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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管家垂首暗叹,前去搀扶道“我送您回大宋去吧,那里才是您的家。”
“——”她不语,只是轻轻摇了摇头,也不让他扶,自己站了起来。
“我哪也不再去,不想去了。就留在这里,守在这山边——”她眸如秋水般盈盈流动,眼底渐现一抹坚定。
“——”老管家惊闻抬首望去,悲颤道“王妃……王妃……老奴我——”他噗嗵一声跪地,叩首动容道“奴才葛鲁,沥血叩谢王妃恩德,情深似海,为殿下留一血脉,老奴愿永世为牛为马追随王妃,报您大恩于点滴——”
她扬扬唇,笑了——
自西明门一击,连尸体都未曾找到,只听宫里宫外传着:当场就都烧了,连个全尸都没给留下。
垒垒孤冢埋英雄,冬去春来又一年。
锵,一声彻空而起。
“——”男人惊愕,扬刃去挡,剑折当下,胸口缓缓渗出一丝血红,竟真真被刀风所伤。
耶律烨缜挥刀凶悍,狂目炽燃。他不肯刮脸,也不去理发,没人敢劝,这彪悍越见原始。一身大汗淋漓,将刀随手丢在院中。
这是所京都近郊的废院子,没花没草,几棵老树原本枯枝凋零,末年迎春又长了新芽。
月儿如钩当空高挂,暖风煦煦吹进窗内。他裤脚高挽至膝,坐在床边。
女婢端进水盆,轻轻执起他一脚,撩水淋上,时不时又抬头看看他。
他自从被圈禁在此就没同人说过话,这里连坛酒都没有,皇上是让他明明白白的静思己过。除了一个烧饭婆婆和伺候烨缜的丫头,再有适才同他练剑的男子外别无他人。可惜那男人却是个哑巴,不然两人或许会有些话说吧。
晴香眉目清秀,仰起瓜子脸望他。他早就失了当日的光彩,灰蒙蒙的眼底如潭死水。这度日如年,几个月下来他又狂又躁,日日挥刀直至深夜,每每全身汗湿,乏累至极方能睡下,可梦中依然时常惊醒。
他这辈子再也出不去了,原来自由真是那么重要那么珍贵,或许再过两年他就会习惯,习惯这里,习惯被圈禁的生活。烨缜无声的阖上双眼,惊觉下身嗖凉,晴香正解着他裤头,猛然站了起来,不禁斥道“你干什么!”
晴香闻声忙收回手,慌乱跪地,凄凄哀道“晴香是不想看殿下这般委屈着自己……”
“荒唐——”他一脚搪开水盆,恨道“我要了你就不委屈自己了吗!”
“……”她不敢顶撞,眼泪啪嗒啪嗒的落了下来。她就是来伺候烨缜,可他却从未碰过她。
耶律烨缜疾步园中,猛然抽起长刀,刀风舞,一道道光影映月,银光绚丽波波如流。
他就这般刀剑风舞,春去秋来。
她则每逢节祭墓前,年年复如。
全文完。
后续,待续——
= 后续 =
后续
眨眼七年,往事如烟百思不倦,依旧缠绵在眼前。
这酒馆虽然地处偏僻,但与外族接壤,来往客商莽汉仍旧不少。别看这地方偏僻经常有匪患出没,但这家馆子却奇异的生存下来,方圆几百里也只有这家店面了,而且装潢不错,地方干净又宽敞。正巧旺季,所以馆子里还真有几分应接不暇。
“喂,小二,上壶老酒,二斤牛肉——”
“好了您——”他笑嘻嘻的格外亲切。
“小儿,我的菜怎么还没上来——”
“就来了您——”他急忙跑过去,又擦了遍桌子。
“哎,今天还挺忙的……”雨桐拿着汗巾走了过去,作势去帮他擦脸上的汗。
“嘿嘿,我自己来就好了。”男人笑了笑,腼腆的接下丝巾随手抹了把。
“呼,真他妈热死了——”这馆子大厨在火炉旁整整烤了个上午,今年盛夏又特别的热,他不禁出来喘口气。那小二看见,随即训道“你怎么出来了,快进去,现在正忙着呢!”
“——”这边刚要反驳,便见不远处一桌男人龌龊,拉着雨桐不给走。
“傅老板,坐下来陪我喝一杯嘛——”那汉子淫秽的笑了笑,摸着雨桐小手,拿出只玉镯子,道“这个送给你的,喜欢不——”
雨桐未接镯子,不着痕迹的收回手,轻轻扬唇,回首朝斗嘴的两个男人娇声笑道“这位客馆想人陪他喝杯酒。”
“喝酒啊,我喜欢——哈哈——”萧古尔泰刚刚出来透口气,能喝酒他当然不愿意去守炉灶了。光着膀子,肩背上青刺的一只雄鹫已经伤痕累累,被那一身刀痕掩盖几乎看不出了。
“喝酒,我们陪你啊——”大贺一把抽下小二的肩布摸了把脸,亲热的揽上那莽汉膀子。
两个家伙危险性的逼近,双双坐在那汉子两边。
“你们干什么?”那汉子皱了皱眉头,道“我要的是女的,你们TM过来做啥?”
“喝酒啊。”大贺不客气,自己拿杯斟道“今个儿你请客——”
“TMD——”汉子拍案而起。
这时正好有人推门入店,他肩头扛着只大肥羊,自得其乐道“今儿是妍儿七岁生辰,咱们晚上全羊宴”
“纳昃叔叔——”女孩儿像只燕子般飞了过去,扑进男人怀中撒娇。
“妍儿——”纳昃勒放下肥羊扛起她。
“咯咯——”她笑声娇嫩,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小小年轻倾城姿颜,已经美得无法遮掩。
“——!”大贺萧古惊见,他一身死羊毛就抱他们的妍儿,急忙双双赶了过去。
“咣——”那汉子眼见冷落自己,不禁掀了饭桌。方圆几百里谁不认得他?这的土匪头子鬼裘,可是他拜把子认的亲大哥,纵横多年那连朝廷拿他都没辙,响当当的人物。可还没等他发威,就见纳昃勒身后跟着一个男人也进来了,正是鬼裘。汉子连忙前去示好“嘿嘿大哥——”
“将军,别来无恙。”鬼裘笑脸迎对,库木库术自厨堂走了出来。
“七年炉灶,熟如指掌。”他也笑了笑,在桌旁坐下“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想必这次——”他的话声被打断,女子婀娜,风韵百姿,出来追道“妍儿——”
“燕子姨娘——”小女孩嘻嘻笑了笑,躲在库木库术身后。
“才秀了两针你就跑,真不听话。”燕儿娇嗔,牵住耶律璟妍右手。
“走,妍儿跟我打鸟去——”当年的少年已渐长成,拉住妍儿左手。
叮,只见两条怨恨的目光届时强在一起。
妍儿左看右看,燕子姨娘让她学女红,璟珩哥哥让她去打鸟——咦!!
她甩开二人,扑上雨桐,噘嘴道“我不要跟你们去,我要和娘亲学读书。”
她摇摇小脑袋,像模像样的吟起诗来“我住长江头; 君住长江尾。日日思君不见君; 共饮长江水——”啪,她的小嘴巴被捂住了。
“呵呵,这孩子——”傅雨桐尴尬,僵硬的笑了笑。
“姐啊,你就教她念这些啊?”燕儿瞪大眼睛。
“呵呵,这就叫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萧古老不客气嘲笑他大姨子。
“傅老板。”鬼裘上前,笑道“我这有些锦段布匹,你看着若喜欢拿去给女眷们添些穿戴——”
“哎,你可客气了,我这东西多的都用不完。”她怜爱的摸了摸孩子的头。
“还是楼上雅房谈吧。”库木库术起身,这楼下馆子的厅堂届时没人管看了。当年承蒙四殿下菩萨心肠,私下将他们放生,他们随后寻到雨桐,便在这偏僻的小镇上安了家。檀蓟八个州县数年的剿粮,加之耶律烨缜之前家底,库木库术养兵四万之众,鬼裘为首在此地称匪,朝廷屡屡派兵围剿,但却斗其不过?只知是群贼匪,专劫商家大客州府官绅富豪。
“二皇子继位了。”鬼裘语道重点,他们住的偏僻消息自然没这么灵便。
“又要大赦了……”库木库术轻轻敛目,不知道主子会不会——
“恐怕没这么容易——”男人目光犀利,对上库术,道“不过我私下见过四皇子,他说会以剿匪为由劝耶律佐臣赦免殿下——”只要人能出来,怎么样都好办。
有钱难买权,有权难掌兵,他们最大的好处就是旧部多,那四万之众也多为沙场浴血视死如归猛将了。
这扬风阵阵,黄土卷沙,他以为今生无缘再见,岂料终有重获自由的这天。七年了,足足七年,他在这方圆几尺的园子里足足待了七年!
耶律烨缜仰望苍天,碧洁如洗,连气息都是香的,那绿草遍野满山的牛羊。
“殿下,今个儿就在这馆子下榻吧,再往前走就没店家了——”副将神秘的笑了笑。剿匪?那都是他们出生入死的手足兄弟,带兵来剿不如痛快淋漓的大饮一场。
烨缜有些失神,如果朝廷不是有利可图是不会放他出来的。出来干什么?继续杀戮,不断的征战?难道他这半辈子双手染的鲜血还少吗。他为大辽出生入死,自会拉满弓就已经血战疆场了,最后得到的是什么,七年的圈禁!
他抬头看了看这馆子,只见二楼台上,一只纸燕儿飘舞而落。他心底一痛,不禁扬手捉住。
纸燕的主人跑了出来,站在馆子前,直勾勾的瞧着烨缜,伸出小手,冷道“把燕子还我!”
“——!”烨缜心底一凛,这女娃容貌惊为天人,他南征北讨无数,竟从未见过这么漂亮的娃娃。他翻身下马,对娃娃笑道“谁说这燕子是你的了?在我手中,她就是我的。若你叫她应你,我便将这纸燕还你——”这七年圈禁仍未磨平他一身霸气凌人,只待披甲再战他就是神。
“——!”女娃盯着他片刻,哇一声哭了出来。她靠山可多了,他竟然惹她!她的库术,大贺,萧古,纳昃叔叔都是能打大仗的大英雄。还有她的葛鲁爷爷,璟珩哥哥,燕子姨娘,娘亲全都待她如珠如宝。她伸出小手,指着耶律烨缜,噘嘴坚定道“你要我的纸燕就要把马留下!否则我不会让你走的!”
“哦?”耶律烨缜挑眉一笑,逗道“那我便把你一起抢去,如何?”
“哇——”妍儿扬声大哭,转脸就喊娘亲。
“难道我们的孩儿就这么不值得你疼惜吗?”雨桐轻轻倚身门旁,星眸如水柔,脉脉含情。本想让他们父女先聚片刻,未了他竟将她逗哭了……
他寻声望去,只见他梦中的人儿悄然倚身,就在眼前。
“我们又见了傅姑娘——”
“将军愿否进来坐坐,饮杯水酒再上路——”她眸光如墨,深深的望着他,无声的来到他眼前。他触手可及,一把将她揽进怀里,动情道“桐儿——天神又给了我生命,我说过,来世再让你同我纠缠——”
逐水草而居,哪片天地好呢?
这里草不肥,那里水不清。
“你怎么这么烦,还是交由殿下定夺!”
“你什么意思!殿下说了让我看着办!”
“你们两个吵不吵,这点小事都拿不定主意——”
「待我拱手河山讨欢,万众齐声高歌千古传,你看远山含笑水流长,生生世世海枯石烂」
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