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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不解,墨荷还是将伞递了过去,将另一柄备用的伞撑开,紧紧跟在后面。
主仆二人,深一脚浅一脚的,回到了屋子。
一直忧心忡忡守在门口的青柳见二人湿漉漉的走过来,吓了一大跳,忙吩咐小丫鬟:“快去厨房熬几碗姜汤过来!”冒着雨迎了上去,作势要去接过伞,“小姐,台阶滑,你当心些。”
路上并不觉得,待得在屋檐下放下伞,温瑾言才觉身上微冷,想到这句身体一向体弱,也不强撑着,连忙去内室换了身干净衣裳,等到出来的时候,桌上已放着一碗热气腾腾的姜汤。
姜汤的味道并不好,温瑾言一饮而尽,随手捻起红漆碟子里的蜜渍梅子,含在口中,长长的舒了口气。墨荷也去换了身衣裳,见温瑾言湿着头发坐在窗前,紧张得了不得,忙转身拿了条长手巾替她擦头发,嗔道:“怎么也不留意着,小姐若是受了冷,有你好受的。”这话是对着青柳说的。
青柳脸色一红,低下了头。
温瑾言就笑了笑,环顾四周,问道:“白芷呢?“
话音刚落,帘子微晃,白芷袅袅娜娜走了进来,低声细语:“小姐,我方才听说,睿王来我们府上了。”
刚刚已经见过了。
温瑾言在心里叹了口气,面上却是风平浪静,“算算日子,也该到了。”又莞尔微笑,“可真是不巧,不早不晚的,偏偏赶上今天。若是早一天,还能见到大哥。”
见她不甚热衷的样子,白芷也没有多说,应了一声,斟了一杯热茶奉上,便不再说话了。
门外有小丫鬟探了探头。
青柳忙快步走了过去,和那小丫鬟低声说了些什么,折返身,悄声道:“小姐,刚刚三小姐出去了,看样子,走得还挺急。”
这个时候?
温瑾言望了望窗外的雨,目光和白芷对视,彼此都了然一笑,“雨势又大起来了。”
早不去晚不去,偏偏选这时候出去,不是去见睿王还是做什么?
温瑾言惋惜不已。
初见温瑾瑜时,她还是如**一样明媚的小姑娘,在大太太身边凑趣,光彩照人。可这不过多久的功夫,竟变成了这般。看来,婚姻大事,还是让她难以平静。开始时她就盯上了林之墨,后来见刘家妈妈来府上挑人,也去凑了个热闹,惹得大太太心中不悦,将她拘了些日子。
如今才刚刚被放出来,就迫不及待的去睿王面前献殷勤了吗?
温瑾言轻抚鬓角,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青柳努努嘴,不冷不热的说了一句:“只盼着这次不要被林妈妈送回来就好!”
“放肆!”温瑾言瞪了她一眼,呵斥道:“这种话,也是你能说的?”
自家小姐脾气好,很少词严厉色,青柳心中一颤,忙告罪:“是奴婢造次了。”心里却不以为意。上次刘家那事大太太也不知道气消了没有,这次来的可是大太太的亲侄子,如果出了什么岔子,大太太怕是连吃了她的心都有了。
墨荷看了她一眼,扯扯她的袖子,“小姐还没用午膳,你去厨房催一催。”
青柳忙跑了出去。
温瑾言目光扫过白芷,若有所思。顿了顿,“你们都下去。”然后朝着白芷使了个眼色。
等到屋子里只剩下二人时,温瑾言问道:“大太太是不是有意从我们姐妹里面挑个给睿王续弦?”
白芷一惊,飞快垂下了头。
她的心里有片刻挣扎,可看着镇定自若的温瑾言,推脱的话,半点也说不出口。一仆不能侍二主,身在曹营心在汉一向没有什么好结果。如今她已经是四小姐的丫鬟,自然要以四小姐为重。
“在睿王来之前,大太太就已经有此意。”白芷头微垂,露出雪白的脖颈,“当时,大太太的打算是一位许给睿王,一位许给刘家公子。”想到当日大太太和大老爷说的话,她略有些迟疑的解释道:“听说刘家公子较常人要不灵光一些……”
也就是说,是个傻子咯。
温瑾言知道自己的猜测成了真,叹了口气,望着白芷,若有所指,“你放心,你既是我的人,我自不会亏待你。”
白芷眼眶一红,重重的磕了个头。
“小姐,林妈妈来了!”墨荷的声音在门外响起。紧接着,门被推开了。
林妈妈眼中有一闪而过的狐疑,笑道:“四小姐和白芷说什么体己话呢?”
第三十四章 见面
温瑾言不动声色的笑道:“她家里有事,来找我讨个主意。”
林妈妈瞥了一眼白芷,见她眼眶微红,想到这些日子以来的传言,眼中的狐疑一扫而空,呵呵笑道:“四小姐聪慧过人,凡事问问四小姐的意思,总没有错的。”也不再纠缠这件事情,道:“四小姐,太太请您过去说话呢!”
温瑾言早已猜到她的来意,心里泛起一阵苦涩,面上却平静似水,“妈妈还请稍微等一等,我换件衣裳就过去。”她穿的是家常的衣裳,颜色素雅寡淡不说,还稍显宽松。大太太一向喜欢身边的人打扮得漂亮得体,她可不敢这样贸贸然跑过去。
林妈妈正有此意,忙笑道:“太太正见客,我这里也无事,四小姐不必着急。”挑明了要见客,自然要打扮得大方得体。
温瑾言微微颔首,快步进了内室,挑了件淡粉的褙子,头上戴了几朵珠花。虽不太打眼,但是很衬她的年纪。
林妈妈见着,暗暗点头。
一路上,温瑾言和林妈妈说着人情家常,并不曾问起访客是谁。倒是走到亭子那条路时,林妈妈忍不住笑道:“太太正在见睿王呢!”
温瑾言微微一怔。
在记忆里,林妈妈待她很客气,但像今天这样主动提示,甚至是解释些什么,还是头一回。
温瑾言假作诧异,愣了愣,才说道:“上次母亲说起时,还以为有好一阵子才会来……”并未表现出过多的兴致,可也不是兴趣寡淡。
林妈妈眼里闪过一丝满意,笑了笑:“是走的陆路,一路上很太平,没有耽搁时间,也就提前了几天。”顿了顿,漫不经心的笑道:“三小姐已经在正房陪着太太说话了。”说这话时,她眼中泛起淡淡的不屑,语气也有些嘲讽。
自重生后,温瑾言每日都惯会察言观色,如何听不出来,在心里暗暗叹了口气。明明好好的一个人,怎么会魔怔至此呢?
女子嫁人固然重要,可若是为了能嫁个好人家,让自己急切到如此地步,温瑾言无论如何也做不出来。更不必说,她们的婚事都由大太太说了算,若不能讨大太太的喜欢,连在温家安身立命都成问题,婚嫁之事更是遥遥无期。
一开始,温瑾瑜并不是这样的。
温瑾言想着,在心里暗暗警醒。无论在何种环境下,内心多么渴求一件东西,都该保持自己的尊严,挺直了脊梁,才不会彻底被人轻瞧了去。
大太太的院子近在咫尺。
远远的就有小丫鬟看见了她们,纷纷拥上来行礼,又有小丫鬟打起了帘子,迎着她们进门。
迈过门槛的瞬间,温瑾言便看见了背对她而坐的林之墨。
又见面了啊,林之墨。
温瑾言在心里默念了一句,姿态优雅的给大太太行礼。不待她和温瑾瑜见礼,大太太已笑着将她招到了身边,对着林之墨笑道:“这是四女,你之前也见过的。”
林之墨淡淡扫了她一眼,唤了一声:“四表妹!”便移开了目光。
他的目光甚至带着些许凉意。
温瑾言说不上心里什么滋味,可在接触到他目光的一刻,心境出乎意料的平静下来,行了个福礼,“表哥,多日不见了。”说完这句,退到了大太太身边,平心静气的坐了下来,目光直视前方,周身的气度昭然若现。
大太太瞥了她一眼,嘴角微勾,又开始和林之墨说起话来,“你二表妹已经许了人家,不便出来走动。也是你来的时候不巧,昭阳今天刚刚出发去金陵,实在是可惜。”
“大表哥早晚是要去京都的,到时候,大可把酒言欢,日子还长着,姨母倒不必急于一时。”林之墨说这话的时候,面上是完美无瑕的微笑,让人挑不出一点错。可温瑾言却从那笑容里看出了疏离和敷衍。
真的变了太多啊。
大太太微笑着点头,“……人生地不熟,还得你多多照应着。”
“姨母放心,大表哥的事,就是我的事。”林之墨答应的很郑重,“侄儿定会放在心上的。”
“你这孩子!”大太太心中受用,笑意一直浮上了眉梢眼底,忽然想到什么,笑意淡了些,叹道:“若是你母亲还在世,见到你这般懂事,不知该多高兴!”
温瑾言心中顿时一抽,飞快的垂下头去,盯着自己的鞋面。
“今日是至亲重逢的好日子,母亲就不要说这些,徒惹人伤心罢了!”一直在一旁插不上话的温瑾言出声劝道:“表哥远道而来,风尘仆仆,母亲快再休提前话了!”说着,看向林之墨,笑容羞赧,“我们苏州的风景和北方大为不同,表哥此次南下,可要好好游赏一番才是。”
温瑾言一怔,恨不得堵上温瑾瑜的嘴。
大太太之所以这么说,一则是昭显自己身为姨母的长辈身份,二则也会让林之墨心中生出孺慕之情,对温昭阳加以照顾。倒是温瑾瑜这一搅合,显得大家都在假情假意敷衍一般。果然,再看大太太的脸色,眸光都有些森冷了。
“南方是与北方不同。”林之墨兴致缺缺,并没有就着这个话题谈下去。
大太太默默端了茶盏,关切道:“你这一路上马不停蹄的赶路,怕是也累了,我已着人收拾了几间厢房,拨了丫鬟婆子服侍,若是有哪里不好,只管来告诉我。”
林之墨应了一声,站起身来,行了个礼,修长挺拔的身影消失在了门口。
温瑾瑜望着晃动的帘子,片刻才收回目光,笑道:“表哥难得来一次,也不知这几日打算去何处游玩?”这话是向着大太太说的。
“我也乏了,你们都下去吧。”大太太竟和没有听见似的,直接端了茶。
温瑾瑜也不恼,笑盈盈的退了下去。
等回到自己的屋子时,脸色全变了:“那个老虔婆!”
她身边服侍的宝珠吓了一跳,压低声音,急急阻止:“小姐,当心隔墙有耳!”
第三十五章 算计
满地都是青花瓷碎片和碧绿的茶叶,茶水顺着炕桌往下淌。
温瑾瑜犹不解气般,一下掀翻了炕桌,恨恨的抓着大迎枕,朝着几个丫鬟一阵乱打,“这么多年,我低声下气在她面前服侍着,百般讨好百般奉承,不就为了谋一个好姻缘吗?她倒好,宁愿给温瑾沅那个践蹄子许个有权有势的好婆家……”
大迎枕虽说是软芯,可温瑾瑜力气大,又是夏天,几个丫鬟只穿了几件单衣,被抽在身上生疼生疼,可谁也不敢逃开,咬牙立在原地。
温瑾瑜越说越气,这么多年积压的怨气一瞬间发泄出来,嘶吼道:“几个姐妹里面,温瑾仪是嫡出的,我比不上。可温瑾沅这么多年,晨昏定省只看心情,什么时候尊重过那个老虔婆?我比温瑾言大上三岁,她出生就被当做嫡女养着,不一样是姨娘肚子里出来的吗?凭什么一个两个都压在我头上?”
“小姐,您万万不可这样说!”宝珠唬得魂飞魄散,朝着珍珠使了个颜色,一左一右将她搀住,扶着她往内室走,“太太这么多年待您亲厚有加,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您怎么能这样说呢?”
“滚!”温瑾瑜正在气头上,见自己最心腹的丫鬟也向着大太太说话,气得浑身发抖,几乎厥过去,“你们觉得做大太太好,那就去做她的丫鬟好了!”说着,冷笑道:“大太太身边服侍的,哪一个不是机灵过人,怕是你们去了,大太太还不肯收呢!”
这话就说得十分重了。
几个丫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纷纷垂下了头,不再说话。
倒是宝珠,这么多年尽心尽力服侍了一场,却得了这样一句话,眼泪止不住的落下来,跪在地上赌誓:“三小姐,天老爷在上,奴婢但有二心,天打雷劈!”
温瑾瑜闹了一阵,思绪渐渐清晰,她虽然在气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