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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时辰是多久?”她斜靠在沙发边上用手机搜索,两个小时,well,玩几盘水果忍者就到了。
然而,半个小时后她笑不出来了,下午在饮品店的时候喝了几杯柠檬水,现在经过消化系统的辛勤劳动全都集中到了她的腹部,讲得通俗一点就是,她尿急了。
她看了一下时间,心情更加焦急,这焦急带动了尿急,越发忍得痛苦。双腿忍不出磨蹭,心想着再忍忍,再拖延一下时间就好。但是俗话说人有三急,急起来是要人命的。她实在受不了了,把心一横,迅速抽出脚啪嗒啪嗒跑进了厕所。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坐在马桶上排水通畅的她总听到啪嗒啪嗒的声音在耳边萦绕,跟她刚才湿脚踩地的声音很像,只是要更轻一点,她忍不住分出心来四下张望。这套房子的厕所的位置其实有点微妙,一到下午就没有阳光,暗沉沉的很阴凉。只是她喜欢在节假日泡澡敷面膜,所以当初跟情人来看房时候觉得这样很好,不怕紫外线晒伤她娇嫩的肌肤。
但是现在,她后悔了,后悔死了!
屋外马路的车声小鸟飞过的鸣叫突然都消失了,像是被谁按下了静音键。然而那个“啪嗒”“啪嗒”“啪嗒”的声音却越来越清晰,它在大厅外徘徊着,忽然停了一下,再次响起的时候它的方向对准了她所在的厕所,逐渐逼近。欧习蕾全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她死死盯着左边的厕所门口,无数次错觉有东西要进来。
突然,“啪!”右边地板溅起水花。欧习蕾尖叫一声从马桶上跳了出去,摔趴在地上,她猛地翻身,只见刚刚她看不到的那边地板上有一个血红色的脚印。她失控地颤抖了起来,哆嗦着吼:“你是意外死的!滚出去!我、我有炉灰我不怕你的!”
第一个血红色的脚印逐渐晕开,她正要喘一口气,第二个脚印伴随着重重的落地声赫然出现在雪白的地板上,然后是第三个,第四个……越来越快!
“啊——!”她失声尖叫,手脚近乎痉挛地蹬着地板,连滚带爬地冲出厕所。
脚步声穷追不舍,水渍声就响在耳根,她被恐惧勒住了呼吸,不敢停下哪怕一秒,她再次重重摔倒在地,但是顾不得疼痛,她立刻抱起泡脚水兜头淋下。“哗啦”一声,香炉灰淡淡的气味随着水的蔓延而散开,血红色的脚印碰到那水就消失了,像多米诺骨牌一样,回溯而去,彻底从屋子里没了痕迹。
欧习蕾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抱着洗脚桶瑟瑟发抖。
不知道过了多久,勉强恢复行动力的第一时间她拨通了手机通讯录的第一个号码。
“习蕾,我没空。”
“维德……”她顿时哭了出来,哭得一塌糊涂,断断续续地从嗓子里挤出了几个字,“快,来……”
梁维德刚录完一个访谈节目,正在保姆车上看剧本,突然接到刁蛮女友的电话他很是不爽,早约法三章过,只能有他主动打电话去联络她,以免工作被打扰到,于是他没好气地说:“别使性子了好么,我真的没空陪你去逛街,要什么就直接去刷卡,钱我会打给你的。”话音刚落,电话里传出近乎撕心裂肺的惨叫。梁维德被吓了一跳,那个叫声停下之后是断断续续的抽泣,然后又是歇斯底里的喊叫,他终于相信欧习蕾出事了,一边哄着电话那头的人一边拉开车门叫经纪人,“阿明,吃饭前先去去习蕾家一趟。”
经纪人和其他人把他放在楼下就去吃饭了,他在路边的蛋糕店买了点蛋糕牛奶,上了楼。到了二十七楼,还没开门就听到了里头的哭声。他眉头一皱,到底什么事让习蕾哭成这样?
门一打开,屋里漆黑一片,他摁下开关,客厅的情形一目了然。欧习蕾抱着一个木桶在哭,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前方,披头散发脸色发青。
“习蕾?发生什么事了?”他放下蛋糕,试图把木桶拿掉。欧习蕾突然爆出一声尖叫,把木桶甩向他的头。幸好他躲得快,要不然就要破相了。他干脆顺势扣住欧习蕾的手,用力晃了几下,“欧习蕾!看着我!”
欧习蕾怔怔地转头看着他,忽然,呜咽地说了一句:“救我,有……鬼……”
她扑进梁维德的怀里,失去了意识。于是她没看到,梁维德的脸在她说出“鬼”这个字的同时失去了血色。
梁维德扯下欧习蕾的手臂,站到一旁拨通了别墅的电话。
这时候,石若康正在给蓝士煮糖水,听到电话铃响他匆忙关小火,举着勺子跑了出去,“响响响,想催命啊!”看都不看接起电话,“喂,请问谁。”
‘小师父,我是梁维德,我明天可以带个朋友过去找你们二位吗?’
小师父?哟,什么时候这么客气啦?石若康甩着勺子对电话那头的人说:“可以是可以,别告诉我你的那个朋友是女的。”
电话那头顿时没了声音,等了很久,梁维德的声音才再度传来,“是,要不我们现在就过去,二位稍等片刻。”
“啊?等等!”电话断了。石若康难以置信地看着话筒,“不让人睡觉了?!”
“老夫早就说过,她会上门的。”蓝士从楼上慢慢走下,手里拿着一叠长方形的黄纸。
12口罩男的求助(5)
石若康问:“你早知道了?蓝大哥,你有预知能力?”
蓝士把黄纸全塞到石若康手里,“非也。”
石若康翻看手中的东西,不是他以为的符咒,准确来说,是没画咒的符纸。他接着问:“不是预知能力是什么?”
蓝士吩咐:“拿符纸去门边,待那二人双脚进门,你就关门撒之。”
石若康嗫嚅:“蓝大哥……”
蓝士瞥了他一眼,“老夫活了那么久,连这些事都不能洞悉,岂不是白活?”石若康噎了一下,耷拉下脑袋挪向大门。
等了大概一个半小时,外面突然响起刺耳的刹车声,不多时,粗暴的踹门也跟了来,“开门!开门!”
石若康连忙把门打开,一个男人抱着女人飞快地跑进来,他愣了一下,直到蓝士喊撒符,他才匆匆关门,“黄纸黄纸!”一边念念有词一边在玄关撒起了黄色的纸条。
撒出手里最后一张,室内的灯光明灭了三下,猛地卷起一阵寒风,石若康连连后退,举起手保护眼睛。待疾风停下,他迟疑片刻放下手,前方不到三米处出现了一对黄色的……鞋子?是鞋子吗?他心里疑问,这高度这形状,真的跟女孩子的靴子差不多,大概到小腿中部的位置。由于开口处也被黄纸封住了,他看不到鞋里有什么。
他望进屋里,梁维德把怀中披头散发的女人放进沙发里,蓝士正往他这里走来,中途被梁维德拦了下来,梁维德脸色发白道:“大师,救我们。”蓝士却甩开了他的手,径直走到了这对靴子面前。石若康问:“无端端怎么会有靴在这里?蓝大哥你变出来的法器吗?”
蓝士在黄纸包裹的靴子上方晃了一下手,道:“跟老夫来。”
只见那两只靴子颠抖了几下,竟然迈出了右脚,接着左脚,保持一个缓慢的速度跟在了蓝士的身后。石若康跌坐在地,好几分钟才找回行动力追上去。
梁维德见了这个画面,顿时对蓝士更加畏惧,那神情——石若康敢说,鬼神大人只要稍微低喝一声那个影帝就能跪下来求饶。
所以……这对鞋子难道是鬼神大人故作玄虚,用来唬梁维德的?
越想越像这么回事,他不由得感叹,到底是吃盐多过我吃米的老妖,不,上古鬼神,姜还是老的辣!看那什么影帝还敢不敢嚣张,哈哈哈!
蓝士在梁维德斜对面的沙发上坐下,那对鞋子跨过他的脚多走了一步,被他扫了一眼之后立马缩了回去,安安分分地以“丁”字步立在了一旁。石若康在鞋子的另一边站住了,就在蓝士的沙发背后。
梁维德扶起女人,拨开发丝,石若康禁不住惊呼:“真的是欧小姐?”
这下轮到梁维德吃了一惊,“大师连这个都能推算?”
石若康反应过来,说:“啊?不不不,我们今天刚见过她,在菜市场。”
梁维德怔住了一会儿,面上惊疑不定,他回头睇着欧习蕾说:“她是要买菜给我做饭,一定是。”
撇开这个人这股莫名笃定不说,石若康看了一眼鬼神大人,得到首肯后他对梁维德说出今天和欧习蕾的相遇和后来发生的事。梁维德脸色一连变了几次,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最终却什么都没说出口。
屋子里就这样陷入了寂静,梁维德来得慌张,石若康还以为他有一堆事要跟他们说,现在看来,他似乎有了别的打算?这算什么啊……
“她是你的相好?”打破平静的是蓝士。
梁维德愣愣地点了点头,忽而露出了一个苦涩的笑,“我们是恋人,我打算在生日宴会上对她求婚。”
求婚是喜事吧,这种表情……石若康从对方微妙的情绪变化中感应到了不寻常的内容。他正要发问,鬼神大人忽然反手拍了拍他的手背,两目对视之后,他抿紧了嘴。
蓝士道:“有事直说。”
梁维德看上去十分紧张,握了欧习蕾的手几下,说:“两位大师都知道习蕾她撞、撞鬼了,我想说,是不是能给我们一些辟邪的东西?我今晚接到习蕾的电话,她说很害怕,我上她家一看,一屋子混乱,很不正常,我没敢多想,就直接来找两位大师……”
蓝士皱了一下眉,“再无其它事?”锐利的眼神直直看向梁维德,把人看得微微发抖。
梁维德强颜欢笑道:“没、没其它事了,大师。”
蓝士拍了一下膝盖,倏地站起来在石若康的头上拔了一撮头发。石若康痛呼,“蓝大哥!”这是什么新的捉弄手法么!
蓝士把他的头发递给梁维德,“一分为二,装入黑色袋子,你与她一人一份,可保平安至你生辰。”
“谢谢大师!”梁维德连忙接下发丝,道谢完却又问,“这……只保到我生日那天?”
蓝士用沉默代替回答。梁维德又焦躁了起来,“过了生日那天呢?大师,你有没有斩草除根的方法?你看,我让你们住进来几天了,那个脏东西还能跟到习蕾那里去,现在给我们这个护身,又只到生日……大师,不是我不信任你们,可是总得有个准信啊,你、你们说是不是?”
蓝士说:“你生辰当晚,老夫与石小子都会出席,一切因果,都将在当晚解决。”
梁维德松了一口气,像是得了御赐免死金牌,重新抱起仍然昏睡的欧习蕾,往楼上走去——看样子要留在这个别墅里过夜。他的身影消失在二楼的走廊深处,一楼客厅只剩下石若康和蓝士,还有那对靴。
石若康有点害怕那对靴子,于是仍旧呆在蓝士的另一边,从沙发背后跳进了沙发,挤进蓝士与扶手之间的狭窄空隙里。他有一肚子的疑问,却又不知道从何问起,梁维德有事隐瞒,旁边的鬼神大人也显然另外有如意算盘,双方都在打哑谜,虚与委蛇。
室内太安静,他想不出个所以然来,难免觉得有点不自在,于是打开电视看娱乐节目调节气氛。电视里播的正好又是那个娱乐节目,主持人还是那么慷慨激昂,话题自然是梁影帝的生日派对。
看着看着,石若康突然发现了一个事,忍不住问道:“蓝大哥,鬼差为什么不主动出来逮逃鬼回去?”
蓝士道:“凡间的气早已经被扰乱,鬼差很难分辨活人与鬼魅的气息,搜捕变得十分艰难。”
石若康说:“这也太糟糕了,你看,今天是二月初六,大年初一到现在一个多月,鬼门该开两分宽了吧,该有多少鬼怪闯了出来。”
蓝士道:“所以你要尽早找到锁,修补鬼门。”
石若康又问:“鬼门越开越大,对那些已经在凡间的鬼会不会有影响?”
石若康提出了这个疑问,蓝士回答:“鬼门将开之时阴气泄露,阴气渐盛,厉鬼更厉。”
石若康遍体生寒,现在才知道,一分宽并不只是距离而已,它对于阴间凡间来说是一个巨大的缺口,逃出来的东西不但捉不回去,还能在凡人世界刷副本存经验升级——妈啊,这拖得越久大boss越多,凡人还能有剩么!
越想越担心,石若康失眠整整了一晚。
翌日,欧习蕾终于醒了,梁维德要出去工作,照顾这个女人的工作自然而然地落到了石若康的身上。
欧习蕾应该是前一天被吓破了胆,一醒来就鬼叫鬼吼,衣衫不整地跑下了楼,见到他和鬼神大人才抽泣着消停了下来。鬼神大人那叫一个漠然,专心地吃豆浆油条,当欧习蕾是布景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