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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莲香已是败柳残花,意欲何为呢,只盼着能找着户好人家,过着安安稳稳的小日子,此生足矣。”
“不对吧?”吴眠这才捋清状况,“你……莫不是以身抵债吧?”
“小姐!绝无此事!真是两心相知。”莲香怕吴眠不信,忙赌咒似的举起了右手。
吴眠半信半疑地看定了莲香的眼睛。听别人说,就算心会说谎,人的眼睛是绝对不会说谎的。
“如此说来,你已不能伴我闯荡江湖了。”
莲香将一个包袱递至吴眠手上,勉强笑了笑,“是的,小姐。他日相见,再叙情意。”
“莲香,你能否确信此人之心?此事为一生之大事,切不可莽撞行事。”
“小姐,万事放心。莲香虽识字不多,心中却亮堂,能分人之好歹。知晓进退,明白事理,定不落人把柄;安分做人,小心行事,要过好今后路。”
还能说什么呢?作为好朋友只好祝福她了!莲香一向是很懂得分寸的,她做事,我放心!只不过就是觉得有点儿不对劲儿,到底哪儿不对劲呢,吴眠也说不上来。
“那……莲香你记着,若是受了委屈,定要向我诉说,我不轻饶他!”
“嗯……。”莲香的泪涌了上来,上前抱住吴眠,唤道:“小姐……。”未语泪先流,泣不成声。
“既是嫁人,又为何哭泣?”吴眠又疑心起来。
莲香忙抬头,抹了抹泪痕,道:“哦,小姐有所不知,女子嫁人之时必哭一番,名为‘哭嫁’,若不然,娘家便真当你如泼出之水了。四里乡邻亦闲话,忘恩负义之徒矣。”
“真的?”
“莲香不敢有半句谎言。小姐,时候不早,您趁着夜色上路罢!府上一切我与秦妈已打点妥帖了,大可安心。”
“如此你先行一步,我再察看一番。”其实吴眠要考虑的,是自己该去哪儿。
莲香听了,一步一回头,慢慢地去了。留下吴眠一人,静默了半晌,才就着那烛火打开那包袱,见莲香细心地收纳了自己的衣服、鞋袜、还有素仪送的玉佩,又是一阵感叹。
犹豫再三,吴眠还是举起了手里的烛台,推开了西厢房的门。
烛光所照之处,吴眠骇然发现了一具悬着的尸体,二娘以一条白绫结束了自己年轻的生命。
吴眠攀上凳子将二娘抱下来,平放在地上。尸体已经僵硬,面容呈紫黑色,舌头吐露半截在外,双目外凸,狰狞可怖,看来死去多时。
虽说吴眠胆子大,此时仍不免生出一丝胆怯来。颤颤地伸出手去,抹下二娘的眼皮,嘴里还念念有词:“二娘,您莫怪我,不是我不想厚葬您,实在是逃命要紧,今后不管在何方,定会给您烧纸钱、祭拜您的……。”
自己到厨房找到所有的油脂类东西,炒菜的油、酒类、松脂、蜡烛,全部扔进了柴房。
一切准备妥当,吴眠潇洒地将手中的火把扔进柴房,事先被倒满油的柴草瞬间被点燃,又正是天干物燥的气候,火光一下子便“嘭”地冲天而起,不消片刻,火舌便迅速四下窜去,已绵延数间房屋了。
等到人们惊觉,已经晚了,整座郑家大宅湮灭在熊熊大火之中。闻讯赶来的木材店老板,奔至夷为平地的郑宅前,捶胸顿足地干嚎起来。吴眠混迹于看热闹的人群中,冷冷地看着。
第二日,基于百姓纷纷扬扬的传言,官府便派人来勘察,据称在灰烬中找到一具变为焦炭的女尸,经辨认确为郑家小姐。至此,郑家九族已灭,毋须追究。
十九、相思 ; ;无法
“吾女如晤:
父于阵前聊书数笔,事出紧急,日后若汝见之,晓吾之大义,明君以事理。一臣不事二主,乃千古之忠义,吾生为大明之子孙,汝亦是,断不可屈之清狗!燃眉在即,此不多言。儿谨记,家仇国恨,莫可相忘!”
没有署名,也没有特定的笔迹,好像是很多人写的,又好像是一个人用不同的笔法写的,总之一切都是为了不让别人看出来是一个人的事。
就当作是郑老爷写的吧!可是我又能做什么呢?吴眠苦笑着,将那封信细细撕了,站起来,摊开手掌。
山涧里有风吹来,纸屑飘飘洒洒随风散去,好像漫天飞舞的精灵,不断地飞啊,飘啊,翻滚、坠落。吴眠似乎能听见它们在低低地怒吼,中有金戈铁马的铮铮作响,也有壮士溅血的呜呜悲鸣,鬼哭狼嚎、长啸狂歌,一切皆落于平静。
芽儿,我真想你。世上的路,无论怎么走,对于我来说都是非常的辛苦。不管我到哪朝哪代,依然是腥风血雨,举步维艰。是你,让我度过了一段美好的时光,无论什么时候,什么地方,只要有你在身旁,我的勇气就会倍增。只有你不嫌弃我,只有你理解我,只有你欣赏我,没有你,我真的觉得日子过不下去了。你说过,一切为有法,应**无**错**小说 m。QULEDu。作如是观。我想我现在明白了,一切原来都是冥冥中注定了的。我相信你说过的,如果这辈子不能和你相遇,那么善心的佛一定会让我们相遇在下辈子的,我相信,并开始坚信。所以,我今生要多做点善事,多积阴德,因为我是那么的想要遇见你。
秋风无情,吹落黄叶飘满地。吴眠紧了紧身上的外衣,瞅着树上最后一片打着旋儿,最终却不得不落下的枯叶。门口那两个仆人的脸色却比秋霜还重。那栖在树上的老鸹不失时机地聒噪起来,“刮!刮!刮!”好像嫌那站在树下的女子不够凄惨似的。
远远地,有辆马车驶近大门,仆人一看,一人赶紧进去通报,一人当头相迎,“哎呦!敢情是方大人驾临,恭候多时啦!”
吴眠双手环胸,挺直脊背站着。暗地里咬紧了银牙,嗤笑着,冷眼旁观二人的势力嘴脸。
车上下来披着一黑一白狐皮斗篷的俩人来。一男一女,颇为熟捻地抬脚便往里走去。
吴眠忙也抬脚跟上。那仆人却慌张地拦着,“哎……你如何进得!”
“他们进得,我却进不得,倒是为何?”吴眠理直气壮地说。
“你……,这不是许家三小姐么?”吴眠这才看出,此人正是方慈云。难怪刚才觉得有些眼熟。
“正是!方老爷。”吴眠还了一礼。
卫鸿和卫鸾却从里面走了出来,笑盈盈地迎面说道:“方兄!弟有失远迎,见谅!见谅!”
“哪里,哪里!是为兄突然造访,失礼在先呐!贤弟勿怪。”俩人各施了一礼。
卫鸿抬头一望,顿时愣住。吴眠正似笑非笑地望着他。
卫鸾早已奔至吴眠跟前,抱住吴眠直呼菩萨显灵!末了,笑逐颜开地拉着吴眠进屋。
俩个仆人似乎没弄清楚状况,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傻愣愣地看着吴眠向他们俩抛了一个鄙视的眼光后,大摇大摆地进了屋子。
方慈云屁股才沾凳子,便开了口,“贤弟,此是吾妹—霭云。须在你处叨扰些时日了。”
方霭云落落大方地站起身来,冲他们各位每人道了个万福。成功地打断了卫鸾和吴眠的谈话。
那方霭云长相真是不赖!杏眼含春,眉笼烟翠,肌肤胜雪,檀口玫瑰。莺声呖呖,腰肢娇软,罗袜生尘。若风中垂柳,似雨里梨花。
“爷!均已打理齐整。请问何时上膳?”一个管事模样的苍头上前来询问卫鸿。这才把大家伙惊醒。
“迟些罢!不急的。”又向吴眠他们三人说道,“先领几位熟识此处罢!”
“亏得慈云兄鼎力相助,若不然可无落脚之地的。”卫鸿领着大家到了他们的“练功房”。
只见大大小小的孩童们,正在师傅们的教导之下,刻苦用功。有的独坐一隅,咿呀有声;有的手执器物,舞刀弄枪;有的昂首挺胸,来回迈步。
一位年逾半百的老人,童颜鹤发,躺在桃李的浓荫之下的躺椅上,悠哉悠哉地眯缝着眼睛,嘴里轻声哼着曲调。
见有人进来,年长的仍是威严地嘱咐好生练着,自己便过来迎接客人。
其中俩人惊呼一声,俱奔至吴眠面前,将她拉出屋子。吴眠正满腹疑团时,俩人皆开口说道:“眠姊姊!可还记得我们?”
吴眠见那依稀相熟的眉眼,想起了他们是谁,也欢喜地说:“你们……你是豆豆儿!你是小百灵!”
“没错儿!正是。”
“来,眠姊姊,引见师傅。”俩人说着,将吴眠拖至老人跟前。
小百灵轻声开口唤道:“师傅……师傅!”
“小丫头片子!功不好好儿练着,跑这儿打搅我作甚?”老人眼皮子一掀,薄怒道。
卫鹔敦厚一笑,“师傅,有远客。”
卫鹥接过话,“这便是卫鸿哥哥心上之人——唤吴眠的。”
“师傅!打扰您了。”吴眠鞠了个躬。
“是她?”老人家总算瞟了吴眠一眼,“小子眼光不差!”
听了这话,吴眠着急了,连连摆手,“可不是那样的,没这回事儿!”
大家望着她急于否认的样子,都笑了起来。
一阵开心过后,小百灵才道:“眠姊姊,如今我们改名儿啦!他唤卫鹔,我唤卫鹥。”
“怎么?为何都成卫字辈啦!”吴眠随意地调笑着。
“可不是!鸿哥年长,非随他不可!”
吴眠换上认真的表情,“我亦改名儿啦!郑澐漪,今后唤澐漪,可知晓啊?”
“不成问题!若你能长久待于此地,唤甚么都无谓。”小百灵抢着说。
“为何我未听闻你更名之事?”卫鸿从吴眠身后出来,把大家都吓了一跳。
卫鹔机灵,忙拉着卫鹥离开。
“府上之事,可已办妥?”
“是的。承蒙关心。”
“何时更名?”
“若你喜欢,可仍唤旧名,无谓。”淡然抛下一句,转身想走。
卫鸿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切切道:“眠儿!莫走!”
吴眠站住了。一年多的时光,她以为自己能忘掉的,但是真的很难。世上任何的痛,都不及想思之痛,深入骨髓、痛彻心扉。常言道: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这感情,也像这样。来时,排山倒海,气势凶猛,始料不及;去时,抽丝剥茧,丝丝缕缕,似断难断。
不走?不走她就伪装不成了。再高明的谎言,在所喜欢的人面前都会被一看看穿;再坚强的心防,在见到他的那一刻早已溃不成军。不要,她才不要在他面前示弱。
唉!吴眠。既然想断,你就不该来找他的,真是害人害己!难怪你死后要如阿鼻地狱的!吴眠心中诅咒了自己千百遍,才顿脚转身。
主动环住了他的腰,把头贴紧他的胸膛,让我沉沦一会儿吧!阿弥陀佛!
卫鸿没料到吴眠会这么做,他的心里被狂喜占据了,如果痴心可以换情深,那么他愿意!
吴眠狠狠心,闭上眼睛,说:“鸿哥!眠儿只当你是亲哥哥。若有外人在,还是唤我澐漪吧!”
一滴滚烫的泪滴落,跌进吴眠的颈,沿着她的脊柱而下,烙痛了她的四肢百骸。似有火烧过,再浇上冰水,似冷还热,乍暖还寒。她似乎听见了自己皮肤发出的“滋滋”声;她似乎闻到了自己身子散出的恶臭气。
二十、人生 ; ;入戏
“……将那弃之如敝!唯你至重!为何你竟无动于衷!”吴眠失魂落魄地回到院子,就听见了争吵。
“奴家承受不起!大人勿折小女子寿!还是回济南府罢!”卫鸾的嗓门更大,毫不示弱。
“为何?难道你心有所属?”
“大人莫污奴家清白!您不知云泥有别么!”
“好!既是如此说,我即刻便修书,将那官辞去!你断然无再拒绝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