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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孤仇换上了久违的夜行衣,悄悄潜入了南宫世家的地牢。
南宫世家的地牢位置比较偏僻,地面上守卫也不多,独孤仇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到了地牢入口,然而接下来的路才是真正的难关。
几个人正坐在地牢门口喝酒聊天,其中一人背对自己,看不见模样,但是呼吸声极轻,显然是一个高手。
独孤仇不敢轻举妄动,伏在门后,等待时机。
但没想到这群人反而越喝越兴奋,子时过了,丑时将至,竟还不见停歇。
独孤仇只好从怀中掏出凌思娇给的迷药,悄悄点燃。
不出一盏茶的功夫,几个守卫接二连三的倒在桌子上酣睡。
独孤仇又等了一会儿,直到确认没有异常才蹑手蹑脚的走进地牢。
独孤仇从墙上摘下一大串的牢房钥匙,刚刚露出欣慰的笑容,身后掌风逼体,汹涌袭来。
独孤仇翻身避开,与身后那人打了一个照面。
他认得他。
那一夜在林家堡附近,他追在郭紫缘身后不久,发现她昏迷倒在地上。之后,刚替她包扎完伤口,就看见这个人遥遥走来。自己怕惹祸上身,避了开来,这才有了之后的一系列事。
归雨斋。
适才独孤仇一放出迷烟,他就察觉不好,忙屏息凝神,无奈药效太猛,还是眩晕了片刻。
回神之后,听到身后传来轻微的金铁之声,毫不犹豫,反身便是一掌。
待看清楚黑衣人手中拿着的竟是牢房钥匙,他心头一动。
归雨斋这几日一直守在地牢。
一方面是为了保护郭紫缘,另一方面,也是为了防止南宫云湘一时偏激做出无法挽回的错事来。他能感觉到南宫云湘对郭紫缘的浓烈恨意。
归雨斋起身时原以为不知是谁派人来暗杀郭紫缘,觉得这是个可以利用的好机会。
只要堵住来人的嘴,不让他有机会说出实话,自己就可以将真相掩埋,把一切都推到不明来历的黑手身上,偷偷放走郭紫缘。
而现在……
黑衣人先去拿牢房钥匙,而不是削铁如泥的龙吟剑,显然是以救人为目的而来,同时也不想将事情闹大。
目前牢中关押着的只有一个人,那么答案显而易见。
归雨斋后退了一步,独孤仇略感诧异的看着他。
归雨斋压低声音道,“尽头右转,到头。”
独孤仇冲他点头表示道谢,纵身从另一面墙上拿下龙吟剑,这才向深处跑去。
归雨斋确认他跑到尽头,才缓缓走回桌旁,趴下。
独孤仇见到郭紫缘的时候,郭紫缘正拿着一块摔碎的瓷碗碎片在墙上刻着什么。
听到声响,郭紫缘回头,一脸平静,像是毫不意外。
“你来了。”
“我来了。”看着郭紫缘手下不停,明知道时间紧迫,独孤仇还是没忍住好奇心,问道。
“你在做什么?”
“哦。”郭紫缘指着侧面的墙道,“我小时候看杂记小说什么的,不都有那种冤案主角留下证据之后翻案的么。所以我就准备留下一整间的‘冤’字。可是我实在不太会写字,几天了,才写了一半。还有啊,我有想过,哭死什么的太无趣了,想给自己找个好一点的死法。”她歪着头,看起来天真无邪,“你说,我怎么个死法才能更凄美一点,不,还是恐怖一点好?要不,有没有什么凄美的恐怖的死法呢?”
“我来救你出去。”独孤仇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忙转移话题道。
说着,他拿着钥匙,准备挨个试验。
“我若是想出去,当初就不会进来了。”郭紫缘用言语制止了他。
“你不过是想逼我,又何必赔上自己?”沉默之后,独孤仇叹道。
“我累了。”郭紫缘的脸藏在阴影之中,不让独孤仇看到她半点情绪。
“你知道我想要什么。”
更为冗长的沉默席卷而来,郭紫缘看着独孤仇如夜色一般深沉的墨色双眸,独孤仇看着地上,久久不语。
郭紫缘自嘲的笑笑,似乎早有所料。
“是我太贪心了。”说着,她重新举起破瓷片,继续在墙上抹抹划划。
独孤仇抬头看着她,脸上带着难以掩饰的痛楚。
郭紫缘的心事,他不明白。
如果一开始她只是为了逼自己现身才与归雨斋、文殿臣两人同行,那么之后呢,一路同行,她有没有动心,有没有爱上他们?他们两个呢,又有没有爱上她?
又或者,自己,其实与他们是同样的,只不过是郭紫缘的一个选择,一段岔路而已。
然而,他们又真的是岔路吗?也许自己才是真正的岔路?
如果不爱,为什么步步相逼,如果爱了,为什么与其他人谈笑风生,谈婚论嫁?
真的只是为了刺激自己?还是其实,是谁都可以?
归雨斋又为什么肯放自己过来?
郭紫缘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自己在她心中,又到底算什么?
层层叠叠的疑问,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来气。
“你真的懂爱吗?真的爱我吗?”
“我不知道我爱不爱你。”郭紫缘回答的十分干脆,没有一丝犹豫。“但是我知道,我要你。”
她还是没有说爱。
独孤仇却笑出声来。
不是爱,而是要。
是的,郭紫缘年纪还小,大概还搞不清楚什么才是真正的爱。
但是,她一向清楚自己要的是什么,并不计一切代价牢牢抓住。
哪怕不择手段。
“我喜欢你,从你出生之前,一直喜欢你。”独孤仇嘴角抑制不住的上扬。
郭紫缘怔了一下,才道,“这是表白么?”
“不,是宣誓。”独孤仇的眸中满溢着藏不住的笑意,郑重道,“我发誓,我会用我剩下的所有人生,呵护你,爱护你,不再让你受一点委屈。不管所有人都与你为敌,还是你与所有人为敌,我始终坚守如一。”
嗞。
瓷片在墙上划出一道线。
又深又长。
郭紫缘一向主动出击,这还是第一次听人深情款款的对自己说爱,有点儿手足无措。
“你,你可不要后悔啊。”
“啊,我给你欺负。”
郭紫缘面上发烫。
原来他还记得自己说过的话。
“要我的爱情,可是要被我欺负一辈子的。”
“我本打算与仇家同归于尽,所以不敢给你回应。”独孤仇认真的看着阴影之中的郭紫缘。“如今,我愿意为了你,努力活下去。”
“跟我走吧。”
独孤仇将龙吟剑从缝隙中递了进去。
“你要是敢死,我绝不放过你。找一百八十个男人给你带绿帽子。”郭紫缘低着头道。“你先走吧。我自有办法脱身,不会有事的。”
郭紫缘猛地抬起头,邪恶的笑容冲破阴影映在独孤仇眼中。
“得罪过我的人,我一个也不会放过!”
脚步声由远及近,却只有一个。
归雨斋睁眼,看到独孤仇走出来,脸色微苦,冲着他轻轻摇头,将钥匙和龙吟剑挂回墙上,这才蹑手蹑脚的走出去。
归雨斋在心中轻轻叹了一口气。就连他自己也搞不太清楚是为了郭紫缘不肯走而叹气,亦或是……松了口气?
归雨斋摇摇头,将杂念驱出脑海。想了想,将几个脸砸进盘子的狱卒脸拿出来,擦净,又胡乱搅了搅,将酒菜恢复原状,这才重新趴下。
一切又恢复了原状,只是每个人的心事却又与之前不尽相同。
大会
第二天,三年一度的武林准时召开。
与会的有与南宫世家同属六大世家的百花山庄庄主司徒南,天下第一庄庄主庄允城,杜家堡堡主杜霄夫妇,惟有楚家堡照例没有出席,依旧徘徊在世家边缘。
除此之外,还有以少林长老慧明和武当元老长清为首的江湖各派,以丐帮长老卫越为首的江湖各帮,前几日正式宣布将家主之位南宫天宏以及闭关多年的南宫天势都出席了此次武林大会,可以说是近几年来人数最多,声势也最大的一次了。
为了让武林大会顺利进行,也是为了避免一些闲杂人等趁机混入挑事,此次武林大会给各门各派都发了邀请函,随行不可超过五人,凭函入场。
午时将至,武林盟主南宫云帆才一袭白衣,翩翩入场。
他出身世家,年纪轻轻便跻身一流高手之列,成为武林盟主;再加上人生得品貌非凡,仪表堂堂,是许多云英未嫁少女的梦中情人。因此,甫一出场,便是一片尖叫声。
郭紫缘坐在后面,看着南宫云湘一脸得意,仿佛受欢迎的是自己一般,没忍住,笑了出来。
南宫云湘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这几日,自己一直想抽空找她的麻烦,没想到那个郭剑云白天黑夜的跟着她,搞得她一个头比两个大。更离谱的是,就连晚上自己偷偷溜出房间都能在外面碰到他,还一脸阳光灿烂的跟自己打招呼。
好巧啊。
好巧你个头!
偏偏郭剑云是客,地位又高,自己只得硬着头皮应付他。等到今天终于能名正言顺的收拾她,竟然是派自己看守她,还是和归雨斋一起?!
南宫云湘宁愿放过她,也不愿她与归雨斋再见面。
郭紫缘干咳了一声,伸手喊道,“南宫云帆好帅啊!南宫云帆我爱你!”
“呵呵。”
归雨斋忍不住笑出声来。
南宫云湘稍霁的脸色更黑了。
南宫云帆难得一见的笑了笑,待下面安静了一些后,才躬身冲天下英雄打了招呼,又例行公事的提起选举新盟主一事。
其实每一届武林大会的第一项任务——选举武林盟主都不过是走个形式。
武林盟主本就是众人选举而出,有一定名声并且武功高强之人才可以担当。除非是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或是年老不再有精力处理武林事宜,一般情况下,是不会更换武林盟主的。
是以全场的武林同道都没有异议,南宫云帆也心中有数,道了一声谢,继续道,“本次大会,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与在场诸位商榷。不知各位可曾听说过紫衣教?”
大多数人面露愤慨之色,表示听说过。还有一部分人表示自己的亲人遭受了迫害。只有一小部分人很茫然,表示从未听过。
“此事,还请三海帮帮主释空鹰释大侠详细道来。”
释空鹰起立抱拳,面色因悲愤而通红。
“诸位,我释空鹰虽然不是什么大人物,手下也有几个兄弟,可以算是称霸一方。我是个粗人,也不会说什么文绉绉的话,我这次来,就是请盟主来替我儿做主的!”释空鹰眼睛充血道,“本次大会,我特意带小儿释雄来见识世面,我前来拜访盟主,雄儿因为身体不舒服,在客栈休息。没想到……”
说到伤心处,释空鹰流下了几滴英雄泪。
南宫云帆体谅他丧子之痛,替他说下去。
“释大侠回客栈的时候,释雄少侠已经身亡。从释大侠离开到回去,中间只有一个女子进去房间。因此,我们推测,是这个女子下的手。如果没猜错,这个女子是紫衣教中人。至于为何得出如此推断,是因为释雄少侠的死状,跟之前紫衣教的受害人的死法一模一样。”
“无量寿佛。”武当名宿长清道长接过南宫云帆的话,他眉毛花白,胡子长长的,显得有些愁眉苦脸。“紫衣教原本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教派,专收女子。近几年,新任教主上任,也不知练了哪一种邪门武功,开始残害男子性命。而这些男子,无量寿福,难以启齿,身上皆有与人交合的痕迹。”
在座不少女子都羞红了脸,连许多男子都露出了尴尬的表情。
郭紫缘听得津津有味,捅捅南宫云湘道,“哎,交合的痕迹是什么样的?”
南宫云湘面上两片羞怯的红云,飞了她一眼。
“你问什么呢!”
她偷偷看了归雨斋一眼,见他毫无反应,有些幽怨。
“将此事公布于众,主要是为了给诸位同道提个醒。”南宫云帆道,“不过万中之幸,我们抓到了一个疑是紫衣教教主的女子。”
郭紫缘被南宫云湘推到中间。
又是佟典寿站了出来。
“我是伍湖派掌门佟典寿。那天,我亲眼看见这个妖女杀了我师兄!”他说到伤心处,红了眼眶。
郭紫缘突然坐在地上,哇哇大哭起来。
“呜呜呜,我是无辜的,才不是什么紫衣教的人,更不是什么紫衣教教主,你们都欺负我,呜呜……”
她哭得稀里哗啦,反倒令不少人倒戈向她,同情道。
“不可能吧。”
“就是一个小姑娘。”
“看起来也就十四五岁。”
……
南宫云湘上前一步,指着郭紫缘道。“你胡说!七天前,你打上我南宫山庄,亲口说自己是紫衣教教主,许多人都听到了!”
“呜呜,你诬陷我,南宫世家的人,当然要向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