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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帖
一九九五年的十一月五日甲A联赛第二十轮,在我们的疯狂呐喊声中,申花夺冠了。那是星期天的晚上,所有的教室里都挤满了看球赛的男男女女,连看不懂球的女生也在那里叫嚣着范志毅加油。我永远不会忘记,当结束比赛的哨音吹响的那瞬间,彭智然转身一把抱住我,高兴得在原地转了一圈。他的笑容是那么炽热,几乎燃尽了我整个生命。
三年级上半学期的时候,学校里出了一件事情。
隔壁班的一个男生周末没有回家,偷偷溜进了他女朋友的宿舍,被周末的值班老师抓奸在床,双双开除学籍。
一时间学校里风声鹤唳,经常有老师打着手电筒在学校各个角落查哨,晚自习后的操场就冷清了很多。
以往操场上都是成双成对的,我想去那里吹吹风什么的都不大好意思,如今没了这个顾虑,就拉着彭智然去聊天。
仰面躺倒在草地上,我跟他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聊到下学期上了一个多月课后就要去将来分配的单位实习,我就不说话了。
去年系统进行改革调整,把很多部门都拆散了重新组合,新组成了好几个分公司。按照去年就近分配的原则的话,很可能我不能跟他分进同一个公司。
而且我跟我继父的关系很一般,他虽然待我不错,可我总对他亲不起来,周末偶尔碰到还不觉得什么,大家客客气气两天就过去了,可一到寒假暑假要天天看着他和我妈亲亲我我的我就有点受不了。
一想到下学期即不能天天看见彭智然,又要天天对着我那个继父,我就很沮丧。
彭智然见我突然不说话,问我:“你怎么了?”
我就大致上把我不想跟我继父住在一起的事情跟他说了一说。他听了后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说:“你有没有考虑搬出来住。”
我撑起头俯瞰他:“搬出来住?”
“是啊。”他双手枕在头下说:“租间离将来单位近些的,又方便又不用跟你继父在一起住。偶尔回去一趟他们还当你宝。你自己又自由,兄弟们如果要找地方玩儿,也能有个落脚的地方,多好。而且……”他狡黠地看我一眼:“你有了女朋友都不用开旅馆了!”
“切,”我白他一眼:“我才不会乱来!”
“嗯嗯,”他点着头,“那以后我有了女朋友,你把地方借我用用哈。”
我恶狠狠地:“你做梦!”
他闻言狞笑着伸手来挠我痒痒,把我压在身下:“这么小气,你借不借,借不借!”
我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一边抵抗一边死不松口:“不借,坚决不借……”
两个人正闹做一团,突然一道手电光射过来,只听一声怒喝:“你们俩干嘛呢!”
彭智然忙缩回手回头,我也坐了起来。值班巡逻的老师见我坐起来,仔细又确认了一遍,看见我是男的,口气才好一些:“都快熄灯了,还不回寝室在这儿干嘛呢!”
彭智然站起来拍拍裤子,还贫嘴:“老师,以前这里都是谈恋爱的,你们不来抓人。现在好不容易这里没那些一对对的刺激我们这些光棍了,能让我们这些孤家寡人来看看星星,你们倒来赶人了,不公平啊!”
那值班老师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又用手电往周围照了一圈,看了下表说:“星星有什么好看的,都十点了,早点回去睡觉。”说完就走了。
彭智然转身把我拉起来,替我拍了拍裤子,歪了歪头,然后我就跟着他往寝室走。
一边走我一边说:“彭智然,我觉得你那个搬出来住的主意可以是可以,可是也有其他问题啊。”
“什么问题?”
“我不会煮饭,吃饭成问题。”
“学呗。这有多难。”他耸耸肩。
我摇着头:“你说得简单,比如要吃鱼怎么办,我可不会杀!”
“打电话给我,”他闻言拉一把我的头发,拉下一根草来,随手一丢:“我来帮你杀!”
“你说的哦!”我将他。
“嗯,我说的!”
15、男男之间 。。。
第四十帖
但事实上要搬出来自己住并不像我想象的那么简单。
三年级下半学期实习还没开始,我就跟我妈提出以后实习了想搬出去,结果遭遇了我妈强烈的反对,理由是我照顾不了自己。她说你这么个连油瓶跌倒在面前都不肯伸手去扶一下的少爷,自己能一个人活下来?
我跟她说人都是被锻炼出来的,她点头道:“那你就在家先锻炼好了再独立!”
我气得甩上门就和她进行冷战。
这场冷战足足进行了三个月之久。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我竟然和彭智然被分在同一个地方实习。因为今年的实习政策有了改革,只将学生分成三批派往三个分公司。不过这并不代表将来毕业分配我也能跟彭智然在一起。所以对于这多出来的三个月,我很珍惜,并一直努力想在毕业分配前将搬出来自己住的事情给搞定。
由于我继父从不插手我妈对我的管教问题,我没办法,只好打电话跟我爸诉苦。
他现在生意上了轨道,而且好像又有了第三春,情绪不错,听我说不想跟我继父一起住后,不知道是不是作为父亲的虚荣心大爆发,主动提出要打电话给我妈帮我说话。结果我妈一句“你当初为了女人不要儿子现在就别多管”直接把他顶了回去。
那段时间我很烦躁,彭智然看我这么烦躁,就带着我去打斯诺克。
实习之后不知怎么的他就迷上了这项运动,整天下班后往实习公司边上的台球房钻。一九九六年的时候,大多数的台球房都比较乌烟瘴气,灯光也总是昏暗的,我一直觉得那地方有些乱,就不大喜欢跟他去。
但这段时间烦躁得下了班不想回家,就跟他去了。
推开那间坐落在公司边上小弄堂里的台球房,十几张大小不一样的桌子错落其间,昏暗的灯光下烟雾缭绕,但却并不像我想的那么乌七八糟,不过就是环境差点,没什么流里流气的人,倒还有几个上了年纪穿着西装的人在打球。我不是很懂,就问彭智然怎么桌子还不一样的,他告诉我大桌子是打斯诺克的,小桌子打的是美式撞球,然后问我要打哪个。我说你平时打什么我就跟你打什么吧,反正我也不会。
他一笑,冲着那个中年老板说那就开张斯诺克的桌子吧。
桌子上的灯被打开,球被放好,彭智然替自己和我都挑了根球杆,然后说:“我先打一盘,你先看看?”
我点点头,他就俯身下去开球。
打台球的基本姿势我还是看到过的。周星星的搞笑片里就有,但彭智然弯下腰俯身下去出杆的时候,我还是被他优雅的姿势给吸引了。
他人高,身材又匀称,两腿略略分开,一条腿略弯,俯身下去舒展开身体拉长腰线的时候,真的很流畅。
虽然他点不是很准,也没有杆杆入洞,可就那个漂亮的姿势就已经让我艳慕的很,一下子就喜欢上这个运动了。
于是等到他把桌上的球打完,我就跃跃欲试的要打。打了几杆,彭智然突然走过来摸上我的腰。
第四十一帖
我立刻浑身僵硬,所有的感觉都集中在了他的手上。
他拍了两拍,又用脚把我的两只脚往后踢了踢,说:“站得别离球台这么近,远一点,腰沉下去点。趴低点。”
“哦。”我呼出口气忙照着他的话做。他退开看了看,又上来用两手扶着我的腰往右边转:“稍微侧身一点。对,就这样。”
然后说:“再打一杆试试。”
我打了一杆,然后侧头看他,继续保持出杆后的那个姿势。他嗯了一声,走过来先把我放在桌上的左手马的姿势给改正,然后站在我左后侧,前胸几乎贴着我的后背,握住我右手手肘,往后带:“上臂不要大幅度晃动,主要靠小臂和手腕力量,这样。”
妈的哪样啊?感受着背后的温度,我哪里还能思考,只是在他的带动下随便出了一杆,心跳得都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他却完全没发现我的异样,只啧了一声说不对,然后叫我让开,弯下腰摆好姿势,对着我说:“你看我出杆,仔细看上臂,动作幅度是不大的。看到没?”
直到没收到我的回答,才直起腰奇怪的看我两眼,走过来摸我的额头:“怎么回事,脸突然这么红,发烧了?”
我慌忙退开一步:“没事儿没事儿。”求求你别再摸了,再摸我就烧着了!
从此后我喜欢和彭智然一起去打球。我喜欢他跟我说斯诺克的各种东西,例如高杆母球会跟着目标球跟出去,中杆发力母球会停在目标球的位置,低杆阴力会让母球在撞击目标球后退回来,又例如左side右side会让母球在击中目标球后的走向产生变化。每次听他说的时候,都觉得津津有味,然后跟着他傻傻的练习,偶尔能打出一个漂亮的球就会兴奋半天,像两个傻瓜。每每那个时候我就会觉得很幸福,只要他喜欢的,我就会陪着他喜欢。
那段日子里两个人经常打到晚上很晚才分头各自回家,回去一脸倦容看见我妈就撒谎说是在公司实习加班。
终于有一天我妈很心疼的说:“如果你以后正式上班了实在辛苦,就在公司旁边借套小房子吧,最多妈妈辛苦点,有空就给你烧点饭菜送过去,不过周末要回来!”
我听了当时有些小小内疚,觉得有点对不起我妈,但更多的却是能搬出去住的喜悦。
一切八字还没一撇,我已经盘算着怎么把彭智然拐来帮我杀鱼!
第四十二帖
虽然对于能自己赚钱这件事情充满了憧憬,但毕业这件事情还是带来了些许感伤。
实习结束回到学校,还有两个礼拜后大家就要分道扬镳了。
这剩下的两个礼拜里,毕业班的学生们疯狂地举行着各种庆祝告别活动。
我们搞联谊,搞聚餐,通宵唱卡拉OK,甚至把班主任叫来一起参加。有些多愁善感的女生甚至喝着酒唱着歌,突然就忍不住抱头痛哭。最后当我们男生勾肩搭背齐声合唱周华健的《朋友》的时候,气氛达到了最高潮,几乎全班的人都在跟着轻轻和唱,唱到那句“朋友一生一起走,那些日子不再有”的时候,连男生都哽咽了。我紧紧抓着彭智然的袖管偷偷抹眼角,他安慰的勾着我的脖子,在歌词的间隙里凑到我耳边说:“我们一辈子都是朋友!”我狂点头。(周华健的《朋友》其实是97年发的,请允许我这里提前下。因为这首歌真的是很多毕业生必唱歌曲啊!)
最后临结束的时候,气氛实在是太伤感了,彭智然就提出组织大家做个恶搞游戏。
游戏是这样的,每人发三张纸,分别在三张纸上写上自己的名字,一个地点,和做一件什么事情。
比如我就写了陈嘉——在西藏——吃烤全羊。
写完之后,彭智然把所有人的纸条都收上去,名字归名字放在一起,地点归地点放在一起,事件归事件放在一起,分别打乱顺序重新整理后,再按照新的顺序从名字地点事件里分别拿一张,连在一起读。
结果就变成了:周涛宇¬;——在女厕所——练习跳水;时洁南——在拉斯维加斯——扫马路;刘刚——在屋顶——大便……千奇百怪,什么的都有,大家全部都笑得直不起腰来。连读字条的彭智然都快语不成调了,当他拿到写着我的名字的时候,笑着看了我一眼,然后拿起来读:“陈嘉——”又拿了一张写着地点的纸条,读:“在浴室——”,最后拿起事件的纸条,看了一眼,却神色复杂地楞了楞。
刚才被嘲笑“在锅子里脱裤子”的邹峰急道:“快念,彭智然,写陈嘉干嘛?”边说边要去抢。彭智然手一晃躲开,看了我一眼,缓缓读:“吻我。”
他读:陈嘉——在浴室——吻我!!!???
“轰”地一声,全班就沸腾了。大家都开始起哄:陈嘉吻彭智然,陈嘉吻彭智然!
我腾地一下就脸红了,有点恼羞成怒的站起来吼:“谁写的‘吻我’两个字?不算不算,大家都是写一个人能做的事情,这种涉及另一个人的事件不能算!”
邹峰还要起哄:“哎呀没关系,亲一下就亲一下吧,小嘉嘉,别这么放不开么!”
“滚,”我一挥手,“你放得开,你去亲!”
邹峰嬉皮笑脸:“彭智然不嫌弃我口臭我就去!”大家哄堂大笑。女生们还在后面起哄:“哎呀,你们俩这么要好,亲一下亲一下,哈哈!”
天哪,事情怎么变成这样了,我求助般地去看彭智然。
他眨了眨眼,很大方地走过来,用手示意大家安静,然后说:“大家不过是想看我们表达下兄弟之间深厚的感情嘛,谁主动都一样哈!”说完看着我,上前一步给了我一个大大的兄弟般的拥抱,接着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