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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孩子保护母亲的执着,那情景的感染力,使得在场所有人,均为之一动。
王助理慢慢地走上前去,在谢明志的耳畔,低语道:“主任,有话好好跟孩子讲。孩子可不是你的手下,别动不动就……”
谢明志重重地叹了一声:“小昕,你让我怎么跟你说好?把档案袋给我。我们是国安局,以前也遇到过绑架。我们绝对有经验,只要你听话,我们会还你一个平安的妈妈,我们一家三口周末还说好了坐过山车呢。”
说着,谢明志微笑着慢慢靠近昕明,温暖的目光使得原本凝固的局面开始融化。
但是昕明的态度却给谢明志泼了一头冷水:“不。我不给。”
若只是普通的孩子,此时应该已经妥协了;但是昕明则不然。这是宛华给死神Eater的留言,昕明必须在国安局之前打开。
昕明的不妥协的态度,让谢明志彻底丧失了耐性。就在下一秒钟,谢明志魁梧的身影以一个完美地夺枪的动作,右腿一抬把昕明瞬间踢倒,左手虎口瞬间切向昕明的手腕,昕明手一松,文件袋凌空飞了出去,半空被谢明志的抬起的右手稳稳接住。而后,在昕明僵硬的身体即将落地的瞬间,谢明志原本攻向他的左手手腕一翻,把惊恐万分的昕明又拽了起来。
这一切行云流水的动作,都发生在那电光火石的一瞬间。
昕明内心惊叹,不愧是国安局专项主任,这等身手,就是为影子杀手的自己,也会有所畏惧。
谢明志把文件袋一手递出,交给王助理打开;而后,从上到下仔细检视昕明的状况,关切地问:“小昕?你没事吧?”
昕明在谢明志的一拉下站稳,狠狠瞪了好心的谢明志一眼:“刚才动手的就是你,现在倒来问我有事没事!”
说着,他回头不甘地望向那牛皮纸档案袋。它正在小王手中,长长的棉线已经转开,里面的东西,摩擦着牛皮纸的封口,正在滑出。
昕明暗暗咬牙愤恨。尽管自己如何争取,但到底,还是让国安局抢了先!
而待他们看清那里面的东西,在场所有人,却全都呆立当场,瞠目结舌——
那档案袋中,却只是一叠没有任何内容的,A4白色打印纸。
带着手套的双手小心接过,谢明志查看了千万遍,最终的鉴定结果,这只不过是在普通不过的,打印纸。
也就是说,这里面,没有任何调查资料。
谢明志心中疑惑。亚方用宛华的性命所要挟的目标,正是那调查记录。她把这一叠空纸交到亚方手中,莫非宛华想死不成?
不,事情绝非这样简单。
第三十六章 一箭双雕
不,事情绝非这样简单。
谢明志从王助理手中拿过当时的电话录音,开始一字一字斟酌。宛华的清丽声音,再次在扬声器中响起,此时听来仍有一种残余的紧张:
“小昕,你听好。我的卧室的壁柜里,底层抽屉里面有一个牛皮纸的文件袋,上面写了亚方两个字的。你把它拿出来,今晚十点整拿到丽岩街15号北门口。记住,一定要你一个人来,不要惊动别人,更不要报警,否则妈妈就没命了;而且,那里面的东西,你只要原封不动拿过来就好,我知道你正好是叛逆的年纪,跟你说什么你不会听,但这次一定要听妈妈的话:千万不要打开看。”
昕明心中一紧,只希望他不要发现那电话里称呼的微妙变化。他谨慎地望着谢明志,眼神复杂而又神秘。
此时,谢明志再一次重复了宛华的电话片段:
“那里面的东西,你只要原封不动拿过来就好,我知道你正好是叛逆的年纪,跟你说什么你都不会听,但这次一定要听妈妈的话:千万不要打开看……”
昕明突然脑中灵光一闪,突然打断道:“电话里她一直强调着我不要看……”
“是的,”谢明志轻轻皱眉,“但是如此强调,还要加上一句‘跟你说什么你都不会听’,表面上看好像是母亲的唠叨……”
“实际上,”昕明脱口而出,“是叮嘱我一定不要听,打开它。”
昕明和谢明志十分默契地相视而笑。
谢明志接道:“但是我们已经按照她的意思打开了这个档案袋,可是打开后怎么办?莫非她是让我们在白纸上写些什么?”
“或者,”作为暗中的犯罪者,昕明更能理解母亲的思想,“是要把它换成什么……”
谢明志恍然大悟。宛华,你这样做,实在是一箭双雕,太聪明了。
正如昕明上车前所推测的,国安局确实在亚方中安排了调查人手,那么,在国安局这里,也一定有大量的调查记录。宛华被绑架,但她仍不想让自己的心血付之东流。如果亚方让宛华给外人打电话拿材料,也说明亚方并不知道宛华调查的具体内容。于是,只要谢明志在这写有亚方二字的袋子中,装上国安局的调查记录,也可蒙混过关。
谢明志双眉紧锁,慢慢地点着了一支烟,狠狠地抽了一口:“她电话里提到我的名字,是要我拿国安局的资料去换她的命。”
闻言后,所有人一时间都猛然醒悟,心中暗叹宛华的一箭双雕的手段之聪明。用国安局的记录来换的结果,这样损失的只能是国安局,而自己的调查资料却丝毫不漏!
但昕明看到的更多。
如果只是普通的调查记录,那么宛华是绝对毫不吝惜地拿出的;只是,宛华的调查记录的视角和目标,若稍加分析,绝对会指向真正的幕后杀手昕明,也正是国安局所密令追查的Eater。因此,这一叠白纸,表面上看是宛华和国安局所周旋的游戏,但实际上,是宛华以性命来保护儿子的安全的壮举。
昕明虽然表面上不言不语,心中早为母亲的牺牲而感动。
良久,谢明志把烟头拔出嘴唇,死死地掐在手中,回头张口命令道:“小王,把咱们调查亚方的东西拿来。”
王助理没有动,对谢明志嗫嚅地道:“可是那些也是我们几年的……”
“我只要无关痛痒的那些,废纸堆里的东西。只要是亚方调查结果就行,我们的目标要用最小的损失,把人救回来!”
小王会意一笑,原来谢主任在此关头,也是理智行事,不会慌不择路。
在等待王助理取材料的时候,楼上走下了一个高高胖胖的身影,是陈辰。
谢明志没有见过他,自己的房子里突然出现一个陌生的孩子,特警出身的他登时紧张起来:“你是谁?哪家的小孩躲远点,我们正在办正事,没工夫……”
陈辰脚下没有停顿,面无表情地迎上,冷冷地问道:“我刚才听到你们在说亚方……”
所有特工对视一眼,居然被这个孩子听到了。
谢明志正对着陈辰的脸庞,告诫道:“我不知道你刚才看到了什么还是听到了什么,希望你不要告诉任何人。这是国家机密。否则……”
陈辰却没有在听,打断了谢明志的话,重复道:“我刚才听到你们在说亚方……”
周围的特工给了谢明志一个眼色,请示要不要先把这个奇怪的孩子逮捕再细细审问。
但是,没有等他们有所动作,陈辰肥胖的嘴唇又挤出一句惊天动地的话:“我知道你们是国安局,调查亚方。我不知道能帮上你们什么。”
谢明志疑惑地皱眉:“你是……”
“我是亚方老总陈海滨的亲生儿子。”
话音一落,所有人当场惊诧。
“当时,我只是以为亚方找我是为了躲开我爸爸,那晚也只是拿一个文件袋换回妈妈的性命那样简单;但是,后来事情的发展,却出乎我的意料。”决明子回忆道。
听到这里,我不由得打了个呵欠。想不到决明子这家伙,说起他的过去来,也是长篇累牍。
决明子仿佛也觉察到了我的倦意,笑着给我一盒饼干:“听够了吧,该开工了。车九点开,已经开始检票了。”
我一愣,被他拽了起来。刚刚沉浸在他的故事里,我差一点都忘记了,今晚丑时,7532次列车上,我们两个作为国安局调查搭档,要追踪矢车菊的第四宗谋杀。
挤在涌向检票口的客流中,感觉自己就像是大锅饭里翻炒的一粒豆。周围的人熙熙攘攘,让我突然有一种融入他们的错觉。但是,我也清醒地知道,我是变态,有着不同的大脑、不同的经历,和不同的人格。我就像炒饭中的一粒青豆,即使火候再大,也不可能会是饭粒的一颗。作为变态的我,将宿命般永远地游离在别人之外,在人群中独独吞咽着我的寂寞。
突然,我双手死死地抓紧,脸色煞白如纸,呼吸急促地像打气筒,全身随着呼吸而剧烈颤动着,就像一个午夜里被噩梦惊醒的,惊魂未定的孩子。
决明子察觉到了我的异常,回头低声急促地问道:“你怎么了?”
第三十七章 上车缉凶
“没事……”面对决明子的询问,我深呼一口气,颤抖的双手赶紧从挎包中掏出一粒安定服下,一分钟后,大汗淋漓的我,终于回复了正常。
阴暗的童年留给我的持久性心理阴影,就像旧病的发作一样,总会在某种特定环境下突然病发,让我刚才还正常的心理,一瞬间陷入的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无比的惊恐和焦虑的浪潮,就像突发的海啸,把我的一切瞬间湮没,我苦苦支撑着的正常心理人格彻底击垮。在这种黑暗的记忆的折磨下,我会开始抑郁、自残、最终陷入永远的疯癫。这些心理疾病,在我确诊时已经病入膏肓,如果没有这片安定的话,今晚我的最终后果,绝对会作为重症监护,被送到最近的一家疯人院里,并在那里结束我的余生。
这些心理的沉疴,绝对不是一时一刻能说清的。我抬起大汗淋漓的脸,向身边的决明子惨惨一笑,继续回答道:“继续走吧。到现在为止,除了我之外,这次列车的旅客都没有异常。”
决明子斜斜地看了我一眼,拉着我亮着两张票过了检票口。我们挤着重重叠叠的人流,登上了夜晚的站台。
“这么大的列车、这么多人,我们怎么知道矢车菊在哪呢?”一边走,我一边低声问道。
决明子还是一贯的冷静淡然:“现在就算每个车厢去看,也不一定能找到。”
我嘘了一声。既然这样,那为什么还摆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决明子顿了一顿,好像听到了我的心事一般,沉声解释道:“但是,注意到这矢车菊预告杀人时间是凌晨一点到三点,而那个时候,大部分旅客应该都已经睡下——”
我接道:“那么,从凌晨时候还在活跃的人中找一个鬼鬼祟祟的矢车菊,也就易如反掌了。聪明。”
决明子回头,给我一个赞许的微笑。想不到,他冰冷惨白的脸庞,笑起来也可以这样温暖。
列车进站了。我双眼盯着决明子的笑容,已经看到有些痴呆,只好被他无奈的拉着,被大量的人群挤上了列车。
我们挤过狭窄的过道,找到座位坐下时,决明子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电子表,低声说道:“现在是九点零五分。两点钟方向有紧急逃生出口,车内一共有10个打火机,位置分别在……”
他的话音刚落,我继续了他的陈述:“五点钟方向,65座那人的口袋里有一把水果刀,九点钟方向的女人是个窃贼,但看起来并不像谋杀犯……”说到这里,我流畅的叙述戛然而止。因为我看到了,决明子的眼眸转,一双深绿的光芒瞬间闪起。
他在看周围乘客头上的冤魂。矢车菊的头上,绝对有这肖冰和孟颖的两个冤死的魄在晃悠——
“不用找了。这里现在没有矢车菊。”神秘骇人的鬼眼冰冷地环视一周后,决明子沉声下了结论。我耸耸肩,看来有这样一个人在身边,真是做什么都很方便。
确定暂时没有威胁后,我把手机闹钟直接定在十二点,找了个最舒服的姿势靠在座椅上,既然接下来的时间里也是等待,那么劳累了一天的我,绝对会利用这难得的偷懒时间赶紧打个盹。
但我刚刚睡下,就被身边的决明子推醒了。
“又有什么情况了?”我迷迷糊糊地问道。
他狡黠一笑:“别睡。到你了。冬凌草传的第三季。”
我一愣,也随之哈哈一笑。此时列车早已开动了,我懒懒地坐起,望着车窗外飞逝而过的撩人夜色,继续讲着我的经历,仿佛说着一个别人的故事。
我大学期间策划的、对我的童年玩伴的三宗谋杀,成功两次一次未遂。平生第一次杀人过后总有些心虚,尽管已经计算过千万次,方案完美地滴水不漏,但还是有一些隐隐的,不详的预感。
而且,一切并未如我所想,那些折磨我的心理阴影和童年噩梦,并没有随着小瑶和雯雯的死一起埋葬到了遥远的天堂或者地狱。它们就像滞留人间不肯散去的幽灵,仍然不时环绕在我身边,日夜折磨着我的神经。一直到那时起,我才知道我病了。那种病,似乎是陈年的慢性疾病;它来自我的内心,那是心理的畸形、人格的缺陷。
或者,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