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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叫自己‘沈老板’...沈罂抿了抿唇,沉默不言。
李千机苦笑了下,缓缓的伸手去触沈罂淡漠的脸,手有些发颤。只是还没触着,山脚下就想起了警车的鸣笛声。
似乎村民受到枪声的惊吓,报警了。
缓缓的,缓缓的抽回了手。
沈罂,我多么希望能够戒掉你,你给我的瘾。
“喂...帮我解开啊...”沈罂淡淡道,“把眼罩拿下来。”
“眼罩一拿下来看见的可就是你心上人的尸体,前额都开花了,我可舍不得吓着你...你听,警察来了,我留在这里可就是自投罗网...呐,你在这里顺便给我做个伪证什么的。”声音有些不怀好意。
“...混蛋...”淡淡骂了句,他倒也没拒绝。
“我走了...”
“...嗯。”
沈罂等了良久,一直静静的听着,直到寺外响起了引擎启动的声音,他才微微舒了口气。
七八辆警车火急火燎的冲至招虎山的寺庙,除了抬走六具尸体外,成功解救了一位人质,他们复又呜哇呜哇的高调冲下山去。
却是在下山的另一条蜿蜒路边,安静的停着一辆越野车。
李千机看着对面越来越远的警车,淡淡笑了。
他毫发无损。
真好。
微微一抬手,却是满手的鲜血,右胸口处汩汩冒出的血液压都压不住。白色的赛车服已经被红色染得不成样子,失了原有的华丽面目。
“我很清醒...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坚定的走向你...不迷惑...不犹豫...”她垂着头沉沉的低喃,“沈罂...真正爱你的人,绝不会离开你...她纵有千百个理由放弃...却也总会找一个理由坚持下去...”
李千机趴在方向盘上止不住的浑身阵阵颤抖,她紧紧的闭着眼睛,嘴角扬起一抹晦涩,苦不...堪言...
——我走了...
——...嗯。
——我走了...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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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门被猛烈地敲击着一下又一下,显示着门外的人是多么的焦急。
“怎么了。”沈罂将门打开,看着外面喘的不成样子的栗子,有些微愕。
“你...”栗子扶着墙,像雨一样哗哗往下流着汗,似乎跑了老远的路才会累成这样。
“你...”他眼里满满的焦虑,声音都酸涩不已。
“嗯?”沈罂看着他。
“你那么爱她,为什么不把她留下,为什么不说心里话!你深爱她,这是每个人都知道的啊!”心里胀的发疼的压抑感终是爆发出来,栗子大声的对门口的那人怒吼,甚至带着满满的哭腔。
直到...直到沉默了良久。
“我不爱她。”沈罂看了对方一眼,淡淡道。
栗子僵了僵,呼吸一滞。
“喔...”他呆站了好久,然后黯然的转身,一步步、一步步的下楼去,再是没说什么。
说什么?还能说什么?
说他在医院买药,转眼看到急急赶来的救护车抬出了一个病床,上面的被褥都被血浸透?
说他还嘲弄着哪个倒霉鬼能伤成这样,然后就看见李总躺在那床上大口大口的呕着血,接着被一群大夫急匆匆送进了手术室?
说他偷偷等了好久,最后红灯一直没有变绿,医生摇着头说肺破裂太严重,本市医院治不了?
说手术室外等着的一群富家公子哥儿哭的稀里哗啦不成样子?
哈...都说‘不爱’了,那么说了还有何用...
鼻尖酸涩不已,甚至连喉咙都窒息般的发不出声来...
原来,是不爱啊。
想来他自己岂不一直押错了宝...还硬说老板和李总是最配的CP...配个毛线啊...栗子啊栗子,你可真是瞎了钛合金狗眼。
他死死的抿着唇,极力的隐着眼眶里的酸意,随意的将手插进裤子口袋便缓缓的离开小区。
可是心口处,还是涨得难耐,似乎快要疯掉才会轻松一点。或许这种感觉是...悲痛欲绝?
栗子摇了摇头,扑哧一笑。
这座城市,可真是...伤人。
第一百四十章 问君何事轻别离
背景音乐:《你不知道的事》
沈罂,你一定要等,一定会有一个人,爱你如生命。——李千机
在此后的一年之中经济危机的风暴已经逐渐远去,所有企业开始复苏,更有许多心新兴产业就地崛起焕发出勃勃生机。虽是一切都平淡无比,祥和安静,但是仍有深水炸弹在媒体里炸出,让众人又有了饭后的谈资。
其中一件就是,巴黎海俪红酒集团的小少爷不顾家族的反对,毅然决定入赘李氏企业。而双方所谓的在媒体面前公开,也只是一种低调的宣布而已。
至于上辈和豪景有姻亲关系的莫家,由于早在前几年就已经入不敷出,因此顺理成章的没有躲过金融风暴以至于彻底垮掉...
三年后。
深秋的黄昏无比热烈,夕阳洒下的余韵给这座城市都披上了一层霞光,温暖的橘黄。
再次来到已三年不曾来过的社区,此时正是下班时间,人来人往,每户人家的窗口飘出阵阵的饭香。
由于已是深秋,昼短夜长,因此不消一会天就开始暗了下来,一时之间点点灯光亮起,街头已是华灯初上。
“呐,小朵在幼儿园可是表现的乖?”长发女子牵着一个女娃娃的手,笑的一脸温柔。她蹲下身子拢了拢那孩子的凌乱的头发,亲了一下红扑扑的脸颊,顿时惹来女娃一串银铃般的娇笑。
“我要告诉爸爸!你偷亲我!”女孩子拍了一下那大人的脸颊,说的很是正经。
“哎呀,妈妈可真是害怕。”长发女人扑哧一乐,抱起那孩子进了楼道。不一会儿,三楼的窗户亮起了暖黄色的灯,灯光透过窗帘之间的缝隙泄露出来,洒进夜色里。
“小朵等一会啊,妈妈要开始做饭,你要乖。”轻柔带着嗔意的声音自窗里传出,倒是有几分的幸福在里头。
不消多时,一男子缓缓出现在夜幕里,微低的面容丝毫不曾被阴暗隐去精致。淡淡的眼线,莹色的唇,淡漠清冷的脸颊只被路灯打亮了一半,稍显高贵与冷情。
柔软的发被风吹得有些凌乱,他拢了拢墨绿色的围巾,只是在快要走进楼道时微微顿住了脚步,习惯性的朝一旁的黑暗中看去,再是习惯性的皱了皱眉,敛去眼神里的复杂,然后才安静的走进楼道。
片刻就有饭菜出锅的浓香从三楼窗口飘出,窗帘被风刮得悠悠扬起,一家三口的身影投在那窗帘上,幸福的致命。
“呐,喊‘爸爸’。”女子哄着那女娃。
“爸爸——”清脆悦耳的声音让人听了心里发甜发腻。
“小朵真是乖。”女人似乎是奖励般的亲了那娃娃一口,笑的和煦。
深深的呼了一口气,李千机将头倚在座位后垫上,疲倦的闭上眼。
随意搭在车窗口外的手腕,那指间夹着的燃了一半的香烟发出点点红光。蓦地,烟灰掉落至地面,掉进那一堆的烟头之中。
楼上俨然幸福的一家三口。
楼下隐在黑暗里的黑色跑车,安静的过分。
夜色悠扬。静谧寒冷的一晚,楼下的车里不时传出的压抑的咳嗽声,倒是丝毫没有引人注意。
有些事,已是定局。那么有些坚持,还有没有意义。
一转眼,夜尽天明。在所有人尚在将醒未醒之时,车子安静的离去。
只是,第二日下午...
星工坊所有人都面带惊愕。
“老板——”栗子只觉得心里酸的无比,他艰难的转过头对着二楼喊了一声,声音却是由于过分的激动而失了力气。“老板...那人...来了。”眼眶酸的发疼。
还记得当年的这第一声惊呼,是小美喊的。只是在老板割腕之后,他就安静的离开星工坊,不曾出现。或许,是愧疚罢,或许,是心底里的负罪感。
看,三年之中有多少人、多少事,留了又走,发生...又湮灭。
沈罂静静的看着外面路旁的那辆跑车,和那个...人。
依旧是身穿灰色时尚的修身西装,依旧是双手插进裤子口袋里帅气地倚着车门。她的西装的口袋里醒目的插着一根蓝色玫瑰,成功招引了所有的路人驻足观看,甚至拍照。
大家好奇的跟随着那女人的目光朝二楼窗里望去,兴奋的等待着究竟是哪位小爷,能引得如此盛气凌人的女人耐心的等待。
沈罂静静的站在二楼落地窗前,静静的和她如墨的眼睛对视。
怎么会不知道...怎么会不知道她在重演当初车祸后的第一次约会的情景。
沈罂脑海中出现了当年的那捧蓝色妖姬,在餐厅的所有食客面前绽放的妖艳又热烈。
‘为什么送我这个?’
‘因为——你是佳人。’耳边似乎又响起了当初她痞痞的挑-逗话语。
真是...轻佻的一个人...
沈罂抿了抿唇,转身下了楼去。直到推开门的一刹那,围观的众人皆发出了惊叹的声音,依旧是伴随着一两声的轻佻的口哨。
多么相同的情景,简直是一模一样。这些路人是她找来的演员么。
沈罂的脸有些发红。只是紧接着,他就感到那人轻轻拥住了他,在所有人起哄声中,拥住了他。
当年的她面对众人放在他身上的赤-裸眼神,愠怒的很。不过现在...沈罂淡淡的看着那人,相反的,那人此时满脸微笑,笑看着他。
蓦地,心里悸动了一下,他微微偏过了脸不再看她,任由她抱着,不说话。
这几年的时光,似乎真是可以彻底的改变一个人,由内而外。李...千机,那么桀骜的一个人,如今可以在众人面前淡淡的微笑,看着他微笑。
“呐,听话。”李千机松开怀,很是绅士的打开后车门让他坐进去,便转身坐进驾驶座绝尘而去。
车子驶了好久,车里也是安静了好久。
“带你吃个饭。”前面开车的人缓缓的打破沉寂。
“嗯。”沈罂淡淡的应了声。
“这次,你可真是顺从。”李千机挑了挑眉,笑的很不正经。“若是早在三年前你就如现在这般,是不是咱们两人的结局也就是另一番模样?”话语里半是玩笑,半是...惆怅。
后面那人没有答话,静静的看着窗外倒退的风景。霓虹斑斓的夜色,夹带着迷离的诱惑。可为什么,他偏偏从中看出了一丝忧伤。
真是,匪夷所思...似乎只要有了她,什么事都会是...匪夷所思。
将车开到里诺河旁边的森维奥餐厅,此时仍旧正播放着抒情的法国小调,一如当年。
只是,相同的场景,
已是,截然不同的心境。
原本因为习惯想要禁锢沈罂的细腰的手,在快要触碰的那一瞬间生生停住了。李千机淡淡一笑,抽回了半空的手。
应侍生熟练地在前面引路,走向已经预定好的位子。
“鹅肝酱、烟熏三文鱼、公爵夫人土豆以及紅酒燉牛肉”,她淡淡道。小侍应了一声转身去准备。
连点的菜都是一模一样。
沈罂轻轻的看了看对方,眼神平淡无波。那人依旧是目光犀利,眉宇轩昂,很是英气干练,举手投足间都是掩不住的强势。
“自从招虎山那一天,三年不见,你...瘦了好多。”他眼神偏转,不再看她。
“这几天精神突然很足,很是少有。”李千机直直的看着他,不自觉间扬起嘴角,却是眼底黯然。沈罂,岁月啃食青黛色,不改的是你一贯的淡然与倔强...我真是,舍不得。 精致的饭菜一一而上,却是谁都没有动。
“我还记得当年那天,你提醒我说喝冰水对胃不好,真是,让人怀念的时刻。”李千机轻描淡写,眼神有些恍惚。她摇晃着手里的杯子,里面的水透明澄澈,泛着寒意。
“女儿长大了吧?”她问。
“我现在有妻子和孩子,所以你以后,不要再来找我。”沈罂没有看她,启唇之间已是冰冷至极。
顿时,那摇晃杯子的手僵在空中,好半天才缓缓的,缓缓的放下。
悠悠的想起,似乎,当年的白姨妈也是跪在她面前,哭着求她:孩子,你不要去打扰他们一家。
所以,她就没有再去。去了,不是自找难看么。
这一别,就是三年。
只是,明明是第一个遇见他,可为什么现在却是见一面都千夫所指,她俨然成为最肮脏的存在。
我第一个遇见你,我第一个丢了你。
良久...她看着对面的那个惊艳众生的人,微微一笑。
“好。”她说。
其实,本就已经来不及。或许下一次的见面地方,会是吓着他呢。不过,那么爱惜他,她可舍不得吓他。
“你和秦瑾瑜,在一起了?”沈罂看着窗外,说的漫不经心。
李千机应了一声。在一起了?或许吧。
这不是很好么,看,骗过了所有人。
服务员依旧是当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