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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喊叫,都无济于事。绝望,从未有过的绝望,深入骨髓。不要,不要这样!我听到,一个声音刺破了静谧,在呐喊。那是,我的心,在呼唤。
额间更强的刺痛感袭来,无法招架。
刚才的一切都不复存在,我出现在一个湖边。黑色的夜,朦胧的雾气,周围的一切都如梦似幻,似有若无。
我只能凭感觉到处乱走,忽然听到一阵哭声。闻声前行,声音越来越清晰。
我看到了一个极美的北影,乌黑的发,飘逸的白衣,却是在低低哭泣。
心随着他的哭声一次次被撕开,无法缝合。只能看着它汹涌的血流淌,却,无能为力。
我迫不及待的跑过去,这不是我经常梦到的白衣公子吗?
五步,四步,三步,两步,一步……我,终于碰到了他的衣角。我多怕这又是一个梦,屏住呼吸,生怕吓跑了这精灵。
他缓缓转过头来,我的呼吸停止了:他居然是,李隆基!
他泪眼婆娑,弯弯的眼睛毫无往日的风采,他眼中浓浓的哀伤席卷了我的所有感官,他看着我道:“芙蓉,不要走……”
☆、第一百零五章
额间的疼痛感骤然消失,听到有人在轻声呼唤,如此肝肠寸断:“芙蓉,不要走……”
我睁开眼,自己被李隆基抱在怀中。他在喃喃自语,脆弱的不堪一击。
我的眼泪,不知何时,早已染湿了他的衣襟。
我的心,一团乱麻。我不属于这里,我的家,我的21世纪,以及,我的老公,都不属于这里……
刚才所看到的,都是芙蓉玉告诉我的。为什么青云大师会说那是我的心声,为什么我总觉得自己能感受到芙蓉玉的情绪?
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那么无数个日日夜夜,伴我成长的白衣公子,岂不就是李隆基。在元府,他从来都是一身白衣。他最爱的,不是龙袍,而是白衣……
难道说,我跨越千年,就是为了寻到这份让人不可置信的爱恋?
难道说,我的穿越,和他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难道说,我的宿命,真的应该在古代?
难道说,我才是,历史上的杨贵妃,并没有顶替他人的位置?
我知道,不论有多少理由来说服,我都不能勉强我的心。
“贵妃娘娘,真的是我国的内亲王!”大炊王激动地都有些语无伦次。
李隆基的身子一紧,深深地看着我,千言万语,都压在他的心头。我以为他会说些挽留的话,可最终,他什么也没说,
他放开了我,我知道,他在让我自己做决定。
“大炊王,您认错人了,我并不是贵国的内亲王。”我看着他,内心平静如水。
我知道,我顺从了自己的心。我想,不单单是我能感受到芙蓉玉的情绪,芙蓉玉也能察觉到我内心所想。也许,这才是我真正的答案。
“可是您刚才的日语歌……”他明显的不相信,急急地问道。
“那是我向一个女孩儿所学,但她现今在哪,我不清楚。”
“娘娘,您这明明就是……”大炊王没有说话,可他左右的人上前来想要说什么,被他阻止了。
是啊,大唐和日本的国力悬殊。即使我就是他们的内亲王,他也不能轻举妄动。
“既然如此,定是本王认错人了,还请皇上恕罪。”他看也不看我,向李隆基说道。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大炊王多礼了。”李隆基明显有了笑意。
我的嘴角也微微上翘。
“啊……啊…。啊啊啊……呜呜呜…。”阵阵痛苦的声音传来,我的心也被弄得一上一下。
可是,有这种感觉的,可不止我一个人。
看看那平日里威风凛凛的陈玄礼大将军,脸上已经冷汗连连。
“陈将军,不用担心,阿蛮过一会儿就会好的。女人家生孩子,就是这样的。”我不由得安慰道。
“是,谨遵娘娘教诲。”他虽然不信,但是尊卑有别,还是得同意。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进行着,可是产房里面的声音却没有停下来。
“哇哇哇哇哇哇哇哇!”终于,一个嘹亮的啼哭声划破了这难耐的等待。
产婆高兴地抱出一个包袱,我知道,这里有一个小生命。她笑着对我说道:“贵妃娘娘,陈将军,是个男婴!”
说着,她将孩子抱给陈玄礼。我真的很怕他会厌恶这个孩子,毕竟,是自己的女人和别的男人所生。可谁知,大大出乎我的意料。
他抱着孩子,笨手笨脚的,却温柔而小心,生怕弄疼了孩子。
陈玄礼,真是个爷们儿!
如此包容的爱,阿蛮,一定很幸福。
“陈将军,给本宫看看。”我看了心痒难耐,迫不及待的就想抱抱这小宝宝。
小心翼翼的接过孩子,不得不承认,这是我见过最美的孩子。粉嘟嘟的小脸,黑晶晶的大眼睛,乌溜溜的转着。
看到我在注视他,他竟然笑了起来,好像认识我一般。
我也笑了起来,看来,就连刚出生的婴儿,也难逃美人的魅力。
一旁的嬷嬷说道:“贵妃娘娘倾国倾城,连这么小的孩子见了都乐得不行!”
我心情大好道:“嬷嬷辛苦了,重重有赏!”
“多谢娘娘!”她笑得眼睛都快要找不到了。
转过头继续欣赏小宝宝,可谁知,居然看到了一丝鄙夷。是我眼花了吗?当我重新去看的时候,又恢复了刚才的天真可爱。
肯定是我的错觉,这么小的孩子,怎么会有那种表情。
陈玄礼已经不知去向,肯定是去看阿蛮了。
“阿蛮,你真伟大。看看你生的孩子,多可爱。”我看着几乎虚脱的阿蛮,轻轻对她说道。
把孩子放到她身边,她虚弱的笑道:“是啊,真可爱。”
我看了看站在一旁的陈玄礼,他的眼里都是阿蛮,没有一丝异样。
“阿蛮,想好给这个孩子起什么名字了吗?”
“叫谢阿瞒。”回答我的是陈玄礼。
“谢阿蛮?”这个孩子是跟太子所生,跟了母亲的姓。
“是目字旁的瞒。”我的脑中一个激灵,不知怎的,就想起了穿越前那个叫“阿瞒”的孩子,不过也只是一闪而过的念头。
“这是阿蛮早就想好的名字。”他继续道。
“玄礼,我们会有,自己的孩子。”阿蛮弱弱道,我知道,她现在说每句话都很吃力。
“阿蛮,我只在乎你。”陈玄礼把她抱在怀里,心疼的看着她憔悴的样子。
阿蛮没有说话,闭了上眼。
我悄悄的退了出去,不想打扰这对璧人。
后来,我才明白,有些东西,是要用心体会的……
☆、第一百零六章
看着窗外的天空,阴阴沉沉,好像随时都有倾盆大雨要倒下来,让人措手不及。一如现在,让人喘不过气的气氛,无法摆脱。
朝堂上分为两派,一派是杨国忠,另一派自然是,太子。
因为皇上的病,分化更加严重,风起云涌,暗藏杀机。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走进寝宫,露出温柔的微笑,轻声道:“皇上,来,该吃药了。”
他睁开朦胧的睡眼,宫女已经把他扶了起来,靠在了床边。我接过秋芳手中的汤药,一口一口的喂着他喝。
七十出头的他,已经年轻不再。想当年我刚封贵妃的时候,他61岁。
他头发花白,皱纹出现。可是,他英俊依旧,散发出成熟的魅力。像一杯就,年越长,越醇香。
我多么希望,时间能慢慢流淌,让他老的慢点……
喂着他吃药,我的心里不知是何感受。
他其实也不是什么重病,只是劳累过度,需要静卧,吃些补品。
他的眼睛似睁非睁,垂下眼皮。没有看向我,却极其配合的把药吃完。
正当我准备走的时候,他忽然抓住了我的手,眼睛睁开,近乎哀求,道:“娘子。”
“皇上,我在呢。”我握住他的手,此时的他,苍老的他,是那么可怜,那么,无助。
“娘子,我们之间,生分了。”我知道,他在说我叫他“皇上”。
他叹了口气,闭上眼。
我以为他累了,不想再多言语。收拾了碗勺,正准备离开。
“娘子,我老了。”
“也许,你可以让寿王暂且执政。”我轻声说,忽然觉得,自己很残忍。是啊,没有爱情做铺垫,女人,也可以对别人狠一点。
本以为他不会听,更不会说什么。
谁知,他又叹了口气:“寿王,太心慈手软。”
“可他是武惠妃的儿子。”话刚说出口,我就后悔说出了自己的别扭。也正好,听听他会怎么说。
“他连自己的女人都不敢抢,怎能守住我大唐江山?”他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想告诉我些什么。
难道说,他抢自己的儿媳妇做老婆,完全是想要激怒寿王?那么,他根本就不爱那个杨芙蓉,可是,武惠妃呢?
他的声音里忽然有了笑意:“武惠妃,为我生了那么多子女,临死前,只有那一个要求……”
他是不是能读懂我的心里话?我囧到极点。
忍也忍不住的的笑容爬上脸庞,满满的开心溢了出来,止都止不住。这么说来,他爱的,只是我,不是因为长得像谁……
他睁开了眼睛,似笑非笑的看着我,那么有神,那么明亮。好像从来没有老去,一如往昔。
我控制不住自己的心,紧紧和他相拥……
我一遍遍告诉我自己:杨芙蓉,你的留下是值得的。你没有,选错人……
皇上意欲让太子监国,在这个千钧一发的时刻,只要能说得上话的人都会不遗余力的希望能扭转乾坤或者促成定局。我,作为皇帝身边唯一享有吹“枕边风”特权的女人,也落了俗套。
想尽方法的说着太子李亨的坏话,层数不穷,花样百出。
有那么一刻,我觉得自己,也不全是好人。
可这世上,哪有真正的好人?
李隆基的病基本好了,但他并不急着要回大权。曾几何时,他就越来越少的上朝了。大权在握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杨国忠。
很多时候,我真的搞不懂他。
“娘子,你这么做,为什么?”他的眼睛好像大海,深沉无底,无法探究。
“什么为什么?”装傻,是我的一贯作风。
“娘子,你从不干政。”他扳回我的头,让我与他直视。
我讨厌这样,让我觉得自己,无处可逃。
“夫君,是人都会变的。谁监国,不是一样?我只是替你着想。”我窝进他的怀抱,不再出来。
听着这假的不能再假的话,李隆基没有说话,轻轻拍打着我的后背。
这个动作,让我想起了,阿蛮。
阿蛮,阿蛮,阿蛮……
这场斗争终于结束了,结果是:取消李亨的监国大权,由杨国忠取而代之。
在我的意料之中,也在我的意料之外。
我不知道,自己究竟起了多大的作用。但我宁可,没有分毫。
今天,早早的回到华清宫。屏退了所有的宫人,坐在床边,发呆。
不一会儿,就看到一个我最讨厌的身影在渐渐向我靠近。
我的嘴角上弯,终于来了。
“没让你久等吧?”李亨依然张狂的英俊着,旁若无人。
“不迟不早,刚刚好。”我微笑着回答。
“芙蓉,你这么做,为什么?”真不愧是父子,心心相通,连问的话都如出一辙。
“为了我杨家的荣华富贵。”我面不改色的说着谎话。
“你说谎。”他更加平静,似乎根本没有经过思考,就笃定了。
“为什么?”
“你的眼睛告诉我,你说谎。”
他还是一如第一次见面般惹人讨厌,没有丝毫改变。
“芙蓉,何必这么对我?”他有些伤感,有些难过。
我也很难过,他一遍遍含情脉脉的叫我“芙蓉”,让我的心都吐了好几回。
“交出阿蛮的孩子,我不会再干政。”
阿蛮的孩子在前段时间丢失,至今下落不明。我无从知晓是谁干的,毫无头绪,但隐隐觉得,李亨,有这个嫌疑。
“孩子不是我抱走的。”
这样好的机会,李亨不会任之溜走。除非,真的不是他干的。
听到这个答案,我没有意料中的抓狂或者难以接受。相反,我很平静,出乎意料的平静。
谁都有错的时候,不是吗?
“你相信我了,是吗?”他紧紧盯住我的眼睛,好像怕我在他眼皮子底下溜走。
我点了点头。
“可是你,还这么对我。”他没有一点心伤的样子说着貌似心伤的话。
“你做的错事,岂止这一件?”
放下这句话,我扬长而去。
☆、第一百零七章
精致的妆容,却难掩她的憔悴。我知道,她最近过得很不好。我也知道,她讨厌化妆,如此这般,只是怕我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