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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云苍穹下-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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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哥儿赎出来!”

    果然还是现实战胜了浪漫的想象,那几个游侠儿听到朱显一番话,顿时偃旗息鼓,羯奴只是想要怂恿这些人去劫狱,别的也没考虑,只是见到朱显跟他唱对台戏,心里恼怒不已,喝斥道:“我兄弟二人为你办了多少事,我虎哥被抓也是因为帮你收账,你不帮忙也就算了,还说风凉话!”

    这朱显本来可以道貌岸然一番推搪过去,却被羯奴一激之下怒道:“帮我收账?”

    “不是帮你收账,难道是风花雪月啊?”羯奴抢白道,朱显跺了跺脚说:“谁不知道你们两个账老是收不齐,老弱妇孺不收,鳏寡孤独不收,那老子还赚个屁!要不是看在你们死鬼老爹的份上,谁肯养你们两个王八蛋!”这话说得过了,郭安在游侠儿心中算得上是龙头老大,那七八个混混脸上顿时露出不满之sè。

    不过羯奴的脾气更冲,骂道:“滚你个臭鸭蛋!”一脚踹中朱显裆部,这矮胖子顿时弓下腰像个虾米似的,齿缝中倒吸着凉气,忍痛叫道:“你敢打我,给我揍他!”不过那几个游侠却没有动,只是给羯奴让开了一条路。

    羯奴见此情况知道富贵同舟,患难自救,摇了摇头走了出去,刚走没几步,一个平时和他们哥俩相处甚好的混混抢到了身后,唤住了他,掏出了两贯钱说:“虽然微薄,也是兄弟们的心意,羯奴收下吧,我们只能帮衬到这一步了!”

    羯奴瞟了一眼那两贯钱,这些游侠儿都是三更穷五更富,能凑这么些钱已经不错了,只是对于此时的羯奴来说却是杯水车薪。羯奴转过身,剑眉一挑,并未接钱,向着那几个游侠儿拱了拱手,“情我领了,钱还是留着你们贴补家用吧!”说着便走出了祠堂。



………【第三章 琅琊女儿识颜色】………

    溪水潺潺入镜湖,花蕾似珠点平芜。

    苍山碧水萦情处,二乔风华绝世无。

    京口城东,依山傍水,树木葱郁,东吴时有不少富贵人家的别院建在此间,传说这里还是孙策与大乔新婚燕尔之地,如今风liu人物故去,美景却依然。江南佳丽,上数西施,下止二乔,一个做儒生打扮的中年人,仿佛初游此地,触景生情,悠然吟唱出一首竹枝词。

    这时正好有三个人从他身边走过,一个形容憔悴的年轻男子,牵着一个娇柔清秀的小童走在前面,而身后却跟着一个虎步龙行的剑士。那个小童听到儒生浅吟轻唱的竹枝词,感到好奇,不由得停下了脚步。

    “怎么了绮薇,累了?”年轻男子见小童停步,柔声问道,原来那竟是个女童,难怪如此秀丽。名唤绮薇的女童摇了摇头,水乡的柔音如黄鹂一般婉转,“那个人唱得调子很有趣啊!”原来那儒生所唱的竹枝词乃是源自巴蜀的民谣,桓温征蜀后,一些蜀地文人做的竹枝词渐渐传到了江南,蜀地歌谣颇为苍凉,比起江南的婉约大相径庭,虽然几经改变,但和水乡流行的歌谣相比还是别有新意。孩童总是多好奇,所以会为此驻足。

    年轻男子听了孩童的话,面露嘲讽之sè,轻声说:“微末小道,何足挂齿!”

    晋祚以来,儒学式微,南方士子多不重儒生,且当时流行五言诗,诗句但求雕砌华丽,喜好用典,虽然这个儒生引诗入词,颇具匠心,但像竹枝词这样浅显易懂的东西是被人看不起的,晋人好玄嘛!这年轻男子多半是世家子弟,自然对那儒生模样的中年人没有半分敬意。他语声虽小,却已足够让那儒生听见。

    那儒生闻言却无半点恼怒的心绪,只是淡然地笑了笑,倒是跟在这年轻男子身后的剑士不屑地哼了一声。那男子显然有些畏惧这个剑士,轻轻拽了拽女童的小手,“走了绮薇,若是累了,哥哥背你!”

    绮薇眨了眨眼睛,低声怨道:“你不要一直叫我的名字,我现在是个男孩子,有男孩叫这样名字的吗?”

    她哥哥闻言莞尔,拍了拍女童的肩膀,说道:“好啦,我错了,快走吧!”这三人缓步向前,走得也不是多快,那个儒生游山玩水一般,却一直不离不弃地跟着他们。

    “哥哥,我们何必步行,乘车也不会这么累了!”渐渐到了街区,女童有些不受脚力,撒娇起来,那个年轻男子也乏了,额头见汗,气喘吁吁。其实他们也没走多远,不过十来里路而已,只是世家子弟多半四体不勤,大概正是这个原因,他们身后那剑士脸上的鄙夷之sè又浓了几分。

    年轻男子也不理会剑士的脸sè,牵着女童斜倚在道旁树下,叹道:“既是求人,总要表现出心诚才好,那道长如闲云野鹤,我们乘舆而去未免显得倨傲。”听了哥哥的解释,绮薇的嘴巴撅得更高,“那死老道又不在家,真当自己是神仙了,如此轻慢我们!”听得妹妹唠叨,做哥哥的也不多话,其实绮薇比起大多世家女子懂事得多,并无颐指气使的习惯,只是连访几天也未见到那道长的面目,却还被对方的下人慢待,门阀小姐的脾气总还是有些地。

    那年轻男子也是累得很了,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气,怆然道:“如今求人,自然要低三下四,为了阿爹,我们还是忍忍罢!”这时候一直没有说话的剑士,听到年轻人提起阿爹,yīn阳怪气地笑了笑。

    有汉以来皆以孝治国,那年轻男子一路上被这剑士冷嘲热讽也就忍了,不过此刻对方居然嗤笑其父,这男子再也忍不住,喝道:“周景安,我一路忍让你也欺人太甚,若是看不起愚兄妹,你自去之,我们不需要你来保护!”

    剑士翻了个白眼,讥笑道:“我只笑了一声,又没说王县守不战而逃,你如此着急作甚?”

    “你……”被戳到疮疤,那男子张口结舌一时不好反驳,跺了跺足就yù拉着绮薇自行离开,倒是那女童绮薇知道离家在外须得剑士保护周全,挣开她哥哥的手,朝剑士行了个礼,哀婉道:“纵然我父亲贪生怕死,但做子女的却不能不尽孝道,我家门第虽高但在族内境况实比周君凄苦,如今两相共处,实要和睦才是,如若愚兄有怠慢周侠士的地方,小女子在此致歉!”说罢,又要盈盈下拜。王家的门第高不可攀,那剑士受了这女子一礼已然受宠若惊,怎敢让她再拜,急忙将她扶起,连声感叹着,“不愧是琅琊女儿!”

    此时那个年轻男子愤懑垂首道:“琅琊王家又有什么了不起,如若当年谢家小公子没死……哎~!”听得这话,王绮薇的脸上露出凄惶之sè,那周姓剑士见之不忍,宽慰道:“死生有命,本不干你事,你又何苦自怨自艾!”

    原来这两兄妹乃是琅琊王氏的旁支,年轻男子名叫王烨,究其先祖王璐,竟是竹林七贤之一王戎的族侄。王璐入仕后一直追随在西晋司徒王衍身侧。论起来,王璐的家声仅比王导王敦两兄弟稍差而已。可境遇不同,地位也就不可同rì而语,王璐跟随王衍而没有渡江南下,在王衍被石勒抓捕时,他弃主而逃,待其辗转到了江南时,东晋的天下已经握在王敦,王导的手中,他只能做个闲散官。王衍名气太大,王璐弃之而逃,在王氏族内成了背弃主人而被耻笑的对象。百年来,虽然琅琊王氏几起几落,渐渐成了天下第一门阀,但王璐这一支旁宗却一直过得郁郁寡欢。

    王绮薇的父亲王岚有心要振兴家声,甚至不惜与谢玄的宠妾指腹为婚,将嫡女许给谢玄的庶子,但王绮薇刚呱呱坠地,谢家那边备受谢玄宠爱的小公子,不及一岁便随着他父亲夭折了。结果王岚弄得这门亲事反而成了祸事,王绮薇被族人认为是凶星降世,勀死了谢家父子,因此王绮薇虽然生的秀丽,却快及金钗之年也无人下聘,一个女童遭受如此非议,苦楚可想而之。

    这一次,王岚出任上虞县守,防御海贼,这本就是个苦差事,恰逢孙恩带五斗米教众从海上攻伐,上虞民众大半都是五斗米道信徒,未及王岚遣兵,城门已经大开,王岚只好发挥祖传保命本事,还未交战便逃之夭夭,结果孙恩乘胜击破会稽郡,将郡守王凝之及其六子全部屠戮,若非北府兵将领刘裕及时援救,谢道韫也难逃一死,只是这刘裕救谢不救王甚是奇怪。

    王岚不战而逃,自是有罪,偏偏王氏宗族把王凝之被杀的责任推到他的头上,北府都督王恭更是声称王岚是王国宝一党,此时王岚已经被押解送京等待司马道子的发落。王氏宗族不肯相帮,王烨兄妹只好自行奔走。

    见到妹子伤心,王烨不禁扇了自己一个嘴巴,来到王绮薇身边柔声宽慰道:“莫想旁的,我们尽力将阿爹救出便好!”说罢又向那周姓剑士拱了拱手,表明自己听从妹子的话,要化解干戈。然后又是一番温言软语,王绮薇才复作开朗。

    休息片刻后,王烨本想雇车,但又不愿在那剑士面前丢脸,踌躇一番三人还是行路回居处,街景逐渐繁华时,却听王绮薇指着前方奇道:“当世还有这样拾遗不昧的孩童!”

    王烨眺目看去,街上并无多少行人,不远处,只见一个青衣童子侧着身子,捧着一枚玉佩,而他身前则是一个穿着陈旧宽大袍服,初chūn的天气却踩着一双木屐,披头散发,袒胸露rǔ,面容枯槁的中年人,这中年人右手持着一柄蒲葵扇,伸向青衣童子,示意他将玉佩放在上面,左手却在衣服里轻轻抓摸,抓捏到某物后面露喜sè,左手指一弹,原来刚才竟是在捉虱子!

    弹掉虱子,他才将蒲葵扇收回,又摸了一串钱放在蒲葵扇上,递给那青衣童子。不待那小童将钱拿走,他便一甩扇子,转身而去,全程未和那童子说上半句话,初chūn的劲风凛冽刺骨,这男子穿着宽衣大袖,长发在空中飘舞,还摇着蒲葵扇好似仙人一般。

    再看这边,那小童抢在那串钱落地之前抄手接住,鄙夷地看了那个“世外高人”一眼。王烨见此叹道,“这孩童真得古人遗风!”至于那个“仙风道骨”的家伙,这些世家弟子看得多了,晋人好跟风,自从谢安成rì里摇着一把蒲葵扇后,王公大臣们便人手一把,不过这么冷的天,那家伙还摇得那么勤快显然是刚刚服用了五石散,正在发散当中。东晋世家子弟虽然地位尊贵,但却喜好披头散发,宽袍大袖,衣物不洗,脚蹬木屐,一把蒲葵扇四季常摇,看似简朴逍遥,实际上却是服用了五石散后药xìng所致。

    所以王烨只是感叹那孩童拾遗不昧,却对那失主的形状没有任何讶异,晋人好利,奢华风气弥漫,儒家所倡之美德早已摒弃,所以王烨对那个童子连连感叹,不知是出于真心,还是有意讽刺。

    却不料沉默了许久的周景安再度嗤笑起来,王烨心中顿生不快,扭头怒视,最先看见那童子的王绮薇也觉得周景安有些莫名其妙,语带疑惑地问道:“周君又因何故发笑?”

    周景安见王烨对他瞠目而视,浑不在意,傲然道:“我笑贤兄妹眼光太差,明明是个偷儿,你们却说有古人遗风!”

    “胡说!”王绮薇不悦道:“我们亲眼看见他把那贵重之物交还失主,若是偷儿怎会如此?”

    周景安微笑道:“那东西就是他偷的,只是对方是世家子,在这城中应该有些名气,既是随身之物,想必众人皆识,那偷儿到手后自然不好兑换,只好何处偷得何处还了!”这番解释颇有道理,王烨本就不相信世间还有拾遗不昧之人,倒是王绮薇还有些为那童子忿忿不平。

    这时那个童子正转向朝他们走来,一身藏青布衣,虽不华贵却也素净。走的近了,却见他明眸皓齿,风姿特秀,竟给王绮薇一种惊艳的感觉,颇有尘世浑浑,唯有其如劲松dú lì一般。不禁在心底感叹,“寒家子竟然生得这般好看。”

    这时候那嗑了药的“仙人”已经走远,街边摆档的商贩们竟然和那孩童打趣起来,“羯奴今rì怎地不图生发了?莫不是想抱那范大傻的粗腿?”一个摊贩笑呵呵地叫道。范大傻便是刚才那位失主,本地士族子弟。盖因服了五石散后需要不停走动,称之为发散,所以那范少爷时常在这街里坊间上演这么一齣仙风道骨的戏码,只是在老百姓的眼里,一点也不逍遥,倒像个傻瓜,于是私底下都把范家少爷喊大傻。

    “我呸!晦气,一股馊味,满身虱子,猪狗都比他干净!”羯奴啐了一口说:“抱他的大腿不被熏死才怪。”门阀士族,故作矜贵,非是门当户对不相结交,所以刚才那范少爷不与羯奴说话,极力避免肢体接触,不过在羯奴看来,那脏兮兮地样子,他还不想接触。

    这时候街边一个打铁的匠人调笑羯奴道:“偷了又还可不像哥儿的行径,难道是最近转了xìng子想去做范大傻的兔相公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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