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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直接回宫,可好?”
“嗯。”原本有些不悦的人乖顺地应着,几许渴盼,“你说过,会将汜水的竹子移植到宫里的。”
“已经在移植了,很大一片的竹林。”
眼中染上喜意,莫清绝兴致勃勃地追问,“有弄竹苑?”
“嗯。”
“河流呢?”
掌心摩挲着这人的背,司苍卿解释道:“河流不方便,用湖泊代替了。”
听到司苍卿的描述,莫清绝脸上露出了浅浅的笑,几许慨然,“阿卿,你真好。”搂上司苍卿的脖子,在对方的唇上啄了口,“那我住的宫殿有什么名字吗?”
“有。”司苍卿温柔地看进这人喜悦的眼眸,道:“莫愁宫。”
“莫、愁?莫愁……”反复地呢喃这两字,随后,莫清绝冲司苍卿灿然一笑,语气似喜似嗔,“好俗。”
司苍卿愣了下,蹙眉思索了下,沉吟道:“那你再取个名字吧!”
靠在对方的肩头,莫清绝笑着道:“我再取的话,不就是衬托了你这个皇帝太无才了嘛!”
“无碍。”
“呵呵。”莫清绝扯住司苍卿的头发把玩起来,“那就叫……莫愁吧。”
音落,马车缓缓地停了下来,车外十九的声音传了了进来,“主子,已到秋霜晚楼了。”
“清蒸鲫鱼!”莫清绝赶在司苍卿起身前连忙说道。
无奈地抚额,司苍卿没做回应,直接将人抱起来下了马车。
终卷最终:大结局之繁华一叹 弄竹泛舟情如是(中)
司苍卿最终无法拂逆莫清绝的要求,一边蒸着鱼,一边煨着粥,一个人在灶台上下忙碌着,不时地添着火。
秋霜晚楼的大厨们都被赶到了厨房外,从半开放的窗台看到了里面的情景,各个都是目瞪口呆。谁人能料想有一天会亲眼看到那高高在上的帝王,竟为了一个男子洗手做羹汤。
灶台不远处不合场地摆放着一把躺椅,莫清绝靠坐在上面,视线随着司苍卿走动的身形而来回转动。司苍卿一开始并不愿意让他待在厨房里的,不过在他的坚持下,对方还是妥协了。
眼睛微微弯起,莫清绝不自觉地笑开了,鼻间不时闯进浓郁的香味,让人漂浮的心一点点的安定。
将灶里燃着的柴火抽出再塞进冷灰中灭掉,司苍卿起身拍了拍灰尘,便走到莫清绝身边,问了声,“饿了没?粥还要等等。”
飞快的摇头,莫清绝对他璨笑,“等我恢复了,阿卿教我厨艺吧!”
蹲在对方的面前。司苍卿轻握着这人冰凉的手,淡声道:“你先养好身体吧。”
“阿卿是嫌弃我做的菜不好吃吗?”莫清绝蹙眉,想起了第一次自己做的菜肴,那种味道是够恶心的,不过眼前这人还是给吃下去了。想到这,他泱泱地道:“我还是不学吧!”
不置可否,司苍卿轻声道:“我们出去吧。”起身抱起莫清绝,又嘱咐伙计待会将蒸鱼和粥弄好送到雅间,便离开了厨房。
雅致的包间内,两人倚着镂空雕栏靠坐着,墙外翠竹枝叶随风轻飘,发出细碎的清音。
司苍卿一手揽着怀里的人,一手执着汤勺,不时舀着鲜鱼汤送进对方的口中。
“阿卿以后要经常做饭给我吃。”
一直安静用餐的人忽然开口如是说着,司苍卿手上动作顿了下,遂轻应了声,“嗯。”
撇头让开再一次送到嘴边的汤勺,莫清绝咕哝刀:“饱了。”说罢,便埋头在对方的肩窝,舒服地蹭了蹭,“要是太忙了,我可以帮你。”
放下汤勺,司苍卿摸了摸这人的头发,低声道:“不用。”
莫清绝猛地仰头,“你嫌我没用?”
摇头否定,司苍卿低眸凝视这人蕴着微怒的眼睛,解释刀:“你身体不适,待恢复了再说。”
闻言,莫清绝不由蹙起眉,些许不满地道:“我很快就会好过来的。“
“欲速则不达。”司苍卿稍倾下头,吻了吻这人的眉间,“不必着急。”他只希望这人的腿能够重新站起来,如常人般行走自如,其他的都不强求。
不再说话,莫清绝抬起手臂圈上对方的脖子,寻着对方的嘴,胡乱地啃咬了好半天,遂安分下来,温顺地窝在司苍卿的怀里。
司苍卿也不再说话,只是空出一手,端起茶杯,间或抿上一口。
“阿卿你没吃早餐。”莫清绝忽然冒出一句话,便坐直身子,瞄了眼桌上剩余的粥和鱼,喜滋滋地说道:“我喂你。”
稍倾了下,司苍卿迎着这人希翼的眼神,遂点了下头。
见此,莫清绝喜笑颜开,抬起唇就在对方脸上亲了口,扬声道:“阿卿你真好。”说罢,他便伸手端起瓷碗,拿起汤勺,就要喂司苍卿。
双臂稳着这人的身体,司苍卿顺着莫清绝喂食的动作,不时张嘴。
猛然一声啪嗒,清脆的响声打破了包间内的静谧和温馨。莫清绝呆呆地盯着落空的手心,就在刚才手腕倏地一软,于是大半碗的粥都泼在了司苍卿的神上,他自己的衣物也弄污了些许。瓷碗则掉落到了地上,应声而碎。
司苍卿当即将这人右手中的汤勺抽出放到桌上,遂扣上莫清绝的双手,不甚在意的道:“衣服脏了,我们赶紧换下。”
用力地捏握着十指,莫清绝茫然地开口:“我连……一碗粥都拿不动。”
看到这人空洞的眼神,司苍卿只觉得心头一紧,生出一阵莫名的疼痛,遂低下头,抵着对方的额头,轻声安抚,“你才醒来,自然没有力气。”
实际上,莫清绝的状况,比他锁预料的要好的多。从醒来到下山来到这里,莫清绝除了腿脚无力无法行走外,一直都是精神奕奕的,不似刚从鬼门关走了一圈回来的样子。
“阿卿。”莫清绝淡淡地陈述,“我已经是个彻底的废人了。”
“会好的。”司苍卿亲了亲对方的唇,紧了紧与对方相扣的手指,“碧的医术很厉害,他说过,只是要花点功夫。”
“若是,我永远就是这个样子,好不了怎么办?”
“就算好不了,也无所谓。”司苍卿语气淡然,稍稍离开对方的脸,认真地凝视着对方的眼睛,一字一顿,“你活着,便足以。”
愣愣地回望着那双看起来总是无情的眸子,莫清绝张了张嘴,却半天说不出话来。
“别多想。”司苍卿松开收,将这人挪到一旁的藤椅上,道:“我去让人拿干净的衣服来。”
正要离去,却被人自身后轻轻地抱住了腰,司苍卿停住脚步,轻拍了拍腰间的手,“莫?”
“我不要穿黑色的,好丑。”
神色不自觉地柔和下来,司苍卿应着,唇角扬起一个浅浅的弧度:“绿色?”
“水绿水。”
“好。”
夜风清徐,清月趴在窗前,嫉妒地看着屋内暖融融的橘黄灯火。
“再上面一点……嗯……”
睨着趴在蹋上之人,司苍卿一边仔细地按摩着对方的大腿,一边轻问:“这里?”
莫清绝只是微微动了下头,没有回应对方的问题,间或则会发出惬意的哼声。
司苍卿低下眼睑,手上动作或轻或重,按着揉着,渐渐往上挪到了这人的腿根部。只要对方一个些微的动作反应,他便知晓这人是不是觉得舒服。
这样的情景,已是反复上演了大半年了。
莫清绝醒来后,司苍卿每天会来为他按摩无力的双腿,承天碧也一直尽量地为对方医治。终于在秋末的某一天,他再次站了起来,只是每次不能做太长的路。
天色渐晚,司苍卿停下手上的动作,将对方抱坐起来,“好些了吗?”
“嗯。”在司苍卿项颈处蹭了蹭,莫清绝轻声问道:“你会不会很累?”
除了司苍卿外,他不喜别人靠近自己,故而从进宫以来,因为行动不便,很多事情都是司苍卿亲手为他做好。譬如,每天早朝完毕,司苍卿都会先赶来莫愁宫,帮他穿戴洗漱,随后边翻阅奏折,边陪着他用早膳;每天晚上,不管司苍卿是否留宿在这里,都会先过来将他安顿好了才离开。
顿了下,司苍卿摇头回答:“不会。”只是常在几宫间往返,稍微耗点时间而已。
莫清绝在这里住了大半年,本身就行动不便,加上性格有些孤僻,大多时候都是一个人安静地待在莫愁宫里,鲜少与人来往。司苍卿曾想将这人带到御书房,好不让他孤单,对方却很不喜那里的吵闹。幸好承天碧时常会来看他,能陪他聊天打发打发时间。
因为承天碧一直为他医治,加上年纪差距,像长辈一般关心他,莫清绝兴致来了,偶尔会与对方说上几句话。
比起柒霜然的高傲,莫清绝是真的不在乎任何人任何事,方佛独立于人世之外,所以就算有人去莫愁宫探望他,也得不到半点回应。何况,除了凤岚和承天碧,其他人都不待见他。
“老是一个人,会不会觉得很闷?”司苍卿搂着这人,低声问道。
“在汜水竹林里的那些日子,阿卿会觉得很闷吗?”莫清绝反问。
“不会。”司苍卿淡淡地应着,当即明白了这人的意思。从某种程度上,莫清绝和他是相似的人。
“能够一直待在阿卿的身边就好。”唇畔勾起一抹笑,莫清绝仰眸凝视着司苍卿的面容,眼神柔和,“现在我的腿差不多好了,已经能照应好自己了,阿卿白天太忙就不用来回跑了。”
“无碍。”
闻言,莫清绝笑得越发地灿烂,几许自得,“阿卿你真好……我的眼光果然准。”
“嗯?”
“等我腿好了,”莫清绝决定道:“我想重新学武,到时就由阿卿教我,好不好?”
“好。”
眉眼弯了弯,莫清绝难得如此多话,问了声,“今晚你可以留下来吗?”
司苍卿吻了吻对方的唇,“好。”虽然看似他天天来莫愁宫,但鲜少留宿。身边其他人都忙的很,很多时候他们也就晚上能够安静地单独相处。
“天晚了。”莫清绝听到对方肯定的回答,当即来了精神,“我们快去歇息吧。”
微微扬眉,司苍卿几许不解,这人向来晚睡,总喜欢窝在他的怀里看书,或是强迫他讲话。倒也不多问,他遂将莫清绝抱起,朝内室后的浴池走去。
搂着对方的脖子,莫清绝轻轻地咬了下他的耳朵,“阿卿,今晚……可以和你欢爱吗?”
脚下顿住,司苍卿回眸俯视着对方渴盼的眼,略微思索了下,便点头同意了。心下涌现几许好笑,莫清绝从第一天晚上就缠着要和他做那种事,但因为承天碧特地嘱咐,这人的身体暂时不宜行房,故而他拒绝了对方无数次的求欢,好几次险些惹怒了这人。
终于得到了同意,莫清绝在司苍卿的脸上亲了好几口。
将这人身上的衣服剥光小心地放进池中,司苍卿一边无奈地任由这人朝自己泼水,一边迅速地解着自己的衣物。
压在莫清绝的身上,将他按在石壁上不得动弹,司苍卿微微地勾起唇,见这人瞪大的眼,不由加深了笑意。这个人,时而安静孤僻的仿若脱离了尘嚣,时而又活泼淘气的宛如孩童,间或温和恬静,有时又急躁易怒。
这人的性格,很不稳。不过,不管哪一种,他都愿意宠溺着,包容着。
终卷最终:大结局之繁华一叹 弄竹泛舟情如是(下)
冬雪初至。
带着纱帽的男子,伸手裹了裹披风,不急不缓地踩着雪,漫步走过街市。
天太冷,集市上的商贩和行人都少了些许。司苍卿扫视了街上的人,遂直朝着不远处的一座酒楼走去。
“属下见过公子。”
酒楼的掌柜一见到司苍卿走进来,当即迎上前,不待司苍卿问话,便作了个辑,率先开口:“东家在后院书房。”
一推开门,入眼的便是堆积着账簿的紫黑色木桌,司苍卿扫了眼,没见到人。随手关好门,他悄声走到桌边,便见一人伏在那里,看样子睡得不甚安稳。
不悦地蹙起眉,司苍卿解开厚实的披风,为秋屏天披上裹好,遂又小心地将约方压在手下的算盘给抽了出来。
所有的动作完成,秋屏天依旧没有被惊动醒来,许是太累了吧!已是年底了,秋记的生意该是异常繁忙,很多账目都要清查核对,这人连着两天都没有回宫了,故而司苍卿才亲自找了过来。
将人小心地抱起,司苍卿跟着坐到秋屏天原先坐的位置,轻轻的为这人调个舒服的姿势,对方便醒来,微掀开眼睑,见是司苍卿,便安然地埋头在他的怀里复而睡了过去。
轻轻地吻着这人的眉,司苍卿调动起内力,为这人取暖,让他睡地安心。从去年征战结束后,秋屏天便离开了商农署,退居到了幕后,重新做起了一个全职的商人。
安抚地拍着秋屏天的后备,司苍卿凝视着对方,眼神里是异常的温柔。这人与另外几个人不同,无法在政事上为自己分忧解难,却一直努力地经营着秋记遍布天下的生意,给予苍寰财力上强有力的支持,自己才能在这几年里四处征战,而不至于拖垮国本。
又吻了下秋屏天的眼,司苍卿回头从堆放在另一边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