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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静静的凝视了半晌,眸中的深情,好似一张网密集。
这时,风吹动支起的窗扇,发出吱呀的拍打声,在寂静的屋内,显得尤为刺耳,缓缓走过去轻轻关上窗扇,复又走到床前,缓缓伸出手,想碰触她一下,手指却在半空中停驻。
终于,像是下定决心一般,他迅速别过眼,转身离去。
门外,莫离等候多时,东陵弈桀的黑眸微眯,眸中迸出几抹深沉的杀意,对莫离漫不经心的说道:“走吧。”
天边飘来一层乌云,浓浓的堆积如山,沉沉的压在头脑上方,仿佛随时都会坠下来,远远的,瞧着只觉压得让人极难呼吸,胸口闷的都喘不过气来。
云沁雪看着天边的黑云出神,神色有些凝重,眸中隐隐带着一丝轻愁。
一阵风吹了过来,沁到骨子里,早已觉得麻木,只听那风声,擦过耳畔发出呼呼声,束发的发带,随着发丝抽到脸上微痒,然,心底却涌起一股莫名的疼痛。
用过晚膳,云沁雪独自坐在画画,屋里薰着适于孕妇用的暖香,扑面的红烛点燃,一堆堆的蜡流下来,似一颗颗血泪,她信手画了一副寒梅图,在空白处题了一首小令。
突然,她感觉右眼皮突然猛跳,顿时有些坐立不安起来,仿佛带着不好的征兆,就在这时,门外传来极轻的敲门声。
云沁雪微感诧异,抬眸间,便见到琴儿立在门口,手里捧着一个冒着热气的汤碗。
远远的,就能闻到让人垂涎三尺的香气,她缓步走了进来,将粥盅放到桌上,揭了盖子,冲着云沁雪转眸一笑,柔声道:“王妃,奴婢帮您熬了点莲子燕窝粥,趁热喝了吧。”
云沁雪回望了她一眼,淡淡一笑,轻声道:“咱们一块喝吧。”
琴儿闻言不禁怔忡几许,却没有马上推辞,点点头,淡笑道:“那奴婢再去拿个碗来。”
云沁雪含笑点头,见她推门走了出去,眸子微微眯起,若有所思的望着粥,百无聊赖的拿着汤勺,在粥里打着转,没多久,琴儿便回来了,手里拿着一个瓷碗,唇角含着浅淡的笑,低声道:“王妃,这粥还是趁热喝的好。”
说罢,拿了碗兀自舀了粥,递到云沁雪的手边。
云沁雪闻言忽地抬眸,接过她手里的瓷碗,眼眸却怔怔的望着琴儿,只见她睫羽微微垂落,眸光隐隐闪烁着,也只是在一刹那,即迅速隐了去。
而云沁雪的目光越发澄澈犀利,仿佛任何心虚不安,都在那样的注视下,无所遁形,勺起一口粥,伏到唇边,淡淡道:“琴儿,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琴儿的手不由一抖,却强自镇定的抬起头来,淡淡道:“王妃为何这么问?”
云沁雪缓缓垂下眼 ,只觉心中既失望又失落,夹杂着许多的复杂情绪,心仿佛渐渐变得冰冷起来,将手中的粥放到唇边,欲要吃下。
琴儿目光一颤,纤细的肩头,微微一抖,连忙伸出手来,夺走她手里的碗,扑通一声,跪到了地上,声音压抑且低沉:“奴婢该死。”
云沁雪见状忙上前扶她起来,低声唤道:“琴儿……”
琴儿蓦然抬起脸,眸中的水光浮动,低声解释道:“王妃,请您不要误会,这粥中并没有什么毒药,只是放了一点,让您昏睡三天的药,而且,对腹中的胎儿也不会有影响。”
云沁雪缓缓的闭着眼睛,脸上的神情哀伤失望,低低的问道:“是他的主意?”
琴儿不由一怔,愈要辩驳,却见云沁雪抬手,冷冷目光直视,让她住口。
云沁雪坐在床榻上,目光愈发冷凝,一个个念头窜入脑中,隐隐约约猜了什么,轻寒说京师会有内乱,那么相府,东陵弈桀还有她,必然不会没有牵连,一张张没有头绪的网,交织在一起,只觉缠绕在胸口,紧紧地被卡住喉咙,堵的她无法喘息。
一阵阵冷风吹了进来,将半阖的窗扇,吹得吱呀作响,她抱着被褥,试图让身体不再那么冰冷,转眸,看着外面的月光,透过窗扇烙下的暗影,微微摇曳,心中有什么开始清晰起来。
即使再怨恨自己的父亲,可是,相府的上上下下,她终究不能漠然处之,该来的,总是要来,再怎么不愿面对,怎么抗拒,却还是会来!
为什么要瞒着她,为什么连一个解释,都不愿给她,甚至蛮横的叫琴儿,给她喂下昏迷的药物,她并不是蛮不讲理之人,朝堂争斗,历来避免不了伤亡。
可是,只要他愿意,事情不是还有转圜的余地吗?
许是坐得久了,她的手足愈发冰凉,像是身体埋在冰块里,那冷洌刺骨的寒气,像一根根针钻进骨髓,冰冻了血液,仿佛,整个身子都没了知觉,直到琴儿惊慌的叫她,她才会过神,恍惚的一眼,只觉模糊一片,眼眶灼烫,湿湿的液体覆盖,半晌,只觉一片冰凉。
170
夜渐渐深了,而云沁雪就这么一直坐在床榻上,一动也不动,琴儿完全猜不透,她此刻在想些什么,心里不由慌乱起来,云沁雪低垂着头,乌黑的发丝散落下来,遮住了她的脸庞,让人看不清她的表情,半晌,才见到她稍微动弹了一下。
琴儿不由叹了口气,眉心一直紧蹙着,她真的不知该如何安慰,毕竟,这是王爷的命令,他的作法,固然霸道,但最终的目的,还是为了王妃好。
云沁雪突然起身下榻,转眸望着琴儿的眼睛清明澄澈,一闪而过的流光,似清澈的泉水般淌过,只听到她低声的吩咐道:“琴儿,去拿件披风过来。”
琴儿闻言,眸中露出一丝慌张之色,赶紧说道:“王妃,此事万万不可,上官大夫交代过,您现在的身子很虚,即使是风寒,也会对您和该子,造成很大的危险,这么晚出去,万一出了差错,奴婢实在没办法,向王爷交代……”
云沁雪微蹙黛眉,抬眸看着她,那目光锐利万分,让人不敢直视,倏然冷声道:“琴儿,你若是执意拦我,那就只能留下我的尸首,你应该明白,我是认真的……”
琴儿怔忡的望着她,眸中复杂的目光隐隐颤动,沉思了半晌,幽幽的叹了口气,缓声要求道::“王妃要出去可以,不过,请您带琴儿同行。”
云沁雪微微一愣,眸光盈盈闪烁,复而点点应诺,琴儿这才转身,缓步行至衣柜,从中拿出一件梨白色的纹花披风,利落的帮云沁雪穿戴好。
云沁雪蓦地看了一眼窗外,见外面的夜色漆黑浓重,只看得到树枝斑驳的暗影,神情变得愈发凝重,低声道:“走吧。”
出了梨花苑,两人幸运的躲避掉巡视的侍卫,幸亏琴儿的武功不弱,两人总算是顺利的来到了前院,由于云沁雪不会骑马,两人只得退而求其次,先出府,然后,在外面顾一辆马车。
琴儿选择从较为隐匿的门口出去,却不料,那出口却伫立着两个人,皆是一袭黑衣装扮,笔直的站在那里,两人转过身来,眉目在昏暗的灯光下,隐约可见,正是付凌和齐远。
云沁雪和琴儿心中一惊,两人皆停下了脚步。
齐远一双锐目,直直的看向云沁雪身后的琴儿,冷声喝道:“琴儿,你没有好好看着王妃 ,却带她出来,你可知罪。”
云沁雪心中一乱,复而回眸,低声道:“此事与她无关。”
付凌的目光沉锐,一动不动的站在出口处,仿佛像一座稳固的大山,让人难进分毫,他面无表情地说道:“王妃,夜已深了,请您回去歇息。”
云沁雪深吸一口气,目光冷洌地望向他,努力稳定心中的情绪,冷声喝道:“本王妃要立刻出府,你们都给我让开!”
付凌没有回话,只是迈着沉稳的步伐,一步步的朝她走来,云沁雪不由握紧双拳,他却是边走边说:“王妃,属下不能放您出府,倘若您想硬闯,那就恕属下们无礼。”
云沁雪目光一冷,那种语气中的压迫感,不是一个属下该有的,见他愈来愈逼近,忍不住沉声喝道:“你既视我为王妃,就应该有做属下的本分。”
付凌却不为所动,只停了脚步,沉声说道:“王妃,这是王爷的吩咐。”
云沁雪不由凄然一笑,心突然在这刻彷徨起来,果然一切都如他所料,她必须回相府看一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她要亲耳听他解释,复而厉声开口:“让开!”
这一声,让几人都僵持在那里,这时,突然从上方传来一阵冷笑。
几人听闻,齐齐抬头朝那屋顶上望去,只见一抹红色身影伫立,脸上带着一个半脸面具,乌黑的发丝被风轻扬,他的唇角微勾,似笑非笑,锐利的目光,在几人身上扫视。
最后,视线直直的落到了云沁雪的身上。
云沁雪不由一惊,只觉那目光太过犀利,像是能将她生吞活剥,付凌和齐远箭步上前,挡在云沁雪身前,暗握兵刃,警惕的喝道:“什么人?”
神秘男子却视两人于无物,目光落到云沁雪的脸上审视,眉心微微蹙起,喃喃自语道:“啧,品味真够差的……”
云沁雪不禁感到危险,见那火红的身影一闪,直直朝她飞了过来,付凌和齐远立即冲上去挡,还未看清他如何出手,两人就已被振开。
恍惚中,云沁雪感觉腰上一紧,她才发觉,他已带着她,跃向空中,她不禁挣扎起来,愤怒的叫道:“你想做什么?”
红衣男子侧目睨她一眼,似不屑,似轻佻的邪魅一笑,说得理所当然:“干什么?你放心,本尊对残花败柳,可没有兴趣。”
云沁雪不禁气极,咬牙压下心中的羞愤,冷声道:“你是什么人?”
红衣男子勾了勾唇,纤细修长的手指,在肆无忌惮的风中划过,似笑非笑的魅声道:“本尊是受人所托,你不是想出府么,那就如你所愿。”
到达相府时的景象,让云沁雪整个人震惊到当场,眼前的一切,烟雾弥漫,火光冲天。
仿佛能吞噬一切的漫天大火,攀着夜幕直冲天际,周围烧焦的植物,发出刺鼻的气味,火光中,昔日的朱阁琼楼,变成残垣断壁塌陷下来,发出噼里啪啦的撞击声。
浓烟滚滚,火星乱溅,仿佛一个不慎,便会坠入这烈焰中,很快化成灰烬。
神秘男子找了一处绝妙的位置,慵懒的卧靠,眼帘微挑,看着漫天飞舞的火焰,妖娆的眼眸中,滋生出一抹艳色,笑得肆意妖邪,“真是美景……”
云沁雪双脚被钉在原地,一步也无法动弹,任那火焰将脸上灼的火烫,身子终于不自觉地颤栗起来,她不敢相信眼前所见,语无伦次的低喃:“怎么会……这样?”
这里怎么会是相府,根本看不出昔日的面貌,琳琅满目的雕廊画栋,小桥流水,鸟语花香什么都消失不见了。
只有漫天的火,烧得焦黑的廊柱,散发的浓烟,呛得人忍不住流下泪来。
突地,脑中闪过一张慈爱的脸庞,母亲……
171
云沁雪的心口;像是被重物撞击,一阵剧烈的紧缩,她从没有被火势烧到的地方进入,沿着院中熏得焦黑的石板路跑去,浓烈的烟,随着风势涌了过来,呛得她猛烈的咳嗽起来。
她猛地环顾一看,却见来路已被烈火蔓延,四周一片火 ,而以前居住的院落,现在,根本看不清方向,被火光熏照的脸变得通红,有种被烈焰炙烧的疼痛。
她茫然无措的在原地徘徊,突 生一股穷途末路的感觉……
忽然,她听见不远处,嘭的一声巨响,本能的回过头来,只觉一阵浓烟,直直的袭过来,顿时呛得无法呼吸,她忍不住捂着唇,剧烈的咳嗽,慌乱中感觉头顶一阵热浪袭来,她猜想应是木柱被火烧残,塌陷下来,心中惊骇万分,却是躲闪不及……
这时, 地腰间一紧,身体顺势一携便落到几步外,那木柱重重得落下来,砸到云沁雪刚才所立之处,激得火星乱溅,她咳的泪流满面。
依稀看到烟雾中,身旁的高大男子红衣似火,邪魅的眸子微眯,低沉磁性的嗓音,好似天籁般惑人心魂,“记住了,本尊救你一命;你这条命,便是我的。”
云沁雪闻言面上一恼,本欲道谢的话,到了嘴边,忽然,转了语调:“向你道谢,简直是多此一举。”
红衣男子邪肆一笑,笑得意味深长,下一瞬,他眸波流转,目光落到不远处。
云沁雪寻着他的视线望去,见滚滚浓烟中,隐约出现一个纤弱的人影,一下子,火光摇曳,嘭的一声巨响,那人被火柱压在地上,她瞧不清那人的面目,只听见对方,发出痛苦的惨叫,依稀将手朝这边伸来。
云沁雪看到看到那人腕上的金镯,身形猛然一震,眸中还带着一丝不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