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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拉开距离后，还不放心的靠近维克多的耳边悄悄说道。
维克多白了托斯一眼，并没有回答。
托斯一惊，也就没有再继续说些什么。
歌特的确已经距离维克多和托斯非常远，但他又不是人类，他是恶魔，人类的自作聪明只能换来他讥讽的嘲笑。
他勾起嘴角，目光瞟向身边的安格斯，“你信徒的素质似乎参差不齐啊，走在前面的那两个，一个很愚蠢，另一个却很聪明。”
话中意味安格斯应该能够理解，虽然歌特并没有表明身份，但是那些人既然都知道安格斯天使的身份，那也应该能猜想到歌特大概的身份。
至少，在能让天使言听计从的对象面前，不能用人类认知中的五感和可笑的距离，来定义说悄悄话的位置。
歌特揪着安格斯翅膀的手用重了些力道，使得他一脸痛苦，企图补救托斯在无知下才会说的话。“相信我，虽然我不屑对你解释什么，但我绝不知道他们抓了夏利·海格小姐。你应该知道，我绝不会容许那样的事情发生。”
“啧啧啧……”歌特的眼中尽是轻蔑，“绝不容许么？安格斯，你用错了词。我觉得，你是绝不敢。”
听到这话，黑猫侧目，却依旧不发一言，片刻就恢复了淡漠神情，继续行走。
安格斯的脸色也有些难看，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歌特却没有停下不说的意思，“既然海格来到了玛格丽塔学院，只怕，就算她在这里掉了根头发，拉斐尔都不会轻易饶过你。”
终于，安格斯的脸色变得苍白，不过天使到底是天使，就算苍白的脸色看上去也只会更让人类觉得他纯净无比。
很快的，他们到达了隐藏实验室的山洞口。
往漆黑的洞里走一段路，就可以看到一扇门。
或许因为这里是学生会成员再熟悉不过的地方，原本一直跟在后面的那些人，都加快了脚步，走了过来。
这群人先走了进去，随后维克多和托斯也走了进去，最后才是安格斯、歌特和黑猫。
进了第一扇门，所有人类都没有察觉到实验室早发生重大变故，就连安格斯，似乎也因为被歌特威胁着，并没有察觉到异样。
倒是黑猫一眼就看到了门边的黑晶玫瑰，黑猫看到黑晶玫瑰的同时，速度极快的将它回收，刚想给歌特暗示，却发现歌特其实也早已发觉，并且明明是自己回收的黑晶玫瑰，不知什么已经跑到了歌特的手上。
“安格斯，我说过，对于你在这里做什么我并没有兴趣。”歌特轻笑着将黑晶玫瑰在众人不察下，放入了自己的口袋，“你在这里施下的小把戏，确实让我有十分强烈的不适感，我在门口等海格出来就好。”
安格斯没想到歌特会这么轻易的放开自己，心中闪过一丝庆幸。
不过歌特又警告道：“不过我要警告你，安格斯·冯·布拉德利。如果你敢耍任何花样，不需要我动手，你的后果也会非常凄惨。”
安格斯沉下的心终于松开了，他怎么可能耍花样，就像歌特说的，夏利·海格是他绝不敢伤及的对象。
看着歌特和黑猫果然停在门外，安格斯舒缓了一下一直被歌特揪着，现在已经血肉模糊，但好在人类都看不到的天使翅膀。
“去把夏利·海格送出来。”安格斯叹了口气，绝不能让这些信徒知道要放走海格的真相，所以他想了一个绝妙的理由，“她是一个特殊的人类。她的灵魂不可能进入天堂，所以她不能参与这个实验。”
能够看到很多学生会成员听到安格斯这样说后，都舒了一口气。
原来如此，原来是因为这样的原因，才要放走夏利·海格么？听起来毫无破绽。
也只有维克多露出狐疑的眼神，可他也没有对自己十分信赖的安格斯导师、来自天堂的天使产生怀疑。
歌特和黑猫并没有真的站在门外等海格出来，海格在门侧留下黑晶玫瑰，就是想告诉他们，她已经离开了这里。
在黑晶玫瑰的指引下，歌特和黑猫很快就在距离这座山相当远的另一个山头看到了海格。
☆、第四十二章 银色火炮
“主人。”
黑猫走到海格身边，其实有很多话想说想问，但全因看到海格好好的站在这里，就不需要多多说什么多问什么。
就连关心，好像都会变成对海格的不信任。
歌特在一旁，眼神中噙着淡淡笑意，他的想法应该喝黑猫相同。现在海格安好的站在他们面前，所有的话都不必再说。
“所有参与炼金术实验的学生，还有那个蛊惑他们的天使，都已经进入了那个以山洞了？”海格突然问道。
歌特勾起嘴角，“是的，海格。你打算怎么做？”
海格也勾起了嘴角，都说被恶魔诱惑的人类，会渐渐的与恶魔越来越像。他们会迷失自我，直到最后被恶魔夺走灵魂，成为地狱中永不见天日的亡灵。
现在的海格就和歌特有着非常接近的笑容，“歌特，我在想，也许我的结局，会是地狱吧。”
这么说着，海格抬起右手，同时有什么巨大的东西突然出现。
在几乎没有遮挡物的山头，阳光直射之下，这件东西闪烁着银色的璀璨光芒，并且这件东西非常巨大，由海格拿着显得她自身非常娇小。
这是一门大炮，或许是制作者一开始就考虑到使用这门大炮的会是海格这样一个娇小的女性，所以炮管直径大得并不过分。
就算如此，依旧占据海格整个右身，长长的炮管整个压在海格的肩上，手臂上，还有海格右手紧握着的大炮把手。
“这是什么……”
“轰隆”
歌特说话的声音被这门火炮射出弹药的声音完全覆盖。
那颗射出的弹药，孤单的，极速的在空中飞行着，却没有拉出任何烟雾。
弹药的速度的确很快，但歌特依旧看得非常清楚，这颗弹药并不普通，那是就连神秘生物的生命都可以轻易夺取的银色弹药。
这一炮在片刻之后就落在了为实验室做伪装的那座山上，而那座巨大的山崖就此崩落，坍塌。
没有滚滚浓烟，但是歌特知道，里面的所有生命，不仅仅是研究炼金术的那些学生会成员，就连天使安格斯·冯·布拉德利也已经丧命在那些尘土之下。
歌特眯起眼睛，眸光深邃的笑了笑。
——‘我在想，也许我的结局，会是地狱吧。’
歌特明白了海格这句话的含义，同时也想到了海格让自己送回波菲里的那封信。
难怪天火拿到信函后，就拿出那些东西，如果不是锻造火炮这种大型武器，天火也不用拿出那么大的熔炼炉和风箱，更用不到那么多材料。
其实海格早就想到了自己会怎么让学院的失踪事件画上句话。
“海格，那里不仅仅有人类，还有一个天使。”歌特非常‘好心’的提醒海格，但同时，他真的很想说一句，‘海格，干得漂亮’。
海格漫不经心的反问：“那有什么关系？”
“是，的确没有任何关系。”歌特笑着回答，同时把目光转到海格还没有放下的银色火炮上，“我只是觉得，海格，你好像对人类的可笑玩具，十分感兴趣。”
“可笑玩具？”海格从肩上卸下火炮，将它放置在地上，左手轻轻触碰在炮管之后，整个银色火炮突然化为几篇黑色玫瑰花瓣慢慢飘落在地上。
“歌特，我并不认为这是可笑的玩具，对于现在的人类而言，这是相当强大的武器。”有一片花瓣落在了海格的手心，她微微一笑，“而且，我本来就是一个人类啊。”
歌特一怔，随后意味深长的笑了，“海格，总觉得我们是不是忘记了些正事？那名锁匠的传人，我们并没有找到。”
海格撇了歌特一眼，“你这是在嘲讽我么？”
事情发展至此已经相当明确，修吉亚的信中谎话连篇，打不开的门锁也好，死亡的锁匠也好，还有在这里失踪的锁匠传人也好，都是根本不存在的。
“海格，你知道的，我不会。”歌特的话语不紧不慢。
海格回以相同的语气，“所以现在我就要回波菲里，随后去王宫里找修吉亚讨个说法。歌特，你有兴趣陪同么？”
歌特没有回答，但他显而易见的笑容已经是最好的回答。
是的，只要海格在的地方，必然有他的跟随。
很快，山头的三个身影便消失了，如同被春风吹走的冬季，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而在迷茫中醒来没有多久的艾伦，可以说是目睹了整座山变成一片尘土废墟的全过程。
“现在你明白了么？”说话的是罗门，令人惊讶的，他的话语对象就是艾伦，“这，就是你和她的距离。”
艾伦茫然的看了罗门一眼，情绪已经没有任何起伏，“你是什么人？”
罗门微微一笑，相当优雅，“我并不是人哦，是死神。”
“死神？”艾伦的脸色苍白，漠然的表情让他显得有些苍凉，“因为，我死了么？”
罗门继续微笑，“的确有很多人死了，甚至还有天使死亡，但亡者名单中没有你。”
天使？
艾伦苍凉的笑了，这个世界怎么了？
那些传说中才会有的东西都出现了么？
“海格……”艾伦犹豫了一下，“是死神？不，她有那样纯净的眼神，我宁愿相信她是天使。”
罗门还是笑着，但笑容中带着一缕玩味的讥讽，人类对天使的了解还真是片面吶。
“夏利·海格小姐，她和你一样，只是人类，而已。”
艾伦犹如死潭般的眼，突然好似得到了活着的甘泉，“她只是个人类？……不，不可能，我看到了，虽然她距离很远，但是不可思议的，我看得非常清楚，是海格，她在那么远的地方，对着这座山头打了一炮。”
罗门笑着道：“那是我让你看到的，我只是想善意的提醒你，虽然夏利·海格小姐只是一个人类。但像你这样平凡的人，是无法接近她的。”
艾伦的神情变了变，却不认同罗门的话，“不是一直有人跟在她的身边么？”
“人类，是不是觉得，如果不断提问就能获得答案？”罗门轻蔑的一笑，“艾伦·米卡利斯，听说你是人类中的侦探，善于思考的你，想不到歌特的身份么？”
艾伦摇了摇头，“不过一天，我发现这个世界，已经不是我所知道的那个世界。”
“我可以告诉你，但为了你好，以后还是远离她。”
罗门很满意艾伦再次陷入迷茫的眼神。
“除了夏利·海格小姐本身，她的身边没有人类。”
☆、第四十三章 剖白
艾伦感觉自己如同行尸走肉一般，回到了玛格丽塔学院的教学区。
午餐过后有短暂的午休时间，现在刚想用玩餐点的学生们正在尽情享受闲暇时刻。
后山距离这里并算不上很远，可是那里刚刚发生了那么惊心动魄的事情，这里却分毫不受影响。
艾伦回到别馆，又回到自己的房间，第一件事就是拉上窗帘。
他是一个爱好阳光的年轻人，所以每天起床必然要拉开窗帘，直到晚上入夜。
可今天他不想看着阳光。
因为纵使有阳光，他所能看到，感受到的也只有阴森的黑暗。
好像呼吸都变得困难，艾伦给自己倒了杯水，可是无论是颤抖的手还是无法吞咽的喉咙，都好像在跟他说，此时的身体已经不属于他。
他来到厕所，在洗手盆里开起冷水，冲向自己的脑袋，一把又一把的用冷水泼自己的面孔。
最后他深吸一口气，再慢慢突出，能感觉到自己的颤抖已经不是那么厉害，他来到床头的电话边，拨下了一串号码。
“这里是皇室警卫队，请问找哪位？”电话的那头传来这样的声音。
艾伦又深吸一口气，随着这口气吐出的，是他的声音，“我是艾伦，请让我的父亲，米卡利斯男爵听电话。”
……
电话在短暂的谈话后挂断，不用太多的言语，因为艾伦并没有太多需要说的。
其实艾伦原本也以为自己会对父亲说上很多，至少一定会说学院里发生的犯罪事件，可是最后，他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告诉父亲，他很快就会结束自己在玛格丽塔学院的学习生涯。
今天不过是玛格丽塔学院开学第二天，但他知道，很快他就会离开这里，并且这一生都不会再踏足这片土地。
走之前，他还要去找一个人，和这件惊天大案有关，却是唯一生还的黛西·罗莎。
夜晚，艾伦在晚餐时约黛西在餐厅外的无人处谈谈。
当他出现在黛西面前，黛西的眼眸中露出了太多复杂的情绪。惊讶，彷徨，恐慌，还有无法掩饰的欣喜。
当黛西应约时，她的一切情绪换来一个极不自然的笑容，“艾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