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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罢了!她可以为了你抛下一切不过是因着她爱你,你却告诉她你不爱她,你以为她往后真能放下这一切,重新做回那个无忧无虑的白家姑娘吗?”
“公主,冷静些。”紫芙见寸心骂得畅快,而她身边那位天神的脸色愈来愈冷,忙上前阻道。见寸心仍不解气,只担心她又说出什么话来惹到旁边这位,只好对那恒郎道:“这位公子一心以为自己为了那白姑娘好,为何不站在那姑娘的角度想想她要什么?再者,公子又如何知道说出实情后白姑娘体谅不了公子,仍会选择在公子身边不愿回去?公子,实在是太过自以为是了。公子和盘托出,白姑娘回去亦是带着公子的爱;只是公子这般,白姑娘怕是一世都无法放下了……而且,公子若当真心疼白姑娘,为她回到肉身将一切重头来过又有何妨?”
恒郎愕然,随即苦笑:“她若真能体谅我,又如何会将我说得那般不堪……真君大人,您法力无边,可否消去芷妹及诸人有关我的一切记忆?以免她日后,为人耻笑……”
杨戬拒绝:“本君只会消去那些凡人有关本君的记忆。她为你做出那些事来,便料到了后果,自然该承担。”说完不待恒郎反应,便将他扔到哮天犬面前,只命哮天犬速将其一干魂魄送去地府投胎。
寸心却是不解:“你消去了他们有关你的记忆,那些凡人如何接受死者重生一事?白芷又如何接受恒郎消失?”
杨戬轻摇折扇:“他们只会知道亲人大病了一场。至于白芷,一切看她自己造化。”
寸心讶异:“你有本事改凡人记忆?”
杨戬点头:“只改得了凡人记忆”,扬眉望向寸心:“三公主对改记忆一事很有兴趣?”
寸心低头:“……”
因着低头之际看到了腰间的酒葫芦,寸心疑惑:“这山神常余说过借着酒葫芦便能找到我,如何这酒葫芦反倒阻碍你们找我呢?”
“这才是酒葫芦的功用。”
“啊?”
“山神常余跟绯衣合作,绯衣取凡人魂魄,他秘之不报天庭;见你来这里,只以为你是为调查此事,便告知绯衣你在此处,以怂恿你来这好梦村。”
这个计谋倒不错,寸心感叹。自己是心甘情愿进的好梦村,到时自己惹了绯衣遇害也怪不到他山神头上,顶多落个护山不力的罪名。只是不曾料到绯衣待自己如座上宾吧。
绯衣绯衣,到最后,寸心也只发得出一声叹息而已。
正愁思间,听紫芙问道:“敢问真君,为何山神会愿与绯衣合作?”
杨戬看了看紫芙,答道:“各取所需。常余久不受香火,绯衣初取凡人魂魄后,其香火旺了不少,一时起了贪念,想回头时已害了不少凡人,便将错就错下去了。”
紫芙不语。
寸心却叹道:“凡人贪图安逸,神仙贪图香火,人跟仙,又有什么区别?”
杨戬轻摇折扇的手一顿,顾左右而言它:“常余如今已被我依法论处,几日后好梦山便会有新的山神。”
说完将折扇一收,对着寸心道:“走吧,我送你们回西海。”
寸心离开之际从云头回望,只见好梦村红光艳艳,灰衣孟婆正在上方施以结界以使山城的人看不到这场大火。寸心不舍,只是现今魂魄回肉身的回肉身,入轮回的入轮回,住的人不在了,村子也便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寸心突然很想再见一见那一院的海棠,想必那片花海在这一片红光中定是愈发地炫目,只是不知那将一片春心付诸海棠(1)的红衫女子,现下是如何的灼灼其华(2)?
司法天神驾云之术高超,是以山城不多时便已在身后消失不见,寸心忽然后悔自己如何不去跟白婶子打声招呼,但现下白芷回去了,他们定然不用担心了,只不知白芷在以后的日月里要如何忘怀她那恒郎,忘怀他二人在好梦村中夫唱妇随的快乐时光?那些凡人好梦村中体会了一番逍遥日子后,又可还会满意现实中的辛苦劳作?
好梦村,果真是好梦一场。由来易醒。
只是,梦中的人醒了,梦外之人却仍是执迷。
寸心始终不忍绯衣苦等千年无果,只得试着朝旁边那位大神道:“真君大人,那子归不过服了孟婆汤,可后来明明已见了三生石,如何还会不清楚自己前世的心意?”
大神对这个问题不太满意,用折扇敲了敲手心,才答道:“他已重历一次人生,三生石上看到的更像是别人的故事。”
这个感觉,寸心很懂。
杨戬见她不说话,便又道:“那子归倒也不一定真对绯衣无意,许是不愿自己死后绯衣孤苦,故才违心写下那封休书。”
“真君以男人的身份做的猜测?”寸心似是略提起几分精神。
杨戬点头。
寸心蹙眉:“这男的可是都喜欢自以为是?那恒郎如此,子归也如此,打着为她好的旗号将她伤得遍体鳞伤。都道夫妻同心,可这做丈夫的分明便不懂得妻子”见到司法天神的脸色似是,尴尬了些,忙摆手:“自以为是说的不是你。”自己觉着越描越黑,紫芙在旁边不断地拽自己衣服显然也是觉得自己补充得很不好,遂决定换话题。
只是满脑子都是这几人,所以话题换来换去也还是那几个:“要是当初绯衣也像她夫君那般喝了孟婆汤多好,不至因爱生恨犯下杀戒,更不会沦入十八层地狱……”见杨戬面色越来越奇怪,紫芙拽自己袖子的手也越来越用力,只得停了口,待反思又反思,终于意识到自己说什么了,下定决心不再说话。
只是,因她的无心之失导致了司法天神周身的气场压抑得紧,她跟紫芙都觉着不大舒服,当是时,一青衣小儿脚踏风火轮飞了过来,寸心心道:救星!
“哪吒兄弟”,气场压抑的司法天神主动打了招呼。
青衣小儿过来后也不行虚礼便冲着杨戬道:“二哥,我父王找你了,你快回真君神殿去。”
杨戬不动:“李天王有何事?”
哪吒嘟嘴:“不知道,我回天庭跟玉帝禀明捉鬼近况,正欲离开时被父王派了这活计,我问他是什么事,他却不肯说,只让我快找你回去。”
却说哪吒之前来得急,也不曾注意杨戬带着何人,现下看清是寸心后,心下抱怨:父王交给自己这什么破差事!
腹诽间,他前任二嫂开口:“真君大人若是有事,便回天庭吧,小龙跟紫芙可以自己回西海。”话说完便闪了舌头,一个没法术,一个受伤,怎么回西海?
杨戬却是向着哪吒道:“哪吒兄弟若是不急的话,可否代二哥将三公主及其侍女送回西海?”
“好。”哪吒答应得很爽快。
在司法天神走后,哪吒这小子围着自己一口一个三公主的叫着,旁敲侧击地问自己怎么与杨戬在一起的过程中,寸心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在好梦村中时,她因着绯衣白芷的事伤心,故而对杨戬送自己回去的提议没多想便答应了,当然,当时她也没其他选择。只是,在云头上说了几句傻话之后才意识到,自己身为个前妻应该跟那前夫避嫌才是,让他送自己回来,实在是给天庭并四海提供了不少谈资。是以哪吒出现后自己只觉得救星来了,虽对他杀了东海三哥之事仍有芥蒂,但也听了他不少英雄事迹又兼他生得粉雕玉琢,便也无多少成见。却不曾想,这么一个小小的身体,竟蕴藏了这么巨大的八卦能量。
是以在哪吒叫出又一声三公主时,寸心忍不住伸手止住了他,蹲下身与小哪吒平视:“三太子,小龙知道之前曾是你前任二嫂,只是,现在已经不是了。而且真君他心之所向一时月宫佳人,所以三太子切莫不要误会了小龙跟真君。此番不过是小龙落难,真君救了小龙而已,别无其他,不知三太子对这个解释可还满意?”
哪吒睁大眼睛点点头,寸心这才满意地松开了手站起来,又听哪吒带了几分试探地问道:“三公主,你当真放下呢?”
寸心无力点头。
又听得哪吒道:“三公主,之前我们都觉二哥是个为了功名利禄不择手段的阴险小人时,只有你相信他,并说他始终是个心怀三界的大英雄,更是为他而永囚西海。是以哪吒素来敬佩你对二哥的这份深情,觉得世间也只有你这份深情方配得上二哥。本以为而今新天条出世,本以为……当真可惜了,可惜了。”
寸心见着眼前这个相貌不过十余岁的家伙少年老成地叹气,实在是无奈,只得拍拍他脑袋道:“三太子,小龙跟真君大人已和离百年,而后男婚女嫁各不相干,还请三太子不要再说起类似的话了。”眼见绯衣为了个没有答案的问题执着千年,寸心只觉得自己知道答案后断然忘情的做法很是明智,便是残缺了千年记忆,但现下过得轻松无忧,倒是幸事。从前自己只想着嫁个顶天立地的英雄,可英雄如何,匹夫又如何?绯衣夫婿为保家国而死,是个英雄;白芷夫君才能一般,匹夫之流,结果却也都是心碎神伤。自己现下顶着个司法天神前妻的名头,怕是以后也没人敢娶自己,那便终老一生于西海,长侍父王母后左右,倒也是件好事;若是,若是,仍有那么一点缘分愿意眷顾自己,那便寻个一心人,白首不离,岁岁同心。
见哪吒眼睛睁得更大地点了点头,寸心很满意。
(1)出自唐伯虎诗句“自今意思和谁说,一片春心付海棠”
(2)出自《诗经桃夭》
作者有话要说: 请记住,寸心是失忆了的。。。
另外要点评论怎么就这么难T T
☆、绯衣番外之梦里不知身是客
火光艳艳似血,一院海棠显得愈发娇艳;灼灼烈焰中,我好似见到了你,一如当初。
当初当初,现在竟觉得是美好得有些过分的字眼。
当年初见。
初见时,我着粗布麻衣,在漫天飘扬的飞雪里匍匐倒地,四遭冰寒如刺骨髓。
夜色沉沉,明月藏于乌云之后,天上半点星光也无,我闭上眼睛想,阿爹阿娘,我就这样来陪你们罢。不断感到脸上有冰冰凉凉的液体流出,我却不愿睁眼。
本以为可以就这样死掉。
本应该就这样死掉。
却有一温润的声音入耳,“姑娘,你没事吧?”
我睁开眼,却见不清那人眉目,只知道他手里的灯笼发出昏黄光线,仿若这天下间温暖的源头。
之后,我便不省人事。
之后的不少年里,我在凡间游荡,听了不少戏文话本。总觉得我们的相遇符合了那些英雄救美的开头,但偏偏没有终成眷属的结尾。不过想来,也是我太傻,相遇的时候夜空黑沉如墨,早有预演,我漫漫鬼生的预演。
我如何会以为,那一盏灯笼的昏黄,可以照亮漫无边际的黑夜。
醒来后,作为父母双亡、逃难至西岐的孤女,毫无疑问地被家境尚好心地甚善的大娘跟你收留。仍然是戏文话本一贯的过场。
初始之时,我真地不曾想过成为你的妻子,只想在这个收留我的家里做些力所能及之事,以报救命之恩而已。扫地洗衣,烹茶煮饭…能做的,我都愿意去做。
可感情这东西,却突如其来。我不知我是什么时候开始爱上你的,或许是那个春日,你在院间挥刀如舞,一树的海棠纷如雨下;又或许是冬日间你猎下白狐赠我为裘,唇间笑意弥暖了不化的雪花。又或许在你救我的那个冬夜,它便已经来了,像当时铺天盖地的夜雪一般,我无处可逃。
逃不了,放不下,那便只有争取,哪怕只有那么一点希望。
我曾一度以为,希望握在手里,不断地生根发芽,终有一天会如院子里的海棠一般,下起一树花雨。
成亲那日,你穿上我亲手为你织成的大红喜服,与我携手至大娘坟前,亲口许诺会与我白头到老,永不相负。
我轻声道,大娘如是有知,必定安心。你只知道大娘安心,却不知我是多么开心,只觉整个世界都因此明亮,那是自父母去后,我第一次有这样的感受。
婚后的日子,是支撑我在奈何桥边等你一年又一年的信念。
你帮我拂掉肩上落叶,你为我执笔画眉,你赞我厨艺精湛……而我,终于能以你妻子的身份,在你去田间劳作时,为你送上暖汤热饭,一切的一切,都在你一个又一个笑颜间,氤氲成记忆里的暖雾。
要是没有那场战争,多好。
武王伐纣募兵,你当仁不让。我一如既往地支持你,只在你出征前夜发誓,不论此后如何,绯衣必同夫君生死相随。
我还记得你当时的回答,你说我们还有无数的路要携手与共,你如何会死,你又怎舍得我去死。
于是,我抱着你的回答,守着你白首到老,永不相负的承诺,等着你回来。
这一世为人的结尾,是我穿着你许诺时的嫁衣,在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