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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谁敢抢我心肝女儿的心上人?!把头送上来让我砍她一刀,看她有几条命跟你争。」韩观恶是他极力拉拢的目标,他必须是「自己人」。
佐藤小五郎大声一喝,差点腿软的谢晚娘忍不住抖了抖,身体一直缩、一直缩的希望没人发觉她的存在,她还不想死于日本人的武士刀下。
「多桑,这样太霸气了,人家会笑话女儿我的。」她一副羞不自胜的模样、媚眼儿飘呀飘地,飘向韩观恶。
「谁敢笑我就先割他的舌头,我们日本人是世界上最优越的民族,能被你看上是他的福气,你们可以创造出更优秀的下一代。」
他手握刀柄,刀鞘下端狠狠地往桌上一插撞击出极大的声响,蛮横的以武力凌人,让人忍不住一慑。
「多桑,你让人家难为情了,韩样一句话也没说,肯定是对女儿无意。」一滴泪就这么无声地滑下,凄美得令人动容。
「他敢!」佐藤小五郎将上身偏过去,目露傲慢。「韩桑,我的女儿喜欢你,挑个日子把婚事办一办,我大和民族绝不会亏待你。」
他把国家也搬出来,明白告知「你为我皇军办事,好处定不少」,意思是他嫁的不是女儿,而是用女儿换一个为帝国效命的人才。
对方将场面弄得毫无转圜余地,不禁蹙眉的韩观恶思索着要如何解决,但身旁暗叹佐藤芳子出色之姿的谢晚娘忍不住酸溜溜地开口——
「异国联姻哪,韩三少艳福不浅,不但成就个人美满婚约,还能促进国民外交。」不对,她在说什么,现在中日战争打得如火如荼,他若娶敌军之女,怕不被有心份子扣上通敌叛国之罪。
「谁说我要娶她啦,你应该知道,这辈子我想要的人是谁。」深情款款的韩观恶眼中只有她一人。
是我。谢晚娘咧嘴露出一抹满意的憨笑,但随即回过神来。哎唷,她在高兴个什么劲,她这辈子不可能嫁他的。
心知肚明但嘴上仍逞强。「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你要跟谁结婚都不关我的事。」
「如果我娶了别人,你真的会毫不在意吗?」
「当然……」不。气一馁的她想起那位英国淑女,想像着他真的在国外成家立业的场景,心就好像被人偷掐似地疼痛。
呐呐无声地闭嘴,画面擦掉擦掉,这一刻,她突然顿悟原来这种舍不得的感觉是为什么,这种痛楚是为什么,她觉得自己笨了好久,或者说是下意识的抵抗明白,原来,她真的恋爱了,她爱上了他。
「这位小姐是……」佐藤小五郎的倒三角眼绽放出意淫之光,好一个清秀佳人。
「她是我朋友。」不想多透露什么的韩观恶保护性地将她挡在身后,老色鬼的眼神令他相当不舒服。
「多桑,是不是该找个时间请韩样过府一叙呢?」好讨论两人婚事该如何进行。
「哈哈,对对,韩桑,所谓择期不如撞日,不如今晚就和小女玉成好事吧!」
本来想含混带过此话题,保持暧昧不点破的关系好能套取更多情报,但身后不住用手指戳他背的人儿,显然对大佐这个提议不同意。
他手伸到身后,抓住谢晚娘的小手,坚实的掌心为他说出了真正的心意。
「承蒙大佐垂爱,观恶铭感五内,芳子小姐秀丽大方是所有男人心目中的女神,我一介俗夫野人哪敢玷辱她尊贵身份,岂不是逆了天威。」手一拱,韩觊恶态度卑逊的婉拒美意。
「你这番话是什么意思,嫌弃我女儿不够出色吗?」佐藤小五郎发怒地沉下脸,横眉以对。
「非也,是我配不上令千金,她是月石化身的仙子谪落凡间,本当相配王孙将候,而我是市侩的商贾之后,怕亵渎了仙气。」韩观恶眼中没有畏意,进退得宜地捧人贬己,让人无从自贬身价,自承是粗鄙之人。
「韩桑,芳子可是我最宝贝的女儿,我把她许配给你是看得起你,上海已经是我们的,你们韩家的货要出关卡还得看我的脸色,你不会不知道这一点吧!」他要扣押不需要理由。
镜片后的黑眸冷了几度,幽光暗浮。「我是外交官,不是生意人,这种商场的尔虞我诈实在插不上手,也许大佐该和我兄长谈谈,他尚未娶妻。」
「你的意思是要把我女儿推给别人喽?」他真敢呀!他欣赏他。
佐藤小五郎不仅未对他的推托之词动怒,反而更中意他圆滑的处事态度,更加深要招揽他为己用的决心。
「大佐是聪明人,该知现在韩家事业全由我大哥一人打理,他才是栋梁之才、你的乘龙快婿,若是错过了,恐怕是芳子小姐的损失。」黄狼配母豺。
气定神闲的韩观恶谈吐之间流露泱泱大度的气势,虽在军刀的威吓下仍不减其色,铿锵有力的语调显示他高人一等的修为。
他极力的撮合韩太少爷和蛇蝎女这段孽世姻缘其实也暗含私心,将自己不要的女人推给大哥,让他无法履行与天津谢家的婚约。
「你说得倒有分道理,长子继承家业,而你一样为皇军尽忠……」他思忖,想着如何一石两鸟。
「多桑,女儿只喜欢韩样一人,若是你强要我与他兄长配成对,女儿只有一死来求爱全。」佐藤芳子强硬地下了重誓,不让两人轻易地决定她的一生。
「胡闹,男人讲话,没有你插嘴的余地。」佐藤小五郎一掌挥向她,声厉一斥。
「多桑……」含怨的一瞪,承受不了他那一巴掌而踉跄几步跌倒在地的佐藤芳子,像狗一般地又爬回他脚旁。
虽然她改了日本姓,但本质还是中国血统,在眼高于顶的日本军人眼中,她仍是卑贱的支那人,唯一的功用是当他们操控的棋子,不需要给予尊重。
而她也很清楚自己的定位,必须依附入侵者才有翻身的机会,国民政府推翻了爱新觉罗的皇朝,她藉由倭人的力量除掉国贼并无不妥,她要为颠沛流离的先人出一口怨气,以为报复。
「去去去,女孩子家别打扰男人谈事情,这里没你能做的事。」真没用,连个男人也迷惑不了,丢尽帝国颜面。
「多桑,那韩样身后的女孩,我是不是也要把她一起带走?」她低垂着眉,眼底闪着阴毒幽晦。
韩观恶感觉掌上的小手倏地握紧他,他正想开口顺道一道告退时,就在这个时候,百乐门外的广场突然发出一阵爆炸声,众人大惊地循声望向烟硝弥漫的方向。
一队荷枪的日本兵冲了进来,大喊着要捕抓来自重庆的地下工作人员,见人便搜地不讲余地。
当然,他们不敢搜大佐这桌的人,行了个军礼便往下桌搜去,大肆进行扰民动作,以抓人为名,实则是在显示皇军的威仪,让上海市有头有脸的人物都投靠皇军,达到互惠目的。
看在眼里的韩观恶了然在心,由大佐镇静如常的表现来看,这不过是一场示威的军事演练,好让上海市民对日本兵心生敬畏,不敢反抗,他们才能予取予求。
但是在这场混乱中,确实有人秘密送出军情,直接送达重庆政府,并顺利地转到大总统手中。
消失半个多小时的韩习雨搂着一名浓妆艳抹的女子走向后门,挥手向皇军致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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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是……」
「我家。」
谢晚娘有些困惑地打量四周,「你不是该住在韩家吗?」韩家宅第有这么小吗?虽说这栋花园洋房其实也不小,但要住上一家子的人可就稍嫌挤了些。
走到酒柜前的韩观恶为自己倒了杯威士忌,好不容易又费了一番工夫摆脱佐藤父女俩,此刻坐在自己家里,他才有一种真正放松的感觉。
「我比较想要有私人空间。」屋子里的摆设很洋化,一套高级牛皮沙发座倚占据客厅最显目的位置,他斜靠着椅背,拍拍身旁,「过来。」
她不满的皱皱鼻子,「别好像叫小狗一样叫我。」不过她还是乖乖的走过去坐下。「唉,好端端的怎么会发生爆炸案呢?这下子我那篇韩阮恋怎么写啊!」
见她一脸苦恼样,他不禁失笑,「夜上海惊传爆炸案的新闻不写,却只担心那种今天看明天忘的无聊绯闻没得写,小苹果,你这记者该打屁股了。」
「咦,你不说我都没想到呢,太好了……对了对了,我顺便再把韩大使密会佐藤大佐一事也写进去,这铁定会成为独家。」
她边说边起身想冲回报社,全然忘了此刻早过了今天的截稿时间。
韩观恶一把将她拉回,不顾她脸红了将她环在自己怀抱中。
「你是在写新闻还是写剧本,别乱用想像力。」
「你你……你别这样抱着我,让人看了多不好意思。」
他呵呵一笑,「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谁会看到。」
像是要找人证似,东张西望的谢晚娘指着门旁的穿衣镜一比,「我……我会看到啦,你快放开我。」
「不放。」他用耍赖孩子般的语气道,吐出的气息中微微散发着酒味。
「你喝醉了,快放开我好不好?」
「不好。」
「那你要怎么样才肯放开我?」
「亲我一下。」
她飞快的在他脸颊上一吻,「好了,现在可以放开我了吗?」
「不是这种吻。」
说着,韩观恶双手捧住她的脸,霸道的开始索取他想要的吻。
缠绵悱恻、迷惑人心哪!谢晚娘被吻得晕陶陶,什么报导、绯闻都从她的脑袋里跑光光,她不自觉的回应起他。
两人的身躯交叠,他的手在她身上游移着,解开她衣上的扣子,火热的唇一路往下蔓延燃烧,欲火灼灼,她只觉得浑身难耐。
「说你喜欢我。」
她呢喃的点点头,「我喜欢你……」
「说你爱我。」
她身子颤栗了下,因为他正逗弄的她胸前的蓓蕾。「我……我爱你……」
他的昂藏挺前,穿破阻碍,他拥紧她暂缓了动作,不想初体验的她太过难受,「说你永远不会离开我。」
「我永远不……」话语蓦地一僵,她睁大眼,看着他汗湿的脸庞,哭了起来。
「我很想,真的,很想跟你永远在一起,但是我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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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不要呀!放开我,你们抓错人了,我叫上官星儿,不是前世谢晚娘,你们快放开我,不要搞错了,我不是你们要找的人,千万别张冠李戴看错人,我真的不是……哇!你……你们要干什么,走开走开,不要乱碰……啊!谁偷捏我,快诚实招来……」
众人怜悯的看着哇哇大叫的上官星儿,皆以为她是失踪已久的谢晚娘,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同情她遭受非人对待,才会神智混乱地忘了自己是谁,企图以一个捏造的人名逃避事实。
尤其是那一头原本乌黑亮丽的长发,居然像狗「啃」的又短又乱,完全没了闺阁千金该有的端庄可人,叫人怎能不心痛万分。
一百大洋让个拉黄包车的车夫给赚了去,韩习风原本还不确定是不是谢府千金,他派人去谢家报讯,顺便把企老管家给载来,由他当场指认无误。
可是要带回又捶又踢的大小姐可不容易,她手脚并用的连两排贝齿也用上了,奋力挣扎有如疯妇,把几个大汉都给打伤了。
不过,女孩子的体力毕竟有限,不到三、两下工夫就被制伏了,双脚离地被架高,直接送到韩家。
「小姐,你别动呀!让我们好好服侍。」真可怜,疯得真厉害。
「我不要你们服侍,我自己有手有脚会穿衣服,不必……啊!谁又捏我?」她是人不是玩偶,干么要随人摆布。
「小姐,你的皮肤变粗了,我们给你抹些紫花膏,让你的肌肤恢复原来的光滑雪嫩,像小孩子白里透红的肤色。」她一定吃了不少苦,才会穿着粗布衣裳。
「好吧、好吧!那就抹吧!可是不许再捏得我青青紫紫,我是人,会痛耶!」真是粗鲁,也不晓得要轻手轻脚。
爱美是人的天性,在保养品不盛行的年代,将就着用的上官星儿态度趋软,由着三、四个女佣在她身上涂涂抹抹,又拍又搓地进行大规模改造。
既来之,则安之,不然有什么办法呢!韩家大宅里里外外都设有站岗,也不知是防她逃走,还是担心外人闯进来,让她寸步难行。
妆点完毕的上官星儿更像谢晚娘本尊,大家闺秀的恬雅气质一览无遗,连俏丽的短发都梳理得宜,别上一只缀着珠花的蝴蝶发饰,更显得娇美婉约,宛如出尘的水仙仙子。
韩习风第一眼瞧见妆扮后的她,立即惊艳得眼一亮,为她散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