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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望虽好,”司苍卿淡淡地评述着,“莫要操之过激。”
“末将谨记吾皇的训导。”
“嗯,”司苍卿满意地颔首,看向对面的山峦,“带朕去别处看看吧!”
新军营的营地,倒是和其他军营的没什么不同。正如之前在山坡所见,除了之前士兵操练的场地,可谓之盆地,此处更是深入到了北峰眉山区深处。
被山林掩护着的营区,不远处的断崖下是一片宽敞的湖泊,水源自眉山峰冰雪融化。如今是初春,高山上的冰雪融化的少,此处的水流也小了许多。
在断崖之上,果真是一片密严的房宇,高耸的烟囱,看起来尤为奇怪,此时还在冒着黑烟。
不动声色地将一切揽进眼底,承天央也未好奇。那叶楼似乎依旧有些顾忌他的身份,也没有为他们解释了那是什么地方,只道:“皇上,锻造的武器就在这边。”遂领着司苍卿等人朝着营区后面走去。
武器储存之地便是在断崖内侧里,不知当初用了何种手段,断崖底下被掏空成巨大的储物间,里面整齐地摆放着各式的武器。
司苍卿自内侧岩石架上摆放的兵器,挨个查看了起来。
兵器主要有铁甲兵所用的矛盾,轻步兵的弯刀和短剑,以及骑兵的长戟,还有无数弓箭。兵器之外,就是重型武器,则是为攻城所用,主要有两种:一为抛石机,为远程攻击所用;一为撞城机,是为强行攻城之时所用。
待逐一查看完兵器和武器,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将军的主营帐内,叶楼就着今日的演练,仔细地为司苍卿分析起来,其后又逐一讲述着武器库内各种武器在战场上的作用。
静默地听完将军们的奏报,司苍卿才缓缓地开了口,漫不经心地望着承天央,“你以为如何?”
此言一出,几位将军神色微僵,都偏头看向被他们防备着的承天央。
对别人的眼光丝毫不以为意,承天央微微一笑,直白地说:“既然陛下看得起天央,那本宫就在几位将军面前献丑了。”
拿起平铺在桌上的几种兵阵,他继续道:“今本宫亲眼目睹了三种兵阵的操练,果真是威武勇猛,对于这几种排兵布阵,实为无可挑剔。”
赞叹之后,语气微转,“但,本宫以为纵是兵阵严密,却也有疏忽之处……”
闻言,副将易凑便急急开口,语气微有不满,“西后殿下请为末将指点一二。”
“小易!”叶楼忙出声阻止,遂向司苍卿和承天央请罪,“皇上,西后殿下,末将治下不严……”
没空理会这些,司苍卿摆了摆手,示意承天央继续。承天央朝着易凑笑了笑,对方微微一愣,原本有些愤慨的脸霎时红了红,只听到这人清朗的声音在大帐内回荡:
“本宫也曾在军营待过一二年,对于鸿承将士略有了解,论勇猛,鸿承国将士不会是我国将士的敌手。”
“但,”承天央转头看向司苍卿,深意地笑着,“鸿承对我国虎视眈眈,两国之战必不可免。以我苍寰将士的实力,攻破鸿承三关指日可待。但若想南下,本宫以为,今这兵阵还需要调整。”
“若要拿下鸿承国国都,则必拿下尧山岭,那里的层层山峦和迷林,其间险恶,与这北野双峰不同。今天这般兵阵,纵是完美,但时常用不上。”
“即便攻破国都,鸿承之人亦可南撤。鸿承东南之地,则是热林,气候变幻无常,且行道阻拦重重,骑兵与铁甲兵俱难以深入。”
“而轻步兵,身轻灵活、动作敏捷,但攻击有余、防备不足。”
“鸿承国也有一种轻步兵,他们有轻巧的防备武器,兵器是双头弯刀,我国的轻步兵短剑难以抵抗。”
就着今天看到的兵阵和武器,承天央联系起鸿承国的环境、军力和武器,逐一分析着这二十万新军存在的缺点。
原本不待见他的几位将军,俱是正襟危坐,仔细地听着他的详解。
“……抛石机和撞城机,是攻下几座大城的必要武器。但,依旧是同样一个缺点,防备不足。撞城机不可轻易动用,抛石机时常失准。”
“鸿承国有一种木塔和盾车,比起抛石机与撞城机,要简便实用的多。他们可以直接用在双方交战的战场之上,进可攻、退可守。”
一口气将所有的问题说完,承天央端起茶水,喝了一口,清了清嗓子,才缓缓说道:“陛下,天央的意见只有这些了。”嘴上是对司苍卿说着,眼睛却盯着为首的几位将军,“若是有不合理之处,还请将军们包涵!”
【参考资料】武器资料来源于互联网
春蒐北野行兵阵(六)
“若是有不合理之处,还请将军们包涵!”
承天央话语一落,叶楼则立刻起身,恭敬地朝着对方行了个礼,眼神里却有着几许狂热和激动,“末将惭愧,今听到西后殿下一席之言,才惶恐发现末将深有不足,有负圣望!”
说着他便单膝跪地,语气诚恳地请求,“末将斗胆请求西后殿下,可否将您所说的几种阵法教予末将。”又忙补充了句,“还有鸿承国的轻步兵的兵器,和木塔盾车的图样……”
承天央轻笑,看了眼司苍卿,道:“叶将军莫要行此大礼,我承天央既身为苍寰国皇后,自当与苍寰将士同心同德,能为苍寰献上绵薄之力,实乃本宫之大幸。”
闻言,叶楼喜形于色,恨不得立马就让承天央将阵法和图样教给他。
此时,一直只是旁听着的司苍卿才淡声地开口,“今日已晚,各位将军早些休息吧!”看向叶楼,“朕与两位皇后会在此待上几日,你不必着急。”
司苍卿既已经开口,他人也就不敢再多做停留,一个个离开了大帐,只剩下承天央与凤岚二人。
“主子,我去让人准备点夜宵。”知道承天央与司苍卿可能会有些话要说,凤岚很体贴地开口请求,便即刻也出了去。
“陛下,”所有人走尽,承天央柔柔地唤着,翩然来到对方的面前,旋身坐上司苍卿的大腿,双臂如藤蔓缠上了他的脖子,“为何故意让我在你的臣子们面前表现这一番?”
虽然他所分析的,确实很有道理。但……且不说,总体上,这新军营的实力不容小觑,就是有这些外在的问题,以司苍卿的头脑,也定能看得出来。
那些将士之所以疏忽了那些,也是因为他们毕竟未真正和鸿承国打过仗,对于鸿承国的了解处于表层的认知。
司苍卿依旧没有推开对方,只是淡然地看着他,“你是苍寰国的西宫皇后。”
微微一愣,承天央旋即笑了。这一笑,越发不可收拾,他抹了抹眼角渗出的眼泪,忍着不断上涌的笑意,“陛下……”
“你这是关心我吗?”因为之前被那些将士们不屑,和防备?
司苍卿只是淡漠地看着他,没再解释。关心吗?多少是有的;虽然和这人是交易的关系,但,他从不否认自己的欣赏。
他不懂得为何世人,会用有色的眼光看着这人——是因为以色侍人吗?贞…操的观念,司苍卿一向淡薄的很,自然不是很理解。
但有一点……
纵然不理解承天央那般的仇恨和报复心,但,他向来欣赏那种为了能自己的目标而努力的人,好与坏,司苍卿从不评价这些,他欣赏的,是那份毅力和勇气。虽说后来这人是想要利用自己的力量——自己既然愿意与他交易,也说明了这人的能耐,不是吗?
毕竟,这个世界上,有那个胆识与实力且自己甘愿交易的人,寥寥无几。
今天在进来之前发生的事情,司苍卿是有些不悦的,不因为叶楼的拦阻,而因为那些将士眼中的情绪。
那些情绪,针对的不仅是承天央,更是苍寰国的西宫皇后。即便西宫皇后实质不过是贵妃等级,但……
司苍卿莫名升起一种,私有物被人损害的感觉。
所以,他便纵然此人,在自己的将士面前大谈阔论。当然,司苍卿也有自己的考量,他本身就是要承天央在军备上帮上一二,他自己所懂得的只是布阵之术,一些具体的尤其是针对鸿承国军队的事宜,还是承天央了解的更多。
“想什么呢?”
声音不似刚才的清朗,多了丝丝柔媚,承天央掰过司苍卿冷漠的脸庞,捧在双手间,“陛下真打算让我帮忙?”
“嗯。”司苍卿应声,除了之前的顾虑,他日两国爆发战争,他定会再次御驾亲征,到时候也需要这人的帮助。所以,早些让他接触军务,也是有备无患。
承天央靠在司苍卿的怀里,低声呵呵地笑了起来,“陛下真看得起我……其实,若不是为了报仇,我根本不想学这些。跟着哥哥四处骑马玩乐,看看园子里的戏,画些山水美人,又不担心吃饭穿衣,做一个逍遥王,才是人间美事一桩。”
司苍卿安静地听着他的念叨,垂眸看着这人低垂的头颅,心中再次浮起隐隐的奇怪——最近的承天央,似乎很少再在自己面前做戏。虽然时常赖在他的身上,但似乎只是贪恋他的体温……
模模糊糊地想着,这些感性的问题,司苍卿向来是不讨厌就听之任之,不做追究。
“我一直很崇拜哥哥,”说到承天碧,承天央笑得开怀,抬头看向司苍卿的眼睛,“哥哥他真的是什么都懂,当年的他,我虽然记得不清楚,但也知道他是真正的天之骄子。”
“不仅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他以前的武功在鸿承朝堂上也是数一数二……”
“……若不是为了报仇,我根本不会学那些东西。”承天央的声音渐渐飘渺,“当年一上闭上眼,不是母后死时的惨状就是皇宫刑牢的大火,整夜都无法入睡……”
“为了忘掉那些画面,我就拼命地去看书练武,学习琴棋书画,逼着自己背下兵法……”
他絮絮叨叨地说着,陈年往事,大大小小地都翻了出来。
◇苍◇寰◇七◇宫◇
司苍卿沉默地聆听着,这些事情,其实承天央早就说过。只是以前,大多是以不在乎的口吻,嬉笑地说出来。
今天……
这人的话语,多了些迷茫,多了些感伤。
“啊,不好意思,”承天央突然住口,自司苍卿身上起来,站起身已经恢复了寻常的笑脸,“今天我失态了。”
心中微感赧然。抱着其他目的说那些事情的感觉,和情不自禁的回忆,是截然不同的。承天央转身走到一旁坐下,微微垂眸。刚才的失态,或许,是之前听到承策病危的消息,也或许是因为今天看到苍寰士兵操练而生出对鸿承的憎恶,也或许……
是眼前之人,微不足道的维护?
“主子,”凤岚自外面掀开帐门,走了进来,身后跟着端着餐盘的几个士兵,示意了他们放在桌上,笑看向司苍卿,“晚膳你吃的不多,用点夜宵垫点肚子吧,”又对承天央说道,“天央,这是伙房里特制的小吃,寻常里吃不到的,你也尝尝?”
“好啊,”承天央笑得灿烂,甜甜地道了声谢,“多谢凤大哥。”
默默地拿起精致的棋子馅饼,司苍卿吃了几口,慢悠悠地对着凤岚说道:“我们在新军营待五天,随后岚你直接回宫,和秋屏天商量一下南巡的准备事宜。”
“好,主子。”凤岚犹豫了下,遂起身,道:“那我就先去休息了,主子你也早点歇息。”
司苍卿眉头微紧,还没说什么,对方便急忙地跑出了营帐。
细细地咀嚼着口中的馅饼,承天央微微垂眸,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眼中流动的光彩。
盯着帐门,司苍卿想了想,遂眉头松开,起身也要离去,却被拉住了衣袖,承天央仰着头,深深地注视着他,“陛下,今晚陪我可好……”
司苍卿眼神淡淡地回视着对方,似乎想要从他眼中探究出什么来,却只有一片澄澈:与凤岚的不同,这种澄澈无法映照着任何尘世的美好。
思绪的转动,不过是眨眼之事。司苍卿微微点了下头,声音清冷,“夜深,歇息吧!”
初春的深山,不知名的小虫已经从冬梦中觉醒,啾啾地唱着欢悦的小曲,在深夜的军营里,显得异常的响亮。
看着怀里沉沉睡着了的承天央,司苍卿微微挣了下,便要起身——这似乎成为习惯,自与承天央大婚以来,他偶尔也会留宿天鸾宫。但,只是单纯地睡觉,且每次在对方沉睡之后,就会悄悄离开。
……往往会重新钻进凤岚的被窝。
司苍卿坐起身,刚要掀开被子,却忽然又被熟睡中的人给缠住。低头,司苍卿试图拉开这人紧紧攀着自己的手臂,最终放弃。
保持着坐姿低头凝视着承天央的睡容,安详而平静。
“滋……”
烛台上的蜡烛,烧到了尾端,融成水状。烛芯上的火光,一闪一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