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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怕,眼里却是恶狠狠的光,就仿佛,是一头护犊的小豹子。
看他这样,我倒笑得眯了眼睛,“小毛,你不记得我了吗?〃
我取下脸上的面纱,又在衣袖上扯下一颗用来作装饰的小南珠递到他的面前,他愣愣的看看那颗小珠子,突然,他像是想起了什么,欢快的叫了起来,“啊,是姨姨。”
他这一叫又看了我后,将在边上欲逃不逃的农人立时全都又吸引过来,一个男子在仔细的看了英宏也叫了起来,“哎呀,原来是前年来过的那位爷和夫人啊,”他小心的看了看我们身后的侍卫们,搓着手笑道,“这个,爷,您的随从,嘿嘿,可真是不少。”
英宏朗声的一笑,问道,“这两年的收成如何啊?嗯,那个税,有没有少交点儿了?〃
别的农人们见竟然是同伴所认识的,也全都不怕了,一齐围了过来,见英宏如此问个年纪稍大点 的人笑了回道,“托老天爷和皇上的洪福,收成不错,税也由六分降为四分了,咱们老百姓的日子好过多了。”
“什么?还在收四分么?”英宏的额头上青筋一跳。
那个认识的农人却笑道,“已经很好了,自从那国舅爷被皇上给贬了,他就老实了许多,如今咱们只比皇上救令的多交了一分而已,咱们已经很是满足了。”
这时,一个妇人盯着小毛手里的那颗珠子仔细的看了半天,突然过来热情的笑道,“这位就是前年送给我家小毛珠子的夫人么?唉,那么贵重的东西,我们农户人家,哪里敢要,请爷和夫人稍等,小妇人这就回去将它取来还给夫人,”说着转身就要回去,我忙一把拉住她,“也不值得什么,不过是我的一点儿心意,这位姐姐可千万别见外了。”
那妇人见我如此客气,不觉很是受宠若惊,一时间,竟不知道手脚要往哪里放了。
此时能再来到这个地方,甚至。还能再见到熟识的人,我不由分外高兴,拉着小毛不停的问他话,正说得热闹时,突然只停得一声惊叫,“哎呀不好,拣儿掉进河里了。”
这一声惊得我们全都吓了一跳,转头看时,只见那个尚走不稳路的幼儿,不知何时竟掉进了那小河里,河水虽然不深,然而他那么小小的身子却足已没了顶,正随着挣扎时激打出来的水花沉浮着,想是口里已经呛了水,竟是连哭都哭不出来了。
这里人虽然多,可是无论是农人还是侍卫的注意力,此时全都在我和英宏两个人的身上,
一时间,竟没有一个人注意到这个幼儿的动静的。只听小毛脱口惊叫一声,“拣儿,”整个人就往那河边扑去,那妇人更是傲的一声,软瘫下来。
不待我们赶过去,已经有离着最近的侍卫扑通一声跳了下去,只几下,就将那个幼儿托出水面,待我和英宏赶到跟前时,那个侍卫已经划着水上了岸了。
那个幼儿此时已经双眼紧闭,气若游丝,那个妇人连滚带爬过来一看,不由又是傲的一两眼一闭,就晕了过去,小毛也哇的哭出声来,连声叫道,“拣儿弟弟,拣儿弟弟,你醒你醒醒啊?〃
我的心不由自主的被揪紧,小毛的哭声如针般一直刺进心里,紧紧抓着英宏的手不停的摇,我抖着声音连声问,“怎么办,这可怎么好?〃
英宏拍拍我的手让我不要着急,他一抬手,就有随行的御医急步向前,自那个手里接过那个拣儿,试了试他的鼻.息后,欣喜道,“回主子,还有救,”说着,他抗起拣儿,走到一匹马跟前,将拣儿趴放在马背上,又命人牵着马不停的绕圈子,众人正在疑惑间,只见那拣儿在马绕到第三个圈的时候,口里哇的连连吐出水来,众人顿时大喜,马匹继续绕圈,直到拣儿再没有水吐出来,口里发出哩哩的如猫叫般的声音,御医这才命止了,抱下拣儿,轻轻的在他的背上拍着帮他顺气,不一会儿,就听“哇”的一声,拣儿终于大声的哭了出来。
那妇人也早已经在御医的救治下幽幽醒转,此时眼见拣儿无恙,亦跟着哭出声来,只管扑过去抱在怀里心肝宝贝的叫个不听,小毛在边上拉着拣儿的手,亦是涕泪婆婆的,让人维着,身子是心疼不已。
御医又给拣儿把了把脉,点头道,“无恙了,只是经过这一遭儿,怕是要受不小的惊吓,小心护个几天,再弄点好吃的给他,过几天就没事了”
拣儿的睑色此时已经发了青,窝在那妇人的怀里像是烈日摧残下的花朵,整个人都蔫儿了,我瞧在眼里,心内忍不住阵阵的发疼,我的睿儿若是还在,只怕,也是这般大小了。
忍不住走过去,顾不得那孩子身上犹在滴着水,伸手将那孩子轻轻的抱过来,他已经不哭了,也并不抗拒我的接近,小小软软的身子如猫在蜷在我的怀里,我轻轻的抚上他娇嫩的脸庞,柔声道,“怎么这样顽皮呢,要是你有个什么不好,你的娘和哥哥,只怕就要哭死了呢?
他像是并没有听懂我的话,只用他那黑漆漆的眼眸定定的看着我,那眼神里有畏怯,也有怯生生的好奇,他原本泥乎乎的小脸在经过河水的清洗后,露出他原本玉雪清秀的样貌,圆圆肉肉的小脸和沉甸甸的小身子,让人一眼就看出,他的家人平时对他有多疼借,照顾得有多好。
我温柔的笑着,仔细端详着他的脸,他黑亮亮的眼睛,让我不由自主的想到我的睿儿,
睿儿临死前,他也是这样看着我,那么的清澈单纯,那么的一一信赖!
我的鼻子微微的发酸,眼看着就要落下泪来,我不敢让别人,特别是英宏看见我的伤悲忙掩饰着笑了向那妇人道,“你这孩子生得倒俊得很,也乖,”我又摸摸在边上的小毛的头真心赞叹道,“有如此两位佳儿,大姐可真是有福气的很!〃
那妇人听我这样说,破涕为笑了起来,满睑的欣慰,“多谢夫人夸奖了,嗯,这两个孩子也确实是乖呢,”说到这里,她又歉意道,“还是我抱罢,已经胜了夫人的衣服了呢。”
我的身上果然被弄得湿了一块,我却不并不在意,拉着那孩子的手,我只是觉得有着万分的不舍,那孩子想来已经是不怕了,忽然的冲着我咧开小嘴笑了一笑,他的笑容清纯千净,如早暗夜的昙花开放,顿时,我只觉得眼前一片春花烂漫,心里如春雪消融般,所有的烦扰苦闷,立时荡然无存.
我掩不住的羡慕,叹道,“这孩子,真是招人疼。”
那妇人也笑着道,“是啊,我自从见了这孩子,也是忍不住的要心疼,时间一长,我倒觉得这就是我亲生的了。”
什么?他… … 他不是你… … ?”我顿时吃了一惊,说话也忍不住结巴起来。
“是啊,这孩子是前年底里,想真是可怜,那样寒冬腊月的,我当家的去赶集卖货回来时,半夜里在路上拣的,唉,想就那么被亲生爹娘给丢弃在大雪地里,若不是我当家的遇着了,只怕早就没命了,”说到这里,那妇人满睑的惋借,“因为是拣的,所以就叫拣儿了。”
〃前年底,大雪地里,在哪里,是在哪里?”她这一番话顿时惊得我浑身颤抖,一把揪住她的衣袖,我抖着声音连声催问。〃
“啊,这… … ,”她冷不防我会有如此反应,英宏也觉得不对,忙过来将我拢进怀里,
在我耳边轻声道,“凝霜,你怎么了?〃
我却一把推开英宏,只管揪着那妇人的衣服,“你快说,在哪里拣的,是在哪里?〃
正在这时,一个肩抗布袋的男子大步飞跑过来,远远的就在喊,“毛他娘,什么事儿?
有侍卫要上去拦时,只见英宏一摆手,侍卫忙退了下来,那男子已经快步如飞的到了跟
前,小毛娘正在六神无主的时候,见丈夫来了,声音里顿时带了哭意,“毛他爹,你可来了。
小毛爹一眼看到我们,不由一愣,像是在回想什么,突然,他就笑了起来,“哎哟,这位爷和夫人我认得,前年来过的,”我定神看时,这才认出,竟然就是当初邀请我们去他家里喝茶的那位农人。
我顾不得跟他寒暄,指着拣儿向他急急问道,“这位大哥,听说这孩子是您在前年的一个大雪天里拣的,可不可以问一下,是在哪里拣的?
小毛娘此时已经有点儿回神,见了我这番模样,她不由的警觉起来,将拣儿紧紧的抱在怀里,向丈夫的身后退去.
小毛爹看了看拣儿,摸着头道,“唉,夫人这样问,小的还真不知道怎么回答,那天天气冷,小人卖了货舍不得钱住店,就连夜往回赶,因为天气寒,小的就一路喝着酒驱寒,不知不觉的就多了点儿,这子在哪里拣的,我是一点印象也没有。”
像是要印证他话的真实,小毛娘连连点头,“是呢,是呢,他回来时,把这孩子往炕上一丢自己就睡着了,等到醒来时,试探的问,夫人,你这样问是… … ?
他都不记得自己拣了这孩子回来了。
我沉浸在自己的失望和伤心里,冼若未闻,英宏已经明白了我的心意,他心痛的将我拥进怀里,在我耳边轻声提醒,“凝霜,不可能的,睿儿当时不是已经… … 已经… … !〃
他的声音沉重痛楚,不肯将那个字说出来,我却像是有一把刀狠狠的扎进心来,是呵,不可能是睿儿的,睿儿没有这样的好命,是我亲手将他掐死在我的怀里,我亲眼看着他咽气,我真切的记得他的身子在我怀里一点一点逐渐变凉,他死了,他已经一一死了!
紧咬着唇,我死死的看着拣儿,身子微微的颤抖,手指想要抬起却又无力,好半晌,我哑了声音向随从道,“谁带了银子。”
那个叫王文华的,赶紧解开银袋子过来双手捧上,我看也不看,问道,“有多少?〃
王文华轻声答道,“回主子,大约有二百两。”
我解下身上的一块羊脂玉佩来,亲手系在拣儿的身上,我柔声对小毛娘道,“我和你家有缘,也和这孩子有缘,这个东西就给他做个念想罢.〃
又命王文华将那银袋子交到小毛爹的手上,对他们夫妇嘱咐道,“这孩子好命,能遇到你们这样的善心人家,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只怕以后是个有造化的也未可知,你找个先生教这两个孩子念书罢,让他们长大了好为国家效命。”
小毛爹娘惊慌失措起来,连连推脱,呱里敢要,小毛爹向我们道,“这… … 这… … 二百两银子,太多了啊,我们农户人家一辈子挣不到这个数的,爷,夫人,小人万万不能要的。”
这时,王文华劝道,“快收了罢,你们如此心善,这是你该得的,况且刚才主子也说了,叫你找先生教孩子读书,为这个,你也不能推了。”
那小毛爹这才无奈的收了,又拉着小毛娘和两个孩子跪下向我们磕头,小毛娘道,“爷和夫人救了拣儿,如今又如此待我们,就是我家的大恩人了,请爷和夫人一定得留下名字来,我们回家给爷和夫人立个长生牌位去。”
小毛爹尚不知道拣儿落水的事,就有边上的邻居们简单的向他说了一遍,他是个耿直的汉子,顿时磕头如捣葱般,一定要我们留下名字.
其实,我们这样的阵势和装束,他们已经知道我们身份不俗,此时这样问,只怕亦是有着许多的好奇在心里,王文华见他们这般模样,不由为难,用探询的目光看向英宏,英宏略略的一思索,点了点头,王文华会意,凑到小毛爹的耳边轻声的耳语几句,只见小毛爹顿时脸色大变,他扑的将头直直的碴在地上,再不敢抬起来,口里哆嗦着道,“小民… … 小民见过… … 见过· … … ”
他想来是不知道该不该将我们的身份泄漏出来,结结巴巴的说不周全,英宏点了点头,
喝道,“你只好好的待这两个孩子就妥了,”说着,他一把抱起我,走到御马前翻身上马,扬声“回营。”
马蹄急急,我透过披风的缝隙回头看去,拣儿靠在小毛娘的怀里早已经沉沉的睡得香甜。
他们的身影越来越模糊,我的心要越来越空,眼里的泪大滴的落下,风儿扑在脸上,脸颊上一片沁凉,睿儿临死前的那一刹,早如一根毒刺般,深深的扎在我的心上,纵然好了创口,亦只是表面,任何轻微的触动,立时,就疮疡立现,鲜血流溢!
待回到营房里,已经是过了午了,才进大帐里尚未来得及更衣,就有人回察道,“太后派了人来,有事要启奏。”
英宏漫不经心的道,“唤进来罢,”我有些担心,“太后来说什么?〃
英宏笑道,不过是因为边境告捷的事,派人来贺喜,场面儿上的事,没什么。”
我这才放心,退进内帐里更换衣裳,蒋秀小青看了看我,立时便吓了一跳,小青忙道,“小姐,您是不是哭过了?〃
我照了照镜子,睑上果然还隐有泪痕,想到拣儿,我心里又苦涩了起来,正要将这件事说给她们听时,突然就听外面英宏暴怒的一声,“胡闹。”
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