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那么虚幻,那么缥缈。垂首专注着李正义腕间伤痕,执起一条条白纱,细致的包裹住那粗糙的铁镣。
“……”李正义望着她喉间难言的酸涩,她曾是他的未婚妻子,二人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他真的很喜欢她,可却没有能力保护她。她是多么细心体贴,似水的温柔。但这一切美好均已落入敌人掌中,那些凶残的辽人懂得怜惜,珍视她的娇柔吗?他再也没有资格要求,只愿她好好照顾自己,逆境中顽强的生存。
“桐儿。”
雨桐仰首望他——
“你走吧。”他侧过脸去。
“表哥?”她莫名的刺痛。
“你要学会保护自己。”李正义突然厉声,一把拉起雨桐,也不从哪来的力气,拖她直到牢门前,拍道“有人吗,来人啊,送她出去——”
“不要啊表哥——”她哭的像个孩子,良久还停在狱外敲着石门。
“傅姑娘。”耶律佐臣最终走了过来,伸手轻轻揽上了她肩头。
她靠在他怀中不停的哭,心里难受极了“你们为什么不放了他!”
“实则皇上有意开恩特赦,只是——”他犹豫道“只是北院大王这关并不好过。”
“我要救他出来。”她仰头望他异常坚定。
“我会帮姑娘。”
耶律佐臣一路好性子安抚雨桐,天都黑了才将她送回府中。耶律烨缜却至今还没回来,在宫内辽帝为了些琐碎的小事竟一直拖着烨缜不让走。
傅雨桐从后门入府,穿过那废弃已久的旧园子,却不经意发现了难得的一幕。
只见园内枞树后两个人影鬼鬼祟祟。
“我怕瞒不住了。”女人轻声哀道“如果让人知道,殿下决对不会放过我们……”她悲悲切切的倚向男人怀中。
“我带你走吧婕和古,那男人明日大婚不会有人注意到我们的。”男子紧紧搂着那姑娘,他们原本是阿尔泰山脚下的一对恋人,一对自由翱翔的鹫鸟,是天神拆散了他们,是突厥汗王拆散了他们,是耶律烨缜抢占了他美好的婕和古。
“我们能走到哪?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婕和古轻轻退出男人怀中。
“我们不能留在大辽,也不能再回阿尔泰山了,天下之大总有我们容身之处。”他费尽心机才在府中混了个差事,为的就是等待时机带走他的爱人。
“呵——”傅雨桐远远的一声冷笑,虽然没听见他们说的什么,可瞎子也能明白二人在此幽会。
一双佳人受惊,婕和古急忙遣走男人迎了过来,她还抱着一丝侥幸,希望她什么都没看到。
“没想到北院大王府内也会见到这种场面。”傅雨桐打量着婕和古,曾经匆匆见过一面。她一身装束略带异国风情,看来耶律烨缜对她也是宠爱有佳如此纵容。
那女子虽未见过雨桐,却认得她胸前的青铜坠子。这是殿下的勇气和胆量,是女人不能轻易触碰的,如今却带在雨桐身上,可想而知她便是殿下即将迎娶的新娘。婕和古脸色骤变,急忙辩道“姑娘恐怕你误会了。”
“是吗?我误会了?四下无人月黑风高,莫非我刚才看见的不是男人,是个鬼不成?”她讥讽,一定要指出她爬墙的事实。
“姑娘也说四下无人月黑风高了,或许真的看错了——”婕和古说的声轻,可已经隐隐的露出股杀机。她不能冒这个险,为了她的爱人,为了腹中的小生命。
“这些你去跟殿下说吧,看他会不会信。”雨桐转身欲走,这答案无疑更加刺激了婕和古的决心,她是草原上的儿女,雨桐不是她的对手。
就在这时,不远处有人寻来“姑娘。”
云儿乍见婕和古福身行了个礼,便对雨桐道“姑娘殿下正在四处找您,您怎么跑这来了。”
雨桐回身看了看女人,又笑了笑,对云儿道“那就走吧,去见殿下。”
实际她也只是想刺激一下耶律烨缜让他颜面扫地,一时顾不得其他所以才屡屡出言相激。未料主仆两刚走出园子没多久,只听里面扑通一声,婕和古竟然跳潭自尽了。
冷冬潭水刺骨,人一跳进去就没影儿了,等二人又折返回去,只见岸边一只花鞋。
“啊——”云儿大惊,随即扯着嗓子嚷嚷开来“不好了,不好了,婕和姑娘投潭了——”
雨桐见状僵愣愣的呆在那,直到众人赶到将婕和古打捞上来。
“她为何投潭?”耶律烨缜一把抓住雨桐手臂,唤起她注意。
“她,她——”她也受了惊,是她逼死她的。
“她怎么了?”烨缜显然也有点急,这府中好好的怎么会有人无缘无故投潭自尽。
“殿下,这姑娘已经断气了——”这人都没来得及往屋里抬,医者看了看烨缜脸色,不敢有所隐瞒,小心道“而且,而且她,她还有身孕……”
耶律烨缜听后脸色都变了,一把掐住雨桐手腕,急道“你快说,这是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他扯的她生疼,顶撞道“她夜半私会被我撞到……”话说至此已经不需多言。
“那男人是谁?”他冷冷的盯的她背心发凉。
“我没看到。”
“胡扯!”烨缜低斥一声。
“怎么你心疼?你没听到他说她有孩子了吗。”这就是最好的证明,她发狠道“免得你白帮人家养儿子。”
“……”男人不语,黑漆漆的眸光像束芒剑,丝毫不亚于此时的夜空,手骨已经攥的声声作响。
第四一章
第四十一章
“因为她有了孩子——所以你要置她死地吗?”耶律烨缜痛心,声音嘶哑又沉又重,甸甸的压的人透不过气。他紧蹙的双眉间一股难以掩饰的痛恨嫌恶,一把抓住雨桐,拖着她随意寻了间亮灯的屋子,蹬开房门用力将她甩了进去。
“你知道我一直纵容你,所以你得寸进尺,步步紧逼。”他压抑着一种说不出的悲愤,恨道“你要杀克尔吉代,因为他侵犯过你,你要嫁祸萧古尔泰,因为他鞭责过你——”他说着,不禁动容道“你诬陷大贺,恶行垒垒,我却一一帮你遮掩下来——告诉我为什么要这样对你?然后呢?下一个是谁?该是我了吗?你的心是石头生铁做的吗?”
“那是你欠我的,那是你们辽人欠我的。”她美眸怒视,扬声对道“你心痛吗,你也会心痛?你也该尝尝心痛的滋味——”
他几乎压抑不住颤抖的双手,黑漆漆的眼眸泛起红丝,扬手一拳挥了过去,像打个男人一样打在雨桐脸上。
傅雨桐不禁,跌在床边。她双眸如剑,猛的仰首对上他目光。
他黑眸浑浊,深深的见不到底,冷冷的对视她,道“明天你就是王妃了,这足够了,今后我不再欠你的,大辽更不会欠你的。但除此之外,你什么都不会有了。”
“王妃?新娘?我原本要是表哥的新娘,却被辽人像捉兔子一样捉了回去——”雨桐自嘲,那丝笑像带着千娇百媚,略显吃力的撑起身子,眼尾隐隐的一片郁青。他刚才打了她,很用力。她不觉得疼,只是觉得头有点懵幢,冷笑道“这就是你对我的恩典?大辽给我的补偿?”
他静了下来,她伤透了他的心,如此辜负他一番眷怜。
耶律烨缜轻轻勾唇笑了笑“你错了傅雨桐,大辽从来不亏欠你什么——”他渐渐欺近,倾身凑了过去,嚣张道“这也确实是我赏你的恩典,若非这份恩典你早就没命活到今日。”
他眼底有丝乖戾,探手轻轻扣上她颈项,怜惜道“你一定要跟我翻脸,将来面对的会比死更难耐,桐儿,你怎么如此沉不住气……”
他掐着她脖子的手越收越紧,她都喘不过气来了。他扣着她颈项,突然一把拖上桌案。
“嗯……”雨桐难以敌对,只能随着他的蛮力仰翻上桌,身子碰倒了烛台,燃起了她一束发,也点燃了桌角的台布。空气中隐约着一股焦灼的烧焦味,烨缜没理会,只是冷冷的看着她渐见惊恐的双眸,似乎又回到了幽州破城一刻他捕获她的那时。
她心跳渐快,看着他眼底渐现的阴戾,那束垂落的丝发嗤嗤的往上烧,像点燃的火信子。她感觉身下有点热,或许是火烤着的缘故。可烨缜依旧冷冷的看着她,越加显的如野兽般嗜血。
雨桐不耐,虽然躲不开身,却不禁打翻茶壶,火势渐渐熄了。
耶律烨缜扬了扬唇角,唇边挂着一丝淡淡的笑。他目光越加深炬,挑脸狠道“你怕了?我要你生便生,死便死。要你是人便是人,要你是畜则是畜。”他说着,一把扯开她衣领。
她肤若羊脂,隐约在暗淡的灯火下。
屋内烛光轻轻的闪烁着,房外久侯的府中下人无一敢擅自离去。他们只闻房内杯洒烛翻,一双黑影在纸窗上印的更大。
他俯首吻她,故意弄疼她。可傅雨桐这时却出奇的冷静,全身上下只有一股子狠劲儿,好像一定要发泄出来。她猛的拔钗,对准他眼睛刺了过去。
烨缜大怒,搪手挡下,一把夺过雨桐发钗,当一声掇入桌案很深。
雨桐一惊,钗就锭在她脸侧。她只觉耳上一阵火烧,再也挪不动半分,因为钗就镶在她的耳环上,心下顿时有点怕了。倘若他真的刺了下去也罢,却偏偏嵌着耳饰上的环,扯动不得丝毫。
他盯着她残虐的笑了笑,双手撑在她身旁的桌面上。
“喜欢吗?”他俯首轻轻的吻她,解开雨桐一头长发。
她心惊,仅是稍微侧侧脸耳上就一阵撕痛,动也不能动,只能僵僵的怔在那,身子不禁有点颤抖。
“看来你更喜欢我这样对你。”烨缜懒洋洋的撑起身子,微微眯起眼睛挑视雨桐,眼底带着一丝轻佻,道“如果你想要更刺激一点可以喊救命,或者大骂辽人以示贞节不屈,怎么样?”
“说。”他突然对着她一吼,惊的她一颤。
“我让你叫救命。”他阴冷冷的看着她,故意为难她。雨桐只觉得鼻子酸涩,眼底有些湿了。但那钗镶在她右耳环上,侵入桌案寸于深怎么也拔不出。她心急,眼眶一热终于哭了出来。
“混蛋——”
“狗贼——”
“畜牲——”
任她如何悲戚,即便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应她。
葛鲁守在房外听的脸色都白了,这毕竟不是寻常百姓小夫妻吵闹,传了出去实在不好。他身为府中总管,又看着耶律烨缜长大,服侍至今都未曾见过他这般怒形于色。但也不敢冒然劝见,急忙转身对下面小声交待道“你们都给我听好了,今个儿的事儿回去后谁也不准嚼舌根,包括婕和古姑娘投潭,谁要说出去半个字儿扒了谁的皮。”
“我要杀了你,我一定会的——”她眼畔湿润含着泪,双手又捶又打,可就是不敢动,侧着脸颊迁就耳上的刺痛。
“你不是在和我作对,你知道你不屑不耻的是什么?是辽人对你的尊敬——”他略显凶蛮,一把扯开雨桐纱裙,捉住她双手绑了起来。
她一串串落着泪,晶莹的泪水沾湿了衣发。声声惊心如泣,让她呼吸显得有些急促。
烨缜俯视她,沉沉的喘息,一缕缕红痕部满肩背。他赤膊着上身,肤若金绒淡淡的光泽,胸口苍狼凶悍,不断的起伏着,难言的痛恨道“我真想杀了你,但我到现在都下不去手——”
“我一定可以,我一定会毫不犹豫杀了你!”她怨恨,被束的双手抵在他身前。
他手握生死乾坤,可一封万里江河为礼,却独独无法改变她,也无法再忽略胸口传来的阵阵隐痛。爱恨难了,前尘往事如何一笔勾销?他知道她受了很大委屈,可谁又能告诉他该怎么做,要如何化解辽宋此仇不共戴天,如何忘记幽蓟沦陷一刻惨烈。
既然抹不去,就让他血淋淋的摆在那里罢了。
她扬声尖叫,其实他并没有真正伤到她,但她不甘忍受这般屈辱,像凌迟一样毫无尊严。
两人深深纠缠的身影,能否让他们将一切忘记片刻?
她就要成为他的新娘了——
“殿下,您这装可真漂亮。”几个女婢蹑手蹑脚的帮烨缜换着装。
他却眸光深寂,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只是紧聚的目光,深锁的眉峰。
这衣裳当然漂亮,辽国北院大王的喜服又怎会不是千针万线堆砌,金络碧玉镶嵌。只见那黑漆漆的锦缎如光,金红嵌边,神兽暗纹,领装高束,触上手比丝儿还要滑。
女婢正欲帮他套上。
烨缜不语,一把夺过喜装,紧紧的握在手中——
王府红灯高燃,门前浮狮结彩,到处沉浸着一片着喜气洋洋,好像一切都不曾发生过,他们一直在等着这天。今夜京都尤其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