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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我该怎么救你?怎么救你?”子心的声音哽咽着,眼泪像断线的珠子落下来。
她是一个刚刚毕业的大学生,对于商场和官场上的事情是一窍不通,因为都还没有来得及去接触过。
“妈可能没得救了,妈以前不知道哪些茶叶会那么贵,妈以为,就是茶叶而已,不是金银珠宝,也不是钱,所以,他们送,妈就收了……”刘红梅说到这里也泣不成声,整个人憔悴得和路边乞丐差不多。
“妈,时间有限,你赶紧说,我去想办法。”子心对着透明玻璃门里的刘红梅焦急的喊了起来。
“要救,就救你父亲吧,他一生廉政,一心为民,想办法帮他澄清,你爸他身体不好……”刘红梅的话还没有说完,即刻被告知时间到了,然后迅速的切断了她们的通话。
子心站在外边,看着母亲身体几乎站不稳似的被人带走,母亲一步三摇的回头来看她,她趴在玻璃窗前,向母亲伸手,想要扶她,却,怎么也伸不进手去。
再次走在大街上,子心提着简单的行李袋茫然到不知去向,街头有人对她指指点点,她无法顾忌,她只知道,现在必须去找人,找那些平时来家里找母亲办事的人。
于是,她找到了堂哥家,可是,远远的,就看见有人在堂哥家进出,而那一身的制服说明,堂哥家并没有脱离关系,现在也是在被清查之中。
于是,她悄然的转身离去,又去找曾经和父母关系比较好的那些官员,然而,她这才知道,人家见到她就好像见到瘟神一样,避之不及,谁还会接见她。
她就像一个瘟神,大街上,公交车上,人人见了喊‘心肠歹毒’而根本不会喊她的名字,大家见了她就指手画脚,完全无所顾忌的谈论着她那把石灰撒向江雪雁的事情。
她顾不得和人家理论也没有时间和人家解说她和江雪雁的那一场昏天暗地的斗争,现在的她,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想尽一切的办法救自己的父亲,母亲。
然而,以前的那些来她家里的,在她面前笑着的所谓的叔叔伯伯更是连面都不肯见她一下。
她终于体会到了《红楼梦》里最后的最后,大观园被封了,贾家落得那样的下场,而秦家虽然不能和贾家去比,不过道理却是一样的。
墙倒众人推,这是一个最现实的真理,没有人,没有任何人会在这个时候接见她秦子心,不要说她现在是‘心肠歹毒’臭名昭著的女人,就算她只是一个默默无闻的女人,现在秦市长垮了,连累了一帮人,哪个当官的敢和她有一星半点的来往?
中午下楼时,在门口的报箱里拿了最近半个月的报纸,把有关父亲的事情都挑拣出来,慢慢的细读。
报纸上的报道非常的简单,只提了一下临水桥垮了的事情,然后简单的提了一下这一次事件的发生有相关的官员负责什么的。
临水桥是滨海今年最重大的一项举措,现在一下子垮了,总得有人来负责,滨海政府要向全滨海的市民和所有纳税人一个交代,于是,就必须有人来承担这个责任。
父亲秦有为是总负责人,他理所当然的要负责,别人可以推到他的头上来,而他连推的地方都没有。
夜深了,走了一天路的子心很疲惫,她到路边的一家公话厅里打电话,她的记性一向不好,很多人的电话号码都是靠手机帮忙记的,大脑里能记住的就只有那么两三个号码。
首先是拨打龙天敖的电话,她想,父亲所谓的受贿,其实就是那瓶酒占了90%的比例,如果那瓶酒不算的话,父亲的受贿根本就不算什么。
龙天敖的电话她以前从来没有存在手机里,所有他每次来电都是一组数字,也许正是因为这样的缘故,她居然记住了他的那一组数字。
然而,非常遗憾的是,龙天敖的手机关机了,不,不是关机了,是不存在了,电话里那甜美而又机械化的声音一遍一遍的传来:“对不起,您拨的号码不存在。”
先是中文,然后是英文,再然后是白话,接着再换成中文。
不存在?
子心苦笑了一下,慢慢的放下话筒,眼泪却再次顺着脸颊双滚下来。
她和他离婚也还不到二十天的样子,没想到,他居然连手机号码都取消了。
她仰望着黑黑的夜空,被台风和暴雨洗涤的天空格外的忧伤和悲戚,甚至吝啬得连星星都不肯放一颗出来。
大脑里努力的记起一些号码来,雨晴的,莱雨晴的号码她是记得的,可是,找雨晴有什么用?除了给她带去不必要的麻烦,恐怕是一点用处都没有了吧?是的,现在纪检委的人其实一直在暗中监视着她,放她出来,目的就是想看她还在和谁联系,要查她是不是把受贿的钱转移到了其他人手里。
终于放弃了给雨晴打电话的念头,那么好的朋友,她不能去连累了她,再说了,雨晴现在和苏君豪走得很近,万一连累了苏院长就不好了。
颜辰轩,她在大脑的收缩了一下颜辰轩的电话号码,努力的想了想,终于记起来了,颜辰轩的父亲是公安局的局长,她不求他帮别的忙,她只想见一下爸爸,颜局长应该有办法的。
她拿起话筒,迅速的拨打着颜辰轩的手机,然后,话筒里传来的依然是那个甜美的声音:“对不起,您拨的号码已停机。”
停机?
子心慢慢的把话筒放下来,坐在公话厅的玻璃厅里,原本稍微的那一点点希望之火也都随着这声甜美的声音熄灭。
她怎么这么天真这么幼稚这么愚蠢,现在是什么时期?颜辰轩如果是一个普通的市民那也许还无所谓,关键是他父亲是公安局的局长。
这种敏感的身份,颜辰轩和她曾经是同学,想必颜局长早就想到了这一点,是不是父亲一出事,颜局长就强迫颜辰轩把手机给停机了呢?
想到这里,子心倒是释怀了。
非常时期,人人自危,据说这次临水桥还没有竣工就被暴雨冲垮了,引起了中央的重视,相关部门的负责人一个又一个的落马了。
夜深了,子心没有地方去,身上这点钱,如果去住旅店什么的,可能没几天就花完了。
她再次回到了自己家门口,坐在楼梯间,虽然不能进门去,可,至少,这是家的门口,至少,还能替她遮风挡雨不是吗。
子心坐在地板上,靠在门上,心里想着明天无论如何要去找龙天敖,不管怎样,就算是跪着求他,也一定要让他给自己的父亲证明,那瓶酒是他送的,不是父亲受贿的。
父亲一生不容易,爷爷奶奶都是农民,父亲完全是靠自己的能力一步一步走到今天,她不能让父亲老了还落得个在监狱里度过的下场。
子心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迷迷糊糊中,她好似又回到了童年,每次暑假或者寒假来父母家里,父亲就对自己特别的好,总会抽空带她去玩。
记得最喜欢坐旋转木马,所以每次父亲都会带她去坐,她就坐在木马上,一圈又一圈的转着……
“秦小姐,醒一醒,”有个声音在叫她,她本能的一惊,然后迅速的从睡梦中惊醒过来。
看着眼前的中年男子,一个陌生的男人,子心吓得本能的朝后挪动了一下身子,然后站了起来,一副戒备的神色。
“你是谁?来这里做什么?”子心的手死死的抓住手里的旅行包,紧张万分的问。
“我是张明辉啊,”中年男人赶紧说明自己的身份,“明辉花草店的张明辉。”
子心摇摇头,依然警惕的盯着他,“张明辉,不认识。”
“秦小姐,你忘记了,五年前,你在路上把我的一车花草给撞倒了……”张明辉好心的提醒她。
五年前?
子心想起来了,五年前的国庆节,刚好赶上是农历九月初九重阳节,也叫登山节,她和龙天敖约好去爬梧桐山。
约好一起踩山地车在梧桐山脚下会面,然后把车寄存在梧桐山脚下,再一起爬梧桐山。
那时她刚刚爱上踩山地车,那天早上一早就出门,路上的人不是很多,她把新买的山地车踩得呼啦啦的响,不停的加快速度,再加快速度。
下坡路的时候,她也没有停下来,继续向前冲去,由于速度太快,一个路口有辆满载着花草盆栽的三轮车钻了出来,和她撞了个正着。
明明是她的车撞不过三轮车才是的,可是因为那三轮车一出来就转弯,反而被她给撞翻了,花草盆栽洒落满地都是。
子心也从山地车上摔下来,当时屁股摔得很痛,很想对着那三轮车司机发火,却发现那踩三轮车的正对着那对花草盆栽心痛万分起来。
子心从地上爬起来,然后小心翼翼的把自己的山地车扶起来放到一边,这才来到三轮车司机身边,看着他的样子,小心翼翼的问:“你这盆栽不值多少钱吧?我不是故意的啊,我哪知道你会从旁边插出来啊。”
三轮车司机当时火很大,对着子心吼了起来:“我这赶着把这车盆栽送到客户那里去呢,今天上午绿林公司那边开始招商了,就只有一个小时,现在这盆栽被你撞翻了,我要回去重新装一车给我的客户送去,我就赶不到绿林公司招商的时间了,听说只有58间铺位,我哪里轮的上……”
子心从这个中年男人絮絮叨叨的话里终于弄明白了,这是一个靠拉三轮车在各大小区门口卖盆栽的小商人,他最大的愿望就是在滨海这个城市开一家花草盆栽店,而滨海最近在松山湖那边开发了一片地来给绿林公司用于花草盆栽,于是绿林公司将向外招商,本着先到先得的原则,招商时间只有一个小时,估计这男人赶去已经没戏了。
子心摇摇头,然后非常残忍也非常现实的告诉他,不要说等他送了客户的盆栽赶过去,就是现在赶过去都没有戏了,因为昨晚就有人在排队了,现在已经排到几百名了。
那个男人听了她的话愈发的沮丧,一边把这些打烂了的盆栽往车上装一边难过的说,他还指望能开上店呢,他来滨海五年了,骑三轮车卖花草盆栽五年,现在攒了五万块钱了,做梦都想开一间属于自己的店子,不要这样天天骑三轮车卖花草盆栽还要被城管赶来赶去的。
子心听了他的话轻叹了一声,然后看着他那摔烂的盆栽,有心要掏钱来赔他,可是,她身上刚好又只带了不到三百块钱。子心想了想,这不算多大个事儿,只有自己父亲给绿林公司打个电话,应该留一间门面没什么问题的,于是就说:“这样吧,你叫什么名字?我想办法帮你把店面租上,就算是赔你今天的损失了。”。
“你?”中年男人显然不相信子心的话。
“哎呦,我没有时间了,赶紧说你叫什么名字,哪里人,联系电话留给我。”子心顾不得和他多说,迅速的掏出包里的便条本,然后快速的记下了这个中年男人的名字和电话。
那天她给那个中年男人说了声对不起就推着山地车走了,是在修山地车的时候给自己父亲打的电话,当时父亲在开会,是他的秘书帮忙接的电话,她就在电话里简单的把这件事情给父亲的秘书说了一下。
当时父亲的秘书在电话里笑着说,“多大点事儿啊,有必要给秦市长说吗?我帮你搞定就行了,不要再给你爸爸说就好了。”
子心后来彻底的把这件事情给忘记了,现在经这个男人一提起,她才想起来,当年那个男人是叫张明辉来着。
张明辉见秦子心想起来了,于是又赶紧说:“秦小姐,当年你骑着山地车就走了,我也不知道你是谁,那天下午我接到了绿林公司的电话,然后我租到了最好最大位置最佳还价格最低的一间门面,我一直不知道帮助我的恩人是谁,后来,半年前,当你的照片在报纸上出现,我才知道,当年帮助我的人,居然是市长千金。”
子心苦笑了一下,她自己都没有想到,她只是打了一个电话给父亲的秘书,后来事情有没有办成她也不知道,因为她没有去关注。
现在想来,曾经的她,是不是也曾用过子弟的身份,还借用自己父亲的身份以权谋私过?她都不知道这算不算犯法了。
“秦小姐,半个月前,秦市长出事了,我就一直在找你,可是一直都没有见到你,我打听了好久才打听到你家的消息,这几天都有来,可是一直见不到你,今天终于见到了,你如果不嫌弃,就住我家去吧,我老婆这几天都在问我有没有找到你呢,我们全家人一直念叨着秦小姐当年的好。”
子心听了张明辉的话,原本冰冷的心稍微有了丝丝的暖意,在这人人躲她如躲瘟神的时候,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