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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访阳没有放开她,停下脚步,拉起她的手,看着上头淡淡的红痕,知道那是刚刚自己故意造成的。“对不起。”
他放松力道,为她按揉着,一边道:“月儿,你刚刚为什么要多此一举,向大哥说那种话?”低声质问。
“我只是实话实说,我本来就是来找玉佩,拿到玉佩之后就会离开。”银月儿发现两人的举动引来好些师府人的注意,于是甩开他的手,转身就走。
谁知师访阳立刻又拉住她,牵着她与她并肩一起走。
“放开我啦!”
“你好像常常对我说这句话。”师访阳突然一叹,转了个弯,把她拉到假山里面,在她反应过来前,已经将她困在墙与他之间。
“你干什么?”银月儿蹙眉质问。
师访阳弯身认真的望着她,久久没有说话。
“你……你到底想干什么?这样看着我做什么?!”银月儿的心跳又开始失速,
每次当他这般认真又带着温柔地望着她,她就会无法克制的心跳加速,无法克制的脸红耳热、呼吸急促。
“月儿,你觉得有没有可能有一天你会对我说‘不要放开我’?”
“不可能会有那一天的!”她咬牙,逞强地说。
“是吗?”
“当然!”微恼的瞪他,为他调侃的语调。
师访阳望着她眼底渐渐晕染开来的羞涩,轻轻一笑,克制不住自己的渴望,突然俯身,隔着面纱偷了她一个吻。
“你!”银月儿错愕、震惊,因为太过突然,也太过快速,只是轻轻的碰了一下而已,一时之间,她愣住了,忘了应该立刻甩他一个耳光,斥责他的轻薄,只是怔愕的瞪着他。
“下次别再对我大哥说你是来找东西的。”师访阳看着她呆愣的模样,笑了笑,将话题转回。
“什么?”银月儿有些回不了神,好一会儿后才理解。“我那是实话。”
“那如果我大哥问起,我是不是也该回答他实话?”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什么东西遗失?在哪里遗失?为什么会遗失?又为什么会在我这里?”师访阳抬手,轻轻的解下她一边的面纱,食指指背温柔的滑过她细嫩无瑕的脸颊,然后继续向下,以指腹画下她纤细的颈项,停在她跃动的颈动脉上。“你要我据实以告吗?月儿。”
银月儿手臂爬上了一堆鸡皮疙瘩,被他碰触的地方火烫起来,两人的脸如此靠近,近到呼吸交错,近到她能清楚嗅闻到他温热的气息,满满的呼吸间都是他的味道,让她晕眩、让她……神迷……
据实以告?那……以他大哥急着想要他成亲的现在,搞不好会让他们立刻进洞房,而且完全不给他们拒绝的机会。
“不……”银月儿摇头,语调有些急促却气弱。
“啧,真可惜。”师访阳早就想到大哥的个性会造成什么结果,她的“及时省悟”显然让他非常惋惜。
“你……可以……放开我了吧……”银月儿觉得眼前有些发黑。
“这么讨厌我接近你吗?”长指转移侵略的阵地,勾住了她颈边乌黑柔细的发丝旋转把玩着,对于那柔细的触感简直爱不释手。
“对,我……讨厌……”银月儿受不住他眼底热切的光芒,闭上眼睛。
“你知道一对男女在我们这种状况下,女方闭上眼睛代表的是什么意思吗?”师访阳突然低笑一声,低沉性感的声音就在她耳边。“代表‘吻我’的意思,月儿。”
什么?!
银月儿脑袋才闪过这两个字,下一瞬间,她的唇已被一个温热柔软的东西给堵住。
“嗯……”银月儿猛地瞠大眼,近距离,直勾勾的对上他未闭上的双眸。
深邃的黑眸里带着欲望,从一开始的温柔触吻,渐渐的转变,开始变得激狂、变得深入、变得火辣,眼底的欲望加深,还多了一抹……柔情。
银月儿不由自主的阖上眼,全身火热、瘫软无力,他像火,带着满腔的热情试图将她烧成灰烬,将她的理智烧糊了;又像水,卷起惊涛骇浪,将她卷入其中,让她……窒息……
意识突然一黑,银月儿整个人瘫软下来。
“月儿?”师访阳及时揽住她,对于她突然软倒吓了一跳。“月儿?!”
她完全没有反应。
师访阳一惊,探向她的脉搏,在确定她只是晕倒时,这才松了一口气,背靠着假山慢慢坐下来,将她放在自己的腿窝处,紧紧的抱着她。
“别再叫我放开你了,月儿。”他低喃,轻轻的再次贪恋地吻了一下她的唇,才将她抱起来送回沁心园。
才将人放到床上,盖好被子,就听见她轻吟一声,长睫轻颤,慢慢的睁开眼睛。
“月儿,你醒了?”师访阳坐在床沿,微笑地望着她。
“嗯?我……怎么了?”银月儿眉头微蹙,缓缓的坐起身子,一时之间不知道自己发生什么事,刚刚不是……
想到方才他炽热的吻,她的脸浮现一抹嫣红,美眸漾出一片羞怯。
“你晕倒了。”师访阳忍不住轻笑一声。“下一次,我会教你怎么一边接吻、一边呼吸。”
银月儿微微一愣,须臾,才理解他的意思,瞬间,羞怯嫣红的脸蛋涨红,她竟然……竟然因为被吻而昏倒!
老天!她这辈子从来没这么丢脸过!
瞪着眼前笑得像只偷了腥的猫的师访阳,这家伙,害她这么丢脸,竟然还敢取笑她!
“别用这么热情的眼光看着我,这样会让我又想吻你。”师访阳笑说。
“你这个色胚,下流无耻的家伙!”银月儿怒喊,撇开脸。
“我只对你色,只对你下流。”师访阳还是笑。“别担心,大夫说多练习几次,你就不会再晕倒了。”
大夫?!
银月儿美眸暴瞠,不敢置信的瞪着他。“你……你请大夫来替我看诊?!”她……有昏那么久吗?
“对啊!你突然晕倒,吓坏了大家,请大夫看诊,大家知道无恙也才放心啊!”师访阳逗她。“下一次我会教你,你就不会再晕倒了。”
“你闭嘴啦!”银月儿大叫,大家?!他竟然把这么丢脸的事闹得人尽皆知?!
丢脸,真是太丢脸了,才住进来第一天就这么丢脸,她哪有脸在这里住下去!“把玉佩还我,我不要住这里了。”她恼怒的喊。
“月儿,你想反悔?”
“对,我反悔,怎样?”她很没志气,恼怒的瞪他,比起那种丢脸的事,违约失信根本是小意思了。
“你自己说你不会反悔的!”师访阳沉下脸。
“还不都是你害的,让我这么丢脸,可恶!我这辈子没这么丢脸过,都是你啦!”恼怒的瞪他,眼眶莫名的泛红。“我最……最讨厌的就是丢脸,我最讨厌丢脸了!”
“月儿……”见她红了眼,他才领悟到:他觉得有趣的事,可她却一点也不觉得。
他起身,充满歉意的在她面前蹲下,仰头望着她低垂的脸。
银月儿撇开头,一滴泪水因此滴落。
“我很抱歉,月儿。”他抬手温柔的拭去她滑落的泪珠。“刚刚我是骗你的,你只晕倒了一会儿,我才刚把你放到床上,你就醒了,没人知道这件事,我当然也没告诉任何人你为什么昏倒,从头到尾就只有我而已。”
银月儿睁着泪眼瞪他。“真的?”
“嗯,真的,刚刚我是故意逗你的,我只是觉得好玩,我不知道你这么在意,对不起,你别哭了。”她的泪对他的杀伤力实在太强大了。
“你……你很讨厌,太过分了,一而再的要我、骗我,你要我怎么相信你这种人!”银月儿控诉。
“月儿,你这样说不公平,我只是逗着你玩,我也马上让你知道实情了……”师访阳有些懊恼——对自己。“我很抱歉,别生我的气了好吗?”他仰头温柔的望着她。
“真的没人知道?”她再次确定。
“嗯,真的没人知道,其实我也不想让人看见那么娇媚迷人的你啊!”师访阳微笑。
银月儿看着他,慢慢的伸出手,轻轻的贴在他的颊上。
他似乎有些受宠若惊,立即抬起手包覆住她的手。“月儿,嫁给我好吗?”他已经不知道第几次求亲了,每一次都比上一次更加认真,也更加确定自己的心意。
“你坚持娶我,就只是为了负责吗?”
师访阳微微一愣,只是为了负责吗?答案当然不是,他……喜爱她、迷恋她,他为她相思若狂。
他摇头。“不,负责只是一个借口,打从那日在冷泉见到你,你的身影就已经烙印在我心里挥之下去了,我喜欢你,月儿,我想将你留在我的身边。”
银月儿深吸了一口气,喜悦的心情让她省悟到——她也喜欢他,果真如诸葛无悔所言啊!
就是因为自己也喜欢他,所以对于他开口闭口都是负责才会觉得愤怒、才会气愤难当,可是他爱上的是她的美貌吧?
若有一天她的美貌不再,他是不是就……不再爱了?
“我会考虑。”她说。
看见他眼底难掩的失望神情,她的心也不好受,可是……
她不想承受以貌诗人的悲哀,所以目前她只能给他这个答案。
打从在暗中监视师访阳的那几日,她就知道师访阳有多忙碌,每天早出晚归,几乎不得闲,此外她还发现他有一个习性,就是忙了一天回到家后就不喜欢再出门。
她之所以住进师府,为的就是拿回玉佩,他这般早出晚归的,让她下手的机会大减。
虽然他有提议她当他的跟班一起出门,不过她可没忘记外头还有个大盗古烈正在追查她的行踪好找她报仇,所以她只好婉拒了。
既然人家都提供过机会,是她自己拒绝掉,那也不能有所怨言了。
不过她住进师府后,他的行程似乎有了些许改变,他总是会尽量拨出时间陪她,就算只是陪她走一段路,聊个几句也好。
傍晚,他们和师寻阳用过晚膳,又聊了一会儿,听他向他大哥报告一些公事,听取他大哥的意见后,陪着他大哥回房歇息,两人才慢慢走回沁心园。
银月儿跃上寝房外头长廊的栏杆坐着,偏头望着立在她身旁,背靠着栏杆的师访阳。“你大哥的眼睛是怎么失明的?”
她突然出口问,这几日的相处,她喜欢上了师寻阳那恬静、温文尔雅的气质,他非常关心师访阳,她也感觉得出他很为师访阳担忧,只是不晓得为什么。
正在把玩她的指头的师访阳一顿,视线望向前方昏暗的庭园,表情变得有些冷凝。“三年前的我,是一个不负责任的人,成天只想游历江湖、到处玩乐,不想受到任何束缚;我对大哥说我不适合从商,就算要我担起应负的责任,至少也要等我大江南北闯过一回,我才会甘愿回来。
“大哥疼爱我,总是满足我所有的要求,所以他一肩扛起师家的责任;而我自顾自的悠哉过活、快活自在,十天半个月不回家是常事,难得回家一趟,也大部分都只是为了拿银子。
“三年前事情发生那天,离家足足两个多月的我回家,目的还是拿银子,我在帐房支领银子后就直接离开,连见大哥一面、打声招呼都没想到,是大哥听到下人回报我曾回来过的消息,为了见我便追了出来,他不知道我当时还在城里采买一些生活必需品,急急的就往城外追去,却没想到……就这样碰上了那个恶人!”
一只柔荑轻轻的将他的头揽进怀中,他这才发现自己竟已哽咽。
她无声的安慰让他觉得感动,双手环上她纤细的腰身,他闭上眼睛,靠在她柔软的怀里,平复激动的情绪。
一会儿,他才退开来,继续道:“那个人叫作黄士贤,是当年知府大人的姻亲,不学无术、干尽坏事,在他的家乡强掳民女回家奸淫是常事,那些受害者都被那人的爹、娘用银子和权势给压下,敢声张或告官者就一定会发生意外,轻者重伤、重者死亡。
“那天黄士贤被他爹送到城里知府家作客兼避风头,就在城郊碰上了为了追我的大哥,那混蛋竟然看上大哥,把大哥当作女人强行……”师访阳深吸了一口气,压下那每每想起便陡升的怒气。
“我买好物品走到城郊时,刚好看见那黄士贤掐着大哥的脖子,而大哥几乎已经没气了,我上前救下大哥,却被那黄土贤脱逃了!从那天起,大哥的双目便失明了。”
“是受伤吗?”银月儿疑问。
“没有。”师访阳摇头。
“中素?”
“可能,可是大夫诊不出来。”
“这样啊……”银月儿沉吟。“那……那个混蛋呢?”
“死了。”师访阳说。
“是你?”
“不,当初得知黄士贤与知府大人的关系后,大哥要我发誓不要惹祸上身,虽然我也一直暗中在探查他的下落,不过大概是因为他爹和知府大人知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