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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现在很快乐,我其实是劝您和,哦,顺便转告你儿子的父亲,不要再破坏他难得的幸福。立夏苦了这么多年。”
赵明瑄缓缓又残酷地说道。
“你是跟言言,你们两个……”沈丽华根本不知道自己要怎么表达。
“我说了,您要是真想知道,自己问立夏去。我说再多,您也只认为我花言巧语罢了。”
赵明瑄转头看向一尘不染的落地窗外,自己最亲爱的人正在对面街准备过来。
即使是晚上,他那青松绿柏一样清爽干净的身影也那样夺人眼球。
“不好意思,我失陪了,您儿子来了。”赵明瑄起身告别。
走出几步又回过头来,对沈丽华说:“您天天在餐厅里看他,他也不知道,要是真想见见立夏”,赵明瑄想了想又说道,“他一般除了工作,都躲在家里,你是碰不到的。这周六立夏休息,您可以去长洲市西城区孤儿院,他一般都在那里。”
说完从容地掉头就走。
沈丽华五味陈杂地望着赵明瑄高大的背影,只消一眼,就知道这个人极不简单,大胆从容又丝毫不慌张,人中龙凤。
他跟儿子……
沈丽华望着外面拿着帽子步伐稳健地朝这里走来的林立夏,身上还穿着制服,脸上已不是工作时的严肃,带着一丝丝雀跃。
是因为要见这个赵明瑄么?
沈丽华突然觉得万分无力,陷在沙发里动弹不得。
林立夏坐进了赵明瑄的车,他此刻难得话比较多地在讲今天单位里发生的趣事,说一会儿停一下,转头看看赵明瑄,见后者一边掌握方向盘,微微侧着,眼含笑意,很认真倾听的样子。
又接着絮絮叨叨地讲下去。
“呼——”林立夏吁了一口气,他终于讲完了,今天讲了好多话啊。
赵明瑄“扑哧”一笑,一把将他揽过,“平时一声不吭跟闷瓶子一样,一开口就讲了这么多,不习惯了吧。”
林立夏歪了歪头,想了想,发现其实言语倾吐的感觉挺不错的,“怕你工作闷才讲给你听的。你知道我不爱说话的。”
赵明瑄转过头就是轻轻一吻落在他额头上,“是是是,林警官辛苦了,不仅要为人民服务站岗维护城市交通秩序,下班了还要抚慰赵明瑄同志疲惫的心灵,实在是人民的好警察,还有……”
赵明瑄扭头,冲着林立夏促狭一笑,“还有,赵明瑄的好爱人。”
他原本想说老婆来着,又觉得着实不妥,搞不好,林小猫肯定直接在车里炸毛了。
“什么,什么爱人啊。”
林立夏转头避开赵明瑄的视线,若无其事地从纸巾盒里抽出一张纸巾,擦擦手里的汗。
只是脖颈上的一丝丝红色暴露他慌乱的小心思。
赵明瑄不时地转头看着坐在自己旁边的林立夏,正低着头自顾自地琢磨着什么。
他已经不再是当初见面时郁郁寡欢的青年了,那个固执地守在自己世界里,一个人踽踽独行的人。
林立夏的世界,被自己彻底占领。
然而,赵明瑄自己也知道,无论他为林立夏做多少,无论他给他多少的爱,童年的经历,二十多年一个人孤孤单单的生活,林立夏的心里始终有个说不出的结,打得死死的,纠缠得一塌糊涂。
林立夏自己选择漠视,不愿去解,别人生拉硬扯更加不行。
希望这一次是个契机。
赵明瑄希望他真真正正地开怀起来,这样一个美好的人,心里怎么可以一直有个深深的伤害没有治愈。
他最珍视的心爱之人。
第63章 相见(一)
晴朗的周六,风和日清。
赵明瑄和林立夏一起下楼。
出了电梯,赵明瑄再一次询问:“真不用我送你过去么?或者,我叫小张过来送你过去也一样的。”
林立夏拎着两大袋子,笑得宛如晨曦里最温暖的那一缕,“我自己能去,坐公交也挺方便的啊,你不要老是指挥人家。”
赵明瑄趁着没人,揽过林立夏就是一吻,动作之迅速和突然,让林立夏根本毫无防备,吻完了林立夏才反应过来。
第一反应,红着脸四下探头,没有人,幸好幸好。
第二反应,林立夏瞪着乌黑圆润的眼睛怒视赵明瑄,满眼都是控诉:“赵明瑄,大清早的,你能不能正常点。”
赵明瑄偷腥成功,笑得十分得意,活脱脱一只狐狸的摸样,“这是我正常的,生理需要。”
“……我走了,你赶紧取车去公司吧。”
说完慌慌乱乱地转头就往外走。
林立夏提着袋子往小区外走,清晨的阳光给他淡淡地镀上了一层光泽,看起来软又暖的背影,跟他这个人一样。
蒲苇如丝,却恰恰有柔韧的内里,能够支撑它在风雨中飘摇。
就像立夏,他因为纯粹而坚强,一个人努力生活多年,可还是这样干净温暖。
赵明瑄望着他一点点从视线里远去,他知道,也许,今天林立夏的震动不亚于当年自己被丢掉的时候。
不过,这次有自己在后面接着他。
Good luck,my little prince。
林立夏心情十分不错地到了孤儿院,虽然他当然不是因为钱什么的而跟赵明瑄在一起,但是他也不得不承认,跟赵明瑄在一起之后,自己的生活水平直线提升,并且几乎不用花什么钱。
于是,林立夏每个月都把很大一部分的工资都留给了孤儿院。
赵明瑄对于他这个行为非常赞同,林立夏同志没了钱,更加得跟着自己吃喝啦,养小猫是件很有成就感的事情。
于是,慷慨地表示自己也会帮忙支助孤儿院。
孤儿院最近的光景很不错,当然不是因为林立夏的那点小工资,而是有了赵明瑄这个慷慨解囊的房地产商暗中资助。
甚至还给孤儿院弄了一个电脑室,所以林立夏这次过去的时候,已经不再是之前沉重的心情,轻松地教小朋友们玩电脑。
对于这个只在电视上看到的东西,孤儿院里的小孩子们都睁着亮晶晶的眼睛,十分好奇歪着头看一看,然后伸手摸一摸。林立夏开机给她们做示范的时候,一个个都激动地拍手跳脚。
看着身边兴奋异常的孩子们,林立夏笑得很开心,你看,那个人虽然只用对于而言为数不多的钱,就可以做这么好的事情。
摸了摸小娃娃的头,他又有几分无奈和辛酸,要是没有被父母遗弃,她们又怎么可能甚至为了一粒苹果,一个蛋糕可以高兴上半天。
林立夏从她们身上看到了自己的过去,也许只是一点小东西,一句话,一个安慰的动作,都可以给这些孩子们带来莫大的幸福和满足。
因为他们何其不幸,都知道,自己是没人要的孩子。
沈丽华从昨晚就开始思虑矛盾,赵明瑄将儿子的去向告诉她,这是想帮助他们相认么?以此来获取自己对他们的支持?
沈丽华并不清楚,但她十分清楚的是,赵明瑄这个举动的残酷之意,他让她去孤儿院里跟沈言见面。
这是多么讽刺啊,当年她将孩子丢掉,就是希望会有人送他去孤儿院,没有想到,居然有这么一天,她真的要去孤儿院里,去见被自己遗弃的儿子。
她知道自己总要过这么一关,犯下的错误要弥补,欠儿子的,更是要还。
逃避了将近二十年,终究还是想要见见沈言,认回儿子的愿望占了上风。
等沈丽华到孤儿院的时候,已经是临近中午,孤儿院的小铁门大敞着,门口和前院里一个人都没有。
沈丽华站在院子中央一点一点地开始打量
一个沙坑,几个小桶小铲子散落在那里,秋千和滑滑梯上也没有一个小孩子的身影。
偏僻的,安静的小地方,繁盛的榕树并没有因为秋的临近而开始变黄,依旧是绿得森然的样子。
很常见的长洲70年代风格的院落。
这就是儿子,从五岁开始呆的地方么?
沈丽华觉得面前的一切都开始恍惚起来,她放佛看见小小的沈言蹲在沙坑里玩沙子,然后又有个小小的身影在秋千上开始晃荡起来,还有个小小的身影从滑梯上哧溜地滑下来。
满心满眼都是那个小手小脚,眼睛亮晶晶的沈言。
孤儿院的工人看见她:“诶,您是……”
沈丽华这才双手抱着身子回过神来,抱歉着问道:“怎么一个人都没有?我,我是想来孤儿院看看,顺便给孤儿院一点资助的。”
中年女人听到最后一句话笑了起来,“孩子们都是后面那件房子吃饭呢,哎呀,您可真是好心人,最近好心人可真是多。您要是想资助我们孤儿院可以过去,就是那间绿色的房子,现在是饭点,我们都在给孩子们忙活午饭呢。您去吧,院长也在呢。”
说完就提着一桶水又走了。
沈丽华穿着高跟鞋,一步一步啪嗒啪嗒地踩在空荡的走廊上,这间屋子好像是游戏室,里面堆满了或新或旧的玩具和体育用品;这间应该是卧室了,上下两层的小床把房间挤得满满当当;这间……
长长的走廊,好像一条时空隧道,通往她没有参与的那段时光,小小的沈言,在这里玩儿,在这里吃饭,在这里睡觉。
在这里慢慢长大。
等到终于听到嘈杂的小孩子嬉笑的声音,和大人吆喝着哄孩子吃饭的声音,她看到房子里长长的桌子,坐满了两排各种姿势吃饭的小孩子们。
有的残疾,有的太小,都还要大人帮忙喂。
然后,她就看到自己的沈言,也正舀着一勺饭递到怀里的小孩子嘴边,侧着头,在说些什么哄着孩子吃饭。
温柔的侧颜,亲切的眉眼,长大了的沈言。
他今天没有穿那套英挺的交警制服,虽然没有了穿制服时的那种挺拔气质,但却格外健康清新的感觉,就像院子角落里那株翠绿的绿色植物一样。
沈丽华要极力咬着嘴唇才能压抑自己想要痛哭失声的欲望,然而脸上已经完全被泪水打湿。
她还是怕沈言看到自己,躲在窗户后面,看着他蹲着身子,轻声地哄着小朋友,一场闹哄哄的午饭终于结束。
大人们赶着孩子去洗手洗脸,准备下就要去午睡。
沈丽华赶紧找了个拐角的地方躲了起来。林立夏随手就抱起两个小朋友,笑呵呵地要抱他们去睡觉。
林立夏和他们一起吃了午饭,也不午睡了,拿出工具箱,把几把坏掉的小桌子小椅子挑出来,搬到院子里一个人开始修理起来。
沈丽华从后面悄悄走过去,儿子正背对着她蹲在地上敲敲打打,低着头,露出脖颈一段白皙的皮肤,果然看到了那颗殷红色的痣。
她在他小时候,曾经摸着那颗痣,对着还很不懂事的小沈言说:“言言啊,你怎么长了颗苦情痣。以后妈妈带你把它去掉,好不好?”
老人们说,长苦情痣的人,一辈子都会过得很苦。
一语成谶,她的沈言,因为自己,过了个不幸福的童年。
林立夏不时地伸手擦擦额上的汗水,虽然孤儿院的光景比较好了,但是能省的地方还是要省,这些桌子椅子自己修一下,又能用很久。
等他终于把所有桌椅都固定好了,拿着锤子起身,转身,就看到了站在他后面已经很久的沈丽华。
无论岁月怎么变换,血缘的清晰感应,总是这么无可辩驳地存在着。
更何况,不远处站着的那个人,虽然有十多年的时间,自己不愿意再回忆,但小时候那些和妈妈相依为命的刻骨铭心记忆和而后漫长伤心的等待,他怎么能够忘记?
林立夏的眉头跳动,他紧紧遏制着自己矛盾强烈到让心脏钝痛的感觉,以为已经愈合的伤口哗啦一下被人硬生生撕扯开来,他只觉得自己的心,痛得难以附加。
白皙的面庞一丝血色也无,更加用力地咬着牙床,喉咙酸涩到尖锐疼痛。
他怕眼中的泪水夺眶而出。
他等妈妈,等了很久,等到,他终于伤心欲绝地发现,她不要他了。以为都是生气时说的话,没想到是真的。
沈丽华已经是泪如雨下,她的儿子站在他面前,身子如竹,却在簌簌发抖,乌黑的眼睛跟小时候委屈伤心时一样,蓄满泪水,却极力想要不掉泪的样子,倔强的,亮晶晶的眼神。
沈丽华捂住自己的嘴巴,还是无法捂住哽咽间隙发出的声音。
林立夏就握紧了拳头,皱着眉头,却又努力睁大眼睛,他生怕泪水滑落,他告诉自己,这已经不值得自己掉眼泪了。
那样清晰近距离地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儿子,清秀的眉目,一点一滴都是刻骨铭心的描摹。
沈丽华动用了全身力量,对着林立夏小小声地叫出来:“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