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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说八道;证据何在?”李仙童恼了;大声咆哮道;“你好没心机;听了奸人的几句挑唆就不相信你的夫君!”
“李仙童;我也是奸人吗?”卢氏淡淡的一句话;李仙童顿时就不作声了。
韦氏女恨得咬牙切齿;“李仙童;你太不是人了!你既骗着卢夫人;又骗着我!”
“你闭嘴!”李仙童没好气的斥骂了韦氏一声;转头又对卢氏道;“你……你都胡说了一些什么?”
“我那是胡说吗?”卢氏平静的看着李仙童;淡淡的道:“韦夫人说得没错;你的确不是人。你骗我说只纳韦氏为妾;为免韦司马面上尴尬;便要假意休妻。我为了你的前程考虑;就答应了。结果呢?你对韦氏又是如何说的?”
“你……别说了!”李仙童脸皮直抽筋;脸色都有点白了。
韦氏女几乎是跳了起来;指着李仙童的脸;“你这个负心郎;你脚踏两船、两头欺骗!你对我说;你早就烦透了这个没有生育又寡味无趣的老妇人;与我相逢恨晚;从此都不愿再想起卢氏!”
“嗬!”卢氏笑了;笑声当中有着很明显的一股绝望的味道;她说道;“可是你们新婚的前一晚;李仙童还对我说;只是为了借韦巨源之势才逼于无奈纳下了韦氏。李仙童还口口声声的说;韦氏这样风骚无礼的泼妇人哪来资格做我李家的媳妇?纳她为妾只是权宜之计;她在我眼里还最卑贱的奴婢都不如!”
“李仙童;我跟你拼了!!”韦氏女大怒;跳起来就要撕挠李仙童。
毕竟是公堂;衙役们怎会让韦氏女样这样厮闹;于是一拥而上将她给拿下制住了。
“家丑不可外扬;有事回家说!”李仙童恼羞成怒;扔下一句就要走。
“站住!”
一声大喝;魏元忠踏进了公堂来。
李仙童回头一看;心头顿时一紧;“魏御史有何见教?”
“本官身为御史;有权监察与审核地方官府的诉讼与刑狱。”魏元忠走进公堂来居中站定;朗声道;“如果只是李参军的家事;本官断然不会过问。但是既然已经击鼓鸣冤;状告有人;那就是一件讼案。原本地方案件当由地方的州官县令或是法曹官员来升堂审理;但是既然本案告的是李参军本人;那你就得避嫌;不得审查了。”
李仙童脸皮紧绷;“那你想怎么样?”
“本官将以御史之名;代为升堂受理!”魏元忠正色道。
“你……你无权这样做!”李仙童嘴硬道;“虽然你是御史;但是你没有受到朝廷的正式委派;无权直接插手地方官府的诉讼!”
魏元忠微然一笑;“法典何在?”
凡官府升堂问案;必然会有律法法典摆在堂中;做为律法凭证。一旁的小吏犹豫了一下;没办法;只能是硬着头皮把一本《永徽律疏》递了上来。
魏元忠也不多说;轻车熟路的翻开书本指给李仙童看。
李仙童无话可说了。
“升堂!”
魏元忠大喝一声;直接把李仙童吓得一弹。
公堂之上的小吏和衙役人等;原本都是李仙童的直系下属;其中多半是心腹。魏元忠喊了升堂;却让他们进退维谷不知如何是好。
“不予本官升堂?”魏元忠冷笑一声;“那么;你们就都回家去吧;本官另行找人来升这个堂!”
小吏和衙役们都是受雇于官府的“临时工”;靠的是上司的赏钱吃饭。因此他们对顶头上司一向是既巴结又惧怕;因为他们的生计随时都握在法曹参军这样的上司手中。
因此魏元忠这么一说;小吏衙役们就都慌了;好汉不吃眼前亏;先升堂再说!
“魏史升堂问案;仕绅民众可于堂外聆听——”小吏公事公办的声音响起;很大声很嘹亮。
李仙童听到这个声音;心里特别的窝火和郁闷。以前从来都是他高坐在上;审问人犯。今天倒好;沦到自己被审了!
“升堂——”
魏元忠整了衣冠高坐于公堂之上;李仙童先被衙吏请到了侧厅;得先是有首告来具情上表。
一切准备妥当;堂外的李谨行和薛绍还有那两百军士都是魏元忠心中的底气。因此他表现得很是沉稳;不怒自威的大声一喝“;来人;带首告!”
韦氏女进来了;递上一份状纸;“御史;小女子韦氏;状告并州大都督府参军李仙童;阴谋篡夺官府政权、诛连构陷朝廷命官、并且谋害了我的父亲!”
“受状!”
小吏呈上状纸;魏元忠接过状纸一看;马上就揪住了状纸之中所写的关键点。
“韦氏;你在状纸上说;曾经听闻李仙童与你父亲、前任大都督府司马韦巨源在私下密语;在谈论一封军前驰报?”魏元忠问道。
“没错!”韦氏高声道;“当时我父亲说;就算要结果薛绍也不能误了军国大事。如果不早一点出兵收复朔代二州;将会有许多的村庄被屠、许多的百姓受难。事后朝廷如果追查下来;那是死罪。可是李仙童劝我父亲说;只要杀了那个牛高马大的蠢笨呆汉;就当大都督府从来就没有收到过这样的驰报;一切就能神不知鬼不觉了!”
“蠢笨呆汉?”堂外和薛绍等人站在一起的牛奔听到这话;当场就怒了;跳脚大骂——
“李仙童;我干你姥姥!”
【感冒发烧;明天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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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8章 生死相托
观棋不语真君子,看到郭元振和那个七老八十的老和尚下棋下得那么专注,薛绍静静的坐在一旁,一声不吭,就像不存在一样。
反正有的是时间,自己在这里越悠闲李仙童就会越发焦急上火甚至蛋疼。于是薛绍很是闲定,静静的看棋。
良久,一盘落定。郭元振拍着大腿叫悔,“真是一招不慎,满盘皆输!大师真是高人哪!”
“施主过奖!”老和尚眉开眼笑,连忙又对薛绍合十行礼,“贵主大驾光临,老纳失礼了!”
“大师好眼力啊,管叫我们都是施主,称呼他却是贵主!”郭元振笑眯眯的道,“薛公子,你若是不多添一点香油钱,我都看不过去了。”
薛绍哭笑不得的直摇头,“我现在身无分文,你先给我垫着吧!”
“行。”郭元振倒是大方,一把就撒出了几枚银饼子,“大师,这是这位薛公子添的香油钱,你收好了!”
薛绍看着这几颗银饼子当真眼熟,可不就是之前给他的嫖资吗?……这厮,拿嫖资来献香油钱,也不怕亵渎了佛门!
“多谢贵主!”老和尚美滋滋的收下了钱,乖乖的退了出去。
郭元振看着薛绍,傻乎乎的呵呵直笑。
大劫之后的兄弟重逢,这类情怀非言语能表述。
“笑个屁!”薛绍坐了下来,轻吁了一口气,说道,“收成怎么样?”
“还行。”郭元振笑道,“三刀旅出手,从来不会空手而回。”
“少废话,说正题,要详细!”
郭元振说道:“收到你的暗语密令之后,我们一直潜伏在城中,密切的注意和监视着几个重要的人物。只等你和老将军李谨行一入城,吸引了他们的绝大多数注意力,就是我们最好的动手机会来了。本队正,判断得没错吧?”
薛绍呵呵直笑,“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嫖娼被抓的时候,怎么没见你反应机灵点?陷了那么多兄弟在对方手上,你还好意思吹牛!”
“咳!……老马也有失蹄嘛!那种时候,本来就是男人最没防备的时候!”郭元振讪讪的笑了一阵,说道:“这次的斩首行动,分四拨同时动手,绝对让对方猝不及防。就算有三方失手,只有一个成功,那我们也是大胜!”
“哪四个目标?”
郭元振神秘兮兮的卖起了关子,“先有三个婆娘!你猜一猜,都是哪些人?”
薛绍呵呵一笑,“无非是李仙童休掉的前妻,韦巨源的女儿也就是李仙童的现任妻子,还有李崇义被谋害一案的案发之时,最先跑出来报信的那个丫鬟!”
“哎呀,真没劲,一点都瞒不过你!”郭元振嘿嘿直笑,“怎么样,这三个婆娘,都有大用吧?”
薛绍笑着点了点头,“人呢?”
“当然没在这里。”郭元振道,“这点办事规矩我还是懂的,总不能给敌人把我们一锅端掉的机会。”
“老头儿也关在一起?”薛绍皱眉问道。
“头儿,你别太瞧不起我,我就真的那么没底线、没觉悟吗?”郭元振仿佛有点忿忿,说道,“绑架封疆大吏,那是要砍头的!”
薛绍呵呵直笑,“于是你玩了个灯下黑,把老头儿藏在大都督府里?”
“太无趣了!”郭元振拍腿叫骂,“你就不能给我一点制造悬念、炫耀智慧的机会?”
薛绍哈哈的大笑,“开玩笑,咱们虽然是兄弟,但你会的那点东西全是我教的。瞒过谁,你也别想瞒过我啊!”
“这么说,你肯定是转移了李仙童的注意力,让他在太原城里翻天倒地的一阵疯狂搜索去了?”郭元振嘿嘿的笑,笑得很坏。
“那当然。要是这么一点默契都没有,怎么叫兄弟?”薛绍笑道,“我故意叫上李谨行老将军和二百卫士,一同离开大都督府去来仪阁喝酒。李仙童马上就派人一路盯着,想要通过跟踪我来找回他的祖父。”
“哈哈,但是他们不知道,我们三刀旅的旅帅就像是一只下了水田的泥鳅一样,逃命的功夫绝对是天下一流!”郭元振大笑道,“这世上能够盯得住你的,估计只有你自己的影子了!”
“你这是骂人,还是夸人呢?”薛绍没好气的回骂,心里是大吁了一口气。
在逃离太原的时候,薛绍就在各处留下暗语,指示郭元振等人伺机执行“斩首行动”。
能否成功?没人知道。
但是薛绍对郭元振和三刀旅的兄弟们有信心。这种信任,来自于朝夕相处和出生入死的深厚感情,也来自于的对他们的能力的认知。
信任自己的带出的兵,就是信任自己!
薛绍坚信,越是到了关键了时候,郭元振、郭安和每一名三刀旅的兄弟,就越不会让他失望。
事实证明,非但是没有失望,简直就是还有惊喜!
当时薛绍匆忙之下拟定斩首行动,目标只定了李崇义一人。事后仔细回想,他觉得韦巨源的女儿“或许”能有大用。于是,薛绍又另行下令,让吴铭与月奴去执行这个任务。
但是郭元振早就和薛绍想到了一起,不用薛绍吩付,他已经把事情办到了一百二十分的程度——非但是抓了韦氏女,还把李仙童的前妻和重要证人小丫鬟一并抓到手了!
这叫什么?
默契!
当时薛绍决定用斩首行动生擒李崇义,其实也是万般无奈之下才做出的鱼死网破的决定。至于“绑架封疆大吏”这样的罪名,在那种生死存亡的时候,是不能太多顾忌的。
就像历史上的每一次成功的政变一样,如果政变者瞻前顾后患得患失,那就不会有唐太宗李世民,不会有贞观之治。
薛绍始终没有忘记自己是一个“力求结果”的军人。临大事而有静气是儒生追求的从容与淡定,平常用来显摆显摆是很不错的;但若真想处决大事、力挽狂澜,需要的是军人的勇气、是斗士的狠心、是枭雄的杀伐果断!
至于事后?
从来都是胜利者,才有发言权!
在这一点上,郭元振的认识和觉悟显然是和薛绍保持一致的。否则,他也不会那么“胆大妄为”的去执行斩首行动,还“斩”了那么多首回来!
这还是——默契!
“还有一件最重要的事情,你办了没有?”薛绍问郭元振。
“那还用说?”郭元振笑眯眯的道,“那件事情如果不办,我们可就是乱臣贼子了!”
薛绍呵呵直笑,“真是没有白疼你们哪!”
“……”郭元振很是无语的直撇嘴,“你这个魔鬼旅帅,几时疼过我们了?唯一请我们嫖一次娼,还被人扫了兴!”
薛绍哈哈的大笑!
这才是兄弟!
这才叫默契!
没有这样的默契,我薛绍怎敢大胆的信任郭元振与三刀旅的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