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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同人)[综]福尔摩斯夫人日常-第10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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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醒酒药。”
  夏洛克伸出另一只手。
  手心里躺着三枚药片,一枚淡黄色,两枚白色。
  路德维希沉默了一会儿:“不是醒酒药,那是什么?”
  夏洛克望着她,平静地说:
  “氯丙嗪,氟哌啶醇和五氟利多,控制你幻想的药物。”
  路德维希后退了一步,撞到了身后的棺材。
  “不,我不吃……我知道氯丙嗪是什么,它会影响我的多巴胺和乙酰胆碱平衡的对吗?锥体系被损害,我出现运动障碍怎么办?你抱我下楼吗?”
  夏洛克站在那里,没有后退,也没有前进。
  “是锥体外系而不是追体系……如果你对这些药物有了解,就应该明白,适度摄入对身体不会造成长久的伤害,这里只有十毫克。”
  “那也是伤害,一毫克也不行。”
  她把杯子里的水撒在地上:
  “我没有病,我不吃。”
  他看着玻璃杯子掉在地毯上,打了一个滚,不动了:
  “把水倒掉是没有用的,如果你能把伦敦所有的饮用水都撒在地上,我就从法国空运。”
  路德维希按住太阳穴:
  “这是我的大脑,我比你清楚,它很健康。”
  “坚持自己没有生病,拒绝吃药和就医,是症状里的一种。”
  夏洛克的语气依然平静。
  他的手伸在路德维希面前,没有动。
  “我有不下一百种方法能让你在毫无所觉的情况下服用药物……老实说,这是麦克罗夫特向我提的建议,医院里的医生时常对他们的病人这么做,但是我并不准备采纳。”
  “……那您对我真是仁慈。”
  路德维希慢慢伸出手,从夏洛克的手心里拿过那三枚药片。
  夏洛克到餐桌旁重新倒了一杯水,走过来。
  “药呢?”
  ——今天福尔摩斯先生居然给她倒了两杯水,可她一点发微博的冲动都没有。
  路德维希摊了摊手心,药一片没少地躺在上面。
  夏洛克把水凑到她手边:
  “现在可以吃了。”
  路德维希垂下眼睛,把手里的药片一次性倒进嘴里,没有去接水,而是就着他的手,喝了一口。
  喝完了水,夏洛克却没有把水杯拿开,只是淡淡地说:
  “如果下次要藏药,不要把药藏在指缝里,那太明显了。”
  “……”
  路德维希地把藏在指缝里的药拿出来,直接干吃掉了,结果被夏洛克塞着喝了一大口水。
  她很想对夏洛克比一个中指,又觉得对自己男朋友做这个动作暗示意味太大,显得自己很饥渴。
  于是她说:
  “你不是说麦克罗夫特在贝克街安装了监控器,在哪儿?”
  “壁炉画像的眼睛里。”
  ……
  路德维希走到壁炉画像前,对着画像的眼睛比了一个漫长的中指。
  夏洛克:“……”
  路德维希回头:“你说他能看见吗?我需不需要比久一点?”
  夏洛克:“……”
  他背对着她整理自己的衬衫衣领,显然不想直面这个丢人的画面。
  麦克罗夫特当然能看见,说不定正在办公室观看。
  衷心希望他没有被呛到。
  殡葬全程服务,愿安宁与您同在。
  这是路德维希这两天打电话,听到得最多的一句话。
  伦敦饿殡葬业有条不紊,路德维希拨打电话十五分钟以后,路德维希在太平间里遇见的女孩,乔…爱丽丝已经带着她的搬运工们到达了贝克街楼下。
  安和地灵柩跟在后面,棺木上放着白色的玫瑰。
  他们乘坐另外一辆,开车的人是乔,路德维希穿着一条黑色的长裙,和黑色的细跟高跟鞋,和夏洛克坐在车后座。
  乔看着后视镜说:
  “很高兴再见到您,您的男朋友可真漂亮,您的裙子也很漂亮。”
  夏洛克无动于衷地看着前方,似乎根本没有把乔的声音纳入意识范围之内,路德维希只好说:
  “……谢谢。”
  本来路德维希并不打算让夏洛克出席葬礼,毕竟他和安和并不熟悉。
  但当她打开车门的时候,发现夏洛克已经坐在车里了。
  乔脸色苍白,语气平板得就像水泥地面:
  “但是越是漂亮的人在惨死之后越不愿意接受焚烧,我遇见过很多个了。”
  “……我们换一个话题吧,托马斯还好吗?”
  托马斯是上次乔请求她帮忙说服的那位不愿意接受焚烧的先生。
  “他很好,骨灰已经按他的要求被洒进了泰晤士河。”
  “……”
  “参加葬礼的只有你们两个人吗?”
  “我发出了公告,联系了几个可能会来的人,但他的朋友好像只有两个,一个在牢里,一个是医生。”
  夏洛克忽然说:
  “威廉…莎士比亚已经被释放了,我让雷斯垂德通知了他,但上次和你搭讪的那个医生是亚图姆假扮的,我打断他的时候他正试图催眠你,恐怕不会再次出席。”
  ……假扮?催眠?
  她想起老人那双蓝得蛊惑的眸子,以及,他们对视时,那被吸入漩涡中的感觉。
  路德维希转头去看窗外飞逝而过的风景,有些无所谓地敲了敲窗框。
  ……原来又是一个虚假的朋友。
  可有时当事情经历多了的时候,谎言,也就变成了白开水一样寡淡的东西。
  车里没有人再说话,路德维希从包里拿出一个小小的化妆盒。
  夏洛克淡淡地看了一眼她手里的黑色化妆盒:
  “我以为你不化妆。”
  “只是不常化。”
  路德维希拿出黑色的眼线笔,手法熟练。
  她看着镜子里自己的眼睛,平静地说:
  “葬礼上,当然要认真一点。”
  七点四十七分,殡仪馆。
  乔站在走廊的一端,另外一端是焚烧室。
  她拿着笔和本子,语气里一点情绪的波动都没有:
  “你确定要先焚烧再进行仪式?也不需要神职人员?”
  路德维希靠在墙上,抱着手臂:“嗯。”
  安和不信奉宗教,大概也不会喜欢躺在玻璃柜子里,给人一圈一圈地参观。
  乔在本子上记下这些,撕下来:
  “那我就这么安排了,现在焚化炉是空的,马上就可以进行……请在这里签字。”
  路德维希慢慢地在纸张上,签下自己的名字。
  路德维希……不是李维希。
  在这里,她的名字无效。
  ……
  乔收回纸,转身就要走。
  路德维希忽然拉住她的衣袖:“等一等。”
  她扶着额头,指甲深深陷进头发里:
  “请再等一等……等到八点再开始,再等十分钟就好,好吗?”
  乔凝视着她:
  “你头疼吗?”
  她摇摇头。
  ——不是头疼,是药物开始发生作用了。
  夏洛克告诉她,抗神经症药物的影响,她会有一点点的意识模糊,但不会影响她说话和做事。
  乔收起本子:
  “其实没有什么差别……好吧,我安排到八点,但友情提示,今天我们要处理五个葬礼,八点以后会非常忙。”
  “我知道了。”
  乔点点头,在经过站在离路德维希只有几步远的夏洛克身边时,她用她仿佛拉直了的音调,平板地说:
  “你为什么不去抱住她?她不太好……尽管她看起来很好。”
  七点五十七分。
  他们已经站在了焚烧室门口。
  乔面无表情地说:“还有三分钟,你还要推迟吗?但是推迟之后就要再等一个小时了。”
  夏洛克站在她背后,慢慢把手放在她的肩膀上:
  “如果你想推迟……我们可以推迟,八点钟不算是约定。”
  路德维希站在焚尸炉小小的铁门前,沉默了一会儿:
  “我和你描述过我在镜子里看见的尸斑状态,那是死后几个小时?”
  夏洛克抿了抿唇:“三到四个小时。”
  三到四个小时。
  可安和已经死了二十四个小时了。
  再等下去,他的脸就不漂亮了,他的身体就不完整了,他连眼睛都要烂掉了……他一定不愿意这样,太狼狈了。
  他连死亡,都想从从容容地赴宴。
  “不等了。”
  她的声音轻轻的,像是对自己说,又像是对安和说:
  “我们不等了……烧吧。”
  钢化的小门打开了。
  安和被缓缓地推进去,异国他乡的焚尸炉,他苍白的脸,苍白的手和脚,还有他苍白的嘴唇和灵魂。
  她知道接下来会有哪些步骤,焚烧的过程在她小时候参加葬礼时,就已经清清楚楚地了解。
  尸体先经过外炉,那里会有刀片,划开死人的腹,防止死人在焚烧的时候爆炸。
  然后才是内炉。
  汽油淋在身上,高压氧焰喷射而下。
  他柔软的头发,他白色的衬衫,他擅长泡茶也擅长书写的手指……会就这样,通通化成灰烬。
  ……怎么能这样呢。
  她怎么能对安和这样呢?
  安和的身体被两个男人一寸寸地送进焚尸炉,已经隐约可以看见内炉,已经被烧得红热了。
  ……
  金色的田野边,夕阳西下,他帮她扎起头发,说:“我只是在给邻居家的小狗顺毛。”
  ——不要。
  酒吧偶遇,雨水划过玻璃,他的眼神干净得不可思议,说:“世界这么大,而你偏偏来到了英国,英国有那么多咖啡厅,而你偏偏走进了我的。”
  ——不要。
  乔的语气里终于出现了一丝波动:“快把她的手指从门上拿开!那里面有刀片,她会伤到自己!”
  ……
  ——清晨的白玫瑰沾着露水,他站在屋檐下,说:“如果你幸福,我就像看见自己的老朋友幸福了一样。”
  ……
  不……不要。
  她的安和不能死在这里。
  他们一起走过了那么长的人生,他们分离了那么久。
  她还有太多的话,没有和他说。
  ……
  “剖尸刀要开始运作了,哦,上帝,这可不是一个女人的力气,我能打昏她吗?”
  ……
  她没有被打昏,似乎有人从背后抱住她,把她往后拖。
  有人把她握住门的手指,一根一根地掰开。
  有人在她耳边大声地说话,试图叫醒她,有人用手护着她的手指,不让她被已经开始灼热的浪潮灼伤。
  那是夏洛克?
  不,她不知道,她什么都听不见。
  她只能看见,在焚尸炉深处,是开满细长兰草的花园,雨天湿漉漉的,屋檐下开着大朵的紫阳花。
  而她的少年坐在玄黑色的椅子上,旁边一只小炉,煮着青绿色的茶,袅袅的白色烟雾氤氲了他的眼睛。
  他抬起眼眸,朝她微笑,静静地说:
  “庄周妻死,鼓盆而歌……你忘了吗?”
  ……她忘了。
  她什么都忘了,什么都想不起,也什么都记不住。
  ……
  夏洛克终于把路德维希的手指从焚尸炉的边缘掰下来,旁边站着的工作员立刻拉下了门。
  “咔嚓”一声。
  炉子里传来机械刀子挥动的声音。
  活人和死人,生存和死亡,已经是两个世界。
  等她再见到安和,有没有办法在那一捧小小的灰烬里,认出她小哥哥的眼睛?
  ……
  夏洛克抱紧她,捂住她的耳朵,阻挡住火焰燃烧起来时的声响。
  他抱着她,低声说:
  “已经结束了……已经结束了,维希。”
  她张着嘴,嗓子沙哑得说不出话,看着那个小小的炉门,眼前被一层一层的水雾挡住,模糊了视线。
  ——他乡遇故知,本该喜极而泣,她没有。
  ——等待他死亡的时候,他生死不知,她本应哭一哭,她没有。
  ——最后,他死了,冰冷的尸体躺在病床上,她也本该在那个时候痛哭失声。
  她还是没有。
  长久的忍耐,那些连自己都不知道的恐惧与渴求,终于,去了它们该去的位置。
  ……
  她伸出手,抱住夏洛克:
  “他死了。”
  “嗯。”
  “他死了。”
  “嗯。”
  和上次一模一样的对话,但他们都知道,这是两个意思。
  夏洛克抚住她黑色的长发,任她把脸上的妆都蹭在他的西装上,语气就像上一次一样笃定:
  “他死了……维希,他已经死了。”

  ☆、第131章 你想说的话

  之后的仪式并没有什么可说的,安和在这个世界的朋友很少,来得人中,有很多是咖啡馆的客人。
  灵堂也依然是黑色的。
  路德维希送走了安和赠送房子的对象安纳西老夫人,对一直百无聊赖站在她身后的福尔摩斯先生说:
  “殡仪馆的人真是太刻板了,如果我死了,请记得把我的灵堂布置成粉红色。”
  她今天的话尤其多。
  夏洛克:“刻意多话是逃避伤痛的表现,维希。”
  “我没有逃避伤痛,我在和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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