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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下一位右卫的将官程齐之率军留守。程齐之是程务挺的儿子,也是裴炎的女婿。上面的这一举动,你们难道就没嗅出什么味道来?”
听薛绍这一点拨党金毗和郭大封恍然醒悟,“莫非是裴炎有意褫夺大将军的一半兵权,将其移交给程务挺?”
“若是真的交给程务挺,我反倒放心。”薛绍说道,“但如果是落入了裴炎的掌握之中,可就不是什么好事了。你们想一想,裴炎在朝堂之上已经权势滔天,无人可以抗衡,程齐之哪能拗得过他那位强势又精明的岳父?万一让留守的十万大军落入了裴炎的手中,这不仅仅是我们右卫的巨大损失,更有可能会是一个潜在的……危机!”
话说到这份上,党金毗和郭大封总算是懂了!
二人一同起身,郑重对薛绍抱拳,“大将军不必说了,我兄弟二人留守便是!”
“二位将军深铭大义,薛绍在此拜谢了!”薛绍也起身郑重一拜,“今日我托负给二位将军的可不止是十万名同心同德的好兄弟,还有……帝都的安危!”
“大将军尽管放心!”党金毗和郭大封郑重道,“只要我二人一天不死,洛水大军就一天姓薛!”
薛绍笑了,“二位将军言过了,洛水大军可不姓薛。这等戏言有些诛心,可别到外面去说。”
“那自然不会,大将军尽管放心!”二人同是憨厚的点头而笑,又道:“但裴炎毕竟是宰相,万一他擅用职权将我二人调走挪开,大将军远在西疆鞭长莫及又不能为我二人作主,如之奈何?”
“问得好。”薛绍微然一笑点了点头,说道:“二位将军年幼时,都曾玩过纸鸢么?”
“大将军何有此问?”两名将军都有些迷茫,“玩过,大概都是玩过的吧!”
薛绍笑道:“纸鸢要想飞上空中,下面就必须有人用一根线拽着它。飞得越高,这根线就要越长越牢实。同时,这根线也是纸鸢的命数所在。万一拽线的人松开了手,纸鸢也就要陨落了。”
两位将军都挺得很认真,但也挺迷茫,“大将军,言下何意呢?”
“带兵远征的将军,其实就像是一枚纸鸢。”薛绍饶有深意的微笑道,“要想飞得高飞得远,就必须要有一个相当值得信赖的人,紧紧的拽着那根线不松手。”
两位将军终于恍然大悟,“我们明白了!!”
“当真明白了?”薛绍笑而问道。
“但有问题,我们就去请教太后嘛!”两位将军憨憨的笑道。
“不可。”薛绍正色道,“太后已经归政退回后宫哪能随便接见带兵的将军,后宫那种地方又是你们能随便进的吗?”
“那该如何是好?”两位将军迷茫了。
薛绍呵呵直笑,当场写下了一张纸条交给他们,说道:“若有急事,带上它去太平公主府求见主事宦官杨思勖。他会安排好一切!”
“多谢大将军!”二人大喜的收下。听了薛绍的那些点拨他们已经不难意识到,万一裴炎想要趁薛绍走后铲除右卫的旧将夺取洛水大军的兵权,那这张小小的字条就是大将军预留下来对付裴炎的“锦囊妙计”,同时也是他们二人自己的“保命符”!
“洛阳之事,就拜托二位将军了!”薛绍对党金毗与郭大封,拱手长拜。
“大将军如此器重,我二人必当誓死相报!”
……
五日后,经过了一番紧张的忙碌与准备,薛绍麾下的十万大军终于是要誓师出征了。
因为薛绍被授“朔方道行军大总管”,十万王师就又有了新的军号,朔方军!
皇帝依旧称病不朝,垂帘听政的武太后代替皇帝前来主持誓师大会,并亲为薛绍颁赐斧钺。
十万大军布列整齐,一眼看不到边际。
面对这些将士,武则天感觉他们的呼吸之声都已化为一阵惊风,吹得这校场之上的战旗在猎猎的翻滚。
“泱泱大唐,赳赳健儿!”武则天由衷的感慨,“何其盛哉!何其壮哉!!”
“请太后训示!”薛绍上前,将行军管记苏味道写好的檄文递上,示意她宣读檄文以壮军威。
“不。”武则天微然一笑,“你是主帅,你是军魂。我今日只来颁赐斧钺,绝不喧宾夺主——大将军,你来!”
“太后,还是你来吧?”薛绍小声道,“以往都是主持誓师的帝王、太子或宰相人等念诵檄文,这是军中不成文的规定。”
“你来。”武则天微笑,但是说得很坚决。
“好!”薛绍也便不再推辞,手拿檄文站到了高高的点将台上。
十万将军看到薛绍站定,同时挥起手中的兵器大吼了一声,化作一阵惊天动地的呼喝,仿佛平地起惊雷!
武则天深呼吸了一口面露微惊之色,“军威如此磅礴!就连本宫,都已似热血沸腾了!“
薛绍站在高高的点将台上,看向远方。仿佛到了天地接壤之处,也无法看到大军阵的尽处。那站在远处的士兵,非但无法听到自己的话,就连自己的人影恐怕都看不到一丁点。
但是薛绍相信,自己的意志可以通过将士们的口耳相传,一一传达到每一个地方!
展开檄文薛绍细下一看,文辞极其华美!
行军管记苏味道少年时代就以文采卓尔而著称,后来进士出身做了个县尉。正因为他的文章写得好,才被裴行俭拉到身边成为了行军管记(相当于司令部参谋与主帅秘书)。
薛绍心想,这檄文华美归华美,可是我都看得有些拗口和费解,那些读书少甚至目不识丁的将士,能听得懂么?
思及此处,薛绍把刚刚展开的檄文缓缓的折好又放回了囊中,并且走下了点将台骑上了他的威龙马。
众皆惊愕,大将军要干什么?
薛绍骑着马小跑前进,走到了将士们的行伍之中,将腰上挎着的太乙御刀拔了出来,大声道:“我的袍泽弟兄们!”
“诺——”
铺天盖地的呼声滚滚而来,卷起大校场上的阵阵黄沙一阵乱舞!
薛绍骑着马在行伍之中来回的小跑,高举手中的太乙御刀大声道——
“你们还记得裴公吗?!”
“记——得!!”
薛绍摇了摇手中的刀,“很好!——裴公曾经带领我们,和我们的先辈们,狠狠的揍过突厥人。每一次他们都被揍得像孬种一样,跪在地上认输求饶!”
“可是裴公一去,他们就又不老实了!”
“他们造反了!!”
“他们在西北,杀了我们成千上万的弟兄!”
“抢走我们数十万的牛羊!”
“他们烧我们的城池!”
“杀我们的亲人!”
“抢我们的女人!”
“还骂我们大唐的男人,全是没用的孬种!”
将士们汹涌的怒吼起来,“杀了他们!!”
薛绍骑着马挥舞着他手中的战刀,在行伍中间来回的奔驰与鼓动,疯狂的怒吼经久不息甚至越来越烈!
武则天很吃惊,“他一个人,竟然能够同时鼓动这么多的人?!”
“很好!”
“裴公的儿子们!”
“我的袍泽弟兄们!”
薛绍挥舞战刀往来奔驰,大声的喝道,“现在,我就和你们一起去西北!”
“我们这就让突厥人知道!”
“就算裴公不在了!”
“他们——”
“仍然只能跪在地上,认、输、求、饶!”
“跪在我们——”
“大唐的男人面前!!”
十万人的大军阵,沸腾了!
“吼——”
疯狂的吼声,让静静流淌的洛水都翻起了浪花。远在洛阳城中的百姓大惊失色,还以为发生了地动之类的灾难。
武则天,为眼前一幕彻底的震惊了……原来,这就是薛绍做为一名统帅之时,才会展现出来的独到之处!
第578章 福星贵人
因为分兵一事,洛水大军的内部出现了一些纷争,很多将士闹起了情绪,甚至有个别人差点做出过激之举。{顶}{点}小说
薛绍无法再陪太平公主,不得不去往军营亲自安抚了。
临出门时,太平公主亲自相送。没有薛绍预料之中的哭哭啼啼,太平公主面带微笑神情自若,就让以往每次去送薛绍上朝一样,絮絮的叮嘱着一些生活中的细节琐事。
这些话语薛绍以往每天都听,有时还觉得有些琐碎和不耐烦。可是今日听来,那千叮万嘱的字字句句,全是太平公主对他的片片深情。
走到门口了,薛绍转过身来,执着太平公主的双手,“安然,我走了。”
“去吧,早些回来。”太平公主微然一笑,淡淡的说道。
“这一次我恐怕……”
“迟早也是要回来的,不是么?”太平公主打断了薛绍的话,仍是微笑。
薛绍微笑的点头,在太平公主的额上亲吻了一口。
太平公主闭上眼睛,如同享受一般受了薛绍这一吻。
“你听,孩儿在动!”太平公主突然说道,“他仿佛也知道阿爹即将出门,有些不舍呢!”
“真的吗?”薛绍连忙蹲下身,将耳朵贴在太平公主的大肚子上倾听。
还真的有细微的胎动之声。
“孩子你要听话,不要闹腾你母亲。”薛绍柔声的道,“待阿爹回来就让你骑大马,给你买好多的玩具,好多好吃的!”
“傻瓜!他都还没有出生,哪里就能听懂?”太平公主轻声的呢喃,双手轻轻的爱抚着薛绍的脸颊。
她的手,在轻微的颤抖。
薛绍闭上了眼睛,将太平公主的手握在掌心放到嘴边,深深的、依恋的亲吻。
太平公主紧咬双唇,不让眼泪滑落出来。
“去吧,我的男人!”太平公主突然拉了薛绍一把示意他站起,通红双眸凝视着薛绍,一字一顿的道,“去你该去的地方,做你该做的事情!”
薛绍深呼吸,凝视着太平公主的双眸郑重的点了一下头,然后捧起太平公主的美人双颊,低下头,对着她的红唇深深的吻了下去。
放手,薛绍猛然转身,头也不回的大步流去而去。
太平公主顿时泪如决堤,身形都有些摇晃起来。
琳琅连忙上前来左右将太平公主的搀扶住了。
“薛郎,你要记住——你不仅是我的依靠,我的未来,还是我的骄傲,我的自豪!”
薛绍大步不停。
他不敢停。
他怕自己这一停下来,就会不想走了!
太平公主的声音,如同呐喊一般从身后传来——
“薛郎,我爱你!”
“爱你英俊潇洒!”
“爱你风流倜傥!”
“爱你卓尔不凡!”
“爱你英雄豪迈!”
最后一声,太平公主却只说得自己听到——
“不要走……”
……
薛绍牵着马,独自一人在临近天津桥头的洛水河畔发了好一阵呆,好不容易才镇定心神,把自己的心思从离别的伤感中择了出来。
如释重负的深呼吸了几口之后,薛绍拍着胸脯劝自己,“我们会很快再见面的!很快!!”
离开河畔,薛绍正准备骑上马去往军营,冷不丁的天津桥上传来一个女人的呼声,“薛公子!”
薛绍仰头一看,桥上正探出半个美人身影来,居然好久未曾见过的虞红叶。
薛绍见到她当场心思一动,唤道:“虞姑娘来得正好,我有事找你!”
“那便巧了,我也有事想要请问公子!”
“我上来——我下来!”两人异口同声,然后都笑了。
虞红叶乘着马车绕过天津桥的桥头,来到了桥下河畔与薛绍相会。
薛绍看到虞红叶身着一席雍容华贵光彩夺目的贵族盛装,胸前一片丰耸诱人的皎皎雪白,头饰项链等物绝非寻常人家所能看到。若不知其来历,绝大多数人看到她肯定都会以为这是哪个王公贵族家的千金,绝不会猜想她是一名社会地位低下的商人。
“姑娘做这副打扮,是要去拜访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