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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为乌有。
那长髯老道突然跳将起来,站在雕花椅上,嘶声道:“这招是‘柳拂卿’,‘柳拂卿’,我明白你是谁了,你不是空妙妙,你是风情公子柳悠乐。”
这句话余音未了,犹自绕梁,酒店里哪里还有那“空妙妙”的声影,只听得一个声音传来,自远及近,“在下青柳叶畔悠乐观世,借姑娘泪滴耳坠一枚,只当红豆相思之物,以供睹物思人之用。”
那白衣女子闻言,急忙摸向左耳,已是空荡荡,气得她莲足直跺,仗剑冲到店外,环顾左右,哪里还见“空妙妙”的踪影。
长髯老道不禁叹道:“武林人传当世年轻一辈中,武功卓尔不群的,非四大公子莫属,今日一见,这风情公子当真不凡,老了,老了。”
蒋惜命笑道:“道长又何必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谁不知道道长你的‘子母催魂针’追魂夺命,就算武功再高,也是防不慎防。”
长髯老道脸上顿时蒙了层死灰色,欲言又止。
蒋惜命察言观色,故意压低声音,惊道:“莫非道长的‘子母催魂针’已被那空妙妙偷去?这可了不得。”
长髯老道连忙拉住蒋惜命,斜眼偷睨兀自闷头灌酒的金刚大汉,私语道:“这件事情,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小弟求蒋兄切莫声张。”
蒋惜命自然对此中关节了然于胸,若是被长髯老道的仇家知道他的成名宝器“子母催魂针”被空妙妙夺去,估计不出几日,这老头就得横尸荒野了。他暗暗揣道:这老道如今有致命把柄落在我手中,对我必然有求必应,他虽然失去兵器,武功倒也不弱,不如留在身边做个打手,也好有个照应。
蒋惜命笑道:“这点道长尽可以放心,我虽不才,倒也知道守口如瓶这几个字,不过……”
长髯老道急道:“不过什么?”
蒋惜命续道:“不过道长的兵刃落在空妙妙手中,若是被他大肆宣扬,标榜吹嘘,恐怕到时候我也爱莫能助了。”
长髯老道拽紧拳头,手背青筋暴虬,咬牙切齿道:“若被我抓到这小贼,非扒他的皮,抽他的筋,用他的心肝肠胃下酒不可。”
蒋惜命突然退后一步,抱拳揖道:“此等大奸大恶贼子,江湖上人人得而诛之,小可不才,愿助道长一臂之力。”
长髯老道也不禁大感意外,只听蒋惜命握住他手腕,又道:“莫非道长信不过我?”
“信得过,信得过……”长髯老道连连迭声,他只道蒋惜命为江湖道义要铲除这一毒瘤,又怎知道马脸丧门心中的算盘葫芦。
空妙妙号称天下第一大盗,轻功之高,偷术之精,几乎是神话一般。千金小姐的闺房密室他可来去自如,森严守卫的皇宫深院他走进去就如同逛自家的后花园,莫说日月星辰他可摘,只要他想,就是如来佛祖的法下莲座也能偷得。这样的人物自然少不了引起朝廷的关爱照顾,单说神鹰门这一年悬赏他项上人头的花红就高达千两,仅低于风火毒雷四大恶使。有句话在知情人中流传,麻绳擒缚空妙妙,草纸都用银票票。
神鹰门的悬赏号令只有天下捕头知道,但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没有包不住的火,蒋惜命略施小计便能探听,而且即便他不是捕快,空妙妙如果在他手上,还怕神鹰门不交银子?他心中怕的却是另一件事。
他查到空妙妙行踪,来到这天府小城,本欲在这酒店之中,借众人之力擒住空妙妙,孰料半路杀出个程咬金,风情公子柳悠乐竟穿着空妙妙的青衫前来赴约搅局。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风情公子与妙手空空究竟是怎样的关系?他们两人若是联手,这事情又该如何是好?蒋惜命紧锁眉头,看来这件事委实难办,还得从长计议。
第三章 司徒泫泪
酒楼、妓院,这两处本是各个地方不可或缺的乐趣,这天府小城虽然地处僻远,究竟也免不了俗套。
春嫣楼,听名字就知道是寻欢作乐的好去处,既然是*的地方,风情公子又怎会错过。柳悠乐抬头举目,这好去处高有三层,每一层四角飞檐都摇曳着铜制铃铛,梓比鳞瓦接连朱栏翠柱,这样的屋宇即便不挂匾额也能料定是*之处。
此地虽*,但也有不消魂的人,穿红戴绿的老鸨早就瞧见柳悠乐,欢天喜地地便往这儿赶来,她高不过人胸,人未到,那浓烈的脂粉香气就冲鼻而来,再看她那张脸,抹的脂粉少说也有半两之多,却也掩不住纵横交错的皱纹,使那张老脸越发做作恶心。
柳悠乐倒也见惯此人,任由她亲昵的拉住衣角。
那老鸨嗔怪道:“柳公子怎么才来啊?我们家的小泪人半日没见到公子,想念得眼泪珠子都流下来了。”
柳悠乐微微蹙眉,道:“我走时还好好的,怎么又哭了?”
老鸨拿住脚步,双手笼回袖里,抿住赤红的唇瓣,似是有难言之隐,又怕说出来遭人责怪。
柳悠乐知道这老妈子又要趁机敲财,他只微微一笑,手中多了张百两银票:“这几日劳烦老妈子照顾泫泪姑娘,这些钱权当喝茶房钱。”
老鸨展颜笑道:“有柳公子照顾,是那丫头的福分,老生不过是做牵丝引线的粗活,又怎好意思收公子的银两。”她嘴上虽这么说,那涂满凤汁丹蔻的指甲早把银票夹住,贴身藏好。
说话间,两人已到二楼,一路上的风尘女子见到俊俏翩翩的柳悠乐无不倚栏窃笑,若说这些女子的笑是朵朵鲜花,恐怕风情公子是掉进了花丛深处,她们有的用绸扇半掩朱唇、秋波媚传;有的将手中的罗帕香巾挥舞乱招,恨不得手中抓的不是丝绸锦帕,而是月老的牵线红绳,将柳悠乐的一颗心紧紧绑住。
老鸨见了,好不欢喜,又道:“柳公子果然是玉树临风的好男儿,不仅泪人儿掏心肝儿的想你,便是我这里所有的姑娘见到你,都是愈狂愈疯,只怕那美男子潘安见到也要嫉妒至死。”
柳悠乐耳中听着那些娇声呼唤,听着老鸨的马屁神通,只是淡淡一笑,道:“老妈子还没说泫泪姑娘为何又要哭泣。”
老鸨一顿足,道:“我就说小泪人为何对别人总是冷冷清清的,对你却是情深意重,原来公子时时将她挂在心中。漫说是她,若是我早生三十年,遇到公子你,也非把心窝子掏出来。”
柳悠乐淡淡一笑,不置可否,只见那老鸨一双小眼睛环顾四周,确定没人,才压低声音,尖着嗓子道:“怪只怪你带来的朋友,怕是他瞧小泪人儿漂亮,毛手毛脚的,把小泪人吓坏了。”
那老鸨察言观色,见柳悠乐闻言,脸上似凝了层寒冰,哪敢再说,领着他早到门前。
门是雕花刻凤的,就像是佳人戴着首饰一般,柳悠乐刚要推门,便有佳人从里面奔出,与他正巧装个满怀。
这佳人却未戴首饰,和那酒店里的白衣女子一样,俱是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只是一个是埋剑山庄的金枝玉叶,一个却是落入尘世的红粉绿黛;一个是白衣胜雪的瑶池仙子,一个却是红裙席地的花中娇女;一个怒叱喝骂时让人砰然心跳,一个梨花带雨时却让人心软如棉,我就犹怜。
这女子正哭得梨花带雨,撞到一人,方才收足,抬头看时,竟是柳悠乐关切的眼神,只见她哭得更加伤心,举起粉拳雨点般捶打柳悠乐胸膛。待到柳悠乐刚要抓住她柔若无骨的手腕,她又像泥鳅一样从走廊里跐溜滑去,空余下淡淡花香,轻轻抽泣的声音。
那老鸨也滑溜无比,眼珠一转,便去追红裙女子,可怜她秤砣大的小脚居然跑得极快。
这房间布置得雅致之极,雕满朵朵梨花的镂空木梁上垂下丝丝黄幔,将里面一分为二,黄幔内朦胧可见佳人的卧榻香床,厚厚的锦缎绸被绣着鸳鸯戏水的图画,好不栩栩如生。黄幔外临窗处,摆着张迎客圆桌,桌上蒙了层轻纱,纱中正燃着炉香薰,青烟缕缕缭绕窗棂,好似仙境画里。
若是无知少年初进着房间,必以为是误闯某个小姐香闺,然后施礼讨饶,缓缓退出。
只可惜这香闺之中并没有小姐,倒有个白衣白鞋的公子端坐窗畔,拄着头,摇扇远眺,似乎是厌烦了香闺中的旖旎艳绝,反倒留恋起烟熏火燎的凡间沧桑。
地板上铺有厚厚火红毡毯,柳悠乐又是轻功绝佳,走在上面简直是一点脚步声都没有,仿佛猫踩着软土。
那白衣公子倒也了得,柳悠乐不过才走几步,他便已然发觉,只听他幽幽地叹口浊气,转过身来。
柳悠乐立时怔住,他素来镇定的双肩不由得颤动起来,像是极力忍耐什么,片刻后,终于捧着肚子弯下腰,狂笑不已。
你倒他为什么笑?只因白衣公子原本对称的脸颊各肿起两个巨瘤,巨瘤上印着两个红红的巴掌印,纤长的五指,小巧玲珑的手掌,连掌心的命轮脉线都清晰可见。
白衣公子怒道:“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
柳悠乐抢过折扇,“噗”的声猛甩打开,胡乱扇两下,笑道:“空兄啊!空兄!你这是偷鸡不成蚀把米,阴沟里翻船了吧?”
白衣公子恨“啐”了一口,骂道:“偷毛鸡啊!老子连她鸡毛都没碰。”
柳悠乐道:“那空兄脸上怎地挂了两个走马灯?”
白衣公子苦着脸道:“我哪知道?我不过说了两句话。这鬼丫头就急了,好家伙。‘啪,啪……’正反两个巴掌,当时就把我打懵了,我才想动手,她倒哭哭啼啼的,好像我扒了她衣服似地。”
柳悠乐皱眉道:“这女子名叫司徒泫泪,向来文静,怎会因为你两句戏言就动手打人,定是你这偷儿出言不逊,惹恼了人家。”
白衣公子道:“好你个柳悠乐,难怪别人*无比风情公子,老子被那丫头打了,你他妈反倒帮着她说话。”
柳悠乐嘻嘻笑道:“红颜佳人岂可与你这不入流的偷儿相提并论。”
白衣公子气得肺都快炸了,哼声道:“我不入流?哼,哼,好……老子就做些不入流的事,等哪天这丫头睡着了,老子绑了她,扒光了吊在城楼上,抽鞭子。到时候,哼,哼,休怪空某不怜香惜玉!”
柳悠乐知道这偷儿虽然时常胡吹瞎扯,倒也是个言出必践的汉子,生怕他一怒之下正做出这种事来,慌忙笑道:“空兄胸怀广大,岂会为了两巴掌欺负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再说空兄身份特殊,若是暴露了,那该如何是好?”
若说空妙妙胸怀广大,那是狗屁不通。若说他职业特殊,倒是真的,这句话如当头棒喝,将空妙妙敲醒,他嗫嚅道:“自然,老子怎么说也是当世第一的神偷侠盗,要是让别人知道我欺负一个弱不禁风的风尘女子,岂不笑掉大牙。”
他此时说话声音已小,不似刚才那般粗喉乱嚷,柳悠乐知他心中害怕,叹道:“我今天换你衣服去赴约会,着实遇见几个角色。”
空妙妙不再言语,默默举起茶杯。
柳悠乐又道:“其中有埋剑山庄的大小姐和她两个不成气候的师兄弟,催魂道人江鹤南,马脸丧门蒋惜命,沙海帮的祝如实。”
空妙妙“肥硕的脸颊”抖动着,大喜道:“就这些人,妈的,老子还以为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奶奶的,吓得老子像孙子一样躲了半天。”
柳悠乐与他对面而坐,悠然道::“这些人确实不足为惧,只是那祝如实居然会江湖中失传已久的‘玄天烈火燎原掌’,若假以时日,就不是我等二人可以对付的了。”
空妙妙像大鸭梨的脸拼命挤出笑容,道:“你莫怕,他没那时日了。”
柳悠乐曲掌成鸡爪,道:“莫非空兄已经……”
空妙妙洋洋自得道:“不错,祝如实的‘玄天烈火燎原掌’是家传绝技,总分八层。每练三年,此层快达瓶颈,要想再进一层,就需要一颗‘炙火丹’以供提升之用,总共二十四年,需要七颗‘炙火丹’,只可惜这些世上绝无仅有的丹药都被我从他家祖坟里偷得一干二净。”
柳悠乐奇道:“祖坟?”
空妙妙道:“不错,这祝如实也他妈真会藏,他把他老子的棺材就埋在自家院子里,藏‘炙火丹’的匣子也放在棺材里,要不是老子机灵,谁能想到那玩意儿藏在那儿。”
柳悠乐不禁佩服道:“看来妙手空空空妙妙,这句话倒赞得一点不假,要是我,我也想不到他把药和他老子的棺材葬在一起。”
所谓千穿万穿,马屁不穿。空妙妙被柳悠乐这么一夸,身子只觉得飘飘然舒坦极了,滔滔不绝道:“那是,老子算定那小子这两天功夫过了第一层,急需嗑药,就趴在他家屋脊上瞧动静。你猜怎么着?”
空妙妙猛拍大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