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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珣妹妹可是知道了什么,竟然这么地开心。”我缓缓起身来到静珣面前,笑微微地和旻轩正面对视。
“听说昨日午夜,是王妃忽然突发怪疾,爹爹连夜探病路过落雪轩时才撞破的那桩丑事,不知经过这一夜的折腾,王妃的身子可还好?”轻轻扯了扯静珣,旻轩笑微微地问道。
“王妃这怪疾来得快,去得也快,大夫已经看过了,如今没有大碍,谢过旻轩关心。”同旻轩一样,我也是优雅地笑着。
“哦,静珣刚才失态了。”见我将眼光转向她的身上,静珣抿着嘴唇望了望我,又望了望我身旁的晓云,静默半晌之后倏尔开口道,“静珣只是忽然想起了那个坏心眼的静琦,怪不得她会一直因为晓云现在跟了静华姐姐而在咱们姐妹之间言语挑唆,原来她根本就不是咱们的姐妹嘛。没有了这份骨血相连,难怪她处心积虑地想要咱们闹翻呢!如今她可真是恶有恶报!”
“哦,可不是嘛,还好咱们姐妹并未上她的当。”看着静珣亲热地搭在我肩头上的手臂,我轻轻一笑。
乾坤红颜上卷 张良之计(16)
“那个来历不明的小杂种可真是个不知轻重的贱人,听说她昨晚居然敢在那样的风口浪尖上为那*求情,结果触怒了爹爹,连同她一起给赶了出去呢。这么地自以为是,她还真当她仍然是那个爹爹宠爱的女儿吗?哼,咱们府中最不缺的便是郡主,少她这么一个有损爹爹声名的贱人又算得了什么!”挽扶着我的胳臂,静珣仍旧滔滔不绝地说着什么,口气中是那样地尖利刻薄,“这样的处罚已经算是轻的了。照我看,这样不知廉耻和男人私通的女人所生下来的孽子也必定不会走什么正路子,这对母女都应当浸猪笼溺死才是……”
静珣的声音一直在耳畔喋喋不休,可是后面的内容我一句都没有再听得进去,因为刚才她有一句话说进了我的心头。
……
这陈王府中最不缺的便是郡主。
……
出了塾学,我正兀自想着什么,忽然一个人影挡在前头,将我罩入一片阴凉之中。
抬起眼帘,眼前正色望着我的竟是曲洛池。心头一紧,面上却是堆出笑容道,“洛池?”
“忘记了你说过要把习字之事交给我的吗?如今我要检查你的成绩。”曲洛池略一挑眉,勾起唇边一个好看的弧度。
“哦,这几日王妃身子不爽,几乎都没有怎么练字呢。倘若你检查的话,我怕是要交白卷了。”看着他眼底的融融笑意,我轻轻皱了皱眉。
“如今王妃身子可好?”曲洛池收起玩味,连声追问着。
“王妃她,”我仰头对视着曲洛池的眼睛,似乎想要看穿他的心底。今早我和旻轩、静珣那番满是机锋的对话,应该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了吧。对视半晌,在他的眼中我只看到写满了认真。不知为何,我竟暗暗松了口气,“大夫已经看过了,说是没有大碍,放心。”
“你的身子可有不适?”曲洛池轻轻点了点头,忽又想起什么似的拧眉追问,口气中的关切溢于言表。
“怎么会?我不是好端端的吗?”后退半步,我随意地扬了扬胳臂。宽大的衣袖在微风中轻轻动荡,袖口处那朵朵描金的芙蓉在正午的阳光照耀下舞出一道道炫目的光彩。
乾坤红颜上卷 主仆话别(01)
“那你今日一整天都是神不守舍的,害我以为你那晚真的受凉了呢。”曲洛池的眼神一黯,口气轻松起来。
“怎么会?没有。”听到身后晓云低低的笑声,我有些慌乱地轻轻摇头。将视线落在袖口的灿烂芙蓉上,兀自奇怪这不过刚进三月的天气,怎么日头竟会如此毒辣,照得我双颊都有些微微发烫。
“没事便好,那用罢午饭后我在塾学等你,检查你的字哦。”曲洛池的唇角扬得更高,不待我有所反应,人便已经走远。
——
——
回到松涛园中匆匆用过午饭,我便开始细细地收拾那些个笔墨纸砚。
“郡主可是要去赴那曲公子的约?”手上端着一碗甜汤,晓云走近我的身边,“其实那个曲公子身世显赫,人品又好,倘若郡主能和曲公子结缘也是一桩美事。”
“胡说什么?”听到晓云的话,我的心头忽然一阵烦乱,“谁说我要赴约的?”
“那郡主这么匆忙地用饭,尔后又这么巴巴地整理这文房四宝?”搁下甜汤,晓云认真地望着我道,“郡主不要怪奴婢多嘴,奴婢只是为郡主开心,没有其他意思。”
“我知道。”我点了点头,望着手边的管毫,脑海中忽然浮现出那日曲洛池和我一同伏在望荷池边石头上习字的影像。
遐思之际,忽然听到房门“吱呀”一声,我和晓云一起转头望去。
“郡主……”刘嬷嬷正怯怯地立在门口。
“快进来。”我站起身来,开心地冲着刘嬷嬷招手。
“老奴见过郡主。”刚刚在我面前站定,刘嬷嬷便要躬身行礼。
“嬷嬷,咱们之间什么时候开始多了这样的虚礼呢?”急忙拉住刘嬷嬷的手,我故作嗔怪。
“如今不同往昔,见礼自然是应当的。”将手硬生生从我掌中抽出,刘嬷嬷仍旧是坚持行礼。
“嬷嬷,你怎么了?”看到刘嬷嬷和我之间如此生分,心头不安起来。我捏着手指轻抿嘴唇,定定地望着刘嬷嬷。
“呃,老奴向王妃告老,已经得了许可,如今特来向郡主道别。”刘嬷嬷望了一眼桌前的晓云,垂着头脸道。
乾坤红颜上卷 主仆话别(02)
“什么,嬷嬷你要走?”看不到刘嬷嬷的眉目,只听到她清冷了无情绪的声音,我慌乱起来,“为什么?为什么要走?嬷嬷你不喜欢我了吗?”
“不不不,”刘嬷嬷急忙摆手道,“实在是老奴年事已高,思乡情切,所以……”
“嬷嬷你不过四十岁的年纪,哪有什么年事已高?娘亲自五岁入梨香班中便由你照顾,不曾婚嫁的嬷嬷一直将娘亲视如己出,除了娘亲和我,你哪里有什么家人可思?分明是托辞!”我一把抓起刘嬷嬷的双手,恳切道,“嬷嬷你别走,留在我身边好吗?”
“呃……”刘嬷嬷轻咳一声,不再言语。
“哦!”安静的房中,晓云忽然高扬起来的声音越发清晰,“回禀郡主,厨院的炉灶上还炖着汤水,奴婢去去就来。”
“去吧,去吧。”顾不得回头,我只是定定地望着刘嬷嬷,这偌大的王府当中我仅剩的亲人。
“郡主,”回首望了望被晓云小心掩上的房门,刘嬷嬷终于抬起了头脸,“如今郡主年届及笄,又得王妃如此爱怜,老奴便是去,也去得安心了。”
“嬷嬷,”望着刘嬷嬷一脸坚决,我有些绝望。松开握着她的手,无力坐于椅上呢喃出声,“娘亲已经不在了。如今竟连你也要离开阿瑟了?你忍心留下阿瑟一人吗?”
“经过了昨晚的事情,老奴已经没有什么不放心的了。”双手笔直贴裙而立,刘嬷嬷眉宇之间竟有一丝凄凉。
“嬷嬷你是在怪我吗?”抬起头来,我大睁了双眼。
“不,老奴不敢。”目光刚刚和我碰撞,刘嬷嬷便重又垂下头去。
“我有什么错呢?我所做的只不过是拨开迷雾,让那事情真实的呈现在世人面前罢了。”伸手过去,赌气一般捧起刘嬷嬷的脸,就是要让她注视着我。
“老奴,”刘嬷嬷的眼神中有点星光闪烁而逝,嗫嚅一声后终是瞥开了眼光硬硬出声,“老奴不敢妄言郡主对错,老奴只是希望能够落叶归根而已,请郡主成全。”
“嬷嬷你是在害怕吗?”望着刘嬷嬷躲闪的眼神,心头猛然一紧,于掌心上轻轻托起刘嬷嬷的头脸。
乾坤红颜上卷 主仆话别(03)
就像当初捧着娘亲的脸庞,我缓缓出声,“其实嬷嬷你又有什么好怕的呢?阿瑟会保护你的,阿瑟如今已经有这样的能力了。你不相信阿瑟吗?”
“郡主,如今的事态已经超出老奴所能想象。以郡主今日之聪慧,即使老奴继续留在王府之中,怕也再难为郡主谋划一二。老奴只盼郡主好生照料自己,凡事多留一条后路,老奴返乡之后也会日夜祷告,祈求老天于将来给郡主一个好归宿。”掌心上,刘嬷嬷的声音呜咽。
“嬷嬷?”感觉到掌心一片湿热,我托起刘嬷嬷的脸庞,“怎么了?怎么哭了?”
“郡主,”握住我为她慌乱擦拭眼泪的手,刘嬷嬷叹道,“老奴何尝不想陪伴在郡主身边,直至终老。可是人一旦老了,心也就随着失去了劲力了,如今老奴再也无力做些什么了……”
“嬷嬷你在担心什么?”见刘嬷嬷话音一顿,不再言语,我心上一凉,凄然道,“阿瑟明知嬷嬷身上有很多秘密,甚至关于娘亲去世的隐情。可是为了保护嬷嬷,阿瑟硬是忍着不问一声,难道这样的用心也留不下嬷嬷你吗?”
“郡主……”如雷轰顶一般,刘嬷嬷猛地抬起眼来,满脸泪痕令我看得心酸不已。
“嬷嬷。”轻唤一声,我不再言语,只是拿了手背轻轻抹着刘嬷嬷脸上的眼泪。
“得郡主如此肺腑之言,老奴如此贪生怕死实在愧不敢当。”刘嬷嬷垂眼下去,声音中似有无限凄凉。
“嬷嬷果然是怕了。”见刘嬷嬷不敢与我对视,胸口一痛,我收回双手,忽然笑了起来,“也是,命只有一条,自然宝贝得紧。”
“郡主说得极是。”刘嬷嬷始终垂了头脸。
“嬷嬷,你去吧。”彻底死了心,我转开脸庞,努力地瞪大眼睛,坚持着眼眶的酸涩。
“如此,老奴便告退了。”刘嬷嬷不再多言,转身便走。
听到细碎的脚步声,我忍不住转眼,望向她的背影,只觉得心中无比凄凉和委屈。眼眶中的热泪实在坚持不住,终于滚滚而落。
乾坤红颜上卷 主仆话别(04)
“郡主,”欲伸手去拉开房门的刘嬷嬷忽然转回身来,以着同样的红肿双眼对着我道,“凡人且说三分话,遇事不可做得太过,老奴不在的日子里,郡主要好生照料自己。”
“嬷嬷费心了。”用力抹掉眼泪,我勉强一笑,“本郡主自会凡事小心。”
“郡主保重。”见我倔强地不肯看她,刘嬷嬷再度转身。
“嬷嬷!”忽然,我猛地出声。
“郡主?”自门闩上收回手来,刘嬷嬷止住脚步。
“你放心,本郡主不是留你。”看到刘嬷嬷给我一个背影,我孤傲地挺直了脊背,轻声问道,“本郡主只是问你一事,要不了你的命的。在你回答之后,便可自行离去。”
“郡主请说。”似是放心一般,刘嬷嬷缓缓转了身子。却仍是转过了半个身子,我看在眼中仍是大半的背影。
“当年,”明白最后这个问题的重要性,深吸了一口气,我沉声问道,“娘亲,对曲延和大人的爱慕之情,竟然表现得那么明显吗?”
“郡主是问?”似是不曾想到我会有此一问,刘嬷嬷有一瞬的失神。只见她站直了身子,稍微回想了一刻便转过身来,恭声对我说道,“郡主不要冤枉了小姐!小姐生性喜静,嫁入王府之后更是深居简出,就连府中其他几位夫人那里也甚少走动。与曲先生相识不过是源于那宴会合奏,谁知小姐竟如此执念,因为一曲便将曲先生视作知音人念念不忘。虽然后来的几次宴会上小姐也都曾再次献艺,虽然有那么多次与曲先生相遇的机会,可是她却从未与曲先生私下相会。小姐虽然不是什么大户人家出身,可她也懂得礼义廉耻,既然已经身入王府,她便断然不会做出那等苟且之事的!”
“嬷嬷莫急,娘亲的为人我自然比其他人都更要明白。”看着刘嬷嬷一脸正色,显是因为我会对娘亲生出怀疑而不满。心中稍稍思量一番,拿捏着应当如何遣词,我重又开口问道,“会有如此一问,只是因为我想知道娘亲当年的心思,曲大人可曾有机会知晓而已。”
“不不不!”话音刚落,刘嬷嬷便急急忙忙地冲我摆手,“小姐是明白自己身份的,所以她一直是恨不得让这心思烂在心里头的。之后的几次宴会上,小姐也并未再与曲先生合奏,那曲先生又怎会知晓?老奴记得在那日合奏之后,惠夫人曾经拿小姐和曲先生的笛瑟和鸣来玩笑,可是曲先生也好,王爷也好,并不曾有任何人将这玩笑当真……”
“惠夫人的玩笑?”想起陈王妃曾经说过陈彦广武将出身,平日里粗心大意惯了。我猛然转过脸来,定定地望着刘嬷嬷道,“她是如何说的?”
“是啊。老奴记得,当年一曲奏毕,惠夫人曾经笑说小姐与曲先生心意相通才会奏出如此和谐之音,不过却也被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