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丛颢崐笑道:“我还想你要多久才来问我这件事,你那日是看出来了,且很惊讶是吗?你那轻功叫做千山飞雪么?可是,我那个却是雾海迷踪。还有,你那师傅如果是叫萧向南,那么我就认识。”
祁暮有些发愣:“雾海迷踪?可明明跟千山飞雪一模一样。我师傅,他是姓萧,可他从来没有跟我说过他的名字。当然,也许三哥和干叔叔知道。”她还想再问什么,却见莫非急匆匆向他跑来:“爷,贺兰府的大老爷过府里来了。”
丛颢崐抚了一下她的发:“我大伯从老宅过来了,我先走了。下次再说吧。”
除夕前一天,云城又下了大雪,银妆素裹的辛府点缀着各色灯笼,节日的气氛浓厚了起来。苏夫人已经能起床坐在廊内看雪,只是时间还不能太长,看着祁暮奔进奔出的身影,跟梅柳道:“今年总算能过个团圆的年了。”
这一年的除夕,辛府格外热闹,吃过团圆饭后,辛梃辛栋提议到影湖边放烟花,四个孩子都跑到了空旷处,留苏夫人和辛老爷在西边的水榭中观看。伴随着轰响,一道耀眼的光花飞上天穹。
看着烟花伴随着雪花在空中洒下金色花雨,一丝难言的寂寞忽然爬上祁暮的心头,周边这般热闹,她却觉得自己的心缺了一块,那份难受竟让她的鼻子有些酸涩。这个时分,三哥是在寨子里呢还是在默庄,也许是和郁二哥、李季、彭师傅、祁辕、芳儿、喜儿一起热闹的过着吧,那些人会想起自己吗?三哥会想自己的吧?
看罢烟花,本来要守岁,但苏夫人是坚持不了的,便打算回沉香居,祁暮想上前搀扶,辛梃朝她使了一个眼色道:“暮儿,今年是你回府的第一年,和大哥一起守岁吧,我们还可以玩些别的游戏,赢了大哥有礼物给你。”又转身对母亲说:“娘,今晚就让暮儿好好玩一夜。让爹陪您先回沉香居吧。”苏夫人看着眼前三个孩子晶亮又盼望的眼睛,又看了看辛靖那双热切的眼,良久,轻轻地点了点头。祁暮仿佛能听到大哥二哥松下气来的声音。
元日,四品以上官员照例要带家眷进宫贺新春,祁暮便跟着父母一起进宫了。丛太后见了苏夫人笑道:“辛夫人今日气色不错。前些日子听说你病了,想来这许多年了还是不适应京里的气候。不过今年女儿回来了,果然就不一样了呢。”
原来,母亲这些年来抱病,这一日的君臣普庆倒参加得甚少,只父亲带着大哥或是二哥参加罢了。
太后又看看祁暮道:“这孩子也不一样了,倒变得伶俐了许多。”
祁暮是早就听说皇上虽未大婚,但嫔妃已定,她心也安了,各项礼节也做得规规矩矩的。现在听太后一说,也只当听不懂,傻笑。
倒是苏夫人道:“这孩子伶俐也不见着,只是比别人要勤奋些。知道这年节日还是要进宫的,前些日子除了侍候我病床前,这礼仪也颇练了些时候呢。”
太后夸道:“倒真是个好孩子。”又赏了东西下来。
接见完了便是宫宴,祁暮反正是缩到爹娘后面,离着太后和皇上都有些距离,也没看清那小皇帝是圆是扁,只听着那声音倒还是颇清朗的。
初四,红日高照,倒是这冬日里难得的睛好天气,祁暮跟着大哥二哥游了云湖,离家又不远,便在崇德街闲逛,忽然听到有人叫她:“祁暮,小祁暮。”唉,叫她小祁暮的便只有一人,那就是贺兰颢嵩。祁暮回头,街边的一家珠宝店门口,果然站着懒洋洋的贺兰颢嵩和面无表情的小天。祁暮惊喜地叫了一声“贺兰大哥”,便拉着大哥和二哥走了过去。
贺兰颢嵩上下打量了一番她道:“我看着象是你,不过见你穿了女装不敢认了。唔,长高了不少,也漂亮了,不知是长漂亮了还是穿女装漂亮了。哦,对了,现在该叫你辛暮了。”
祁暮笑笑,介绍过辛梃辛栋,又跟他们介绍贺兰颢嵩,说是江湖上认识的朋友,辛栋笑道:“是贺兰太尉家的四公子么?”
贺兰颢嵩眉头一挑:“我也算是长年不在家,辛二少爷倒是认识我?”
辛栋笑道:“贺兰家的公子个个出色,不知道的人实在是太少。”
贺兰颢嵩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祁暮,仿佛在说,这位就是不知道。祁暮装作没看见转开了眼。贺兰颢嵩又对辛梃辛栋说:“令妹是我的好友,我们有一年多没见着了,我想请她前面清风楼喝茶吃饭叙叙旧,等下再送她回府,两位可放心?”辛梃辛栋也找不到什么理由反对,只嘱咐了她几句,留下秀环和一个侍从便回家了。
贺兰颢嵩边带祁暮往清风楼去,边道:“我很象坏人么?你两个哥哥都不放心?怎么贺兰老二倒没人防?听说他常去辛府?留下那两人有甚用,真有事,你还得救他们呢。”说得祁暮扑哧笑了出来。
贺兰颢嵩也是精于吃的,此时便点了茶楼里的小菜和精致点心上来,又叫泡了一壶上好的碧螺春,祁暮对茶没什么见地,不过挺喜欢那香那味,倒也喝得有滋有味。两人各自就这别后的一年多时间的生活聊了不少时候。贺兰颢嵩点头道:“你果然和北狄的皇族有些关系。原本看你,单纯毫不通世故,怕你在江湖上受挫折,好在有沈千笑,他虽没比你好多少,但你俩倒是可以取长补短,也是不错的。这一年,你比我想象得要好,我还等着你来处州找我报你的恩呢。虽受些波折,倒都被你平安渡过,你这一年多还真是丰富多彩。不过也算是成长了,我看着你倒是成熟了许多。以后,你便要呆在辛府做大小姐了么?”
“嗯,我是想多陪爹娘,但师父给我的任务,我一点也没做呢。而且娘亲的药也要回雪峰山找。那山上师傅设了阵的,寻常人上不了主峰,我必须亲自回去。”
贺兰颢嵩又道:“你久在江湖,恐怕真不太适应辛府的生活,辛大人就算再不爱酬酢,每年总也要带你去几次官宴私宴的,那就是相亲大会,比美大会,那些小姐的无聊不是你能想象的。你又不太在那一个圈子里呆着的,有些话你恐怕也不懂。但在朝为官,这宴会啥的也很有讲究,与为政也是息息相关的。小祁暮啊,你又得从白丁开始啦。所以,我就不呆,能走多远走多远,那贺兰老二,他就善于这些,他就进去了。”
祁暮一听这话,已经觉得有些头痛了。但假如爹爹真有这种要求,自己还是会跟着的吧,就当是完成一次任务。
这么谈着,居然不知不觉日影已西,两人分别时;贺兰颢嵩忽然说道:“贺兰老二是不是跟你表白过啦?我可是听到他跟大伯商量着要往辛府提亲呢。”
听到前面一句话,祁暮还有些脸红,后面那句,却是有些懵了。
看着祁暮呆住的样子;贺兰颢嵩忽而狡黠一笑:“你是不是不愿意;或者还没想好?要不要我给你搅和一下?”
正文 第四十八章 峰路转
等她回了家,有一个更大的惊喜在等着她。
门人告诉她,祁峰回来了。
祁暮几乎是冲进掬芳斋,看看没人,又有些懊丧:怎么那么糊涂,三哥回来自然先要去安置。她又匆匆来到二哥的挹波轩,也没见到人,二哥的小婢见她的着急样,抿嘴笑道:“小姐,祁公子去沉香居给夫人请安去了。”
竟然一回来便先去了沉香居么?是送药吧。先前她跟李季说起奇心草后,十二月初,三哥就叫人从端州带回来几棵,说是很凑巧,这是以前寨子里无意得来的,便先拿来了,又叫人告诉祁暮,他自己来京城时会多带些。其实,娘亲的病已大有好转,姜御医介绍了别的大夫帮她做药丸,还需要一些奇心草。
走到沉香居,果然就听到祁峰与娘亲说话的声音。她走进大门,梅柳眼尖已瞧见了她,笑着说:“哟,小姐回来了。”苏夫人在内听到梅柳的声音,唤祁暮道:“暮儿,和朋友喝茶回来了?你看看,祁公子回来了。”祁暮进了厅堂,一眼便看到了祁峰含笑的脸,二个月没见,黑了些也瘦了些,要不是娘亲和梅柳看着,真想一头扑过去。
祁暮陪着祁峰回到挹波轩,祁峰将带来的东西一点点地拿给她看,一张虎皮,准备给她爹爹,几张狼皮,到时拿给辛梃看一下,他这方面人脉广,应找得到好的工匠,然后拿出二张雪狐皮说:“郁磊和我各猎一只,都给你,你先放着,集多了再叫人做成披风,你自用或者给伯母都成。”然后又取出一只荷包说:“这是芳儿托我给你的,她亲手做并亲手绣的。”又拿出一幅画说:“小辕跟先生学画了,这是他画了送给你的。喜儿说他什么也不会弄,只能跟你道声新年好。”祁暮一一收好,十分开心。
她忽然想到,今儿才是年初四,祁峰从端州出来,到云城最快也要八日,那除夕夜,他又是在哪儿度过的呢?再仔细看他,便看出仆仆的风尘,不由有些心疼地道:“三哥,你没在庄子里过年?那你不是在路上过的除夕?可是路上的旅店除夕夜也不开张了吧?你,你一个人在路上……”
祁峰笑得很满足:“暮儿心疼我,三哥再累也值了。寨子里事有些多,我是腊月二十七出发的,走的小道。经过紫阳山先去看了轩儿,才往京城赶。除夕啊,是在一个村子里跟人借宿的,还真是有好心人,大年夜的肯让陌生人借宿。不过暮儿,那一夜,我真想你。”
祁暮的眼眶湿了,有些哽咽地说:“那晚,府里放烟花,那么么热闹,可我还是觉得孤独,我也想你。”祁峰将她搂进怀里,轻轻吻了吻她的发,不说话了。
祁暮原本觉得有许多话要说,但想到他赶了一千多里路,想必是很累了,擦了擦泪花道:“我有许多话要跟你说,但是你还是先歇着吧,晚饭不如让他们送你屋里?”
祁峰道:“嗯,我只歇会儿,还是去厅里吃饭,伯父似乎出去了,不曾见着。”
祁峰说这次他也呆不了多久,只能呆过元宵。
祁峰回来的这些天,祁暮既觉得甜蜜又有些忧心,她本想跟他说丛颢崐可能要求亲的事儿,可这事到底是听来的,还未得准信。而且她观察了一下父亲的神态,丝毫没有异常,想来丛颢崐还没有什么行动,或者贺兰颢嵩果真搅和了?惴惴了几天便放下了心。
正月十五,祁峰陪着祁暮上街看灯。街上人多,祁峰怕走散了,紧紧地牵着她。祁峰替她猜了几个灯谜拿到一盏精巧的走马灯后,带她走向云湖的南侧。这里人便少了许多,湖边黑黢黢的,唯有月亮倒映在湖面上,有一个明亮而规则的圆,只是风起波动,月影便乱了。祁暮紧挨着三哥坐在湖边石上,将头靠在他厚实的肩头,心里为了明日的告别而有些难受。
忽听得有人在说:“这人多得,走到这里才松快,本宫真是吃饱了撑的才会在今晚出来。”这声音,分明就是贺兰颢嵩。她牵了祁峰的手站了起来:“三哥,我听到熟人的声音了。”两人往声音来处望去,前面果然来了两个男子,各提了一盏马灯,在手提各式花灯的人里确乎是显眼的,可不就是贺兰颢嵩和小天。祁暮叫了他一声,贺兰颢嵩看见她,走了过来:“小祁暮,今晚别人都是双双对对的,你可是跟谁出来的?”话未问完便看到了她身后的祁峰,又看到了他们紧扣的十指,眼里闪过玩味。
祁暮见他看自己的手,有些脸红,偷偷地松了松手,而祁峰又不动声色收紧了手指。祁暮道:“嗯,跟我三哥出来的。”
贺兰颢嵩道:“前一阵子是大哥二哥,现在是三哥。你哥哥倒是多。”祁暮正想解释,祁峰已开腔:“在下祁峰。”贺兰颢嵩的眼睛里露出讶异:“祁峰,北狄前怀义王三子?在下处州思邪宫贺兰颢嵩。”祁峰淡淡一笑:“暮儿提起过你,幸会。”贺兰颢嵩自然知道十几年前的旧事,他摸不清祁峰的想法,中间又隔了一个祁暮,便沉默了下来,气氛有些尴尬。
只一会儿,贺兰颢嵩忽然扬了扬手中的东西说:“今日月圆,祁公子不如一起喝一杯。我刚从沉醉坊取预定的玲珑九酿回来,这酒他们出的甚少,今日可是机会难得啊。”祁峰也不客气,爽利地应了下来,四人索性席地而坐,贺兰颢嵩竟从怀里摸出几个白玉杯:“今日酒少,便只能用这小杯了,祁公子请见谅。”祁峰洒然一笑:“无妨,酒好,用什么喝都无妨。”
贺兰颢嵩道:“这是云阳名酒,相传是一个名叫玲珑的女子所创,是用上好的白米,加入桃花杏花梨花九蒸九酿而成,又窖过五年才拿了来卖。故价颇高,倘若有那十五年以上的,则要以金计了。”他倒了一杯给祁峰道:“当年玉霞山庄之事,思邪宫当时欠了人情,做事还债,我虽不在其中,但也不想推脱此事。这杯酒便算作是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