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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脑子一片空白,眸子瞪得老大,视界里,他闭着眼睛很认真的模样。
直到我们开始下降,他才放开了我,手扣在我的腰际,额头抵上我的,极近的距离,呼吸铺洒在脸上,唇角挽起笑意,我甚至可以从他的瞳孔看到此刻羞红脸的自己。
这一切,发生得太不可思议了。
“微凉,就这样吧。不管你的过去发生了什么,现在,未来,我陪着你可好?我来保护你。”他薄唇微启,细细咬字,仿佛是要给我承诺。
我找不到辞藻来形容自己心里的感觉。只能睁着眼睛,木讷地望着他。从来没有想过,这样的承诺会是席云森给的。
我猜不透他,他明明是该厌恶我的。不管是小时候那种憎恨,还是长大后第一次再遇的轻浮。那些时候,他看我的眼神,都带着明显的不喜欢。是什么开始发生变化的?而我,又是什么时候这样接受了他?
说不清。我们之间有太多说不清。既然说不清,就随他去吧。
我跟着他下了摩天轮。也许,摩天轮的传说是真的,我和他在那一刻到过永恒。
席云森执起我的手,打量了一番,最后一个手指一个手指扣进去,“微凉,你要是一直不回答我,我都当你默认的。而你默认了,就没有反悔的机会了。”
我看着我们交握在一起的手,抬头望他,他扬了扬眉梢回视我。
我想,那是我第一次对席云森真心微笑。扯开的笑容似乎带着我对未来所有的希冀,我望着他,笑了起来,却是什么都不说。
他许是被我吓到了,愣愣地看了我许久,然后突然把我紧紧抱住!
“我错了。叶微凉,有些事,与你无关,你真令人心疼。”
他的声音低沉温柔,模模糊糊的,我听不真切,也不明白什么意思。而我,也没必要回答他,他说,不回答就是默认,那么就让我默认这一切吧。
我需要他,那么真切的感受到自己的无能,我无法一个人生存,就像菟丝花一样,需要一个可以依附客体才能活下去。而席云森,是我找到的依附体。
月光把我们的影子拉得长长的,交叠在一起的影子竟是那么契合,我和他,也许可以有自己的小世界。未来会发生什么,谁能预料,谁敢承诺。
我们的小世界【2】
和席云森的关系一瞬间好了起来。
他对我很好,是那种男朋友对女朋友的百般呵护。我第一次知道,他可以那么体贴细心。
而我,只是这样享受的。我不敢说喜欢他,但是我知道自己并不讨厌他,甚至享受和他在一起的时光。
幸福的日子,总过得很快。
很快便走进七月,太阳变得毒辣起来,期末考来势汹汹。
我似乎从三月遇到席云森开始就没有好好学习,这次的期末考竟让我有些害怕,这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情绪。
关于优等生变成这般模样,老师只是摇头叹息,并没有找我谈过话。这些,我隐约能猜到是叶缘的功劳。他只要一句话,我便可以在学校无忧无虑。有时候,不得不佩服金钱的力量。
不过,校长还是找我了。
在席云森不在的一个午后,他把我喊到办公室。
那是我第二次进校长办公室,第一次,在这里遇见了席云森,这一次,应该也是和席云森有关系。
年迈的校长像几个月前一样,手指有规律地在桌面上敲击着。他看到我,笑了起来,让我捡了个位置坐下。
我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显得有些局促不安。我没有完成他给我的任务,甚至连自己都不在学习了。
没想到校长却是笑了起来,道:“微凉,谢谢你。”
我一愣,有些不明所以,微微垂下头,“我并没有做什么。”
校长让我帮助席云森学习,而我和他一起学习的时间用十个手指头就数得过来。怎么还向我道谢呢?
“云森现在这样很好。”校长笑了笑,顿了一下,接着说道:“微凉,想不想知道云森的事情?”
他像是和老友谈话一样问我,我有些惊讶,对席云森的事情也许有好奇,但是还不至于想要知道。可是校长既然这么问了,我当然是点点头。然后边看他望了望天花板,回想了起来。
“那孩子啊,小时候也是很懂事的,不需要别人操心。可是,十一岁那年,家里发生变故,父母都去世了,留他一个,渐渐的就变成这个样子,没有心一样。我和他父亲是生死之交,就把他带回家了,跟宠儿子似的宠他,结果就变成这样无法无天的样子了!”
我听得一愣一愣的,十一岁,是不是我遇到席云森那一年,那一天?也许,那天他也经历了生离死别。
和校长谈过话之后,已经到了上课时间,我直接往教室走。脑海里校长的话还在回旋。
校长有一句话说得很对,席云森像是没有心一样。看似多情,实则无情。我是知道这一点的,从见到他的第一点,便知道这一点。
到教室门口的时候,看见席云森,他在等我,看到我的时候,眼睛亮了起来,然后朝我走了过来。
“去哪里了?”他说着,拉起我的手。
“随便走走。”我对他笑了笑,答道。
对我的笑容,他回以一挑眉。微微勾了唇角,“什么事这么开心?”
“没什么,我们好好对付期末考吧。”
我笑得更加灿烂,校长是个老滑头,他和我讲席云森的故事,作为交换,我要让席云森的成绩能见人。若是知道有这个交换条件,我才不想听席云森的故事。
听了之后,对他,好像就心疼了起来。
我们的小世界【3】
我开始好好学习,还不忘帮助席云森好好学习。当两个人都想学习的时候,其实学习不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期末考试如期而至,也许是最后那些天的奋斗起了作用。我觉得,我能过一个开心的暑假。
期末考过后,没多久便迎来了假期。
我在想暑假一定要去打工!离家出走时叶缘给我的钱老早就用完了,之后的开销基本都是用菁菁的。好在我还有一个男朋友,省了不少饭钱。
我还是和菁菁住,菁菁好像突然忙碌了起来,我常常看不到她,只有到晚上睡觉的时候才能和她说上一两句话。
尽管这样像是一个人孤独的生活很无聊,我还是没有想过要回去。对我来说,能逃出来已是万幸,怎么还会想着回去?
我现在的生活过得很好,有菁菁这个好朋友,有席云森这个男朋友,还有一个神出鬼没的萧霂。
席云森在放假的第一天约了我,菁菁不在,我自然是欣然赴约。
七月的阳光很艳,我穿着一件绿色的t恤配上一条白色的短裤去见席云森。他看到我,眯了眸子,打量了一圈,突然笑道:“微凉,白色很适合你。”
我回以一笑,并不作答。
他很自然地走到我身边牵我的手,在路人眼里,我们是一对令人羡艳的情侣。
席云森是个很好的男朋友,再和他交往的这两个月里,我清楚的知道这一点。可我也清楚的知道自己并没有爱上他。
喜欢这种感情其实很深奥,说不透的。
许是放假兴奋,他带我转变了整个t市。一整天,我们都没有停歇,直到晚上十点多的时候,他才送我回去。
他已经知道我和菁菁住在了一起。还记得他知道那会儿,黑了一张脸。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紧紧盯着我看了数分钟,却是一句话不说。后来,他一把抱住我,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徘徊。
“微凉,你这个样子其实很好。”
站在胡同口,我和他挥手告别,他却突然想要送我进去。七月的夜晚其实很舒服,晚风轻抚,说不出的惬意。
今夜,月华如水。
他站在那里,依旧光彩夺目。
席云森态度很坚决,我拒绝不了。这个时候,恐怕菁菁还没有回来吧,所以应该没什么关系。
走到小阁楼的时候,我惊呆了。
站在那里,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席云森发现我的异样,眉头蹙了起来,拥住我,问道:“怎么了?”
我只是看着门,视线慢慢模糊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房门紧闭,锁却换了一个。和我手上的钥匙完全对不上的一个锁。低头,还能看到门缝里夹着一张纸。
是我想象力太丰富了吧?
为什么我会有一种被抛弃的情绪出现?
为什么我会觉得菁菁和苏白一样不要我了?
席云森跟着我的视线在门上逡巡了一圈,他很快就看到那张,上前两步,把它抽了出来。
他回头看我,而在我的视界里,他的身影已模糊一片。
倦客堪悲【1】
亲爱的微凉:
你现在一定咬着唇,忍着哭声吧?
看到它,你也该知道,我走了。
对不起,没有亲口和你告别。我害怕看到你,看到你便会舍不得,也许你不知道,你多么令人心疼,多么令人放不下。
你和我说了很多你的事情,而我,什么都没有告诉你。你会不会觉得不公平?
你和莫笑笑的结局是什么,我很好奇,但是我一直没有问,因为害怕,你提她的时候,才像个有生命的人一样,她对你来说很重要,而我害怕自己被她比下去,索性当这个人不存在。我在你心里,一定要占据一个位置,不然我可要生气了。
微凉,遇见你之前,赵菁菁的生命是为席云森留着的。我爱他,可你也知道,他不要我。但是爱情这件事,就是这么不可理喻,无论我怎么努力,都没办法不爱他。
我能继续爱他,却不能强求他爱我。
直到遇到了你,都不知道你是真傻还是怎么,随便就相信我这么一个陌生人,好在,你是遇见我。我们都是孤独的人,在这个世界上,仿佛找不到适合自己的地方,我早已放弃寻找,而你一直在努力。想做什么,便一直坚持。我似乎在你身上看到了执着,然后懂得了生活。
微凉,我不喜欢调酒师的工作,那个地方,纸醉金迷,不适合我,也不适合你。但我喜欢写作,即使每次投出去的稿子都石沉大海,我依然乐此不疲,也许,它该有个名字,叫梦想。
微凉,是你让我明白,我该为自己活着。席云森不属于我,为他活着,便是行尸走肉。而我,不愿。
我曾经说过,你会爱上席云森,现在的你是否已经爱上他了?微凉,他是一个值得爱的人,爱过,便是幸福过的。
离开这件事,我想了很久,我没办法和席云森生活在一个城市,这颗心,爱他太深,爱他太久了,它熟悉他,放不下他,有他的地方,它便不能是我的,所以,我只能离开,去一个没有席云森的地方。
我向你保证,我会过自己的生活,也许几年之后,你会在市面上看到一本由菁凉所写的书。我让我写的书与你重逢可好?
不想要说再见,说了再见,便希冀再见,希冀便伴着失落。而我,不想让你失落。
微凉,我走了。你也该和你爸好好谈谈了。我从小便不知道有父母是什么样的感觉,恨过,但同样渴望。恨有时是源于爱的。
好好照顾自己。
菁菁留。
我靠着门,接着楼梯口昏黄的灯光看完了菁菁留下的信。
她说得对,我一直咬着唇,忍着哭,那表情一定狰狞可怕。
席云森站在我的对面,他看着我,一语不发。时间仿佛被定格在此刻,我们保持这一个姿势,没有动。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突然发疯一样把手上的信纸撕个粉碎!赵菁菁和苏白是一样的!都在离开时说那么多!她们都是故意的!说这么多,让我放不下,从此以后,心里总有那么一块,是她们的!明明不要我,却偏偏要我忘不掉!
倦客堪悲【2】
长夜冷漠。
我想这么多年,我一直没有成长。
不管是当初苏白离开,还是如今菁菁离开。我什么都做不到。
我站在那里,只觉得浑身发寒。在夏天的夜里,我竟然冷得瑟瑟发抖。
突然,我被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