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瑾贵妃到了皇后跟前,微沉了下身子,算是见了礼,就直接在皇后左下首的位自上坐下,黑着脸儿,一言不发,我们起身给她见礼时,她也只是点了点头。
她的无礼,皇后却不介意,笑着问,“妹妹今儿怎么了?”
瑾贵妃鼻子里‘哼’了一声,指着仍跪着的丽才人,冷声道,“皇后在这里,你就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吧。”
说着话,眼神儿向着我冷冷一扫,转过头去。
风波起(二)
我心里悚然一惊,直觉不好,尚来不及想什么,只见丽才人向着膝行几步,向上磕头道,“皇后娘娘,嫔妾有一件惊天大事儿,要向皇后娘娘禀报。”
皇后有点不明所以,颦了眉,问,“惊天大事?是什么?快说。”
丽才人转头看了看我,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决心般,挺直了身子,道,“回皇后娘娘,是,是关于龙裔被害之事。”
一言出口,殿里人立时全都倒吸了一口冷气,皇后这一惊非小,身子不由的前倾,喝道,“你说什么?龙裔被害之事?”
她想是有点料想不到,声音也不禁冷了几分,“你快说。”
我心里更是吃惊,龙裔被害之事,已经过了俩个月了,却是一点头绪也没有的,此时,丽才人猛不丁的这样一说,她的神情和瑾贵妃又那样古怪,好象,是冲着我来的!
果然,丽才人一字一字道,“赵容华的龙裔,是娴容华所害!”
“什么,”我的脑子里嗡的一声。
“啊……”殿里的人刷的全都看向我,我定定的坐着不动,心里却如坠入寒冰,直往下沉。
丽才人双手捧上一个用帕子包着的东西,向上道,“皇后娘娘请看,这是嫔妾在娴容华的屋子里,发现的红花粉。”
皇后身边的慧哥儿忙上前接了,打开帕子,送到皇后面前。
众人的眼光齐齐看过去,果然见那帕子上,一点微黄色粉末,赫然在目。
皇后那着那花粉,沉吟了一下,问,“你慢慢的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丽才人眼睛向我一扫,眼神里一丝狠虐闪过,“回皇后,那日嫔妾在娴容华那里闲坐,因为一时头晕,就在她内殿歇了一会子,见屋角的多宝格架子上,一个碧玉雕成的瓶子,玲珑可爱,嫔妾一时稀罕,就拿了来反复把玩,不防从里面,竟然倒出许多这种粉末来,嫔妾不识得是什么,只觉得味儿有点微香,当时只当是什么香粉儿,嫔妾没见过,就有点羡慕,又怕为这点香粉儿,白白的去跟人讨,要遭人笑话,就弄了点在帕子里收了,想着带回去,叫我屋里的宫人认认,或许有认得的,也寻了那方子来,自己照着做去。”
说到这儿,她转了身看了看我,接着道,“带回去后,却也是无人识得,嫔妾也就撂下了,直到……直到昨天,嫔妾去给贵妃娘娘请安时,贵妃娘娘正在因为龙裔之事一直没有进展而烦恼,嫔妾听说过是有人在赵容华的吃食里,被人下了红花的缘故,就跟贵妃娘娘讨论起红花的模样儿,结果,才发现嫔妾那日从娴容华那里带回来的,竟然颇有几分,像是红花粉。”
“当时,我们也是不敢肯定的,丽妹妹将那粉拿了来,嫔妾也不敢大意,特特儿的命人送去太医院看了,却原来,真是红花粉。”待到丽才人说完,瑾贵妃这才放下茶碗,语气平淡道。
下面的人开始小声的议论起来,满殿的人全都紧看着我,皇后轻咳了一下,对着我道,“娴妹妹,你怎么说?”
丽才人说了半天,我只是静静的听着,并不分辨一句,她说的头晕进我内殿一事,倒确实是有的,只是那日瑛答应,端嫔等都在,我并没有想许多,只让她一个人进内殿躺躺,却万没想到,竟然生出了这样的事儿来。
皇后的脸上依旧带着笑,只是那表情却早已经严肃起来,我亦知道这是天大的事,当下忙起身跪倒,我亦不说别的,只道,“回皇后娘娘,嫔妾不知此事,也没见过这个东西。”
瑾贵妃似早料到我会这样说,当下一甩手里的帕子,对着皇后笑道,“姐姐糊涂,问她,她自然是不知道的,她又怎么能知道呢!”
皇后一皱眉,“事关重大,自然是得问明白了的!”
她看向丽才人,语气严厉起来,道,“你说的可是实话儿,你可想好了!”
丽才人砰的磕头,“嫔妾不敢胡说,一切只请皇后娘娘做主。”
瑾贵妃冷冷笑道,“都说姐姐最是公正无私的,怎么此时倒这么婆妈起来了。”
这句话已是十分的过了,皇后的脸色一沉,神色严谨,“本宫身子不好,龙裔的事儿,一直都是交给妹妹处理的,既然如此,还是妹妹拿主意好了。”
她话风却又一转,“只是,这事儿可关系到娴容华的身家性命,妹妹别忘了,娴容华一直是太后所看重的,更是皇上的心上肉儿,妹妹可千万谨慎了,若是平白的冤枉了她,只怕太后和皇上那里,妹妹不好交代。”
这几句话,说得瑾贵妃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正待在说什么,却又停住,只冷笑一声,道,“姐姐教训的是,妹妹自然不会平白的冤枉了谁,只是既然丽才人在娴容华的浅梨殿里发现了红花,那就不能不查了,否则,只怕我肯,在座的众位姐妹,也是不肯的。”
在座的众妃嫔,此时脸儿全都白了,哪里有人敢答一句的,一个个,直恨不得皇后一声令下,好离了这个是非的地方。
我心里也是明白的,知道退无可退,手心里早腻腻的起了汗,身上的纱衣,亦是有点湿湿的了,头脑里却是嗡嗡的,整不出个头绪来。
皇后身子向放在身后的玉枕上一靠,“本宫也乏累了,罢了,你们都退下吧。”
对着瑾贵妃一笑,“辛苦妹妹了,若是有了消息,烦妹妹派人来告诉一声儿。”
说完,双目微合,慧哥儿见了,和了另外一个宫女,叫宝哥儿的,上前一边一个,轻轻的替她捶着肩膀,不再理我们。
众妃正中其意,忙都站起身来告退,瑾贵妃冷笑了一声,一甩袖子,出了宁瑞宫。
我刚出了宁瑞宫门口,瑾贵妃正站在宫门口等着,见我出来,当下冷喝一声,“来人,好好服侍这位娴主子,若是一点点差池,小心你们的脑袋。”
她皮笑肉不笑的对着我,“可对不起妹妹了,事关龙裔,本宫也不敢殉私,只怕待会儿,要得罪妹妹了。”
我从头至尾,不曾为自己分辨过,此时,唯有浅浅一笑,道,“但凭娘娘作主。”
她冷‘哼’一声,转身上了銮轿,轿上的薄纱丝锦的帘子落下时,她在轿内冷声道,“去浅梨殿。”
风波起(三)
丽才人在一边,笑得娇媚刻薄,“我的娴主子,请吧。”
我紧抿着唇,强忍着上去啐她一口的冲动,硬生生拧转了身子,看着身边围上来的几位太监,也不说什么,只跟在瑾贵妃銮轿的后面,上了我自己的轿子,往浅梨殿去了。
我知道她们是要去搜查那所谓的罪证,找那个放在内殿多宝格上的碧玉瓶,自从那日我病了一场,英宏对我格外恩宠,赏赐给我的古玩珍宝,多不胜数,对这些,我向来都是不太上心的,由着蒋秀收了,而丽才人所说的什么碧玉瓶子,因着有好几个,我更是没有在意过。
只再没想到,竟然被人下了这样的手脚,是了,丽才人,她必定是恨我至深的,因了我,她由正六品贵人降为正七品才人,整整降了俩级啊,因了我,她虽然位分不高,在静延宫里,却也是一树独大的,瑛答应见了她,从来都是不敢有个大气儿,可如今,我来了……
她那日在荷塘边,委屈示好的那番话,原来,只是为了给今日下垫脚儿罢了。
是我自己大意,也是我自己幼稚了,明知道这深宫从来都是是非场所,竟然还会以为,只要我避了让了,就会得以身在是非之外。
到此时,我方知,恩和怨,不是单凭了我一相情愿,就能化解得了。
陪我去宁瑞宫请晨安的是小青,她早已经吓得脚软,几次欲上前替我分辨,都被我用眼神制止了,我深知此时,多说定是多错的。
唯有先看了再说。
轿子走得极快,小青有点跟不上,脚步踉跄着小跑了跟在我的轿后,几次想跟我说点什么,看看轿子周围的那几位横眉立目的太监,就又咽了下去。
不过一会,就到了浅梨殿门口,尚未进去,就听见里面蒋秀的声音尖利清冷,“内殿里除了我们主子日常所用的物事,更有皇上的一些御用品也在这里,没有太后皇后的懿旨,奴婢斗胆,只能请李公公止步。”
她的声音激昂有力,我竟然是从来都不知道,她有如此倔强坚定的时候。
“你好大的胆子,咱家你也敢挡着,快闪开,”一个公鸭般的嗓子尖细的嚷着,只听蒋秀‘哎哟’了一声,伴着物品倒地的声音,似是被人推倒在地。
轿子直接进了院里,方停落了下来,那个叫云琴的,上前掀开了轿帘,搀出了瑾贵妃,我一出轿,就听边上的耳房里,小福子急急的叫着,“主子,主子……
边上一个精瘦的太监,抬手一巴掌,“狗东西,眼瞎了么,贵妃娘娘在这里,由得你大呼小叫。”
我也不看他们,只跟着瑾贵妃进了屋子,内殿门口的水晶帘子已经被挂了起来,旁边的花架子斜斜的倒在一边,上面摆着的那盆开得正喜欢的火红色晚石榴此时枝末横飞的躺在地上,艳艳的花朵儿和着泥,另有一番残红。
蒋秀头发散乱着,纱群上沾满了花盆里的泥,捂着脸儿倒在地上,狼狈万分,见我们进来,忙趴在地上,给瑾贵妃见礼请安。
边上站着的,正是瑾贵妃宫里的领事大太监李德。
见了瑾贵妃,脸上立时满是谗媚奉承,上来嗑了一个头,指着蒋秀,声音恶狠的说,“奴才奉娘娘的懿旨过来查龙裔一案的罪证,这个贱婢却一再阻挡,请娘娘下懿旨赐罪。”
瑾贵妃一摆手儿,“本宫都听见了。”
她对着蒋秀冷冷一笑,“本宫奉皇上和皇后的旨意,查办龙裔一案,不知道本宫可有资格进你们主子的内殿一看啊?”
蒋秀脸儿白了,抬头看了看我,我冲她点了点头,她给瑾贵妃连连磕头,“奴婢有眼无珠,贵妃娘娘大人有大量,奴婢……”
话未说完,瑾贵妃抬手一挥打断,对着丽才人道,“既然是你发现的东西,就还是你去找了来吧。”
对着蒋秀冷声道,“你倒是个忠心的,就跟着进去好好的瞧着吧,也免得丽才人手粗,弄坏了你主子的东西。”
蒋秀想来开始并不明白李德他们如此大张棋鼓的,所为何事,此时听得这样说,更是不知所以,但是,聪明如她,又怎能不知道这番阵势下,必定是出了大事了的,看了看我,又不便问什么,这边丽才人道了声是,直直的就直往内殿里去,她只得忙也跟着进去了。
瑾贵妃抬起手指,盯着指甲套上坠着的细点金的链子,皮笑肉不笑的说,“娴妹妹还是跟进去亲眼瞧着的好,也就不怕被人冤枉了你。”
我心里冷笑,我们还在皇后那里的时候,搜查的人早早的就已经来了我的浅梨殿,必然是早就做好的局了,而那碧玉瓶子里,也定然是有着红花粉的,我又哪里还怕会被人‘冤枉’呢?
脸上依旧带了笑,道,“贵妃娘娘帮着皇后处理宫内事务以来,满宫里谁不说娘娘最是公正严明的,有贵妃娘娘做主,又哪里能有人‘冤枉’得了嫔妾呢!”
正说着,丽才人已经出来了,手上捧着一个小儿拳头般大,碧玉雕成的寿桃形状的小瓶子。
正是英宏瞧着小巧喜兴,特特的亲自带来,让我放在架子上的,为的是我身子不好,他戏言说,只盼着我能借着那点寿桃的喻意,借个长寿个意思。
因此,我多看了几眼,也就记住了,倒不知道丽才人说的,原来是这一个。
“贵妃娘娘请看,就是在这个瓶子里,”说着神态恭谨的将瓶子送到瑾贵妃的面前,眼角儿一抬,满是讥讽挑衅的看着我。
瑾贵妃并不急着打开看,只将那瓶子托到我的面前,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