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寸心早便猜到如此,听说东海如今安然无虞固然高兴,但听敖玉亲口说出听心不能来仍是不免失望。
敖玉见敖寸心如此,朝着寸心笑得耐人寻味:“听心虽不能来,但我这几日在东海,却也从她那里将你的事知道了个一清二楚。”见寸心两眼直盯着自己,敖玉却是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后缓缓开口:“要我告诉你也不难,只是我这几日在东海着实累得慌。你且等我休息一晚,明日再说。”
敖寸心也心疼他这几日在东海操劳辛苦,便难得听话了一次。
翌日清晨,敖寸心一早起来便煮茶以待自家三哥,龙后见了只道他兄妹感情实在是好,因想着敖玉不些时日便要回西天让她跟寸心多聚聚也好,便先行离去,走后还不忘吩咐自家丈夫儿子等不要打扰他兄妹二人小聚。
在小金乌行到头顶正上方寸心觉得脑袋略微发热时,敖玉那厮终于风姿卓然地出现在了那片丁香花圃前。
寸心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敖玉,觉得太阳穴突突地跳,竟是没来由的紧张。
敖玉啜了一口茶方才悠悠地开口:“三妹,其实你这千年的生活一句话也便概括了,不过是主动成亲又被迫和离,只是过程曲折跌宕了些。”
敖寸心觉得自己整个人,哦不,是整条龙都不太好,方醒来时不过觉得自己无端端地老了一千多岁忒让龙郁闷,谁曾想,谁曾想,竟从黄花大闺女成了个弃妇?!
不待敖寸心作出反应,敖玉已继续说道:“三妹你且镇定些,接下来的故事精彩着了。我说之前你须得答应我,在我没停之前你不得插话。”
敖寸心艰难地点了点头:“好。”
接下来的两个时辰里,敖玉便将自己从听心那里倒腾过来的二手资料向寸心绘声绘色地描述了一番,在将成亲当夜吵架、赶走杨婵等人、跟哮天犬争宠、弃小玉杀嫦娥等细节说完,说到被弃回西海后,敖玉单手撑着头,回忆了下,觉得没什么需要补充的,便停下来喝口茶歇歇。瞅着对面自家妹子的脸色,敖玉觉得他的药配得很成功。
“快喝完茶继续说”敖寸心一脸的迫不及待。余光看见阿离一脸担心,便咧嘴笑笑表示自己没事。
敖玉闻言一笑,复又开口说道:“你和离后回到西海后的三百年中,倒也算安分守己,只是话少了些;但终是有些长进,将从前不看的书的都翻出来细细读了几遍,甚而向我要起了佛经,并主动帮听心做起了挖沟渠泄洪水等事,也算是尽了你这个龙族公主该尽的职责。我们都以为你放下之际,你却又自己跑去天庭,帮杨戬顶了那劳什子罪名被废了公主身份,永囚西海。”说到此处,敖玉很是恨铁不成钢,瞪了寸心一眼方才继续:“最最气人的是,这之后你仍不肯醒转,出不了西海打听不了杨戬的事便罢了,你却仍是不死心地造了双眼睛去他身边!”之后敖玉便不肯再说,只命阿离将剩下的事告与敖寸心。
“是。”
敖寸心听着阿离这声“是”,觉得她快哭了,便拉她坐到自己旁边,一个劲儿地用眼神鼓励她。阿离扭头看了看两条龙以后,只好叹口气,将敖玉不说的部分娓娓道出。
接下来的时间里,寸心听得那叫一个滋滋有味——
原来和离后,她敖寸心曾回过一次杨府 ,取走了那束丁香花。回到西海后却发现那束丁香花五百年来受她跟杨戬仙气庇佑,其中一枝上的两朵丁香花竟大有修炼成形之望。敖寸心见状便二话不说地用自己的法力助那两朵丁香化形,并将其余丁香悉数种于西海之内。这海内向来缺乏阳光,但这些丁香竟在她粗枝大叶的照拂中活了下来,也算个奇迹。却说那两朵受了她法力的丁香花倒也不负她所望,不过数月后便修成了人形——还是所思所想所言都一模一样的双生子,视她做了主人,并由她取名,分别是阿离、阿渡 。而后的三百年间,寸心也不曾要其他婢子服侍,只由这阿离、阿渡常伴左右。
再往后,她敖寸心被废去公主之位后,便收拾了几件便服、带着那两朵丁香跟那圃好不容易养活的丁香,颇懂事地主动搬出了龙宫,来到西海深处住了下来,也便是现下她养病的这场所。
在自己被贬后西海诸龙鱼虾蟹等亲友虽时不时地来看望自己,却都一概不提杨戬之事,她也只好向常来看望自己的听心打听。
这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下来,门前的海水仍是徐徐流动,丁香花谢了又开,她敖寸心的门庭也冷清了许多,便是听心也来得少了,即便来了也避免提及杨戬之事。 她心下忧心却又无法,只得向抽空来看望自己的敖玉求助。敖玉虽然恨铁不成钢,却又不忍心见她这般一筹莫展,掐指一算后发现人间有一名为丁香的跟二郎神颇有间牵连,而这阿渡的命数则跟丁香颇为有缘。正巧那年那丁香顽劣,贪玩不慎从高处摔下命在旦夕,敖玉便偷偷施法将阿渡元神送去了丁香体内,阿渡真身则留在原处让寸心养着待丁香阳寿尽后再让元神归位即可。因着阿渡跟阿离为双生子,阿渡所知所想阿离皆能感受到,便借此通过阿离让寸心得知杨戬之事即可。
这般下来,丁香命格不曾改变寸心亦如了愿,可敖玉却因此事被自家师傅留在身边听了十年的佛理。
且说那阿渡进入丁香体内后便不再记得自己来历,只将自己认作丁香,却又隐隐约约记得有寸心这么一号人物,一来二去地竟长成了敖寸心的模样。而正主敖寸心则在西海海底天天盼着她见到杨戬。
“只道我固执,没想到我还是个这般坚持的痴情种子!三哥你委实辛苦了。”寸心听及此处终是忍不住打断阿离发表了下感言。除却对自家亲戚跟这两姐妹的愧疚外,敖寸心的心情还勉强称得上轻松,但接下来的事则着实有些,在寸心看来,有些往悲剧方向发展。
杨戬发表月光宣言后打碎玉树,其后又死守天条,为保司法天神之位不惜关杨婵,捉沉香,落了个众叛亲离。但她敖寸心实在是个死心眼儿,只认为杨戬有不得已的苦衷,还是那个一心为三界的灌江口二郎。直到杨戬杀了敖听心,她才终于坐不住了,一心去找杨戬问清楚,却又担心再次连累西海而不敢抗旨出海。之后杨戬种种,与她竟都如无关紧要一般,却又仍是每日都要知道——每日听阿离说杨戬的事已成了一种习惯,但杨戬如何,她已无心去管。至少当时,敖寸心是自认为无心去管的。
待有一日,阿离感应阿渡时,方意识到她在华山,只觉胸中一痛,就再也无法感应到阿渡。敖寸心担心阿渡出事,又不欲连累阿离,情急之下只好劈晕阿离后私出西海去了华山。待她赶到华山时,正是杨戬重伤离去、沉香与三圣母诀别之际,见三圣母即将身殉新天条 ,她敖寸心也不知怎地就这般舍己为人起来,一掌打晕伤心之中全无任何防备的沉香便急急飞上前去以自己替了三圣母。
不得不说,敖玉很有预见性。在去听师傅说佛理之前,他在敖寸心身上施了个咒,不管敖寸心去哪里他都能感应到。因此,在敖寸心元神被五彩石吸入之前与旃檀功德佛赶到华山将她救下。而她敖寸心也实在是痴心,临死还不忘杨戬的伤,一心央着敖玉带她去看看杨戬,一眼便好。敖玉无法,只好麻烦自家师傅留在此处收拾残局,自己带了敖寸心去寻杨戬。只是,找到那冷面神君后却发现人家死前仍念念不忘那美丽的月光。敖寸心终是心灰意冷,只求敖玉救活自己以后随便配一副药,让自己将杨戬忘个干干净净再无想起之可能。于是,她活了过来,也果然将那人那事都忘得干干净净并再无可能想起。
而敖寸心当日虽捡了一条性命,元神确是险些祭了那新天条的,仍是不稳。不过她当日冒失之下倒也算是为三界苍生造了一福:原来在龙族乃上古神兽,女娲设新天条之际已灰飞烟灭,是龙神以自身元神封印了新天条,故而龙族元神或许正是解开新天条的钥匙——当然,这些都是敖玉后来向玉鼎请教时方才得知的。
旃檀功德佛在出家人不打诳语的立场上也不知跟沉香说了些什么,便使沉香将自己晕倒跟母亲安然的事不做他想,只认为自己是悲痛过度兼连日劳累而昏倒的,而母亲安然则是因正逢上新天条出世之机。因此敖寸心私出西海之事无第五方知道。实在是幸甚至哉阿弥陀佛。
她敖寸心无虞,西海未被带累,杨戬无恙,杨婵一家更是合家欢聚,三界享新天条出世之喜,只苦了那阿渡,元神化入神斧,再无复生之可能。明明错的是自己,可为何担苦果的,却是旁人?千年来让父母亲人担惊受怕,千年后又累得旁人修为尽弃……
寸心心下愧疚,想开口安慰阿离,可张张嘴却只说得出一句“对不起”。
“公主言重了,”阿离却只双眼通红地摇头:“阿离与阿渡不过是借公主之力才有幸修成人形做这一世姐妹,所思所想便是公主安然无忧,一死又有何妨。如今只要公主记着阿渡,不负她一番苦心,好好地活下去,便是了。”
这一番话下来倒叫寸心心里愈发难受,一时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以后2到3天一更
☆、不追昨日
第二日敖寸心刚起来,自家大哥便拖着敖玉来拜访了。开口便是“你都知道呢?”
寸心有些无奈,答应了声是,之后摸了摸肚子便让阿离去准备早点。寸心实在有些不解,明明自家大哥在四海内怎么说还是以处事老练著称,怎么跟自家兄妹说起话来总是这般直接果断不顾及下听话者的心情呢。但现下需得顺顺他的龙鳞,因此思索再三后做了一个自认为客观的评价:“我这千年着实过得跌宕起伏了些,便是凡间那些个戏剧曲文,都不一定比得上。”想着应该多说几句才能让摩昂相信自己委实没什么需要担心的,想了想又继续评价:“只是我那千年来那般痴狂,杨戬竟也忍了下来,果然是个能忍的主儿。被我折腾了那一千多年,他也是够倒霉的,所幸和离了,大家乐得个轻松自在。”说到此处看着摩昂,轻笑:“这番下来也好,小妹心中愧疚,今后定是愈发地孝顺父王母后,兄友妹恭的,倒也不错。”
摩昂闻言笑道:“我只担心你知道以后有什么心结,现下看来倒是我多虑了。当初是我力劝父王不让你回西海更严禁西海上下去探望你,只认为他能保全你,却没想到,”摩昂说及此处略低了低头面色一暗,不待寸心敖玉开口,又抬头直直盯着寸心:“看你知了旧事后的反映,便知那三百来年的佛经倒也没白看。如今性子倒是沉稳了不少,我也便安心了。”
“早跟大哥说了,大哥不信寸心的性子,也该相信老三才是。”敖玉评价得亦是很客观:“不过寸心这性子,也幸而看了佛经收了收。以前实在是太过风风火火了。幸而现今虽然失了忆,但性子却没有转回去。”
摩昂点头称是。寸心张口欲辩,头顶便被敲了一下。
只听敖玉继续客观评价:“那千年间你也忒傻了,既已成了杨戬的妻子,只做个温柔贤惠的样子,时间长下来他定是离不开你的,届时你爱怎么闹便怎么闹。却偏生为了个没答案的问题闹了千年。我西海龙族的脑袋都不差,到你这里怎么竟好像是个例外?”
寸心也只白了敖玉一眼,懒得跟他争辩:“那千年的事对我来说就像是别人的故事,三哥你爱怎么评价便怎么评价,反正我是不认的。”又笑眯眯地看向摩昂:“我的佛经是不是没白读?”
“果然是夸你几句你的尾巴便要翘上天;只怕你不认更多地是因你不愿承认自己曾那般痴傻罢?”敖寸心被摩昂揭了短,脸有些发烫:因她素来认为自己虽没什么大智慧但还算有些小聪明,从小在龙宫又是众星拱月一般,生活一帆风顺得紧。却没有想到在情字上痴成这样傻成这样,栽了这么大一个跟头,再想起之前跟敖玉说过的对现下居所主人如何痴情如何又为之所苦的揣测,实在是,丢脸得紧。只望着换个话题:“三哥,你曾说和离当日那杨戬请了你师父师兄几个来做客,为何你跟你师傅却没来?”
“唔,师傅当日在朱紫国宣扬佛法,三个师兄都走了,我自要留下来陪他。”敖玉似是没想到寸心问这个问题,明显愣了一下。
显然,这个答案自家大哥不太满意。因此,摩昂眯眼看了看自己后,便凑在寸心耳边说了些什么。
寸心听了后笑得很是灿烂:“三哥化作龙身时如白玉剔透,不知变作马形时是何等英俊?小妹倒想一见。”
敖玉当初以白龙马的身份陪唐僧去西天取经,非要紧关头不得化成人形,当日不想见寸心为自己担心便撺掇着师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