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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城的夜间,治安非常良好戒备也比较森严。一路上,薛绍倒是遇到了几拨儿金吾卫的巡哨士兵和里坊间守夜不良帅。凭着琳儿手?儿手中的禁宫令牌,一路畅行无阻没人敢于盘问,顺利抵达了采买庄院。
“叔父大人,到了。”薛绍到马车边,亲自来请。
薛曜扶着他父亲下了车,薛元超长长的吁了一口。长安城实在太大,如此深夜一个多时辰的马车颠簸对年岁已高的薛元超来说,的确是一件累人的事情。
琳儿上前叫门,来开门的仍是当初那个老宦官。半句多话也没有问,老宦官直接领着薛绍一行人进了庄院。月奴和琅儿早已打点好了一切,一栋孤立零落的后院柴房,成了当今宰相和草原公主的会面之地。
“叔父大人,她就在里面。”薛绍等人在门外停住,说道,“我们都在外面守着,你进去与之细谈即可。”
“你,一同进来吧!”薛元超说道。
薛绍微然一笑,说道:“有些话,当着我的面她或许不好说。叔父大人,行大事者不拘小节,你只管进去。”
薛元超皱了皱眉,点头,“也好!那便有劳贤侄了!”
“叔父大人,请!”
薛元超走进去之前,扭头对薛绍小声道:“贤侄可有什么话要叮嘱的?”
“小侄希望……她能活命!”薛绍小声的,说了八个字。
薛元超点了点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老夫,自当尽力!”
“多谢叔父!”薛绍亲自上前推开门,艾颜戴着一袭御马斗蓬站在房内,面无表情的看着薛绍。
薛绍递过去一个诚恳坚定的眼神,艾颜会意,轻轻的点了点头。
薛元超走了进去,薛绍掩上门,带上众人退到了十步开外,一同充当了戒严侍卫。
足足过了一个多时辰,天都快亮了,柴门被打开,薛元超走了出来。
薛绍回头一看,须发苍苍的薛元超满副疲惫之色,但是眉宇之间有一股自信豪迈之色。
“叔父大人,谈得如何?”薛绍上前问道。
“呼……”薛元超如释重负的长吁了一口气,只道了一个字,“好!”
听到这一个字,薛绍便放下了心来。
“好生照料这位女子,三五日之内,朝廷定会传唤于她。”薛元超叮嘱道,“老夫答应你的事情,必然做到!”
“多谢叔父!”薛绍拱手长拜。
“此处不宜长谈,老夫告辞。”薛元超说完,匆匆而去。
薛绍轻吁了一口气。虽然薛元超言语不多,自己对他也不太了解,但是像他这样的大人物对小辈说出的承诺,应该还是值得信任的。否则,他就不会被人尊为“天下文宗”,也不会入主中枢拜相封侯了。
如此说完,艾颜要保住性命,至少是不难。
薛绍走回了柴房里,艾颜坐在一堆柴禾上,神色疲惫但是眼神明亮的看着薛绍。
“如何?”薛绍走到她身前,问道。
“公子问的哪般?”艾颜反问。
“……”薛绍皱了下眉头,说道:“那我便不问了。时辰不早了,我让月奴带你回去。”
“有劳公子。”艾颜二话不说,起身朝外走。
薛绍皱了皱眉,本想拉住她问个究竟,但忍住了。月奴上前来接住艾颜,薛绍叫她二人就此返家。
二女没有多言,同时离去。
薛绍看着她二人的马匹渐渐消失,再度轻吁了一口气。
谁又能想到,就在今夜,就在这个不起眼的小柴房里的一场会晤,可能会对大唐的朝政甚至是历史走向,都产生巨大的改变和影响?
至于是什么样的改变和影响,薛绍无法预知。他唯一知道的是,因为自己的一些干预,现在的历史车轮已经有一些偏离了原有的轨迹,往陌生与未知的方向行驶而去。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薛绍不知道自己这样做是对,还是错。
也许,只有等到若干年后,让历史来证明了!
“公子,天都快亮了,不如歇息片刻?”琳琅上前来请道,“今日,你与公主殿下还有龙首池之约呢!”
“我知道,正因如此我才没有回家。”薛绍点了点头,“就在这里休息片刻之后,便去皇宫赴约。”
琳琅同时眼晴一亮,面露窃喜之色。
薛绍顿时笑了,“你们可别想多了。我还得留点力气,陪太平公主游湖戏水。”
姐妹俩再又同时低下了头,一脸的芳菲红韵,赧然不语了。
薛绍左右看了看她们,笑道:“罢了,你二人一同前来伺候我沐浴便是!”
“多谢公子!”
琳琅,答得那叫一个欣喜。
那一日琳儿**了的浴池里,再度春光旖旎艳不胜收。就和她姐姐一样的,琅儿也将自己生来最为珍贵的东西,坦然交给了薛绍。多日未近女色的薛绍遭逢了姐妹花的同时进犯,很不客气的狠狠反击了一回。
整整一个时辰的时间,当真是尽兴了。
雄鸡破晓,天亮了。
薛绍运用起了战地黄金睡眠法,抓时时间休息了一个多小时,很快就恢复了精力。琳琅姐妹俩生怕误事不敢入睡,待薛绍睡醒,三人整点衣装即刻启行。
现在,薛绍好像又有点难以分辨她姐妹二人,谁是姐姐谁是妹妹了。因为琅儿看他的眼神,也与琳儿一模一样了。
薛绍心里既纳闷又好笑,女人,真是奇怪的生物。一但和男人有了亲密接触,整个就像是换了个人似的,连看人的眼神都不相同。话说回来,和琳琅一同行欢,还真是别有一番特殊的风味。姐妹俩几乎长得是一模一样,但是到了床上风味略有差异。琳儿热情奔放充满了攻击性,琅儿初涉人事犹为害羞与生涩……
好吧,这怕是又难以逃过太平公主的眼睛了。
三人结伴到了龙首池,平常这里常有臣工前来游玩,今天这里果然被戒严了。薛绍三人进了龙首池,除了戍卫的士卒与伺候公主的宦官侍女,一个闲杂人等也没见到。
太平公主早就到了龙首池湖心的雾月亭,薛绍走过去时,正听到她在大发雷霆。
“来人,将这头肥猪拖下去,埋了!”
马上就听到了朱八戒的哀号,“殿下饶命,小人知罪了!”
薛绍兀自一惊,发生了什么事情?
几名侍卫小跑上前正要拿人,薛绍劝住,上前道:“公主殿下,何事如此大动肝火?”
太平公主怒气盎然凤眼圆瞪,“薛郎,你来得正好!你且听听,这肥猪都干了什么好事!”
朱八戒见薛绍来了,马上爬过来抱住薛绍的脚哭号起来,“公子恕罪!小人的确该死!小人罪不应当……坏了虞红叶在宫里的生意!”
原来如此!
薛绍心中醒神,我说武攸宁怎么会把爪子伸到了宫里来,原来是买通了朱八戒。
“那你着实该死。”薛绍闷哼了一声,在太平公主的身边坐了下来。
朱八戒大惊失色,“公子救命,小人也是万般无奈、逼不得已啊!”
“谁逼你?”薛绍沉声问道。
“小、小人……不敢说!”
太平公主怒不可遏,“你们还在等什么?”
左右侍卫大声应诺,将朱八戒摁翻在地,提起双脚拖倒便走。
“殿下恕罪、公子救命啊!小人说……说了!”
第 384 章 狼狈为奸
对比于上次见面,薛元超的态度已是大为改观。他不仅没有躲在书房等着儿子进去上请,还主动迎到了正厅的屋檐外,等着薛绍。只不过与上次见面不同的是,这一次薛元超拄了一条拐杖。精气神,显得不那么健旺了。
薛绍上规中矩的上前,以子侄之礼相拜。薛元超挺客气的回了礼,口称薛绍为“贤侄”,并亲自将他请到了正厅奉茶相待。
闲人退避,薛曜这位五品大员充当了茶水侍应生,恭身立于一旁亲自伺候薛绍与薛元超。
薛绍明显的感觉到,薛元超也颇为期待今天的这一次会晤。
人的政治报负(或者说政治野心)是不会随着年龄的增长而衰败的。身为河东薛氏大族的领军旗帜,河东三凤之嫡子,当今天下文宗,薛元超在文学、艺术和仕途上一直都挺顺畅,名声政绩双丰收。偏偏最近一两年来,已经入主中枢官拜中书令的薛元超,受到了裴炎的强势冲击。到现在,居然还被迫淡出了政事堂,告病不出以避裴炎之锋。
一点也不难想像,像薛元超这种奋斗了一辈子的政治强人,在遭遇了这种失意和挫折之后,不可能心甘情愿。
这也正是,薛绍想来“求助”薛元超的主要动机。对政治家而言,没有永恒的敌人和朋友,只有永恒的利益。如果这一次自己能和薛元超达成共识、追求共同的目标,就不难与他结成一个政治联盟。如此一来,再怎么样也比自己孤军奋战的好!
刚刚分宾主坐下,薛绍不经意的一抬头,在正堂的主位屏峰上看到了一副匾。
眼熟。
匾上写着一行字——薛子当为天下雄!
薛绍不禁赧然一笑,拱手道:“小侄狂悖之言,叔父大人何必当真?”
薛元超抚髯呵呵一笑,“老夫是个势利之人,听闻贤侄在北伐之中屡立大功之后,就将这幅字裱装了起来,悬在了正堂之上。任谁到了老夫府上,都会看到这块匾。我汾阴薛氏人才辈出,西祖一脉向来文学昌盛。如今出了贤侄这样一位少年英雄,岂不快哉、壮哉!”
“叔父大人,耻笑了!”薛绍摇头摆手而笑,心想薛元超号称“天下文宗”,除了文章锦秀更是天下道德楷模。能让他说出“老夫是个势利之人”这样的话来,也真是不容易了!
显然,薛元超是在以一种自嘲、谦逊和诙谐的手法,将他与薛绍之间不愉快的一页,轻松的就揭了过去。这一手四两拨千斤的精熟交际手腕,着实让薛绍在心中感叹——姜是老的辣,薛元超的手腕刚柔相济炉火纯青,绝非等闲!
“话说回来,贤侄初次从军就立下如此殊功,着实令人惊叹敬佩。”薛元超话锋一转,好似就已经切入了正题,他道:“不知??不知贤侄此次北伐,都有哪些印象深刻的所见所闻呢?”
薛绍心中略微一凛,这样的话,裴炎也刚刚才问过。但是同样的问题两个不同的宰相问出来,显然是不同的出发点与用心。
裴炎是顺藤摸瓜或者说敲山震虎,想弄清薛绍的立场;薛元超,则像是在求助,他是真的想知道前线发生的事情。
用现在的一句话来说,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对薛元超这样的宰相来说,如果能够切实了解到前线的真实情况,他就有底气重返政事堂,在那里发表自己的意见。这正是薛元超,对薛绍的期待。
如果没有共同的契合点,也就没有合作的可能性,在来薛元超家里之前,薛绍就已经把这一层给想透了。于是,薛绍几乎是毫无保留的将他在前线的所见所闻对薛元超说了,包括奇袭黑沙、并州一案与于都今山之战的内情与经过,重点当然是介绍了阿伏那伏念、艾颜、阿史德温傅父子这几个人的事迹。
只不过,薛绍仍是留了最后一手,于都今山一役之后的草原局势,他说得并不详细。只是简要的提了一句,“人心浮动”。
薛元超这么敏锐又老辣的政治家,哪能听不出薛绍话中的重点与隐瞒。并州案是很重要,但都已经处理完毕了。朔州保卫战、黑沙奇袭战与于都今山之战可以说是北伐最重要的三大战役,但都不涉及到朝堂政治的根本,其中没有太多薛元超想要知道的东西。
薛元超真正想要知道的,是战后的善后问题。这也正是他与裴炎政见相佐的关键之所在。如果想要绝地反击打个翻身仗,薛元超就迫切想要知道北伐之后,草原部族与大唐北部边疆的实情。前方传来的奏报大多语蔫不详或是有所遮掩,如果薛绍还不肯细谈,薛元超就真的只能是盲人摸象了。
这时候,薛元超的心里也是相当的清楚。到了关键的时候薛绍嘎然而止,是希望从自己这里看出一点“诚意”。来而不往非礼也,指望他人不计回报的对自己坦白和付出,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