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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激动地叫了起来。
夫人脱下老花镜:“年轻人,你是新搬来的吗?”
夏洛克不动声色地把铁丝放回大衣口袋,把门掩上,回头亲切地一笑,其亲切度差点闪瞎路德维希的狗眼:
“是的,我们在附近上班。”
她仍有怀疑地问:“你是什么时候搬来的?我都没有注意到,真是失礼呢。”
“哦,这不是夫人您的错,这附近的比尔兄弟事务所……你懂的,太过忙碌,减少了像现在这样和邻居打打招呼的美妙机会。”
“哦,天哪。”
那位年纪颇大的夫人惊喜地说:
“真是太巧了,我的儿子也在比尔兄弟事务所,他叫约翰…福尔森,我想你们可以认识一下。”
夏洛克开启他强大的观察推理模式,也是一脸惊喜:
“是约翰吗?我听说过他,我们事务所最厉害的律师合伙人,而且已经升主管了。”
他又一脸遗憾地说:“可惜我仍是个职员。”
福尔森夫人安慰他说:“他的确在不久前升了主管,不过他可比你岁数大多了,你还年轻,不要紧。”
路德维希看着两人突然变得像多年的邻居一般热络地聊起了升职和人品的关系,简直无力吐槽……
夏洛克不知又说了什么,福尔森夫人笑的和一朵花一样,她慈爱地看着夏洛克和路德维希:
“现在时间还早,你们为什么不去我家里坐一坐呢?而且约翰也要回来了,你们可以交流一下工作经验。”
夏洛克一脸感动:“您真是太好了,夫人,我也对能与您继续讨论家猫和家具的问题十分期待。”
路德维希:家猫和家具的问题?
……福尔摩斯先生,你真是人生赢家……
福尔森太太明亮的客厅里充斥着浓浓大不列颠味道。
老式英国蕾丝桌布,上面放着来自中国的浮雕蕾丝瓷器,瓷器里盛着斯里兰卡红茶。
以及最能代表大不列颠特色的,十分不怎么样的糕点。
熟知英国人“黑暗料理”秉性的路德维希明智地选择了不去碰它们。
福尔森太太呷了一口红茶,满足地叹了一声,对夏洛克和路德维希感叹道:
“你们是多么漂亮的一对啊!”
她对着路德维希笑了:
“尤其是你的男朋友,刚才灯光太暗,我还没有察觉,我从没见过像雷斯垂德先生这么英俊上进又讨人喜欢的小伙子——你真是个幸运的姑娘。”
路德维希:“……”
所以福尔摩斯先生是顺手把雷斯垂德警官的名头拿来用了吗?
可怜的雷斯垂德警官,每天兢兢业业工作,被毁形象也不过就是福尔摩斯先生分分钟的事。
而且英俊就算了,安静的时候福尔摩斯先生的的确确是不折不扣的古典美男子,但是——上进和讨人喜欢?
福尔森太太你的眼睛一定是坏掉了。
夏洛克抿了一口茶水:“您过誉了,福尔森太太。”
他偏头看着路德维希,灰色的眼睛就像是夜晚深色莫测的大海,瞳仁里映出路德维希僵硬的脸:
“事实上,能够得到她,才是我的幸运。”
路德维希突然觉得,她不仅鸡皮疙瘩松动了掉了一地,听力还出了问题。
“多么浪漫。”
福尔森太太捧着茶杯一脸荡漾:
“我死去的丈夫年轻时也对我说出过这样的话。”
“那他一定是十分爱您。”
夏洛克自然地接过话头,瞥了一眼身边的路德维希:
“因为,我正是十分爱我身边这位小姐,才会有这样的感叹。”
路德维希木然地坐在一边。
内心千万头草泥马践踏而过……
系统君,麻烦你还是让我的听力出问题吧……
虽然知道福尔摩斯先生不过是利用两人之间的共鸣来打消对方的防线,从而套话。
但这样子的福尔摩斯先生太危险了,臣妾hold不住。
福尔森太太深有感触地说:“正是如此。”
“对了,我有事情要问您。”
夏洛克坐正了身体:“我们前天晚上移动了家具,我一直十分烦扰,生怕移动家具的声音会吵到新邻居。”
“完全不会,孩子。”福尔森太太说:“这里是老式的住宅区,房子墙壁很厚,我再也没见过伦敦比这里隔音效果更好的地方了。”
夏洛克惊讶地说:“难道一点声音都不会听见吗?”
“还是会有一点的,比如人们大声争吵的时候。”
福尔森太太说:“但是我们这几天,几乎天天都有小型的party,开着音乐跳交谊舞,什么都没有听见——你知道的,老朋友之间总是需要多多的交流才不至于倦怠关系。”
夏洛克像是舒了一口气:“没打扰到您真是太好了。”
“我们可爱的多诺万小姐好像不太爱说话,我们聊的开心,反而把你的女朋友冷落了。”
福尔森太太积极地想把路德维希拉进他们的谈话里:“多诺万小姐?”
路德维希:“……”
“多诺万小姐?”
夏洛克在桌子底下踩了路德维希一脚。
“谁?”路德维希回过神来:“啊,抱歉,叫我吗?”
多诺万?
所以福尔摩斯先生是顺手把多诺万警官的名头也拿来用了吗?
苏格兰场真是好可怜。
福尔森太太笑道:“你在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我在想……石头的事情。”
☆、第54章 论孩子的顺产
福尔森太太惊讶地说:“石头?”
路德维希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
“刚才看见这一层的角落里堆了很多漂亮的石头;都是做什么用的呢?如果方便的话;我能取一些放在盆栽里吗?”
“哦,是那个。”
福尔森太太非常热情:
“可以——当然可以;不过是石头罢了;那可是约翰从那边河滩上自己挖来的。”
她伤脑筋地说:
“这些石头本来是想拿来做一面背景墙;但年轻人工作真是太忙了;约翰一直没有时间……那些顽劣的孩子;几乎把石头运走了一半;怕是还要麻烦约翰再去挖一次。”
路德维希和夏洛克互相对视了一眼,路德维希问:
“是吗?为什么会减少呢?”
“被小孩子拿去玩了吧,男孩子总喜欢乱丢这些东西,每天都会减少一些,大前天减少的特别多。”
福尔森太太回忆道:
“大前天晚上;我一开门就发现了,少了足足一袋子。”
夏洛克说:“大前天晚上……您确定没有记错时间?”
“我确定,我之前不小心把油倒在小石头堆上了,就把沾有油渍的那一部分拿出去晒,之后就发现了。”
福尔森太太和蔼地说:
“说起来,那是我自己制作的麦子油呢,里面放了浆果的种子汁液,绝对找不到第二家——如果你们需要的话,我下次给你们送一些。”
在他们刚刚到案发现场时,福尔摩斯先生就发现雷斯垂德脚旁的石头上沾了油渍。
居然全都对上了!
为名侦探福尔摩斯先生点个赞!
夏洛克感激地说:
“真是太谢谢了——维希,我们什么时候搬到这里来的?竟然一直没有发现,我们有一个如此慷慨热情的邻居。”
路德维希木然地配合他演戏。
她头疼地想了一会儿,语气里带着抱怨,就像一个真正的女朋友在责备她的男朋友:
“搬家的事情那么多,你又不管,都是我一个人在做……我怎么记得我们是什么时候搬来的?”
福尔森太太微笑着说:
“我记得很清楚,你们是半个月前搬来的。”
夏洛克惊讶地说:“半个月前吗?我还以为您没见过我们呢!”
福尔森太太:“我的确没见过你们,当时是一个矮小的男人把东西搬来的,是你们雇的搬家工人吧?”
路德维希眼睛一亮:矮小的男人?这十有八九就是凶手的协助者!
剧团里,除了竹村安娜和佐久间相子,其他人都是男人——有哪个男人是身材矮小的吗?
福尔森太太意味深长地说:“现在的年轻人太不爱走动了,小夫妻就应该多出去走走,培养感情……”
这个满头白发的老人狡黠地眨眨眼睛:
“……而且,锻炼是很重要的,对以后孩子的出生也有帮助哦。”
路德维希:……刚刚还是男女朋友,为什么突然就变成夫妻了?
……还有孩子?谁的孩子?
福尔摩斯先生您打算自己来生吗?
夏洛克认真地听着福尔森太太的话,赞同的点点头。
他瞥了路德维希一眼,慢悠悠地说:
“我们正有这个打算,我说过她很多次了,腰部肌肉过于松弛会不利于顺产——以后我会多多督促她的。”
路德维希拿起茶几上她刚刚才发誓绝对不会碰的英国黑暗糕点料理,默默地咬了一口。
——珍惜清白,不要说话。
夏洛克继续问道:
“另外,您还记得那个男人有多高吗?”
福尔森太太不明所以:
“怎么,您不知道吗?看个头,绝对不会超过五英尺,头发到耳朵,带着口罩和墨镜,奇奇怪怪的。”
路德维希皱起眉头——剧团里绝对没有五尺不到的男人。
……难道,协助者是剧团之外的人?
得到了想要的信息,夏洛克站起来,冷漠地说。
“谢谢你的款待,夫人,我们十分感动,但是我们有一点事,恐怕不得不走了。”
收起了话语里的体贴与谦恭,他再没有看上一秒还与之相谈甚欢的福尔森太太一眼,大步地走了出去。
福尔森太太不知所措地放下杯子:“他怎么了?”
路德维希:“……呃,大概……尿频尿急?——抱歉,前列腺问题,他常常这样。”
福尔森太太惊讶地说:“抱歉……但是这个问题可要早点治疗——别太逼他,男人总是特别在意这个问题,人没有十全十美的。”
路德维希朝福尔森太太柔弱地一笑,将一个女子的坚强与哀伤表现得淋漓尽致。
她望了一眼已经走到门口夏洛克的背影,沉重地叹了一口气。
然后,坚定地小声说:
“……谢谢您……虽然他总是为此自卑,但是,请相信,我是不会因此离开他的。”
……
路德维希摆摆手,转身,一扫脸上柔弱的表情,愉快眨眨眼睛,跟上了夏洛克的脚步。
……
谁说只有福尔摩斯先生能黑她?
妈妈,农奴翻身把歌唱!人民当家做主人!美帝国主义终有被打击的一天!
她今天终于扬眉吐气了!
……只是,她好像忘记了,这个世界上有一句话,叫祸从口出,叫因果循环。
这是一间十分空旷的房间。
在福尔森太太家隔壁,之前被夏洛克认为是事先藏石头的地方。
四壁都只是粗糙地打了一层粉,地板也没有铺瓷砖,而天花板上,唯一的吊灯,正处于待工状态。
一些细小的石头被装在一个纸袋子里,袋子落在地上,袋口松开,小石头洒得到处都是。
那个福尔森太太口中的矮小男人,鞋子上大概也沾染了油渍,有几个孤零零的脚印,不甚明显地躺在地上。
……
夏洛克愉快地笑了:
“果然,这起案件是早有预谋的——暗地里协助他的人为了收集福尔森太太家的石头,从半个月前就租下了这个房间。”
路德维希:“我不能理解,特地租房子,就为了收集石头?石头哪里没有,为什么非要这么麻烦?”
夏洛克叹了一口气:“如果你一直试图从我这里得到答案,那么你永远没有长进——用你的眼睛,维希。”
“我要长进干什么?吃吗?”
路德维希环视了房间一圈,表示她用了眼睛也什么都没有发现:
“而且在你面前,我有没有用眼睛,结果都是一样的——都是两眼一抹黑。”
夏洛克大概觉得她已经没救了,不再执着于让她自己思考:
“……协助者显然十分了解凶手追求完美的性格,不仅了解,而且敬畏——所以他不敢用普通的石头,那太破坏凶手追求的美感了。”
他蹲下,捡了地上一颗石子递给路德维希:
“看出有什么不一样了吗?”
路德维希也蹲下:“……太黑了,看不清。”
话音刚落,一束小小的,橘黄色的光束,就从夏洛克的另一只手上,自下而上地照射上来。
夏洛克举着手机,半张脸掩在光芒之后,灰色的眸子因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