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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尽梨花-第8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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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韵柳怔怔的立在了那里,只是一动不动看着张启良。一看见他,立即就觉得温暖、踏实。韵柳也不知道他为什么就能给她这种感觉。哪怕他什么也不说,只消用他深沉的眼眸看她一眼,坚毅的唇线微微勾勒出那一丝似能看淡一切的淡淡笑影。

    他一把就抱起了跑过去的小宝,用他硬硬的胡茬去扎小宝的脸,小宝直把小脸往他怀里躲。韵柳始终站在那里,呆呆看着这一幕。

    她像是分成了两个她,一个她沉溺在这梦境似地温馨里。也想要沉溺更久一些;另一个她却恍惚知道这不过是个梦,终究是要醒的,她是不能在这梦里多待很久的。

    奶妈忽然走过去接过了小宝,是老太太示意奶妈过去的,老太太看出来自己儿子的心思其实早已经在一旁站着的那个女孩身上了。韵柳这时也找回了心神,她低着脸很快出了大门,想要径直往老太太那边去,有意想躲开张启良。真的不愿再和他有什么接触。张启良却三两步就走了过去,堵在了她的面前。他看了看她有些冷漠地脸。

    “看见我能活着回来,让你失望了?”他说。

    “我只关心我自己能不能活着,别人的死活我并不会放在心上。”韵柳撇开他的目光,刻意用一种淡漠的语气道。

    “是吗?”停了一会儿,他说,“那现在,我没死,你也活着。暂时还有时间留给我们。或许,”他歇了一下,一面转过了身去,“等到有一天。你的心上在乎的会不只是你自己的生死。”

    韵柳抬起眼,迟疑的看着他的背身,他已经迈开步子朝车走去,“走吧。”他说。

    走到车前去,他为她打开了车门。韵柳却并不打算上他坐地这辆车。正要转身准备去上另一辆车。谁知身后那一辆载着老太太和小宝的汽车已经开动。不作停留的从她身旁一溜开了过去。

    张启良看着面露难色的韵柳。

    “记得你第一次上我地车,可比现在胆量大一些。”他说。

    韵柳低下了脸。

    “我看,我已经没必要再回张府了。我们还是就此别过吧。”沉默了一会儿,她低声说,“我们约定的事,我已经为你做了。现在既然你已经安然回来了,我也该走了。”

    说完,韵柳低着脸,不敢去看张启良,耳边只听见他静默着。她暗自沉吸了一口气,如果他再不开口,她就直接准备要走了。

    “你觉得在这里合适吗?”正当她沉了沉心,准备要走时,忽然却听他开了口。

    韵柳迟疑的抬起脸看向他,只见他用目光向她示意了一下立在不远处的几名军官,是一直看守他们的那几个人。

    韵柳正有些迟疑不解,张启良却朝她走近了一些,几乎贴上她地身体。韵柳下意识地正要后退一步,他却忽然抬起一手抓住了她地肩头,一面听见他的声音就在她的头顶上响起。

    “你看他们也一样穿着一身军装,不过他们这些人可不是打仗地,”他说,“他们是专门收集情报、查人底细的。这些军统的人天生一副狗鼻子,循着气味就来了。”

    “现在有一些人正愁着抓不到我的把柄,如果让他们知道你并不是我真正的太太,你猜他们会怎么做?”他压低声音,接着说:

    “他们会对你的背景一查到底。你一旦成为他们怀疑的对象,你的背景就不可能再清白,他们总能有办法给弄出一点可利用的价值来。然后呢,你就会被认定为一个潜伏共党,而我呢,就成了你要策反的对象。”

    “你不要以为我是耸人听闻,要是不信,你大可以试试看。看看我说的到底准不准?”他最后说,一面他就放开了她,慢慢退后了一步,低着脸,沉沉不再作声。

    韵柳看了看他,没有再说什么,心里一声低叹,还是弯身去坐进了车里。张启良随后也默不作声上了车。上车后,他一直一言不发,显得有些累,仰靠在靠背上,闭着眼睛,一句话也不说。

    韵柳想起了第一次上他车的那次。自己也是这样贴着车门坐着,尽量拉开和他的距离。他也一直一语不发,看似很是冷漠的独坐在那里。不过,这次,她心里的滋味却无法再和第一次一样了。现在身旁坐着的不再单纯只是一个看起来很是冷漠的国民党军官了。她已经都能够体会得到,他深沉的心事,还有他的无奈与艰难。细想想,他真的无法不累。他不能只考虑如何行军打仗,位越高,权越重,无法避免还要去面对权势之争,承受着重重压力。

    韵柳望着车窗外,心里控制不住的胡思乱想着,忽然却觉得自己的一只手上一热,是他伸手过来,把她的一只手摸在了他手里握着。

    “打仗的时候要考虑怎样把仗打胜,不至于丢了命。现在回来了,还是要考虑一些乌七八糟的事。”说着,他极轻的叹了一声,“有些事能不去想,真的不愿想。这样太累。”

    韵柳转过脸去,看见他依然闭目养神的靠在那里。

    “能听懂我在说什么吗?”他没有动,只是把她的手紧握了握,示意他是在问她。

    韵柳停了一会儿,方淡漠的语气道,“我听不懂。”

    张启良听见韵柳这么说,静了一会儿,忽然却不知为何轻轻笑了笑。

    “你今天怎么总喜欢说反话?”他说。

    韵柳的脸忽的火辣辣的一热,像是被他看透了心事一般,虽然自己也不太清楚自己的心事究竟是什么。他没再说什么,只是把韵柳的手深深在手心里紧握了握,若有所思一般。随即,他就把她的手给放开了。

    韵柳收回被他焐热的那只手,另一只手却还是冰凉的。

    她转过脸去,看见车窗外的天已经暗淡下去了,一个幽明的,清冷的初春的傍晚。



………【下篇 三十七、两难】………

    天已经完全黑下去了,路两旁的灯火在初春凝冷的夜幕下迷离的闪烁着。

    韵柳透过车窗静静望着这座古城的夜景。看着眼前这条古城的街道,她幽然生出了一种身世之感。曾几何时,这条古街道两旁该只有一盏盏烛光朦胧的灯笼在夜风下轻轻摇曳,石子路上那一颗颗鹅卵石会在澄静的月光下闪着光,也有更鼓声把人的心敲进更深的宁静里去;而现在,早已经没有托,托托的梦的拍板让人寄托,而那一颗颗鹅卵石在惶惑的街灯的映照下,像是鱼鳞闪着光,清冷的光;那以后呢?

    乱世里的人不敢想以后。……想到这里,韵柳忍不住轻轻叹息了一声,叹息间,她忽然转过脸去,目光缓缓落在了身旁的张启良脸上。借着街灯投射进来的暗淡的一层灯光,她默默看着他,有一会儿。

    收回目光的时候,她却在心里暗暗告诉自己,——该走了。

    “把车停一下。我要下车。”静默的车里,忽然听见她开口说。张府她是绝不会再回去的,现在也没有了军统的人在眼面前,她没有什么可顾虑的了。

    听见太太说要停车,开车的副官犹疑了一下,正有些不知道究竟该不该停,——

    “不要停。”忽然就听见张启良沉沉的一声。“你是什么意思?”韵柳转脸去看着他。

    “是你自己心甘情愿要替她留下地。”一直靠在那里闭目养神的张启良这时才睁开了眼睛。神色淡淡的道。

    “那是当时情势所迫,我才答应顶替她一次,”韵柳低声道,“现在事情都已经过去了。”

    张启良没有立即开口,他把头微微低下去了一点,目光下视,沉默了一会儿;“你就这么想走?你要去哪儿?”他忽然低声问她。

    “我有我自己的生活,”韵柳低声说。“还有人在等着我。”

    “你就这么急着要走?”张启良脸上的神情难掩几分悲哀,“今天我刚回来,能不能先不要说这个事。”

    韵柳静默了一会儿,“早晚都是要走的。”她幽幽的说:

    “等到过了这一晚,明早你醒来,就当之前的种种都是一场梦,不是很好吗?”

    “我不喜欢听你这么说。”他地声音忽然间沉了下去,“人这一生怎么能当作一场梦?梦是虚无缥缈的,回想起来也只能让人感到更深的空虚——更深的空虚,你懂吗?”

    “我不懂,也不想懂。”韵柳撇开他灼灼的逼视,有些心慌意乱起来。“停车,我要下车!”

    “我不会让你走的。一路看中文网”张启良断然转过脸去,冷沉的目光直直瞪视着前方,“我可不管你答应替她是不是一时的,我只知道。当初我答应放她走。那是因为有你留下来替她。至于替多久。可不是你说了算的。”

    韵柳怔怔看着他。“那你可想错了,”她暗自咬了咬牙,“我可不会任由你摆布。”话音还未落定。她忽然一转身就去推开了车门,——她知道自己这一去张府,想再出来就难了,她宁可现在跳车出去,生死有命!

    “你疯了!”张启良惊然瞥见她出人意料地举动,浑身骤然间凉了大半截,下意识里他迅速一转身用尽全身力气,一把将就要投身出去的韵柳给奋力拉了回来,“停车!快停车!”他一面顾不上许多,立即让前面的副官停车。

    车子急急的刹住了,张启良还紧紧抱住韵柳,丝毫不敢放松。

    “你疯了吗?”他浓浓喘着气,后背上出了很多汗,冰凉地贴着后脊背,他觉得自己的心也是凉的,一时半会儿也暖不过来。他的双臂像铁一样紧勒在她身上,韵柳徒劳的挣扎着,挣扎着,……她又感觉到了那种无助,那种脆弱,突然之间这段日子以来一直压抑在心底里地那股浓浓地纠结地情感直直轰涌了上来,无法遏制的控制住了她。

    “我是快疯了!”她说,“再这样下去,我真得会疯的!放过我,你放过我吧……”

    张启良只是用双臂死死禁锢着竭力想要挣脱开他地韵柳,他的目光怔怔的。

    “对不起,”他忽然喃喃说了一句,一面抬起一臂,用臂肘猛的在韵柳后脊上重重挫了下去,——

    感觉到怀里的她随即整个软了下去,他知道她已经昏过去了。她软在了他的怀里,张启良感觉自己的心也一起瘫软了下去,——他痛苦,因为他真得不想失去她,可是却又不知道该怎样做才能留下她。把昏过去的韵柳深深的搂住,他同时感觉到一股浓烈的辛酸不可遏止涌了上来,眼睛里忽然一团温热湿润。

    “走吧,车子开稳一些。”他低声对开车的副官说。

    还没睁开眼睛,已经感觉到四周那淡淡洒落的柔和的灯光。韵柳缓缓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是躺在床上,和衣盖着被子。挣扎着坐起来时,感觉到自己的后脊背上还隐隐有些痛,她想起了车上发生的那一幕。她低垂着眼,呆了一会儿。

    抬起眼来,她去打量着这间屋子,看摆设,这显然是一间主卧房。当忽然一转眼,挂在衣架子上的那身黄绿色的军装没入她的眼中时,她的目光怔怔的顿住了,——这是他的房间,而自己当然是在张府问问您都想吃些什么?”

    “晚饭地菜单就让老太太定吧。

    zZz。com晚饭我不就吃了。我想好好睡上一觉,这段时间在外面神经绷得太紧,一直都没能休息好——好了,去吧。”

    “嗳。知道了。”

    门外走廊上有两个人的说话声,韵柳听出来其中一个就是张启良的声音。伴着一个脚步声渐渐远了,另一个脚步缓缓转步进屋来了。他走进来了。换下了那一身生硬的军装,他穿的是一身家常穿的蓝绸薄丝棉袍子。不过,他那副挺拔的身板即使穿着这样家常的衣服。柔和中依然不失他独具地那份英武,只是暗淡的脸色将他身心的疲累表露无疑。

    看见她醒了,他走近来的脚步慢慢的顿住了,只是深深的看着她,却又很快撇开了目光。韵柳第一次在他的眼神里看到了一种无力。

    见他走近来,韵柳已经很快下了床。

    “晚饭快开出来了,收拾一下,去吃点东西吧。”他不再朝韵柳看,一面说。一面脱下了自己身上那件薄丝袍子去挂在衣架上,穿着白色纺绸裤褂走到床边去。

    “走前,记得把灯给我关上。”他脱下鞋子,上了床。拉上被子,翻身面朝里躺下了。

    韵柳迟疑的看着他,说不上心里究竟是什么滋味。他自躺下去,就没再动过。屋子里静静的,只有透过窗子撒进来地月光冷冷的照着。目光缓缓从他身上移开时。韵柳忽然又看见了那轮月牙儿。透过开敞着的一扇窗子。她的目光越过屋外地檐边儿。幽明的夜空上,那弯月牙儿静静的就在那里,清冷的。残缺的。

    韵柳顿住了心神,她不能让自己这样沉溺下去。转过脸,她地目光落在了床头边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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