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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父皇恩典,但儿臣觉得那幅画大气磅礴,放在父皇的书房中才最是相配。若是父皇不介意,可否将父皇那幅晓春山居图割爱给儿臣?比起江山风雨图儿臣更爱这幅。”
云远则听到这话,哈哈大笑了起来,弯腰把云君墨从地上抱了起来让他坐在了自己的膝盖上,低头看着他温柔道:“既然墨儿喜欢那就送给墨儿。”顿了顿又问:“那墨儿可喜欢惠妃?”
云君墨眼神微闪,抬头看了看站在他们二人身边的穆橙铃,然后轻点了下头,奶声道:“惠妃娘娘对儿臣很好,所以儿臣很喜欢惠妃娘娘。”
云远则看着怀中的云君墨,笑着连道了三声好,却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问道:“墨儿最近有没有好好学习?朕倒是有多日未考教你的功课了,听孙学士说你最近在学习《政理》,且与朕说说为君者何为贤啊?”
云君墨想了想回道:“贤君治国,其政平,其吏不苛,其赋敛节,其自奉薄,不以私善害公法,赏赐不加于无功,刑罚不施于无罪,不因喜以赏,不因怒以诛,害民者有罪。进贤举过者有赏,后宫不荒,女谒不听,上无淫慝,下不阴害,宫无腐蠹之藏,国无流饿之民,此贤君之治国也。”
穆橙铃在一旁听得不由一阵唏嘘,这小屁孩脑子可真好使,可惜只有人教他文史,却无人教他做人,真是可惜可叹。
“墨儿背的真好,不过背下来只是第一步,这其中的道理要真正理解才可,墨儿可明白?”云远则道。
云君墨在他怀中点了点头恭敬道:“是,儿臣谨遵父皇教诲。”
“行了,在这打扰惠妃娘娘太久,下去吧。”云远则拍了拍云君墨的后背,将他从身上抱了下来。
看了看云远则的神色,云君墨立即道:“儿臣告退。”
云远则冲云君墨摆了摆手,转而看向一直站在一旁的穆橙铃。
跨出殿门的云君墨,此时又回首看了殿中一眼,只见父皇正牵着惠妃娘娘的手在亲昵的说些什么,他默默的低下了头,伸手摸了摸怀中的平安结,垂下的眼睫盖住了眸中的神色,随后他转过身快步离开了鸾光宫。
☆、第27章 萧萧宫花寂寞红 六
自大皇子生辰之后,云远则还和之前一样时不时会偶尔在白日里来鸾光宫坐坐,却不曾在夜中招过穆橙铃侍寝,穆橙铃自然乐得如此。用过早膳以后,穆橙铃就带着蒹葭行露如往日一般去皇宫中园林逛逛,行至南屏园她便听见一阵阵欢快的笑闹声,刚想进去瞧瞧就被不知从哪里突然冲出来的一个姑娘撞到,一下没站稳便向后跌去,幸而她身后的蒹葭及时出手,将她扶住。
行露立即对那姑娘怒目而视道:“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冲撞惠妃娘娘。”穆橙铃从没见过行露这般凶神恶煞的样子,一时竟然有些想笑。那姑娘早已跪了下来,诚惶诚恐:道:“妾只是刚刚只顾着看蝴蝶,并非有意冲撞惠妃娘娘的,请惠妃娘娘开恩啊。”
穆橙铃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她身后那些跟着她也一同跪下的姑娘们,手里还拿着团扇,似乎刚刚正在一起扑蝶嬉戏。看她们的穿着并非宫女,可是又不如妃嫔那般华贵,穆橙铃有些好奇问道:“你是什么人?”
“妾是今年刚被选入宫的秀女,平江普定伯府冯氏。”
“原来是秀女们。”穆橙铃看了看南屏园这群秀女们,一个个模样都十分标志,她转头向蒹葭问道:“秀女竟有这么多人?”
“是,这些小主都是现无分位的,所以人数有些多。”蒹葭恭敬回道。
难怪,她本来还觉得云远则作为一个皇帝来说,嫔妃还真是不多,原来这里还有这么多无名无分的小妾们可供挑选。阿房宫赋中那句“有不得见者三十六年”恐怕也没有太过夸张,这个皇权至上男子为尊的时代,后宫的女人们也真够可怜的。
穆橙铃随意摆了摆手道:“冯氏不必如此紧张,你们都起来吧,本宫就不在这里打扰你了,你们继续玩吧。”
看着她们那副惶恐不已的样子,穆橙铃忍不住笑了起来,没想到自己竟然有一天能让人如此恐惧。
回到鸾光宫的时候,她就见采苹和甘棠一脸紧张严肃的从殿中迎了出来,对她道:“娘娘,出事了,蓝田轩谢美人突然莫名其妙的动了胎气,圣上知道了大发雷霆,现在太医院好多太医都赶去了,连御医都去了好几个。各宫娘娘听说此事很多都已去了蓝田轩探望,您要不要也去看看?”
怀孕的宫妃动了胎气,穆橙铃想都没想就觉得这里肯定有什么阴谋,简直是宫斗剧里常有戏码,她想了想道:“皇上之前有旨让本宫少去蓝田轩,本宫还是不去了,蒹葭行露你们过去帮本宫看看关心一下,就说本宫身体不适不能前去探望,记住,什么探望礼品都不要拿去。”
结果没想到蒹葭行露这一去好久都没有回来,穆橙铃有些坐不住了,刚准备然甘棠去蓝田轩找找她二人,她便看见行露匆忙踏入房中。于是穆橙铃连忙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怎么这么久都回来?蒹葭呢?”
行露连忙道:“蒹葭还留在蓝田轩探听消息呢,怕娘娘担心,奴婢就先回来了,听说是在谢美人的床褥下发下了写有谢美人生辰八字的纸人,似乎是有人企图用厌胜之术诅咒谢美人,才让谢美人动了胎气,皇上正命人彻查此事呢,蒹葭说怕这其中有什么阴谋,还是先留在那看着比较稳妥。”
穆橙铃点了点头,说了句做的好,心中却好奇这事不知是谁做出来的,又不知这次会倒霉的究竟是谁。虽然说去母留子制度下皇嗣一般都没什么好迫害的,但是云远则近八年无所出却让谢美人怀孕了这就不得不让人玩味这个中奥义。云远则招她侍寝时都不会动她,那么允许谢美人为他诞下皇嗣,说不准其实就是一种爱的表现,明宠淑妃也许只是一种保护谢美人的方式?所以谢美人才能如此遭到记恨,让人希望她能在这怀孕期间出点什么事香消玉殒,因为担心她的存在将来会威胁到皇后之位的争夺,穆橙铃越想就越觉得这种想法十分可靠,于是将谢美人的名字也列入了那份候选人名单里。
夜幕已沉的时候,蒹葭才风尘仆仆的回来,开口第一句话就是李宝林被赐死了。
后宫本由德妃淑妃二人共同管理,谢美人宫中出了此事,皇上大发雷霆命她二人尽快审出究竟是何人做了此事。前后排查了很久,最后有个名叫湛露的御膳房宫女禀报说是不久前传膳的时候曾看到谢美人宫中的宫女瓠叶鬼鬼祟祟的出现在了李宝林的兰雪阁附近。她心中好奇于是跟了上去,结果发现李宝林特意避开了自己的宫人,与瓠叶在兰雪阁外小花园中的假山洞中见面。淑妃听此便即刻让人将宫女瓠叶找来,几番审问之下,瓠叶终是承认自己是受了李宝林的指使将写好八字的纸人偷偷藏在了谢美人的床褥下,以帮李宝林完成厌胜之术。她承认道自己与李宝林家乡皆是舳舻,因李宝林拿捏住了其家人而不得不受李宝林胁迫为其办事,淑妃听此简直痛心疾首,最后赐给李宝林了一杯毒酒。听说李宝林死之前还拉着皇上的衣襟大呼冤枉,皇上却连看都没看她一眼。
穆橙铃听到蒹葭的复述,只觉得心中寒凉,李宝林那副楚楚动人的面颊还清晰的存在于脑海,最近几月,她也算是新近恩宠,云远则经常招她侍寝,本以为日后将步步晋升,风光无限,谁能想转眼间人就这么没了。要说李宝林诅咒谢美人,她其实是不太信的,这故事听起来更像是有个幕后黑手专为近日受宠的李宝林设下的死局。而云远则从头到尾都没有为李宝林说过一句话,帝王之情也太过凉薄,穆橙铃顿时有种兔死狐悲之感,只希望自己能尽快找到云远则真正爱着的人,赶紧离开这可怖吃人的后宫。
然而这件事对宫中的其他的妃子却丝毫没有影响,每次在太后那里的晨昏定省,大家还如同往日一般明嘲暗讽,阴奉阳违,好像没有人在意这里又少了一个人。确切的说,也没有少,李宝林的死亡让云远则开始宠幸新的秀女,晨昏定省反而又加了两个刚封为采女的秀女。
这件事不久后,宫中又发生了一件大事。
这件事在穆橙铃看来来的十分突然,而对于宫中的其他嫔妃们来说却并非如此。
云远则在朝上公布诏书,立了云君墨为太子,早朝后一杯鸩酒就送到了沈充仪面前。听说沈充仪的哭喊声久久回荡在她的沉心殿中,不曾散去。
随后宫人们便发现太子不见了。穆橙铃在鸾光宫中听说这件事的时候,宫人们已经找了他一阵子了。
听闻此事,穆橙铃心中也是十分担心,云君墨还那么小竟然就要经历这么残忍的事情,自己的父亲杀掉自己的母亲,单作为一个外人她都有些难以接受,更别说是一个八岁的孩子。她几乎是立即出发,奔向了云远则的广汉宫,在宫门口的时候刚好看见了叶昭容。
“臣妾见过惠妃娘娘。”叶昭容对穆橙铃福了福身道。
穆橙铃连忙扶住她问道:“妹妹可是刚刚见过皇上?”
叶昭容面露了几分担忧道:“臣妾没有,只刚进了宫在殿门口就被张公公拦下了,说是皇上现在不想见我们,之前来的嫔妃们也都被拦下了,臣妾也不过是想来碰碰运气罢了。这种时候,皇上也不好过,何况太子现在也不知去了哪,真教人担心。”叶昭容眼波流转,用帕子碰了碰鼻尖,一副为圣上和太子担忧无比的样子。
“太子是什么时候失踪的?沈充仪可是已经去了?”穆橙铃连忙问道。
“有一阵儿了,皇上正在派人满宫找呢。”叶昭容看了看穆橙铃的神色,惊讶问道:“姐姐不会是来想给沈充仪求情的吧?”
穆橙铃心中的确有这样的想法,不过也只是想想,并没有打算真的去做,她自己能在这后宫里明哲保身就不错了,给别人求情什么,她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匆匆来广汉宫也不过是想关心下云君墨的事罢了。
叶昭容拉住了穆橙铃的手,一脸关心的劝道:“听妹妹一句话,姐姐就算再同情太子殿下也不能为沈充仪求情,以前但凡沾上这事的可是没一个好下场的,咱们犯不着为了他人的性命陪了自己的性命不是?”叶昭容这话说的十分真诚中肯,她拍了拍穆橙铃的手,颇有些语重心长的味道。
所以说这叶昭容不愧是这后宫中人缘最好的嫔妃,圆滑老练八面玲珑,穆橙铃今日算是近距离体会到了,自然也要领了她的好意,“谢谢妹妹的提醒,若是没有妹妹,说不准今日姐姐就要做什么傻事了,既然皇上不见嫔妃,那本宫还是与妹妹一道走吧。”
“姐姐可别这么说,我们都是伺候皇上的,同为姐妹这些自是应该的。姐姐既然来都来了,不然就进去问下,皇上不见臣妾,可说不准就想见姐姐,还是进去试试的好。臣妾就不在这里打扰姐姐了,姐姐先进去吧,妾身这就告退了。”说罢,叶昭容就福了下身,带着自己的宫女盈盈离去。
穆橙铃一想叶昭容的话也有几分道理,就继续向里走着,到了殿门口果然看到了张公公在外面。
“张公公,不知皇上现在可否方便见?”
张公公一见穆橙铃便道:“皇上现在心情不是很好,已经下旨禁止我们这些宫人们进去,娘娘要是想见皇上,恐怕要劳烦娘娘一人进去了。”
“劳烦公公。”张公公将门打开,穆橙铃提起了裙摆迈入了殿中。心中还不禁疑惑,说好的不见嫔妃呢?
这处是云远则平日的书房,本就开阔空旷,此时没了宫人们,更是寂静无比,穆橙铃尽量放轻了自己的脚步走了进去。
云远则此时正斜倚在窗边的龙榻上向窗外看去,也不知在看着什么,穆橙铃却能感觉到他的疲累,这时的他与那个平日里看起来文弱温润的他完全不同,亦和那个总是有些深不可测的他完全不同。
在那一瞬间,她猛然想起一件事来。
若今日云君墨被立为太子需要面对此等残忍之事,那如今已贵为九五之尊的云远则在他年幼被立为太子的时候,肯定也有过相同的悲痛。云远则哪里是为了太子的失踪心情不好,恐怕是想起自己年幼时的记忆此刻才如此伤感疲累。
“爱妃怎么来了?”云远则捏了捏眉心看向穆橙铃。
“臣妾只是有些担心……”
云远则脸上露出了一个充满倦意的微笑,对着穆橙铃招了招手,轻声道:“过来。”
穆橙铃听话的走过去,一下子就被他拉到了怀中,轻轻一个翻身就将穆橙铃压在了榻上。这云远则不会是想要白日宣淫吧,这个时候还有心情做这个吗吗吗?穆橙铃心中正惊恐着,就听见云远则道:“把眼睛闭上。”
穆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