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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也都是老人们口里的故事了,年轻人多半都不信了。”古拉加斯似乎是看出了陈森然的某种担忧。打着酒嗝对着陈森然补充道,“你也不要太当真了,虽然深山里是有一个禁地,但只要绕开走就好了,像是我刚成年的时候就背着村里人穿过山脉到另一边的巫毒之地探险,来来回回也有几十次了。没事的。”
“恩。”陈森然点了点头,脸上却是更加沉凝起来。
马车已经跑了将近一个魔法时,车厢外更加的安静。
静的甚至连风都没了,只有更加刺耳的车轮转动声。
静得可怕。
陈森然深深吸了一口气,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担忧些什么。
————————————
与此同时,战争学院之内。
瑞兹实验室的大门忽然被轰然推开。
正在进行着对于陈森然遗留血迹检测的瑞兹很不高兴地皱了皱眉头。
他最讨厌被人打扰。
但他没有急于表达自己的不满,因为能够以这种方式闯入自己的实验室的,世界上只有两个人。
前者是拉利瓦什,但除非对方是真的想要不顾一切同归于尽了。否则绝对不会这么做。
而后者,就是……
索拉卡。
索拉卡就那么双眼失神地站立在实验室的门口,她的双手甚至还保持着推开门的姿势。
近来索拉卡的状态一天比一天差,今天似乎更加。
“怎么了?”瑞兹脱下了实验专用手套,一边将实验用高精眼睛摘下,一边皱着眉看向了索拉卡。
他还是尽量放缓了口吻,他知道索拉卡处于极度地不稳定当中。
“可怖的血色。”索拉卡还是双眼无神地像是梦游般站立着,像是说梦话一般说着有些模糊不清的预言。“可怖的血色正在朝他围拢。”
“谁?陈森然?”瑞兹的眉头皱的更深,他走过去试图将索拉卡拉进来让她坐下。
“不!!!不!!!”但就在瑞兹即将碰到索拉卡的时候。她忽然尖叫着,捂着脑袋蹲了下去。
“好……好……我不碰你。”瑞兹尽量控制着自己的语调,朝后退了两步,温声道,“没事的,你不是说他只是遇到小麻烦。主要注意就……”
“不!!!不对!!!”索拉卡更加尖利地喊叫,那如同刀子般的尖锐声音在瑞兹的回音效果极好的实验室里回荡,产生了不断的恐怖涟漪。
真的很难想象这样可怖的失常的声音是从索拉卡这个曾经如同天神般冷静的女人嘴里发出来的。
“星盘已经完全乱了,崩溃了,什么都没有了。黑暗,恐惧,血色,不,不,还有什么,还有什么……”索拉卡像是疯了一样地一个字快速地自言自语,全是些无人能懂的话语。
“我觉得你需要好好睡一觉,你有多久没有睡了?”瑞兹很有些担忧地看着索拉卡堪称憔悴的容颜,那厚重的黑眼圈根本不该出现在她的脸上。
对比起陈森然可能会受到的危险,瑞兹觉得还是让索拉卡先恢复一下神志再说。
他相信陈森然,那个小子,可是顽强的要命,之前不管什么样的地狱都给他爬了上来。
这一次也绝不会例外的。
这样想着瑞兹又伸出手去,想要拉索拉卡起来。
“不!!!”索拉卡忽然停下了尖叫,死死地抓住了瑞兹的手,死死地用她那血丝满布的眼睛看着他一字一顿道,“去,快去,救他,否则,就晚了。”
完了?
“我……”瑞兹还在迟疑。
“这一次很重要,真的。”索拉卡很坚决,从未有过的坚决。
“好吧。”瑞兹最终只能答应。
他拍了拍索拉卡的手,叮嘱了一句记得睡觉,就走了出去。
索拉卡还是蹲在地上,很久很久,久到连时间似乎都快要凝固了。
她忽然再一次尖叫了起来,这一次她叫的是那样的绝望。
她站了起来,朝着瑞兹离去的方向,撕心裂肺地喊:“不,不要去,回来。”
但是瑞兹已经听不到了,他走远了。
远的索拉卡用她那双可以看透时光的眼睛都再也看不到那个光头男人的轨迹了。
索拉卡泪流满面。
这是她一生里最后悔的时刻。
没有之一。(未完待续。。。)
第三百页 【恶魔居住之地】
火。
这个词不知道为什么在陈森然的脑海里一闪而过。
几乎是在这个词闪过的那一刹那,陈森然就下意识地朝着战争学院的方向看了一眼。
直觉上,他感觉到了有什么事的发生。
但实际,他什么都没有看见。
只有秘制的灰色丝线制成的车厢布帘在他的眼前安静沉睡。
“怎么?”古拉加斯的感知何其敏锐,自然是在第一时间察觉到了陈森然的异常。
“没什么。”陈森然摇着头正想再说些什么。
马车停了下来。
车厢外寂寂无声,连车轮的单调声响也消失。
安静的像是一片死地。
“老杜,发生了什么?”陈森然面无表情地朝着车厢外发问。
他相信老杜还活着。
这个世界能够无声无息的杀死的老杜的人应该还不存在。
如果真的存在,那么陈森然也就可以选择在车厢里享受他最后的人生了。
“我想……是有麻烦找上我们了。”老杜的声音很沉,语调有些收不住的发紧。
这说明他很专注,专心于他面前的他所面临的东西。
是个大麻烦。
他不得不认真对待的大麻烦。
值得老杜认真的大麻烦到现在为止,似乎只有伯纳姆将军。
一个堪比伯纳姆将军的大麻烦。
陈森然直接掀开了车门上的帘子。
下一刻,他见到了地狱。
一个整个广阔到近乎无垠的平原上密密麻麻地分布着数量骇人的尸体。那些尸体的死相无一不是脸孔苍白,全身干瘪。就如同被吸干了鲜血。
而最诡异的是,他们看起来像是已经存在了不知道多少岁月,却没有一具呈现出**的迹象。
这些像是不朽的干尸如同蚂蚁一般层层叠叠着交缠在一起布满了整个平原,并最终像是河流一般交汇在了整个平原的最中央,簇拥起了一座在整个平原上显得无比突兀的高山。
高山上有一座寺庙,从陈森然的角度,以陈森然那可怖的目力可以勉强看到那一座寺庙的岁月斑驳。
毫无意外,毫无疑问。
那一座寺庙里就该是住了一个爱吸人血的吸血鬼。
他们很不幸地误闯进了传说。
陈森然看着面前的堪称壮观的地狱景象。有过那么一刻的失神。
而站在他的旁边的古拉加斯则是直接一口酒喷了出来,整张脸无比的难看。
幸好小安妮还睡着。
这应该算是陈森然唯一的庆幸,他调整了一下怀里的小萝莉的睡姿,让她尽量不在醒来的一瞬间看到那无比可怕的场面。
“其实,我们可以绕着走的,虽然……”古拉加斯有些不确定地咽了口带着酒的唾沫,脸色无比苦涩地说。“我们靠的实在是有点近。”
“没办法的,早在一刻魔法时前,我就已经来到了这里,我试图绕过去,但……”老杜有些无意识地摩挲了一下他手里的长长的马鞭,就像是在抚摸着他的月下美人。“我失败了,三次,每次我都回到了最初的入口,所以……”
“我们被盯上了。”陈森然微微耸了耸肩膀,看着面前的魔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可以再试一次。”古拉加斯又咽了一口唾沫。他的脸色更加难看。
似乎是那个有关于吸血鬼的血色梦魇又一次在他的脑海里翻涌了。
“也许那位爱吸血的朋友想要见见我们。”陈森然沉默了很久后看着那座突兀的高山上的老旧寺庙,笃定地开口。
“不。森小子,我打赌你一定不想这么做。”古拉加斯摇着头,无比抗拒就地将视线从那座在初晨的阳光里竟然还有点庄严地寺庙上移了开去。
“没有更好的办法了,与其坐以待毙,倒不如我们先下手为强。”陈森然还是笃定地说着重新坐回了车厢里,他给自己倒了一杯鲜红的极品梅林酒开始轻声哼唱摇篮曲。
因为小安妮有要醒过来的意思了。
“你……”古拉加斯有些无言地看了一眼陈森然,最终也坐回了车厢。
“走,老杜。”陈森然打了个响指,示意出发。
朝着那座传说中的恶魔栖息的山峰。
适应性极强的灰色马车在尸体和尸体堆里如履平地般地前行。
那种碾着干瘪的尸体上的绵软震动感,如果没有看过外面的血色场景的话,还真有点像是行驶在棉花上。
太阳渐渐地升高了起来,渐暖的太阳洒在那些早已失去了生命不知道多少年的尸骸上,应和着那一辆尸骨平原上唯一的马车里传出来的悠长的摇篮曲,有种无比诡谲的美丽。
“吱嘎——”
马车在半个魔法时后停在了那一座高山之下。
陈森然抱着小安妮从马车里走出来的时候,她刚好醒了过来。
“我还要喝……”小丫头带着含糊不清的话语,揉着模糊不清的眼睛试图看清楚四周围。
“太阳都晒屁股了,还喝呢?”陈森然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那些尸体,只让阳光照在小丫头的脸上。
也幸好山上是没有尸体了,那一整片巨大的平原简直就是一个巨大的弃尸地。
“我们现在去哪?”小安妮没看太清四周围,干脆又闭起了眼睛缩进了陈森然怀里,睡意朦胧的又开始准备下一场睡眠。
“登山,偶尔也要休息一下,玩耍玩耍,再说你们老师不是也说让你们在旅途中感受自然的元素之力吗?你怎么还睡?”陈森然语带调侃的说着,却在说到最后的时候忽然抓到了什么。
一闪而逝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太阳渐渐地将要升到最高,陈森然他们也缓缓地开始朝着顶峰爬升。
而在陈森然他们看不见的地方,比那一座高山更高的天空中。
两道深紫色的能量撕裂了虚空,露出了两个全身裹着黑袍的人。
他们伫立在高天之上,看着在那一座山上行走着的如同蝼蚁般的陈森然一行人,冷漠的就像是天神。
“这样做真的好吗?怎么说,他也可能是整个人类的破局关键,而我们,也曾……生而为人啊。”其中一个人慢声说到,声音空洞虚无到了极点。
“哼——收起你那廉价的同情心吧,人类……哼——”另一个人发出了不屑的冷哼,他的声音更加的冷漠无情,“这个世界,从很多年前开始,就已经不属于人类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一页 【猩红的颂歌】
山上比山下好一点。
至少有那么些绿色遮掩在山道上,没有尸体。
整条上山的路呈一条直线向上爬升,没有多余的弯弯绕绕,很直接。
但是也很长,非常长。
长的陈森然他们在山道上走了至少有十分钟依旧看不到顶峰的那一座寺庙的影子。
这很有点像是朝圣前,神必须让凡人走很长的路来消磨他们的耐性和体力,以让他们表达对自己最大的敬畏。
那只吸血鬼似乎是把自己当作了神。
“他大概是打算让我们累的连路都走不动,好一个一个地挑选最美味的食物。”陈森然小声地用口型对着身边的两个人开玩笑。
因为小安妮又睡着了,睡着的女孩不该听到成人恶俗而血腥的玩笑。
老杜和古拉加斯都没有笑。
陈森然这个笑话不好笑。
一点都不。
他们两个紧绷着自己的脸,尽量调整着自己全身的气息,握住了手边能够握住的东西。
武器。
马鞭和酒桶。
他们两个认真的就像是即将出征的士兵。
“没必要吧?”陈森然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