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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中间处的屋子里。
百山站在屋前看着天空,身后的灯光之中,有一断腿人坐在那里。
他名叫杨木森,和百山同年,但不是同一地方的人,都是客家人,却并不是来自同一个地方。
他们两人从小一起长大,一起玩闹,却又各自有着自己的一伙乡人。
百山回头看那个断了一条腿,此时却显得镇定自若,一切尽在掌握的样子的杨木森。百山心中不由的想:“一切都是为了教会,为了救出乙龙先生,他请来了天命人是如此,我也是如此,又何分彼此呢。”
他努力的这样的想着,为了减轻心中的那种憋闷感。
在他的心中是那么的希望获得传授法术,然而现在他这司马身份并没有资格获得法术,而坐在那灯下饮茶的那个断腿人,曾经和自己一样,甚至比自己还晚入教两年,现在却已经获得了法术,天父杨秀清赐下的法术。
杨秀清本名叫杨嗣龙,秀清这个名字是改的。百山是认得杨秀清的,有过来往,但他并不是跟着杨秀清的,他最早是跟着冯乙龙先生的,他身上所会的文字都是冯乙龙先生传授的,本来乙龙先生已经准备要授予他法术了,但是却突然被清妖抓捕关进了桂平大牢。
然后教中好些事都出现混乱,杨嗣龙成了杨秀清,成了天父下凡宿体,而杨木森则被授予了法术,他则依然是司马。
“你请来的卜宵真人是什么来头?”百山问道。
杨木森将盖在腿上绵布抚了抚,说道:“这个不劳挂心了,识人观人的本事,我还是有几分心得的。”
他这话一出,顿时让百山心中火起,他带来的人却要受杨木森考验,而杨木森带来的人自己连来历都问不出。曾经都是一样的烧碳人,都一样在风雪之挑着碳去卖。
“若万一出个好歹,教中出了事……”
“万一有个好歹,自有天父惩戒。”
不等百山说完,杨木森已经截断了他的话,这话再次的让百山心中火气大盛。
可是现在乙龙先生身在牢狱之中,主事之人为杨秀清和另外的几个,他根本就说不上话,就连之前带人回紫荆山都要向那个去年才入教的韦昌辉禀报。
百山深深的吸了口气,他明白,坐在那灯光下的断腿男人已经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了,这时他的身份地位本就比自己高,现在又引进一位天命人入教,必定要更进一步,以后的位置将会更加的稳固。
而自己今天过后必将会多了一条识人不明的罪责,他可以预见,自己带来的这个瞎眼少年今天晚上一定会死,死后还将会在他的身上安上清妖探子的身份。
杨木森则将从他的过错之中得到功绩,一个升一个降,他们的距离将进一步的拉大,即使是他rì乙龙先生被救了出来,他也难以翻身了。
“难道仍然要一世蹉跎,乙龙先生为我点燃前进方向的火把,我难道又要再次的陷入黑暗吗?”
这屋子之外的黑暗之中,影影绰绰,那是教中的人,他们不知道从哪里得了消息,说是百山从外面带回来了一个不知来历的人,今天晚上要接受天命人的审查。
在中门寨的一个偏静的屋子里,窗户和门都被黑布遮的牢牢的,那布不是凡布,而是蔽识禁衣。
这是天命人必备之器,这蔽识禁衣可穿于身,可遮门窗,禁识断神,外人之神通法术不能窥视。
然而但凡是要演卦术算的天命,必定会寻一屋而居之,以蔽识禁衣遮门窗而演术。而且还必须是有人居住的屋子,因为每一栋只要是成型有人居的屋子,都有人气,属私器,他人不得擅入。
而蔽识禁衣便引屋子天长rì久之下蕴结的人气私心,来阻隔别人的窥视与测算的。
凡目俗眼之下,自然是看到不到这屋子有任何的变化,若是用灵眼观看,会发现这屋子已经被一层尘气包裹着,尘气颜sè变幻不定,如彩如织。
卜宵并没有急着去演算易言的来历,而是在屋子里踱着步子,灯光之中的影子墙壁上来回的晃动着。
在他的心中,那位被百山带回来瞎眼少年肯定是只刚出师门的下山行走的弟子,或者就是一个散修。要不然的话,怎会被人轻易的拿到了留下自身气息的物件。
他现在想的则是离山时师父说过的话。
“天南之处,或有野龙腾空,隐约间又似有异域魔神降临。清国之劫,亦是我辈之机缘,你去那里一趟吧。”
所以他来到了这里,来到这边之后才知道这里帮社林立,时常可见聚众械斗,当真是乱世之象。
直到在街上摆街,遇上了杨木森,当与杨木森接触之后,他便问过一次灵,却发现自己只能知道这杨木森出自紫荆山,而其他的都是模糊不清。
只有修行到了一定境界的人才会这样,而且对于他来说,即使是一般的修行人也根本就无法在他的面前掩藏来历。
可是这杨木森看上去却并无丝毫的法力,更无修行人的气韵悠长灵光隐现,只是如普通人一般。
然而他偏偏就无法算出他的来历,这让杨木森感到了事情的不同寻常。
直到他来到了这紫荆山中,立即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这里有神祇降世过,这里的人身上都有着异样的气息,若是将他们中的随便一个放入茫茫人海之中,肯定看不出有什么异样,但是他们聚集在一起,却让这紫荆山中缔结了愿光,那是一种似是而非的愿光。
他们是神民,是存在于书籍记载中,数千年前,天庭受劫重立,那些修神道的人行走人间时才会有的神民。
他不由的想到了师父让自己下山的目的。心中暗想:“会是有异域魔神降临过吗?还是说这里将会有人举义旗,聚人望,立国度?”
“罢了,既然让我找到了,那我就留下,看看有什么机缘。”卜宵心中想着,返身盘坐到那水壶边上桌位上。再次的想着:“这也是你时运不济,遇上了我,非是我要与你为难,只是我现在得顺应人心行事,方才有我自己以后的机缘。”
只见他手一翻,掌心中出现了四柄小旗,小旗颜sè各异,各生毫光。
他拈起一柄小旗,缓缓的插在水壶的东面,这旗为青sè,旗并没有挨着桌面,一立在虚空便有青sè毫光升腾,升于人高之处又隐没于虚无。
再一旗为赤红sè,插于南面,小旗也并不挨桌面,凌立虚无,毫光如焰窜烧。
又一旗为金白sè,立于水壶西面,金白毫光刺目,如镜在阳下折shè的光芒。
最后一旗为黑sè,才一出现,便仿佛有yīn寒之气腾于室中。
四旗方一定,便结出一片四sè云霞,将水壶包裹着。
紧接着便见卜宵真人闭着双眼,然则却在他闭着双眼的一刹那之间,他头顶仿佛裂开了,似有一物钻了出来。
这一物不知何名,黑爪,赤眼,生有獠牙,其他竟是看不清楚,它两爪作撕撑之状将虚空撑开,将头面探出来,看着那被四sè云霞包裹着的水壶。
乍一眼看去,它就像是从卜宵真人的头中钻了出来,此时正趴在卜宵真人的背上。
也就是这时,那四sè云霞之中的水壶上慢慢的浮现出一个人脸来,越来越清晰,正是易言的脸,闭着双眼,面目安然,仿佛正在沉睡之中。
………【第87章夜半元神食命灵】………
“七宿,你姓甚名谁,来自何处?”
这声音不是卜宵的声音,卜宵闭眼闭唇,而趴在他背上的犹如恶鬼般的命灵却嘴巴开合。
声音沉闷,又似能贯穿人的脑海灵魂。
一盏灯下,唯有卜宵真人影子映在地上,而他背上的似如恶鬼的命灵在灯光下并无影。
冥冥的虚空之中,仿佛有着一股莫名的音波穿透了虚无。
那水壶上呈现出的易言脸,突然睁开双眼,两点幽蓝如鬼火浮现。
随之那脸迅速的化开、消失,水壶却在这一刹那间像是活了过来,化为一只盘踞的玄龟,壶嘴为头颈,壶把为尾,壶身为甲。
玄龟化生,模糊不清,却有一股凶戾荒古之气涌生。
壶嘴化头颈的一刹那,趴在卜宵身上如恶鬼般的命灵发出一声尖叫,但是却一动不动的,宛如僵住了。
那四sè霞雾并不能困住玄困,只见玄龟身形涨腾,龟口大张,竟是一口咬住了那趴在卜宵后背的命灵头颅,咬住不放,半个头颅被龟口包咬着。
命灵疯狂的挣扎着,一双漆黑的兽爪撕扯着身形并不太凝实的玄龟。
却见玄龟身形变幻,随着撕扯而扩散,将那命灵整个露在外面头颅和爪子包裹。
只见yīn雾翻动,阵阵嘶吼,如有鬼物咆哮,最终灰雾凝聚,化为一只玄龟扑到桌上,将那面黑sè的小旗吞入口中,随之钻入水壶之中。
卜宵此时却已经七窍流血,倒在了靠椅上。
天sè从黑暗到大亮,堂中的杨木森左等卜宵真人不出来,右等卜宵真人不出来,最后只得亲身来到卜宵真人所在的房子外。又不敢轻易去敲门,怕打扰了卜宵真人的法术。
而百山心中却突然涌生狂喜,他也不出声,只朝身边的何志文低声说道:“你去看看七宿先生。”
何志文一听,立即明白是什么意思,他飞跑而去。
百山的声音虽轻,但是此时安静,杨木森怎么会听不到,更何况他也想到了去看看易言是否有事,以此来判断卜宵真人施术是否结束。
只是原本卜宵真人昨天晚上说起施术是那么自信的样子,而现在一夜过去了依然没有出来,让杨木森心中浮生了意外的感觉,他从来没有想过卜宵真人会出事的。
现在他每多站一分时间,就觉得事情可能要糟了。
百山看着杨木森那越来越yīn沉的脸,心中快意如cháo水般涌起。
不一会儿,何志文已经快步的跑了回来,他仍未站稳,已经大声的说道:“七宿先生说,说,说……”
他气喘吁吁,后面的话一时说不出来,但是当说这前面几个字却叫百山几乎要大笑起来,而杨木森脸sè却变得铁青。
“说什么?”百山问道。
何志文脸上也是兴奋,他当然知道易言活着代表着什么。
“说,那个要用水壶的人用完了吗,如果用完了就请百山叔拿过去,他想要水壶浇树。”何志文终于喘均了一口气,快速的说完。
“哈哈,好,我昨天从他房间里拿了水壶出来,竟是忘记了还过去。”说罢对何志文说道:“去,去敲门。”
何志文快速的来到卜宵所在房屋的门前,敲了门,没有人开,随之用力的去推,一声门拴断裂的声音响起,门开了。
杨木森他也并没有阻止,这个变故一时让他措手不及。
他只得与百山一同朝屋中走去,才一进入便大惊失sè,虽然杨木森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但当看到卜宵真人七窍流血倒在那里的样子,仍然是震惊不已。
此时的卜宵真人哪里有半点昨rì的高深莫测,和一切尽在掌握的样子。他们看到的只是一张死灰的脸,眼、鼻、口、耳之中都有鲜血流出,只是血已经干黑,显然他已经死去多时。
而他面前的桌上摆着一个水壶,水壶的东南西三面各有三面小旗掉在桌上,显然是正施术的时候被破去了法术。
百山心中同样的惊讶,他入门前还想或许两人斗法术俱有损伤,没想到竟是直接死了。
他伸手拿起桌上的水壶,只说了声:给七宿先生送回去,然后他便出了门。
而跟着他的那些少年人也一个个跟在身后走着,脸上难掩的是兴奋之sè。
“百山叔,卜宵真人死了,这下好了,这下他杨木森可没有什么话说了吧。”这是何志文说的话,他jīng瘦jīng瘦的脸上满是高兴。
对于易言,他的内心深处是有着一丝莫名恐惧的。他每每回想去自己翻开易言眼皮那一瞬间,看到的那一只绿幽幽的眼睛,就会有一种深处骨髓的恐惧感。而且他也清楚记得自己在那座苦婆邪庙之中,自己竟是有问必答,这让他不明白自己到底是什么回事。他在心中怀疑自己是中了法术,但是他又不敢说出来,怕百山会因此罚他。
很快就到了易言所住的那一个房间前。
何志文上前敲门。
“请进。”
屋内传来不温不火的声音,这声音听上去让人不觉得疏远,却也不亲近。
门推开,何志文退在一边,百山一眼便看到屋内正中的之处的桌边坐着一个青巾蒙眼的少年人。
一束阳光自窗口照进来,青布蒙眼的少眼静静的坐在桌边看书,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