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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内宅去的路上,石槿柔让秀荷赏了那两个仆妇一个一个荷包,分量也不算轻了,可那两个仆妇只是恭敬地谢了赏,却没有显出半分喜形于色的样子。
石槿柔只是想用这件小事试探一下隋府的境况,看了两个仆妇的反应,心下了然,看来隋家下人是经常接受打赏的,由此可见隋家现在有多风光,只怕未必把父亲石原海这个落魄举人放在眼里。
分开近十年,期间又疏于联系,而如今如此风光的隋朝云却这么热心地帮着为石原海选官,到底是为什么?看来答案呼之欲出了。
石槿柔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步子不疾不徐地往隋家内宅走去。
隋家的这所宅子是典型的北方建筑,古朴大气。
过了垂花门,迎面就是三间正房,出檐的四角蹲着栩栩如生的兽头。
院子里站着成排的丫鬟,石槿柔被丫鬟引着进了正厅。
正厅里,隋夫人四平八稳在坐在主位上,石槿柔上前见礼:“晚辈石槿柔给隋夫人请安!”
待石槿柔行了全礼,隋夫人才面带微笑地说了声:“免礼!”然后朝石槿柔招了招手,意思是让她上前。
石槿柔心中苦笑,这隋夫人谱儿可真够大的,若是之前没有去侯府做客的经历,这时候怕是都要被隋夫人的架势给唬住了。
隋夫人拉着石槿柔的手,亲切地说道:“石小姐,我们两家也算是世交了,以前离得远,才不得亲近。”
说着,隋夫人夸张地打量了一下石槿柔,又道:“你爹我也是见过一面的,端得是好相貌,没想到石小姐更加出色。虽说现在年纪小些,但用不了几年,石小姐一定会是名动京城的大美人的!”
石槿柔微窘,自己现在才十岁多点儿好不好?哪里就能看出将来会是个大美人了?
只不过,隋夫人说的“名动京城”四个字,倒是很有预见性。
隋夫人从手上褪下了一支绞丝金镯,顺势套在了石槿柔的腕上,说道:“这是伯母给你的见面礼,可别嫌弃。”
还没等石槿柔道谢,就听坐在下首位的一个年轻的女孩轻轻地哼了一声,满脸的不高兴。
石槿柔不由地看了她一眼,只见那女孩穿了一件五彩的苏绣戳纱上衣,一条缕金穿花拖泥裙,金丝银线,纹彩辉煌,十分耀眼。头上插了六支质地和样式各不相同的簪子,远看像三双筷子,近观如同孔雀开屏。
石槿柔微微蹙了蹙眉,这女孩虽然打扮富贵,但怎么看都有一股暴发户的味道。尤其是那几支簪子,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她随着带着餐具呢!
隋夫人像是没注意到那女孩失礼的举动似的,面色如常地吩咐着丫鬟们上了茶点。
石槿柔尴尬地看了一眼那镯子,又看了眼隋夫人,说道:“隋夫人,这……太贵重了。”说着,就想把那支镯子褪下来。
隋夫人按住了石槿柔的手,笑着说道:“这哪里算得上贵重?不过是送给你带着玩儿的。”一副大户人家当家主母的姿态。
不等石槿柔再推辞,隋夫人就对那个年轻女孩说道:“露儿,还不赶紧过来见过你石家妹妹!”
那年轻女孩这才站起身,对石槿柔象征性地福了福,说道:“见过石小姐。”态度有些轻慢。
石槿柔一脸迷茫地看了看那女孩,又看了看隋夫人,搞不懂这是哪家的礼仪,居然不是先把家里人引见给客人!
8、做客(下)
看着石槿柔不明所以的样子,隋夫人这才笑道:“石小姐,这是我的女儿,闺名一个露字,今年十四岁了。”
石槿柔一听,连忙给隋家小姐见礼:“见过露儿姐姐!露儿姐姐当真漂亮,小妹自愧不如!”
好话谁都爱听,管他是不是真的。隋露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客气道:“妹妹说笑了,我哪里比得上妹妹。”
隋夫人笑道:“好了,你们俩就别相互恭维了,都好,都漂亮!”
石槿柔腼腆地笑了笑,说实话,她也不想和这个什么露儿再说那些没营养的话。
隋夫人状似随意地和石槿柔说起了以前石原海和隋朝云的旧事,果然说着说着,就聊到了石原海这次选官的事。
隋夫人先是说了她家老爷为石原海选官的事费了多少心思,忙前忙后的跑了多少路,求了多少人,才终于为石原海寻了个空缺。之后隋夫人才道:
“原来想着让石大人去补永宁县县令的缺儿,可又想到那里离京城太远了,我们两家走动起来还是不方便。”
永宁县位于现代的宁波附近,是个非常富庶的地方。
隋夫人看石槿柔一直认真地听着,不由心中得意,继续说道:“我家老爷又上下活动,终|无|错|小说 m。'qul''edu'。于为石大人谋得了京城辖下的定山县的缺儿。”
听到这儿,石槿柔微眯了下眼,然后起身谢道:“若是没有隋大人,我爹还不知道要等多久才有空缺,真是让隋大人费心了!”不管怎么样,客气话还是要说的。
隋夫人抬手抿了抿头发,满面春风地笑道:“通家之好,应该的!石小姐不必客气。话说定山县离京城也不远,以后我家老爷照顾起来也方便……就是石小姐,以后来京城采买些东西也极方便。”
石槿柔知道隋夫人是误会她已然替父亲答应下来了,她微蹙了下眉头,灵机一动,看向了隋夫人的女儿隋露,笑道:“露儿姐姐明年就及笄了吧?只怕也是要好事将近了,若有了好人家,可不能瞒着我!”
隋露俏脸一红,可眼中却闪过一丝愠怒。
石槿柔注意到了隋露脸上表情的细微变化,却只作不知,示意秀荷将出门时带的那个首饰匣子拿了出来,捧在手中走到了隋露面前,说道:“露儿姐姐,我也不知将来父亲选官会去哪里,妹妹就先把添妆礼送给姐姐,还望姐姐不要笑话我的礼太薄了。”
石槿柔故意如此说,就是暗示隋夫人,石原海不一定会接受隋朝云的安排。
听了石槿柔的话,隋夫人有些恼怒于石槿柔的不识抬举。
为了掩饰自己的情绪,隋夫人端起杯子喝了口茶,心中却暗暗叹息了一声:这丫头是有备而来啊,看样子是不想受制于人,希望老爷那边能谈得顺利……
还没等隋夫人再往下想,就有个小丫鬟进来禀报道:“夫人,老爷说石大人要走了,让奴婢来领石小姐出去。”
隋夫人微愣,心里略感失望,看来自家老爷与石原海也谈崩了,否则不可能不让他们父女俩留下来用饭。
石槿柔连忙起身向隋夫人告辞。
隋夫人回过神来,假笑着说道:“怎么这么急就走了?我家老爷也真是的,一点儿也不懂得待客之道,让石小姐见笑了。石小姐以后有空再来玩儿吧!下次一定要用了饭再走啊。”
石槿柔含笑应了,转身随着小丫鬟出去了。
石槿柔出去后,隋露就打开了那个首饰匣子,看过之后,不由惊呼了一声。
隋夫人不满地看了女儿一眼,说道:“什么好东西,值得让你这样大惊小怪的!”
隋露将首饰匣子递向了隋夫人,说道:“娘,你看……”
隋夫人接过首饰匣子,不禁皱起了眉头。
首饰匣子里是一只和田玉的暖玉手镯,不说这镯子做工如何,单说价值就远远高于刚才隋夫人送给石槿柔的绞丝金镯。
隋夫人十分恼怒,一个穷举人之女,出手居然比她还大方,这完全是在打她的脸啊!
但隋露可不这么认为,她笑嘻嘻地说道:“娘,一只金镯子换了一只和田玉的镯子,我们没亏!”
…………
石原海坐在回客栈的马车上,眉头紧锁。当年的隋朝云是个文采激扬,胸怀大志的人。可岁月磨去了他的棱角,如今的隋朝去满眼都是令石原海陌生的贪婪与狠绝。
石槿柔看着石原海心事重重的样子,轻声问道:“爹,关于选官的事,隋朝云怎么说的?”
石原海冷哼了一声,说道:“不必理会他!擎签选官不是那么容易动手脚的,选到哪里,我们就去哪里!”
石原海想到隋朝云和他提的定山县,那里可是与负责京城防卫的驻军之处相邻,隋朝云居然想让他去监视京城的驻军,真是不要命了!
石槿柔眯了眯眼,过了会儿,才轻笑着说道:“是啊,只要有本事,爹去哪里当官都成。”
听了女儿的话,石原海郁闷的心情多少好了些,只要女儿能理解他就好。
石槿柔摆弄着手上的金镯子,对石原海道:“爹,这是隋夫人送给我的见面礼。”
石原海有些不悦地看着那镯子,过了一会儿,才道:“既然她送了,你就收着吧。”
那镯子怎么说也值十几两银子,石原海不愿意占这种便宜,但既然女儿已经收下了,若直接退回去,实在有些失礼。只能今后找机会再还礼了,好在这点儿银子,他还承受得起。
石槿柔笑了笑,说道:“不过,我送了隋夫人的女儿一只玉镯。”
9、皇子
石原海听的一愣,说道:“玉镯?你母亲留给你的那只玉镯吗?那可比金镯贵多了。”
石槿柔点了点头,小声说道:“爹,镯子都是有价的,可人情无价,我不想因为选官的事让你欠了隋朝云的人情。虽说爹不见得愿意接受他的安排,可毕竟他也为爹选官的事忙碌过,这镯子就算是还了他的人情债了。”
石原海没说话,算是默认了。他倒不是心疼那只价值不菲的镯子,而是觉得那是妻子留给女儿的遗物,不该就这么送出去了。但现在已经送了,多说无益。况且女儿的想法也没错,实在没必要非得告诉女儿不应该将妻子的遗物送人,让女儿心里愧疚。
石原海父女此时怎么也不会想到,这只送出去的玉镯,虽说还了眼前的人情债,却在将来给隋家带来了大祸。
接下来的两天,日子倒也平静。石槿柔去云裳阁取回了为石原海订做的官服,试穿之后,又让秀荷稍稍改了改不太合身的地方。
秀荷也在这两天,为石原海赶制了一件宝蓝色的直缀。
看着父亲穿上了合体的新衣,石槿柔不禁咂舌,自己的“便宜爹”真不是一般的帅,当真是风度翩翩,儒雅清逸,也难怪当初会被董家选中做了女婿!
石槿无…错…小说 M。QULEDU。 COM柔道:“爹爹,明天就穿这件新衣去拜访杜厚智吧。”
杜厚智是石原海当初在塘州书院的同窗,虽然比石原海大了近五岁,但却比石原海更晚中的举人,只不过杜厚智转过年就考中了进士,留在了京城为官。
石原海的同窗里,目前只有隋朝云和杜厚智在京为官。只不过,如今隋朝去都已经官居五品,而且就职于六部之首的吏部,可杜厚智现今仍只是个从六品的主薄,并且还是在清水衙门礼部,两人之间的差距不是一点儿半点儿。
石原海笑了笑,虽没明确答应,但第二天果然穿着新衣服出门了。
石原海这次并没带着女儿前往,因为前些天拜访隋朝云时,听隋朝云说,杜厚智如今混得很落魄,只租了个小四合院住着,家里也只有三个下人。若是带着女儿去拜访,肯定多有不便。
送走了父亲,石槿柔回房接着看那本前几天刚买回来的游记。不管石原海将来会被派到哪个地方任县令,先了解一下这个朝代的地理和风土人情总是没错的。但古代没有真正的地理书,有的朝代甚至将疆域地图设为国家机密,所以想要学习古代的地理知识只能看游记。
而此时,石原海正在杜厚智家与他边喝酒边聊天。
杜厚智对当年的同窗隋朝云颇有微词。
几杯酒下肚,杜厚智说话就没了顾及,只听他道:“隋朝云当初靠一个弹劾工部的折子平步青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