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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大哥,今天可真是厉害,下次还来啊,记得点我的台!”夜夜香的玻璃门打开了,从里面走出来一位五十多岁的老男人,在他的后面,一个蓬着黄头发的女人从门后探出大半个脑袋,和他煽情地进行道别。
“肯定来,肯定来!”老男人回过身去,色迷迷地在那女人的脸上捏了一把。
“讨厌,刚才还没摸够啊,下次再来啊!”女人娇嗔地说了一句,顺便在老男人手上打了一下。
“好,一定来!”老男人兴奋地跨上停在夜夜香门口的一辆破单车,屁颠屁颠地骑走了。
“姐,把钥匙给我!”许甜见那女人欲转身进店,连忙喊了一句。
“你这丫头,昨天晚上十点钟的车,到今天晚上十点才到,路上干吗去了?”许甜姐姐许艳听到喊声回过头来。她的穿着就跟电视里面放的妓女差不多,上身一件低胸短袖体恤衫,中间露出肚脐眼,下身一条黑色超短裙刚好将屁股遮住,裸露出两条雪白的大腿。
“别说了,今天倒霉死了,耳环都被人抢了,还被开车的敲诈了100块又被卖了猪仔!”许甜委屈地说。
“天啦,真的还是假的!”许艳摸着许甜受伤的耳垂正想细问下去,突然意识到我站在旁边:“小兄弟?干啥的?想不想敲敲背?”
“不不不,我不需要!”我赶忙躲开了许艳伸过来想拉我的衣服的手,心里一阵恶心:“你妹妹今天受了不小的打击,你要多陪陪她!”
“没想到你挺关心我妹的!”许艳说:“你们这是……”
“姐,你别乱说,他叫刘洋,和我同车,是湖北的!今天在车上刚认识的。”许甜说。
“就一个小农民样,还留洋呢,不会是来骗我妹的吧!”许艳说。
“我姓刘,刘备的刘!”我一本正经地说。说实在话,即使她从事的不是这种特殊职业,我也不会对她这种人有什么好感。
“我管你是刘还是牛,别打我妹的主意!”许艳说。
“姐,你别乱说,人家一路上都在帮我的忙。”许甜红着脸低声说:“没有你所说的那样!”
“我先走了,他们大概都等得不耐烦了!”我不想再在许艳面前呆下去。
“那你就先走吧,不管找没找到你的那位朋友,记住有空来找我,如果遇到什么困难,尽管开口!”许甜跟上来说。
“好,我一定来找你!”说完我就背着自己的包沿着眼镜他们行走的方向飞快地追过去。
“刘洋,一个人走路,你要小心点!”身后传来许甜的声音。
“哟,死丫头,知道疼男人了,跟谁学的?”许艳酸溜溜的声音。
我顿觉心底一暖,能有这么一位异性关心着,真是我前世修来的福分!许甜,这辈子我记住你了,我肯定会回来找你的。
有时候我就想:人真的是一种很难捉摸的动物,同样是萍水相逢,有的人一见面就要和你作对,把你当作一株随意蹂躏的野草,就像一只饿虎对待它的猎物一样残忍,他对你的一切作为显得如此的天经地义,不掺杂半点的感情因素在里面,就像火车站抢劫许甜的长毛贼,就像开黑车敲诈勒索的络腮胡他们;而另外还有一类人,天性就是你的朋友,他们在你需要帮助的时候给你所需,在你痛苦的时候,给你信心和欢乐,和他们在一起,你会感觉这世界并不缺乏温情和关心,真的是很值得去怀念和留恋,就像许甜,还有眼镜他们。
沿着眼镜指定的方向,我一路疾奔,几分钟不到,就追上了他们。眼镜他们挺守信用的,一直走得很慢,就为了等我一起住店。
“这么快就赶上来了?”眼镜开玩笑说:“进了那条巷子,你也稳得住?我还真担心你进了温柔乡,就不愿意出来了呢!”这家伙,下午被络腮胡他们打得连话都说不出来,这下就活起来了,还真是个贱种!
“我……我……”我支吾着不知说什么好。
“别逗他了,看这小兄弟才不过十七八岁的样子,对那事还没多大兴趣,何况都是一群老鸡婆!”胖子想替我解围。
“谁说十七八岁就对女人没兴趣了?我十三岁就开始想女人了,可想到现在,都快10年了,胯下那玩意儿还没拿出来用过!”眼镜叹了一口气:“唉,又想女人了!”
“下午那些家伙没把你那玩意儿踢坏吧?”秃顶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男人,他问这话的时候可是一本正经的。
“不,不可能吧,我没感觉到那里被踢过哇!”眼镜真的腾出一只手来去掏自己胯下那玩意儿:“检查检查,应该不会有事吧!”
“等找到工作了,有了钱就去找个鸡婆试试!”胖子逗他。
“去你的,我还是处男呢,要试也得留给自己未来的老婆试!”眼镜说。
大家一阵哄堂大笑。
“不说那些了,我们一起坐车遭难,现在又要住到一家旅馆,应该说是有缘份吧!”胖子说:“说了半天,还不知道怎么称呼呢,大家都自我介绍一下怎么样?”
眼镜说:“好啊,我先说,我叫周志浩,是江西的,今年二十三岁,刚从老家出来五天,今天去火车站那边是到一家公司面试业务员,没想到不但没面试上,还遭遇了黑车,挨了一顿打,倒霉透顶啊!”
“是啊,你够霉的,”胖子说:“我叫刘乐,是重庆的,今年二十六,还没成家,第一次来广东,没什么文化,是个厨子,准备在这边找家餐馆干干!”
“瞧你那尺码就像个烧饭的,一定经常偷吃吧!”眼镜就喜欢打个茬,根本就不像刚刚挨过揍的样子。
轮到我了,我说:“我叫刘洋,来自湖北,今年十九岁,从未出过远门,这次是准备到清淅投奔一个朋友,请她帮忙找点事做!”
“男的还是女的?”眼镜笑嘻嘻地问。
“是个女的,不过从来没见过面!”我老实回答。
“没见过面的女朋友?童养媳啊?”胖子笑着说。
“不是,不是女朋友,是笔友!”我申辩说。
“笔友是个啥子东西?”胖子问。
“笔友就是靠写信交往的朋友!”眼镜对着我说:“你小子,看你老老实实的,没想到还是个情种,在家写信吊了一个,刚出门在车上又吊上一个!肯定还有别的吧?”
“不是你想的那样的,”我不想再解释,转过脸对秃顶说:“这位大叔还没介绍呢!”
“我呀,叫林家财,河南的,刚从广州过来,准备到老乡的工地上找点事做,我今年都四十五岁了,比你们都大得多,你们叫我林叔吧!”
“那倒是,我爸今年也才四十三岁呢!”眼镜说:“那你以后可就真是我们的林叔了!”
我和胖子都点点头。
“到了,到了!”眼镜说:“前面就是!”
顺着眼镜指的方向往前看,前面路边拐弯处果然有一幢房顶上立着“星星旅馆”四个大字作招牌的破旧楼房。那招牌上的“旅”字右边一半安装的灯泡没亮,在夜色下如果不细看,就成了“星星方馆”。
第六章 十元店
星星旅馆里面灯火通明,一进门就是住宿登记处,墙面上贴着各种不同房型的价格表,最贵的有200多块一晚上的单间,最便宜的就是十元一晚上的大通铺。
眼镜是店里的老住客,一进门就招呼服务员:“来,登记一下,四个人,十元的!”
“又住十元的呀!”女服务员不怎么搭理他。
“不是没钱了吗,有钱我早就去大酒店住了,还往你这种地方跑?”眼镜人穷志不穷:“天天被你气都气够了!小心我找你们老板投诉去!”
“就你这穷酸样,恐怕过两天连十元铺都没得睡!”女服务员一边笑一边开票:“身份证拿出来登记一下!”
能是混熟了的缘故,眼镜听了女服务员的话,不但没生气,反而笑嘻嘻的。
我们三个可不敢怠慢,赶紧从各自包里翻出自己的身份证,轮流交给女服务员登记了。
“算你们运气好,这么晚了还有空铺位!十块钱一个人,交上钱就可以去房间了!”女服务员抬头对我们说。
“我们四个人呢!怎么还收10块钱一个?打个折嘛!”眼镜商量着说。
“十块钱的铺怎么打折啊?除非你们四个人睡三张铺!”女服务员说。
“这么热的天,都是大老爷们,谁愿意共铺睡啊,跟你还差不多!”眼镜这小子就是喜欢油腔滑调的。
“你们住还是不住?住就赶快交钱,不住就走人!”女服务员大概是对这种荤玩笑司空见惯了,对眼镜的话根本就不去理会!
我,林家才,还有胖子相继从兜里掏出10块钱来交了,眼镜非常不情愿地掏出下午挨打后络腮胡给他的百元大钞,慢慢地放到台面上,还不死心:“不打折也行,送我们点东西呗!”
“每人两包纸巾,再没有了!”女服务员抬起头:“哟,都用上大票子了还叫穷,是不是找到好差事了?这钱不会是偷来的吧!”
“别乱说,我是那种人吗?这钱可是光明正大挣来的!”眼镜说:“快找钱,我都快累死了!”
女服务员给眼镜找好钱,又每人发了两小包纸巾:“105房间,6,7,8,9铺,你们跟眼镜一起过去啊!要上厕所冲凉的话,就在你们隔壁,要打开水自己到服务台来提!”
“你们倒是省事,路都不用带一下,我这个老住客都帮你们代劳了,打个折都不肯!”眼镜边说边从女服务员的手里又抢了一包纸巾:“多拿一包,算是给我的酬劳!”
服务员狠狠地瞪了眼镜一眼,并没有从他手里去抢多拿的纸巾。
跟着眼镜拐过一条长长的走廊,就到了旅馆的后面,然后沿着楼梯走下去,进了一间地下室。地下室里面的布局跟楼上基本差不多,也有一条走廊,走廊的一侧全被隔成一间间的客房,每间客房按大小不等分别放四到六张床,也就是八到十二个铺位,就像读书时在学校住的集体宿舍一样。
一行人找到服务员给我们安排的105房间,这间房安排了6张上下铺的铁床,也就是住得下12个人。1到5号铺已经有人睡了,我们四个人的床号是6到9号,刚好两上铺两下铺,当下商量让眼镜睡了下铺,他毕竟下午挨了打,虽然嘴上没说,肯定有受伤的地方,睡在下面方便点。另外一个下铺林家才坚持让给胖子睡了,林家才的理由是,以胖子的分量睡在上铺不安全,说不定翻个身就会将铁床压塌了。
各人上床铺好自己的床铺,然后一起到隔壁的厕所里用冷水冲了个凉。再回到自己铺上的时候,才发现眼镜已没了先前的活泼劲,一个人呆坐在床上一声不吭。
胖子嬉笑着说:“眼镜,怎么了,怎么像个霜打的茄子,是不是胯下那玩意儿真的被踢坏了?”
“那倒没有,下午挨了一顿打,当时疼了一阵,后来就没什么感觉了,以为没什么事呢,刚刚冲凉时脱了衣服一看,有好几处都瘀血了,还有破了皮的地方,被冷水一浸,现在疼得厉害!”
“是吗?让我看看!”林家才上前掀起眼镜披在身上的衣服。果然,眼镜的前胸后背上都有不同程度的瘀伤,有几块破了皮的地方还红肿起来透着一条条的血丝:“你小子,刚才看你那一张嘴说个不停,还以为你没事呢!”
“刚才没有现在这么疼,我一直忍着,现在可是受不住了!”眼镜一脸的痛苦样。
“没什么大碍,刚好我有点红花油,给你敷一点,睡一晚上就没事了!”林家才从自己的提包里翻出一瓶红花油来;倒出一些来用手敷到眼镜身上:“这东西,便宜又管用,我随身都要带一瓶,平时受个小伤小痛的,就拿出来用点,效果还不错。”
等将眼镜受伤的地方擦了个遍,一小瓶红花油已经用掉了大半,林家才举起瓶子对着灯光看了半天:“哎哟,都快用光了!”
“我明天给你买一瓶!”眼镜说。
“怎么样,有效果了没有?”胖子问。
眼镜从床上站起身,走了几步,又耸了耸肩,甩了几下胳膊:“哎,不错,真的好些了!”
“你这娃子,哪里这么快就有效果!”林家才笑着说:“不过,好好休息一晚上,明天早上包你好上大半是没问题的。”
眼镜只得听话,老老实实地在床上躺着。
“哎哟,肚子呱呱叫了,到哪里搞点东西来吃就好!”胖子说。
大家这才想起来晚饭到现在还没吃呢!
我从包里拿出没吃完的煎饼,一人撕了一大块。
“好东西!”胖子咬了一大口煎饼:“我去打点开水来,不然会被噎死!”
“对,是得来点水!”林家才说。
开水很快打来了,胖子拿出从登记处顺便要来的几只方便杯,一人倒了一杯水,四个人吃几口煎饼,喝一口水,很快将我给的煎饼吃了个精光。
“真得谢谢你的煎饼,小兄弟,不然的话今天晚上我们可都得饿着肚子睡觉了!”林家才打着饱嗝说。
“是啊是啊!”胖子也随声附和着。
林家才接着说:“娃儿们啦,古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