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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道了新年,她心中藏着事,终究没感到年味的热闹,早早儿归家睡了。
第二日大早,原本还欲赖床,却还是被人敲门叫起,小梅大早便来叫她,只说外头展元风等候多时,不好让人空等,只好起来梳洗了,同小梅一起出了屋子。
大街上人并没几个,满街青石板路上都是散落的爆竹烟花碎屑,展元风高高大大的身子在烟雾晨曦里挺立,见她二人出来,笑着迎上来道:“新年好。”
画壁被晨风吹得火烧火燎的烟火气熏了下眼,只觉得酸涩难当,揉了揉眼皮子:“展大哥新年好。”
展元风瞧她有些恹恹的,只当她夜里守岁没睡够:“这福音寺的头柱香很是吃香,只怕去晚了错过,等烧了香,再歇不迟。”
又吩咐小梅道:“去茶酒店要一碗热乎乎下了芝麻姜糖茶来,给你们姑娘喝了暖暖身子。”
小梅立时应了就去,端了碗茶汤来,画壁却不过,老实喝了下去。
喝了茶下去,倒也浑身激灵了下,醒过神来,展元风早雇了辆二人抬的青呢布小轿,让画壁和小梅进去坐了,自己则在后头跟着一路往福音寺而来。
八十五章 做成了套
老远侍候着的小厮纳福偷着眼瞧了下,在墙头跟下缩回脑袋,暗自嘟囔了几句,没见过爷这么古怪,大过节下的,一屋子奶奶粉头巴巴望着爷,他倒好,一大早赶着来烧头一注香不说,拿上好的粳米做称施,哄了方丈把个偌大的后院给但僻处来,只不过为他单哄个没名分的带孝女。
他摸摸兜里头那一锭沉甸甸的荷包,却也不敢去打搅爷的好兴致。
“纳福!”这会儿却有人小声唤了,纳福回头看,却是楚旺一溜小跑过来,“你干嘛来?”
楚旺探头朝里瞧了瞧:“爷在里头呢?”
“自然,有事?”
“还不是那府台大人的帖,连着同逸仙阁红衣姑娘的拜帖儿一起送过来了,催着爷赶紧去呢。你赶紧进去催爷一声!”
纳福撇撇嘴:“爷在里头兴致好,要去你去,我可不敢扫了爷兴致。”
楚旺往里头瞄了眼,啧啧牙:“这可真奇了怪了,平日哪见过爷有这般兴趣的?大过年的也不去拜会府台,这娘们真那么好?我看比红衣姑娘那可差远了。”
纳福嘿嘿一声:“有种你去跟爷这么说?”
楚旺吐吐舌:“老子可还想多活几年。”
正说笑间,里头却听楚瑾瑜有些气急败坏的喊:“人呢,纳福!”
却说里面不一会儿功夫,画壁就编得了一条五彩丝带,打了个双结,楚瑾瑜见成了,拿过来又拉着画壁的手,兴致极高的道:“跟爷一起抛一个。”
就着她手往上一抛,丝带倒是挂在了树梢上,却不知那刮过来一阵邪风,那带子飘了几下,呼啦啦又从上头飘落了下来。
楚瑾瑜脸色微微一沉,头里看画壁跟展元风抛那玩意他还恼得不行,也确实私底下用了手段,坏了二人好事,便是这会儿非要同画壁一起抛这劳什子的姻缘线,自己个都觉得幼稚了些。
同这雌儿一处,有些事便不受控制,平日那点自以为傲的好忍性是一丝儿也没有,可这会不抛也就罢了,真轮着他两个,偏生也出这么幺蛾子的事。
心下便十分不快,又不好冲着画壁撒气,便出声喊人,纳福急慌慌从外头应了跑进来:“爷!”
楚瑾瑜瞥了眼,瞧见跟在后头的楚旺,先皱了下眉:“你跑来作甚?”
每年楚瑾瑜大多数日子因为生意大,甚少在通州府的大宅里头待着,但过年总少不得要回同州府里去应应景,且府台衙门并整个同州多少官员这些日子彼此都要做席面请酒,自然少不了他去应酬,原本今日他就该在同州,却因为舍不得画壁,留在了临河县不肯动身。
楚旺便被他差遣回去给府里几个奶奶们问好,如今瞧着他出现,少不得有这一问。
楚旺忙道:“爷,府衙樊大人来的帖子,送到府里头来了,府里的奶奶们可不敢做主,差小的来问一问您老意思。”
八十六章 寻不着门路
说罢,将一只黑漆雕通草忍冬纹的精致匣子递上来,盒面打开,里头大红缎锦里托着个粉金笺的帖子,散漫着股子淡淡幽香。
楚旺没说,自然是怕一旁画壁在,楚瑾瑜一瞧便知道这做的如此精巧的洒金拜帖出自谁手,鸳鸯楼的粉金笺的帖子,自然少不了鸳鸯楼妈妈的手笔。
平日这等子事他必然欣然而往,只今日他一门心思守在画壁这,哪有兴趣旁的,便有些不耐烦道:“问什么,放着,爷没空搭理。”
又去吩咐纳福:“去再取些这等丝线来。”
纳福同楚旺互相瞧了眼,又拿眼去瞧画壁,神情中多有几分恳求的意思,看着这小奶奶是爷这会儿心尖上的人物,又像是个好说话的,只怕如今主子也就肯听她的劝。
若她肯识时务,劝公子爷一句,到底是州府里的应酬,不去不好,但又怕她小门小户的气量小,勾着公子爷的裤头,哪有肯推出去给别人的。
画壁早瞧着两个小厮在那里冲她挤眉弄眼的表情,知道他们想让她劝说楚瑾瑜,又怕她舍不得,不由好笑,她巴不得这位爷永远别出现在跟前才好,便淡淡道:“公子爷有要紧的事,先去办吧。”
楚瑾瑜只怕她舍不得,女人多希望勾着男人不放,如今他又正稀罕着,便道:“没什么要紧的,不过是些席面,不去也罢。爷今日陪你,这线头咱重新抛过。”
画壁暗笑,这活阎王居然也如此迷信,只是道:“一些玩意罢了,何至于要紧的,今日大年节下,若是不去,怕名头不好。”
楚瑾瑜瞧了瞧她,笑道:“难为壁儿倒是个识大体的。”想想倒也没坚持,毕竟这边事了,他也确实要赶回去一趟,年里头还有许多事要办,今年在临河县,他已经盘桓多日了。
便搂着她哄道:“好亲亲,委屈你了,也确实有些要紧的事得赶回去办了,等过几日我接你去同州府看灯节。”
画壁不言,这男人倒是自我感觉甚好,只当她如今只能依仗于他,便也就没原先那般紧盯着,这是她求之不得的事。
遂又轻轻道:“公子走好。”
楚瑾瑜看她温言软语的小意顺从,心头刚刚那点不愉快也就抛闪了去,拉着画壁一起走出寺庙来,让纳福赶紧去套了辆车来,自己却并不要楚旺跟随,反而让两个小厮护送着将画壁先送回自己置办的那个宅院里,回头再让楚旺刚回同州府来回复。
眼看着画壁的马车离去,楚瑾瑜才恋恋不舍上了马。
马车行了不多远,画壁掀开帘子往外道:“停车。”一边欲从里头下来,唬得纳福在一旁忙道:“哎哟我的奶奶,您这是要做什么?有什么吩咐,小的替您跑腿就是了。”
画壁淡淡道:“我自会回家,不用你们跟着。”
楚旺纳福面面相觑:“奶奶,爷吩咐了让小的们送您回去的。”
画壁看着他二人:“我说了我回自己的家,不用劳烦你们送。”
纳福急道:“奶奶,这可使不得,爷可是让咱们送您去院子的,您这,不是为难咱们么?”
八十七章 讹诈
画壁不答,这两个都是楚瑾瑜跟前得用的小厮,这面上功夫虽好,却也掩饰不住眼底的蔑视,只怕她在这二人眼里不过是他们主子的玩物罢了,她压根就不想搭理。
画壁拔脚要走,二人正要阻拦,却见不远处走过来个高大汉子,神色严峻,看到画壁,那紧绷着的脸皮方才一松,走到跟前来,一张古铜色的脸皮子很是愧疚:“画壁姑娘,我,嗨,是我糊涂了,怎么就能丢了你走呢。”
画壁也是意外,不想展元风又回转了来,看他一脸紧张,心中那点怨愤不由的消弭了许多,缓和了神色道:“展大哥有事,怎么好因为画壁耽误了,不碍的。”
展元风挠挠头:“嗨,我也是个粗人,外头漂泊惯了,做事难免鲁莽,你要有什么不痛快,下次直接说了便是,我一定改。”
画壁听他口气不由道:“你江湖上的事,我也不懂,要是说的不对,岂不是坏了展大哥您的大事。”
展元风呵呵一声:“我能有啥大事,如今你的事,才是大事呐。”
他这么一说,画壁不由也笑开来,二人刚才的不愉快早烟消云散了去,展元风这才左右瞧了瞧,有些奇怪的看了眼身后纳福两个:“咦,小梅呢,怎么不见她跟着你,让你一个人。”
画壁道:“许是瞧着什么乐子了,回头她会回去的,不着紧。”
展元风皱皱眉:“这小妮子做事不牢靠,回头要好生说说,亏得我来,不然你如何回家,我送你吧。”
说罢引着画壁就要走,身后楚旺纳福互相看了眼,欲上前阻拦,展元风瞧着二人神色问:“他二人是谁?”
画壁道:“是买我手艺的一个富贵人家的,遣了人来要接我去做手艺,只我说大节日的不开工,刚拒了。”
展元风半信半疑:“哦,大过节的,自然该歇几日的好。若想要,集市上买就是了。”
二人说着,便自顾自走了,俩小厮呆呆半晌,一个捅另一个:“哎,怎么不拦着些。”
另一个瞧他:“你干嘛不去。”
“我敢么我?那傻大个头,够你喝一壶的。”
纳福一摊手:“这下倒好,爷那,怎么交待?”本以为人识大体,倒没把拦着爷不放,没想到一转眼,这位姑奶奶就跟着别的男人走了,回头让爷知晓了,还不知怎么火气,她倒真敢。
楚旺苦着脸:“你说呢,爷可是把人交给咱们的。”
“先回吧,问问延平他老娘去。”纳福拍拍楚旺肩膀,有气无力道。
话说楚瑾瑜跟前另有一个小厮延平老娘崔家的,早得了吩咐,知道今日楚瑾瑜是要把画壁接家来的,自然不敢怠慢,早早儿铺床叠被,灶下备了丰盛席面,只等归来。
却不想守在大门口半日等来纳福同楚旺,瞅瞅二人身后,问道:“奶奶呢?”
两个小厮互相苦着脸看了眼,才把画壁跟人走了的事说了遍,道:“妈妈您瞧这,爷回头还等着我这赶回去回话呢,您说可咋办呢?”
八十八章 接人来
崔家的听了不由倒抽了口气,没见过画壁这么大胆子的女人,跟楚瑾瑜阴奉阳违到这等子地步,怕只怕她压根还不知道公子爷的手段。
楚旺跟她讨主意,她也十分头疼,都是跟着爷的人哪个瞧不出这画壁在爷心里头那地位是与众不同的,不然楚瑾瑜也不会这般费尽周折,可是爷把人交给他们照看,如今却在手里头丢了,回头爷知道了不定怎么发作。
看楚旺着急,崔家的摇摇头:“爷跟前不能没人照料,你赶紧追上去,这事瞒不住,同他回了,要如何,还得爷拿主意。”
几个人也知道没别的法子,只楚旺赶紧套了马,追着楚瑾瑜的后头赶往同州府城。
楚旺到位于新桥街逸仙阁时候,楚瑾瑜正在后花园歇山卷棚子里头樊大人开的席面上头同众人喝酒,酒过三巡,席上摆了双陆,猜枚斗酒,摸着骨牌,好不热闹,单楚瑾瑜一旁偎着楼中红牌,手里玩着玻璃盏,颇有几分心不在焉。
楚旺从外头进来,只他是常跟着公子出来应酬的,底下人莫不认得,自然不敢拦着,到屋中来同从里头出来的老鸨儿撞了个正脸,老鸨笑道:“哎哟旺哥儿,你这着急忙慌的做什么要紧?想女人了不成?我老婆子别的供不上,这还是能随你挑的,着什么急!”
楚旺今日没心思同这老虔婆子斗嘴,只问道:“爷在里头?”
老鸨道:“新鲜,爷自然在里头,瞧你风风火火的,灶头下可留了份春露酒水,回头让晴儿替你房里头送份过去?”
晴儿是楚旺在逸仙阁的相好,每回楚瑾瑜来逸仙阁,少不得楚旺也要去下头跟晴儿闹上一通。
这会儿楚旺却是没心思风流,那边楚瑾瑜倒已经瞧见他露脸,同身边林红衣说了句,要起身,林红衣笑道:“我的爷,多大事,这会儿酒也没吃,怎么就撇了奴家,是奴家伺候不好么?”
林红衣虽名为红衣,却向来喜着白色,长得眉目清雅,体态楚楚,诗书琴棋,皆是精通,原本出身官家,只后来家中犯事,族人抄没,便落了风尘,故而眼界极高,寻常人要做她入幕之宾却是甚难,偏青眼于楚瑾瑜,只这一个肯屈尊让她放下架子侍候。
往常楚瑾瑜对林红衣倒也厚看,每月三十两银子包着,不让她接旁的客人,每他在同州府应酬,都是点她作陪,楚瑾瑜并不是多讲风雅的人物,偏红衣却曲意奉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