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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观恶冷得像冰珠的声音一出,犹如迷路白兔的谢晚娘差点掩耳尖叫。
「我……呃,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我们不应该……也不能……」在一起。
她无法思考未来的事,压根没想到若有朝一日她依了婚约嫁给韩家长子,届时和韩观恶成了一家人,她要如何自处?
「你知道吗?没人喜欢被当成不负责任的男人,以我奉行的正直理念,你让我觉得自己是个肮脏、龌龊、自私、无耻又下流的小人。」他一副疲累又羞愧的模样,抖着肩头似在抽泣。
「我没有这么想,是我自己的缘故与你无关,你不要把责任都往身上揽,你是好人,真的,不需要自责。」她想碰碰他给予安慰,手伸到一半又退缩地放下。
人没有一错再错的机会,她提醒自己。
「不,我不是好人,我是十恶不赦的大坏人,令人憎恶的蛆,人见人怕,应该千刀万剐,去骨剥皮,以血祭你失去的……」
处子之身。
一抹邪肆挂在韩观恶唇畔,太过心慌的迷糊蛋根本不晓得中了他的圈套,还以为是自己的行为太伤人,连忙腰一弯鞠躬赔罪。
「对不起,让你这么内疚了,这件事绝对不是你的错,你只是……只是酒喝多了,才会一时没了理智,做出糊涂举动,我对不起你,真的很对不起。」都是她破坏了他严谨的生活态度。
见她慌得可爱的神情,他笑在心底。「你说错了,这事我该负全责,你才是最无辜的受害者。」
「不必、不必,这件事没有谁对谁错,不如我们都把它忘了。」谢晚娘羞赧得整张脸都涨红,没胆子看他。
「忘了?」冷冽的音一落,他平静地走到她面前,挑起月儿尖似的下颚。「我是那种卑劣的男人吗?」
「我……我……」看着他,她紧张得说不出话来。
「我们已有夫妻之实便是夫妻,找个日子把事情办一办,不用太铺张,我不会逃避责任的。」看你能逃到哪儿去。
「办……办什么事?」她几乎不敢问,嗫嚅地猛吞口水。
「婚事。」
一听到婚事,她两脚一软,惊惧地睁大惶然的眼,「我……我不能……不可以……这是不对的……」
「你有没想过一件事?」韩观恶取下遮住精锐双眸的眼镜,随手住桌上一放。
她完全呆了,被眼前深如大海的黑瞳给吸引,一股排山倒海的气流在身体内翻搅不已,不停地撞击心窝,一种名叫「爱」的情愫呼之欲出。
「当我们做着夫妻的事时,同时也带来新生命,我们有可能已升格为父母。」抚着她的小腹,他甚为得意的笑着。
「父……父母……」她惊得张大嘴,低视自己平坦的肚子。
「你认为你有能力独自抚养一个孩子吗?」他的语气似乎特别的愉快。
「我……这个……」她沮丧的垂下头,无依的表情比哭还难看。
「不管对不对、能不能、可不可以,你都必须嫁给我,没有任何藉口。」他强势地将结果灌入她脑中,不容她再挣扎。
「可是你知道我是谁吗?」她承认自己喜欢他,不只是朋友而已,但是她不能违背礼教的约束呀!
「我的妻子。」他如是回应。
「韩观恶,我是谢晚娘不是言春森,你听清楚了吗?」她一口气地喊了出来,心口的重量为之一松。
「那又如何?」他漫不在乎的抱住她,低头一吻。
谢晚娘仍有些罪恶感的推推他,但不敌爱他的心而软化。「我是你大哥未过门的妻子。」
「不,你是我的女人,我未来的妻,孩子的母亲,你属于我,永永远远都是我的,至死不离。」他霸气的许下承诺,深情的爱语听起来像威胁。
「那……那你说过的我们当朋友……」她犹作垂死前的挣扎,可越说越无力。唉,连她现在都觉得这个理由很烂。
韩观恶邪恶的放倒她,身一覆紧压不放。「我爱你呀!小傻瓜,不拐弯抹角的设陷阱,怎么能从大哥手中抢走你,让你成为我抢来的妻子。」
脑子里顿时空白一片,除了狂妄的笑声,她什么也听不见,世界一下子颠覆了。
她,真的很笨,但是也很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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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我要去救星儿,不能让她代替我留在韩家,那是不对的,我无法眼睁睁地看她向我求救却不伸出援手,这原本就是我的事。」
谁也料不到温顺善良的谢晚娘也有刚烈的一面,十分固执的坚持以真实身份去换回上官星儿,不让她身陷韩家那个牢笼而得不到自由。
韩、谢两家的婚事必须有个交代,她不可能自私得只为自己着想而弃朋友不顾,她做不出如此冷血无情的事情。
但是以韩观恶的立场来说,这绝对是最好的结局,他可以带她远离中国到国外定居,过着没人打扰的两人生活,何不快哉。
所以他一点也不想让那个魔星重回他们的生活,如果能将她甩得远远地是再好不过,他真的不愿她的名字老挂在心上人嘴边,成为他挥之不去的恶梦。
因此,他口头允诺要将人带出来,实际上做的事是采买婚礼所需事宜,以相当积极的态度打算尽快完成大哥的婚事,不让事情产生任何变化。
一直被蒙在鼓里的谢晚娘还以为他尽心的奔波劳累,不疑有他的相信他所说的每一句话,甚至还愧疚在心地认为他为了她与自家人闹得不愉快,自己怎好一再追问结果如何,增加他的负担。
直到看到今天的报纸,才惊觉自己又被他骗了,大篇幅的黑白报纸明白刊载着韩、谢两家联姻一事,婚礼就订在今日正午时分,韩家三兄弟一团和气的搭着肩,任摄影记者大拍特拍。
多可笑的信任呀!他竟让她成了背信负义的人,亲手毁了和星儿之间的友情。
恨他吗?
不。
但免不了有些怨,毕竟他是她爱的男人,恨意无从生起,只能怪自己枉信小人,他是不折不扣的伪君子。
看来她只能亲自去阻止错误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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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头……头好痛,是谁把灯给关了,黑幽幽的一片谁看得清楚。」噢!谁在她脑壳里挖矿,敲敲打打好不舒服,头快裂成两半了。
这声音、这声音……好熟喔!「星儿,是你吗?」
「咦?前世,你总算良心发现,想到要来救我了。」她等得快发霉了,把上面的老头骂上千回还不够。
一听「前世」两字,谢晚娘苦笑的知道自己没有喊错人,「不,我也被抓了。」
「什么?!」喔!痛痛……痛……吼大声了,脑子抽痛得更厉害。
「我本来想去把你换回来,可是走到一半突然有几个人住我一靠,然后我就晕了。」她闻到一股怪味道,非常呛鼻的来不及反应还多吸了两口。
「我也是耶!我还以为我逃掉了呢!」太逊了,居然天衣无缝的脱逃计划会失败。
求人不如求己。
上官星儿一直按兵不动地假装配合,不吵不闹乖得连自己都很意外,认爹认娘好不温顺,还跟最讨厌的人周旋,以期松解他们的防心。
人家说最危险的地方也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一点也没错,她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守在小房间里,趁大家高高兴兴的准备婚礼,她把床单里面那一条里布撕成一条条,搓成绳索备用。
聪明人是不能毁掉整件床单,不然韩家人会起疑,而前世的父母也会以为女儿变了一个人,更加担心的找人看守她。
就在婚礼前一刻,所有人都忙着招待宾客,布置会场,无暇顾及新娘这边的状况,只派两名女眷在门口走来走去,等着迎新人出来。
不用说,这是逃走的最佳时刻,她将绳子往外一抛,攀过窗台顺势一滑,混在来往的客人中往外走,竟然没一个人发现她。
就在她得意忘形之际,一群鬼鬼祟祟的日本人不知扛着什么东西上车,她一时好奇跟过去一瞧,谁知后脑勺一痛就不省人事了。
「你不是应该在韩家吗?怎么逃得出来?」换做是她可能没办法,只能坐以待毙。
上官星儿撇撇嘴,非常不开心。「你还好意思开口,明明是你的事,我为什么要代你受过?」
她很委屈耶!每天像囚犯似被人盯住,连吃着自己最喜爱的鸡腿也觉得食不知味。
「我……抱歉,是我错信了韩观恶,他答应我要将你完好无缺的带出韩家,结果却……」她很惭愧,没能上韩家解释清楚。
她不屑的一嗤,「拜托,那种黄鼠狼的话要是能听,这场仗早就打完了,何必再等两年。」
「两年?」她怎么知道与日本的战役要打八年?
没理她的困惑,上官星儿像想到什么的一喊,「等等,你不会是被吃的鸡吧!」
「什么被吃的鸡?」听不懂她在说什么。
「黄鼠狼给鸡拜年,你会不知道他安什么心,他是不是已经得手了?」看情形她是白问了,准是被吃了没错。
直截了当的问法让保守的谢晚娘臊红了脸,幸好室内无光,昏暗得看不见她脸红如霞。
「唉!前世,你真的很好骗,万一我回不去我的年代,你得负责养我一辈子。」她要先找张长期饭票赖着,确保有后路可退。
「好,我养你。」反正有手有脚不怕饿死,之前星儿的用支也是花她的积蓄。
「别把话说满了,你问过不要脸的韩三少没?他一定不肯收留我,嫌我是吃闲饭的废人。」她先施展哀兵政策,把前世拉向她这一边。
谢晚娘不解的偏过头问道:「跟他有什么关系?又不是他要养你。」
迟顿的她还没能听懂上官星儿的意思,眨着迷糊的大眼直纳闷。
「你都已经是他的人了,还能不跟着他吗?难道你想回头嫁给韩大少爷?」她要敢,她给她拍手鼓鼓掌。
「嗄!我没想过这问题。」他是说过结婚的事情,但她的心思全绕在星儿身上,未做多想。
韩观恶若听到上官星儿这番话肯定吐血,对她恨之入骨。
「你没想过……」天哪!她快要晕了,怎么会有这么笨的前世,韩三少前世欠了她不成……
咦!等一下,好像有个地方怪怪的,韩家三兄弟她见过两人,唯有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三少爷始终无缘见上一面,而他现在和前世在一起,那么……
不会吧!他们才是一对的,而她自始至终都搞错对象,错把冯京当马凉?
有前例可循,那臭老头死也不肯让她见见未来情人的模样,一到重要关头就让她错过,害她气恼又跳脚地很不甘,没有分享到一丝前世心动的感觉。
原来是他呀!她直到现在才弄清楚,岂不是跟前世一样糊涂,被骗了犹不自知。
想到此,上官星儿忽然紧张得手心冒汗;她似乎、好像、有可能做过或说过许多对韩三少不利的话和事,离间他们的感情,那情路不顺的他会不会记恨到下一世?
糟了,要想个办法弥补,她可不想自己谈起感情时跌跌撞撞,一身是伤的看人脸色,最后如小说情节还要原谅对女主角很坏的男主角,那她不是很吃亏。
不行、不行,从现在起她要化身爱神邱比特,努力地撮合这一对狼兄羊妹……呃,郎才女貌的佳人才是。
顿悟的上官星儿苦恼着要如何挽救错误,分心的没注意有脚步声靠近,是谢晚娘用脚顶了她一下,她才蓦地回过神。
突地,灯光一亮,扎痛了两人的眼,待视线适应了亮度,她们才知道身处一间和室内。
「两位谢小姐住得还舒服吧?若有招待不周处请见谅。」
清媚的声音一传来,两人同时抬起头一瞧,乍见身着和服的佐藤芳子时为之一楞,怔忡片刻有些傻眼。
「相信你们对我应该不陌生才是,容我再自我介绍一番,我是佐藤芳子,佐藤小五郎之女,请多多指教。」她合宜的行跪礼,看似非常有教养的样子。
没见过世面的,也许真认为她是无害的日本樱花,谦恭有礼得过了头,让人忍不住也弯身回礼,以免被人讥笑不懂礼数。
但是对于手脚被缚绑的人而言,她的多礼反成了一种讽刺,刻意炫耀优势,矫揉造作得令人作呕。
「指教就不必了,赶快将我们松绑以示诚意,你知道老对着一张涂满白粉的鬼脸,会作恶梦的。」又不是墙壁,干么把石灰庄脸上抹。
被指称像鬼的佐藤芳子脸一沉,「请别对我太客气呀!我身后有七把刀,随你们爱挑哪一把都成,我的人乐于为你们效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