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响。
可惜仆散揆下达的却是总撤退的命令,否则他们倒大可趁机去对宋军冲杀一番。
“我能猜到你在想什么,不要瞎想了。种慎岂是易与之辈,这区区雪情,或可对他的追击略有影响,但用来防止我们的进攻却是一点都不会变差的。”仆散揆对他说道:“去传令各营吧,现在就开始撤退。”
乌古论长合尽管有着一肚子的牢骚话,但也唯有狠狠地跺了一下脚,转身跑去各营传令了。
仆散揆很精明的一眼就看穿了乌古论长合肚里的不满,他也明白,军中很多人对于他的撤退令都是这种态度。这些女真勇士平日总以豪勇正夸,此时自是宁可战死也不愿回去后受人的奚落。但他相信他的决定是正确的。
现在的右路金兵,已经不是气势正盛的种慎所部宋军的对手了。纵是留下死战,也不过白白牺牲掉了这三万女真勇士的性命罢了。
他和之前的统帅完颜木里安完全不同。他正在意真正的战绩:消灭敌人的有生力量,或是如何能更好的保全自己。
完颜木里安就是太在意一城一地的得失了,认为只有这样才是真正的战绩,以致于为了一座难攻的坚城,在平江府和种慎硬是互耗了三个月,结果种慎硬是坚持到了宋国援军的到来,而完颜木里安就只有兵败如山倒了。
这是完全错误的。
所以,在眼下这种对自己完全不利的情势下,他毅然选择了将右路军还残存的主力从所占领的一些城池中撤出来,转而向中路的皇帝陛下处集结。
他一点都不担心皇帝会因此而责罚他。
是的,没错!右路军是战败了,但那主要是以前的统帅完颜木里安需要去承担的责任。而在他接手以后,与宋军的大规模接触战其实只有一场,在这场战斗中,他很精明的把主战场转移到了新宜城,和种慎形成了一个“你打你的,我打我的”巧妙局面。结果种慎虽然打下了他原本就一定会打下来的江阴军,却只是消灭了他手下几千名带不走的老弱残兵而已。可他却借机在新宜小城下一举歼灭宋军一万四千人。
这是一个不小的战绩,而只要有了这个战绩,他就足够和皇帝陛下交待了。
眼下最重要的,便是再想方设法的逃离种慎的追袭了。也算天不负他,目下过年时的短暂休战正好给他提供了机会。
他读过的汉人书本中曾记载过当初楚汉争霸时,汉高祖刘邦在战事不利的情况下立即就率军逃跑,尽管曾数次被楚霸王项羽追的很狼狈,但取得最后胜利的却仍是刘邦。
只要存的有用之身,就可以有大把的时间等待新的机会!
他看了已经开始拔营出的各营军士,又深吸了一口这雪天里的冰冷空气,也命人牵过自己的战马来,一挥马鞭,驱动战马随着大队开始向着他们的皇帝陛下奔驰起来。
种慎,来日再战吧!
两天后,在江阴军种慎的帅帐之中,聚集了十几位身着绯袍头带双翅铁盔负有将军衔的高级将领。
大家都有点垂头丧气,集体沉默着在等待种慎的令。
种慎的目光在一众将军身上扫过一圈后,问道:“怎么一个两个的都这么没气势了?”
“还不是因为到嘴的肉已经飞走了呗。”王刚远说了一句。他是从五品上的游骑将军,因为此前做战时脚受伤骑马不便而不再参加出战,而只是受命维持军中的日常军纪。可这两天却因为有此人心情浮燥在军营里骂娘打架不断,使得需要处理的“治安事件”大增,他刚按下这头那头就又出事,累的半死。自也因为而腹内郁结,此时便闷声答道。
原来,关于仆散揆领着金国的右路军残部向完颜憬处撤离靠拢的消息,很快就被宋军的探马所侦获了。
但当探马把这消息传回来时,很多将领立刻主张点兵追击,种慎却只是一言不的离开了。
其实仆散揆的行军种慎一早就预料到了,他甚至还早在仆散揆有所行动之前就着快马把这一料想向抗敌行营做了请示,而行营的答复也很快就下来了:
休战期间各军皆须严阵以待,不得主动寻衅出战。g
【……第六十八节黄旌百卷战无休(三十四)】
………【第六十九节 黄旌百卷战无休(三十五)】………
寻衅?寻衅?这他娘的怎么能叫寻衅?金人在我大宋的领土上说来就来说走就走,我们却不许去打,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算是哪门子的道理?
可是按抗敌行营的解释:仆散揆撤离,并无损于双方休战之约定。可若种慎率军进行追击,却是属于主动进攻行为,两者存有着本质的区别。而我们大宋礼仪之邦,当然不能出此背信弃诺之举。
种慎对行营的这种说法唯有报以冷笑,“兵者,诡道也!”这是每个兵家都应知道的基本道理。在战场上和敌人讲信义,岂非是自欺欺人?
行营怕他抗命,又接连派了两批信使持军令而来,并派来了一位军法官,当着整个右路军全体将士的面宣布:有敢擅自出战者,立斩!
于是不管营中众将对这道命令有多么腹诽,种慎最后却都只能在行营的强压下默默的表示接受。他说到底始终是名军汉,奉令守纪是他的人生第一准则。行营铁了心不让他打,他自也只能弹压着汹涌的群情不让手下的将士们去打。种慎在军中威望甚著,令出如山,大家也都只能硬忍下来,在军营中把战马洗了又洗,把刀从鞘中拔出来看上半天,然后再又无可奈何的插回去。
这件事不管是对他还是对军中的其他将士而言,都是无奈而容易引愤怒的。
现在,这临时休战的时间终于即将过去了,可仆散揆领着右路的金国残兵早已经跑离的老远了,就算他现在立即兵去追,也只能是徒劳无功罢了。
但战争还在继续,仆散揆撤离时,曾抽调走了好几座城驻扎的金国精兵。但仍有一些小的城池中的金兵不敢听从他的撤退命公令而留了下来。虽然这些小股残敌都已经提不起种慎多大的战斗激情,但该清扫战场还是要清扫一下的吧?
种慎令人抬来了一幅大型的淮东路、浙东路的军事舆图,上面标明了最新探知的哪里城池已空,哪里还留有敌人驻守。
“现在,我给大家分配一下各军各营分别负责攻取的敌占城池。”种慎说道。
众将这时已经纷纷聚拢到了舆图前,听着种慎在上面指点城池和分配部队,他每指定一支部队,但立刻有名将军并腿行军礼,大声的答:“领命!”
不一会儿的工夫,这些战斗任务便分配完毕。
种慎环顾了一下,问道:“谁还有疑议吗?”
众将都摇了摇头。这是在大宋本土上做战,地理环境本就熟悉,而对方又都只是一些小股的残战构不上太多的威胁,再加上种慎的布置详细有度,这让众将都在自己心里有了个数儿。
只有韩家两兄弟站了起来,韩书贤说道:“太尉,小将还有件事想要和大家说一下。”
种慎坐回帅座上,从嘴唇里挤出了一个字:“说。”
韩书贤一抱拳,说道:“此番到右路战场上来,小将兄弟从太尉及众位将军处学得不少。只是中路战场战事吃紧,故小将欲与舍弟、高将军领余下的铁林军往中路战场上驰援。”
“也好。三位小将军初生牛犊,却已有虎威,此番定能建功。”种慎客客气气的说道,但言辞之中却绝无挽留之意。
众将这才现,刚才种慎分配任务时,竟是压根没有提韩家兄弟和高行三人的名字。想来他早就猜到了韩家兄弟可能会在今天的会议中提出辞行。
几乎没人知道,这是李魁所造成的情况。在他的沟通和暗示下,韩家兄弟唯有自己提出离去。
虽然大多数人对韩家兄弟和高行这阵子做的事情都或多或少的存在些不满,但此时韩书贤提出要去中路军还是让很多人吃惊,但也有一些人肚中暗暗高兴。
大家正不知该说些什么的时侯,突然帐名一名传令兵高声道:“禀太尉,高行将军有战情回报。”
高行?战情?众将都又是吃了一小惊,连韩家两兄弟都是面面相觑,不知出了何事。
“把他叫进来吧。”种慎说。
不一会儿,一名身着铁林军军袍的小校尉走进了帅帐之中,韩家两兄弟互相对视了一眼,认得他正是由高行府中出来跟着参军的那名家人,当初擅自出阵新宜城也正是此人的主意。
却见那名小校尉上前行了个歪歪扭扭并不怎么标准的军礼,看着帐中一众军将们暗暗皱眉,那名小校尉却豪不在意只是冲着种慎眉开眼笑地说道:“禀告太尉,喜事呀!”
“哦,原来你是来报喜的呀!”种慎把身子一仰,完全靠在椅背上笑了起来:“说说看,倒底有什么喜事呀?”
“当然是捷报,捷报呀!”
“经过咱们高将军的大胆决断、英明指挥,我部军士奋勇争先,连番苦战,终于力克强敌,收复了兴丰城。”那名小校尉双手比划着说道,表情夸张,宛如唱戏。
“兴丰城?”种慎惊讶地咦了一声。军事舆图现在就放在帅帐之中,大家的目光一齐向上面瞄去,根据上面的标记,早在三天前,金兵就已经放弃了那座小县城的控制权,现在那里应该只是座空城而已。
“这么说,高行将军还真是勇猛啊。”种慎似笑非笑地说道。
“那是。我们高行将军在攻打这座城池时身先士卒,军士们也受其感召奋勇争先,这才将那兴丰城一举克复。”那名小校尉继续夸张地说道。
众将如看大戏一般,眼中全有笑意。
军士想捞点军功本亦无可厚非,但去抢占一座空城本就是有点怡人笑柄,现下这名铁林军校尉还把他们这种行为描述的如此夸张,委实是脸皮非一般的厚度。
“好吧!”种慎拍了下桌子,现在既然他们都要走了,那在走前送他们个顺水人情也不是不行。他说道:“召军务官,记下:高行、韩书贤、韩书俊三位将军立克兴丰,各记功一次。”
尽管谁也没有说话,但帐中众将的目光中都已经流露出一种鄙夷的神色。
“请太尉记下高行将军一人之功即可,不需有我兄弟之名。”韩书贤觉得脸上火辣辣地,立即站出来说道。
“哦?铁林军可是你们共领的啊,不想分一杯羹吗?”种慎问。
“我兄弟二人并未参与此次之战,不敢居功。”韩书贤一抱拳:“铁林军行动还有一些琐事需要安排,我们兄弟先行告退了。”
说罢领着韩书俊一起退出了帅帐。
一出帐后,韩书俊就气愤地骂了起来:“这个高行,是不是非要把我们的脸面在这右路军中都丢光了方才罢休。”
“你我都知道。枢密院让他当这个将军,就是让他来捞功劳攒资历的,所以高行的行为倒也无可厚非,只是过于操切了一点。”韩书贤叹道。
“操切?”韩书俊冷笑了下:“我和他以前在京中玩过多少次,此人性格我还不了解吗?依我看他非明是怕被种慎赶走后让人笑话,所以急于抢功遮羞吧?”
韩书贤叹了一口气。就算是高行想要个功劳,也应该先跟他说,然后他顶多出上这个脸皮私下再去和种慎恳请,哪有这么当着众将的面自己来报功的。看来这高行似是张狂惯了,对于他人的看法竟还真是不怎么在意。
“算了。不管怎么样,现在他和我们两兄弟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必须同声共气。所以这些怨气,你跟我私下说说就成了,回去后可莫要在军士们面前提起。”
“如此同声共气,委实令人憋气。我是浪荡惯了,倒也不在意这点浑名。可是哥你也好歹算是一文武全才的人物,在临安京中也小有名气。如何在这右路军中却被他连累地连头都抬不起来。”韩书俊为自己的兄长报起不平来。
“虚名而已。”韩书贤却是洒脱的一笑。他纵是爱惜羽毛,却更知权谋机变之要。只要韩家兴旺,那么韩家子弟要多少虚名要不来?
“老五,你记住:此时纵是吃点小亏,却能换来高家的认同,也算值了。高家日后在朝中的地位还一定会继续高升的,所以我们韩家绝不能与其决裂。韩高联手,这是父亲订下的策略,我们照着执行便是。”韩书贤劝了下弟弟。
韩书俊欲言又止,他摇了摇头,和着哥哥一起向铁林军的军营走去。
两个时辰后,江阴军中开始传来一阵人马的喧嚣者,各军各营动员起来,按照种慎的布置分别向着自己所要攻取的目标城池进了。
宋君鸿在家人所居的院子里,望着街上奔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