像是在签署一份商业合同。
美丽女郎不久后离开,从始至终的这段过程,两人都异乎寻常的平静。女郎走后,他又加了两次大杯的伏特加。
正如之前提到的,来这里的客人都是清醒自制的品酒客,但是,他不同,他是来买醉的。Pierre不喜欢这样的酒客,他冲我撇撇嘴,然后悄声说,你们的老师居然是这样的。
我狠狠瞪他一眼,虽然他是我的老板,但是,他怎么能说我亲爱的何老师呢,那样美好的男子,温柔的人。他的眼底总是一层让人迷离的水光,澄澈透明,他的微笑友善谦和,我想,他只是太累。
他那么优秀,也一定非常的努力,所以他一定是因为太疲倦。
何致远
周末来得很快,语菡已经不再直接打电话,全部的沟通都是短信。我们各自都从为结婚而准备的复式小楼中搬了出来,不再照面,不能不说这是有些悲哀的。
我们约在使馆区一个叫做Flowers的酒屋,晚上八点,带上协议书。
我回:好。
我不习惯迟到,所以提前十分钟到达,酒屋的老板是个老外。
年轻的法国人,对我打招呼,纯正的法语,Salut。
我微笑点头,说,Bonsoir。
夜色笼罩下九月的北京,并不寂静,纸醉金迷,灯红酒绿,人们尚穿着单衣,游走在三里屯的大街上,很少落单,笑着、推搡着、搂抱着,决定今晚该去哪里狂欢。一张张鲜活而轻松的脸孔映在酒屋透明的玻璃上,我却感到不真实。
Flowers是一个有格调的地方,木质的地板和桌椅,简单大方,淡黄色的灯光很柔和,所落之处,总会浮出一圈淡淡的光晕,温情的味道,与窗外的另一个世界截然相反。里面的客人们毫无喧嚣,小声地相谈,偶尔的玻璃碰撞声,显得这里静谧而自在。窗台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花朵,有些并不属于当下时令的植物,却依旧开得很好。
我不算是一个很有情趣的人,甚至有些乏善可陈,她的离开不无道理。
第三格摆着几丛蓬蒿菊,很小的菊花,却因为群体盛开,显得鲜艳而繁华,这是属于秋天的生物,我坐在她们身边,一旁的小便签上标注着她们的名字,玛格丽特。
花,真美,名字,亦很美,淡淡的清冽香味从身侧飘来。心情大约放空,才会欣赏到如此的美好。
很巧的是,我看到了一个刚刚接触的却一眼便可认出的身影,那女孩儿仓皇躲进后台,想必,她已经看到我。
然而,今天,我要正式的离婚,所以心里,终究沉重。
老板走过来,很热情,用中文对我说,您想喝点什么。
语菡曾问过,何致远,你到底想要什么?你娶了我,却为什么不要我?
这样的话,让我感到万分的悔意和懊恼。
我想喝点什么,我该对语菡说些什么,我为何那般不负责任,我今晚又该如何度过,迷茫的、模糊的过去撕扯着心脏。
是我的不负责任,让她为我蹉跎岁月。
一切都太过平淡的婚姻里,我才是那个罪魁祸首,甚至于离婚都平静得没有味道、没有心疼、没有犹豫,徒留沉闷的重量压在胸口。
“Vodka”我说,“请您来一杯Vodka。”
“您在等人么?”老板问。
我点点头,却不知道语菡喜欢喝什么,想要喝什么。
我想要先醉,醉了便不会感到抱歉,不会感到过去许多年过得如何虚无。
很快,一小杯伏特加,很小一杯,清澈透明,酒精的味道辣辣地窜入鼻息,一口而入,一阵强烈的刺激,就像身体猛地遭到重击,却让人体会到痛苦后的快意。俄国人喜欢伏特加刺激的味道,用以抵御凌冽的寒冷,现在的我四肢百骸都焦灼的热着,只是心却怎么都暖不过来。
语菡来了,似乎比过去更加美丽,拥有了少妇的风韵,却并不是因为我们的婚姻。她一步步走向我,优雅的表情和姿态,手里攥着一个牛皮纸袋。
她坐在对面,目光闪烁。
“你喝酒了。”
“是。”
“醉了怎么签字。”
“你知道,我很少醉。”
“不,我不知道。”她的声音变得尖锐。
我沉默,无言以对,我是对不起她的。
“致远,你并不爱我,对不对?”她问我,“所以,我总是备受冷落,你的学业和事业比什么都重要,即便我自认为自己并非小肚鸡肠的女人。”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章
第四章
(一)
何致远
语菡说,她有了新的生活。我感到高兴。她是恨我的,她的眼神告诉了我。
胸闷得难受,我终究是不爱的,残忍麻木,我为着这样的自己而感到前所未有的厌恶。
酒精是让人猛然削去一块属于自己的东西时不必感到疼痛的药剂。可笑的是,我并不痛苦,我用酒精体验刺激的味道,让麻木冰冷的心脏快点热起来,让我忘掉浑浑噩噩的自己。
语菡临走时,对我礼貌地说,谢谢。
谢我什么,谢我重新给予她自由,还是谢我毁掉她最好的年华,我对不起她,我觉得自己真的太浑。
我起身离开,已是三杯Vodka之后的事情,走到Flowers门口,想起自己是开车来的,摸摸裤兜,想要找到钥匙。但是,胃里翻腾得难受,火辣辣的,发慌的心跳,让人头晕脑胀,怎么都找不到,我愤怒地阖拳打在一旁的行道树上,手被粗糙的树皮刺痛,心里却好受一些。
突然,身后传来温柔的声音,何老师,我帮您打出租车回家吧。
好像,是那个女学生,景澄。
不知为何,我记得她的名字,如此牢固。
景澄
他走出酒屋的门,然后无力地倚靠着门外一颗行道树,好像在找什么。
喝醉了的他,步态不稳,虚虚浮浮地好似随时准备栽倒,真让人担心。我从后台出来,跟着他。潜意识驱使,不由自主。
他应该在找车钥匙,似乎又没有找到,一拳打在树干上,下手可真不轻。谦谦君子,醉酒的时候,倔强里包裹着手足无措和脆弱不堪。
这样怎么能开车回家。我脱口而出,何老师,我帮您打出租车回家吧。
他回身看我,眼神迷离一小会儿后终于聚焦在我脸上,我微窘,希望他是真醉了,没有认出我是谁。
他没说什么,我便走到大街上伸手打车,这里是熙熙攘攘的步行街,出租车真的不太好打,只好转身对他说,何老师,我去街口那边看看能不能打到车,您先在这里等我。
路灯是刺眼的白色,照在他的脸上,煞白得可怖。
他长长的睫毛在苍白的脸颊上投下一片阴影,疲态更重。他是容易让人注目的人,理应是容易让人为之心疼的男子。
他摇摇头,然后浅浅地微笑,一如第一次见到他,说,我还好。话尚未说完,他却突然弓起身体,手捂支在树干上,低下的额头上密密一层汗水,干咳起来。
我吓坏了,真的吓坏了,急忙扶住他,连拖带拽的把他扶到街口,他在胃痉挛,疼痛让他无法说话,然而他的手却不由得攥紧了我的手。
他的手掌很大,手心滚烫,指尖却异常冰凉,我的心在颤抖,这样的他真让人难过,我反手回握希望能给他一些力量。
北京的的士不好打,还有拒载的,好不易有的士载我们,急忙送到中心医院。医生开了药催吐,把胃里清空。
他英俊的面庞因为失了血色显得有些忧郁,没有讲太多的话。
我帮他倒水,然后扶着他回到医生那里,寸步不离,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只是明白,那一刻自己的心里全是对他的担心,希望他不要一个人那么折磨自己,希望他快点好起来。
何致远
景澄纤细的手指,轻轻地覆在我的肩上,暖暖的温度从她的手心一点一点地渗透进我的血液。好像,漂浮在外太久悬木似的的心脏,终于找到一个落脚的地方,未曾有过的心安和踏实。
我转身看她,她眨眨明媚的眼睛,关切地问,您好一些了么?
我点点头。
(二)
何致远
夜间值班的医生是位五十岁左右的女大夫,表情严厉:“以后不要再空腹喝酒,尤其是烈酒,现在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