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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来找他鉴别古董,来的时候还大包小包提着东西,当然有人高兴的回去,也有人丧气垂头的离开。“爷爷”的眼光一向没错,每回被他看中的古董,在拍卖会上都能卖很高的价钱。
霜儿有时候也问我的情况,我就像当年给蓉蓉讲我的过去一样,讲给她听,不同的是,霜儿没有哭,而是对着我竖起大拇指,说我是个厉害的人物。我于是就挠挠头,嘿嘿的笑起来。
和霜儿在一起的时间过的很快,每到吃饭时间霜儿都为我送来香喷喷的饭菜,还有爷爷在时我吃过的肉。霜儿总是看着我吃到满嘴是油,在一旁轻轻的笑。我问霜儿,爷爷那。霜儿不笑了,还会皱起眉头,她张张嘴,想要说什么,最后又咽了回去。
看见霜儿不高兴,我也就不敢再问了,我低头大口大口的吞下饭菜,很快就吃完一大碗,我把碗举过头顶说,霜儿,要饭。于是霜儿又抿着嘴笑着给我添饭了。[ ·电子书下载乐园—Www。Qisuu。Com]
吃完饭后,我和霜儿走出了房门。
外边突然变的喧闹,几辆黑色的轿车停在庭院的门口,下来一些带墨镜的男人,随后“爷爷”也从车里走出。“爷爷”看见我,并没有跟我笑,而是给霜儿使了个眼色,霜儿就把我带进了屋。
我很听话的随她进了屋子,她悄悄的对我说,那些都是国家博物馆的人,因为我的陶盆而来的,她还说爷爷告诉她,那个陶盆是件国宝,上个世纪二十年代在一座皇陵出土的,出土后就不知去向,他只在博物馆看到过这个陶盆的资料,没有想到在我这里看到。
我像是听故事一样听她叨叨这些,我不懂什么古董什么国宝的,我只是看着霜儿很激动的说着,她突然把头转向我,一字一顿的说,爷爷想把陶盆占为己有。
我依然咧着嘴看着她,嘿嘿的冲她笑。她有点不耐烦了,用手指戳我的头,气愤的说,你怎么这么傻??!!
我呆住了,霜儿从来没有这样对我说话过,我很害怕,缩到床上,低着头开始沉默……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感觉到有人轻轻的推我,我睁开眼睛,黑暗里,一个身影小声对我说,起来快跟我走。我辨认出是霜儿的声音,于是跟着她跑了出去。
我们就在黑暗里这样跑着,不知道跑了多长时间,我突然想起十七岁的雨夜,想起霜儿草草穿起衣服,消失在雨帘的那个瞬间,这些年的画面一下子全在我的面前展开,迅速的变换着,我感觉压抑,感觉窒息,终于,我摔倒在地上,霜儿,我跑不动了。
11
由于走的匆忙,我忘记带爷爷留给我的破席子,不过事实证明,我已经不需要它了。那个晚上,霜儿带着我去了另一个城市,她说我们的生活要重新开始,她还说她背着爷爷偷回本来属于我的东西。
进入这个新城市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霜儿把我关进了一个白色的小屋子,这种白色的屋子给我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我躺在柔软洁白的床上,看着穿白大褂的在我的身边走开走去,他们一会让我含一根玻璃棒,一会从我的胳膊里用管子抽出红色的液体,我很开心,咧着嘴望着他们笑,他们也给我一个笑。
后来的一天,霜儿提着一个大包冲进来,她眉飞色舞的样子,让我有唱歌的冲动。她一进来就喊,你猜我今天做了什么?说罢,她就咯咯的笑的不停。我望着她,也跟着她笑。
她低下头,凑近我的耳朵,神秘的说,那个陶盆在一个大型的拍卖会上卖掉了,是这个拍卖会上卖的价钱最高的古董,这回,我可以让你变成一个完整的人了。说完,她又笑了,自己在小小的房间里又蹦又跳。
让我变成一个完整的人?这句话我似乎在那里听过,我尽量的想着,我的头开始痛起来,似乎也是在这样白色的房间里,另一个女孩子轻轻对我说过她要把我变成一个完整的人,那么这个女孩子是谁?这个女孩子是谁呢?
又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我又一次躺进会走的床,被推进一扇门,我看着霜儿在远处向我招手,她的脸上挂着少有的平静的笑。
我闭上了眼睛,我不知道再醒来时自己是什么样子,我不知道完整的我是怎样的我,我只想出来的时候,霜儿能不离我而去。
一切像霜儿预想的那样,手术很成功,我一天天康复起来。我回忆起从前许多事,觉得以前的自己真是傻的可爱。我开始喜欢这个世界,喜欢看太阳升起落下,喜欢打开窗户呼吸新鲜空气,喜欢在绿色的草地树丛看看小动物,原来人生是如此美好,可惜我以前只懂的乞讨。
我真的感激爷爷的陶盆,感激十七岁的那个雨夜,感激身边这个女孩。我一个落魄的乞丐,在她的帮助下获得了重生,我决定用后半生给她快乐和幸福。霜儿也开始学会躺在我的怀里撒娇,还经常捏着我的鼻子问我,帅哥,你爱我么?
在我出院那天,我和霜儿领了结婚证书,红色的本本,端端正正写着我和霜儿的名字。我们的婚礼简单快乐,两个人在一个西餐厅里,吃了一顿烛光晚餐,又在一家豪华的酒店里,度过了二十多年来最美好的一夜。那个晚上霜儿近似疯狂,我们从床上滚到地毯上,又从地毯上爬到床上,两个人折腾了半夜,直到筋疲力尽,才倒在床上。霜儿伏在我的胸口,轻轻问我,会不会爱她一生一世,永不反悔。我抚摸着她光洁的背,笑着说,霜儿,今生只爱你一个,至死不渝。
接下来的日子,霜儿帮我自修了从小学到高中的所有课程,在不断的充实过程中,霜儿开始对我的记忆力怀疑,因为不管什么,只要我看一眼,就全完记住。
我们用剩下的钱办了家公司,霜儿大学是学经济的,所以公司被打理的井井有条,而我负责对外谈判,用霜儿的话说,我出生就是混社会的,见多了大风大浪,所以外部事物叫给我放心。不过开始的几次谈判还真的没有让她放心,我连一些社交的基本礼仪都不懂,好在我脑子灵活,挽回了不必要的损失,不过渐渐的我就得心应手了,因为我的诚实厚道,所以谈成了几笔很大的生意,很快,我们公司就成了市里的骨干企业之一,市长也亲自来视察过工作。
人生的大起大落来的太猛烈,有时候真让人一下子接受不了。一些报刊媒体也开始关注我们公司,大大小小的记者经常约我出去做采访,而我也愿意借此提高公司的知名度。
今天又有一个省里的报刊来采访,据说是一位很传奇的记者,大家都说她能同时在几家报社工作,工作量和认真程度均无人无人能及,但性格古怪,不爱说笑,却总穿一身粉红装,谁都猜不透她心里装着什么秘密。这个女人……我脑海中在翻滚些什么。
地点,咖啡厅。我从不迟到的,今天特意又提前了几分钟,想早些一睹这位名记者的尊容。不料一进大厅就注意到角落里有一个粉红的身影在等候了。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觉,我更希望这就是一名普通记者罢了,一定是的。我鼓起勇气迈开大步走过去。她发现我过去了忙起身向我鞠躬,午先生你好。我看着她的身体,看着她低下的脸,听着她的声音,我知道一切不会是那么平常了,我盯着她的眼睛,越来越近的触到她的目光,终于,她的眼神完全印入我的眼睛,我忘记了呼吸了。她也是。
我嘴里喃喃地吐出两个字,蓉蓉。
12
咖啡厅里的小圆桌旁,两个身影僵持了整个下午。
蓉蓉收起了初见我时的喜悦和惊讶,换上一副深沉的表情,她死死盯着桌子上的那束鲜花。而这个表情,似乎是我曾经教过她的。
她说那天离开我之后她就被锁在家里,后来她设法逃了出来,然后独自一人来到这陌生的城市,决定要用自己的力量给我赚手术费。她说刚来的时候,很多人歧视她,欺负她,她住在最便宜的地下室,阴冷和潮湿刺进夜的骨头,她就缩在被子里默念我的名字。她说每当她累的时候,苦的时候,就摸摸自己的腰,那里藏着一个男人的期盼和思念,摸过之后,她就会咬咬牙,挺过去,几年来她早忘了什么叫辛苦,所有可以赚钱的工作她都去做,她只知道多一份钱我就能早一天康复。她说后来她成功了,成为了报社的名记者,随后鲜花和男人们的爱慕冲她而来,可是她拒绝了一切,她明白,她的心里,只有我一个人,她说今天过年就回家找我给我看病,她自从离开以后,就没有回去过……
我在一旁木木的听,眼神始终没有跳出面前那杯没有搅动过的咖啡。那杯咖啡从来的时候就被放在那里,现在早已冰凉了。
她深深吸了口气,眼睛扫过我的脸庞,苦笑着。看来,现在我不必这么卖命了,你过的这么好,而且还有一个温柔的妻子。
冷的风从封闭的角落冲来,我的血液像被加了冰块,聚集在心脏的地方,凝固。
等到我们从咖啡屋里出来的时候,天空已经被刷上黑色的墨汁。我们在夜色中默默的走着,开始一前一后,但是渐渐的,我们并排走在一起,越靠越紧。
我们盲目的迈着脚步,我抬头看着天上的星星,深深的吸气,而后再深深的呼气,我看见有白色的雾从我的鼻孔弥漫出来,在黑色的夜空中扩散。路上行人很少,这么晚了,路边还有乞丐,他们蹲在那里,可怜巴巴的望着我们,我突然想笑,于是我转眼去看蓉蓉,可是发现她眼里有晶莹的东西在闪烁。
我感觉心里一阵痛,试探着把手靠近她的肩膀,在她没有反对后,轻轻的搂住了她。
路过一家酒吧的时候,蓉蓉停下了脚步,她说很想喝酒,于是我们走了进去。
昏暗的光线总想营造一些什么样的气氛,酒吧是我平时很少来的地方,虽然我是生意人,但是我有我的原则。我很惶惶的坐下,总感觉得有什么地方很变扭。而蓉蓉很自然的坐下,她从挎包里掏出一盒烟,抽了一支给我。
烟是个让人迷惘的东西,尤其在这样昏暗的环境里,距离的概念对我来说,已经陌生了。我渐渐适应了酒吧的气氛,和蓉蓉喝着一种不知名的酒,涩涩苦苦的味道,用酒精浸泡。我泯一口在嘴里,感觉似乎吞下一团火,它就这样燃烧着,从喉咙蔓延,渗透了每一根血管,边扩充,边膨胀,在我周身流淌。这样的火不知道燃起多少回,也不知道熄灭多少回,我看着面前的蓉蓉,她通红的脸色,饱含深情的眼神,这个神态,我似乎曾经那里见过,我听到她嘴里喃喃的说,我想照顾你一辈子,我想做你的女人……
我记得是我们互相缠着走出了酒吧,迎面的冷风,使我颤抖了一下,我的酒醒了一半。这时候已经是深夜。我拦下一辆的士,扶着她一起钻进了车厢。
的士在一家豪华的酒店前停下,我扶着神志不清的蓉蓉,在酒店前台要了个房间。
13
昏黄的走廊里,我看见一对对男女擦肩而过,他们放浪的笑声,冲进我的耳朵,也有些房间门没有关紧,里面飘出一些女人有节奏的呼喊声。我暗自使力,扶着蓉蓉走进了刚开的房间。
把她放到床上后,我低头看了看表,糟糕,已经是凌晨一点半了,霜儿现在在家一定等急我了。该死的手机偏偏忘了存电,早早关机,现在回去怎么解释呢?我瞟了眼蓉蓉,她爬在柔软的床上,嘴里似乎说着什么。我想就这样让她睡一个晚上吧,明天早晨的时候再过来看她,于是帮她脱了鞋,就转身要走。
正当我开门的时候,我的背后猛的传来蓉蓉的尖叫:姓午的,你给我回来!!
我转过身,看见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坐在床上,双手支撑着身体,脑袋向下耷拉着。散乱的头发里埋着一双红色的眼睛,她直勾勾的盯着我,软软的说,你今天晚上不要走,留下来陪我,好么?
我站在原地没有动,我知道向前一步或者向后一步,都会伤害到一个女人。我只是呆呆的望着蓉蓉,她现在已经撑不起自己,胳膊铺倒在床上,她用下巴支着头。我看到她幽幽的眼神,沿着床单流动,她像一只疲惫的雌兽,全身伤痕累累,那些伤口随着心跳的节奏,一张一合。
我们不知道这样对峙了多久,最后她冷静地说,你走吧,我以后再也不想见到你!
我就像从她的房间逃出来一样,走出酒店,打的,回家。
我打开家门的时候,看见卧室里没有亮灯,心里暗自庆幸,可是我打开灯的时候,发现霜儿坐在床上,冷冷的靠在床背上,头发散在前面。我试图从她头发的缝隙里寻找她的表情,这时她开口了。
这么晚,你去那了?
哦,遇到一个商界的朋友,非要拉我去喝酒,于是这么晚了才回来。我掩饰自己的心虚,背着她脱去外衣,故做轻松的说。
胡说!你从来就没有喝酒的习惯,也从来没有晚归的习惯,你老实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