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萧尺想到了一个人,一个变成高矮胖瘦、男女老少的侏儒。
李狂歌也想到了,他的手摸向“萧尺”的脸,揭下一层皮来,缓缓说道:“不错,的确是百变天王。”
他的声音充满愤怒:“他一定是因为没有执行杀你的命令,被那些幕后之人吊死在这里的。”
萧尺沉吟道:“但他为何要扮成我的样子,那样岂不是更惹人耳目?要知道世间易容术这么高的,恐怕只有他一个。”
李狂歌看着萧尺道:“不是恐怕,而是绝对没有。那些人或许也有可能是怕我找到他,才把他杀了。”
萧尺缓缓摇头道:“事情没那么简单。他为何要扮成我的模样?那些人杀了他为何还要把他吊在这里?难道是为了示威?”
李狂歌沉吟道:“难道他只不过是要让我们知道百变天王的死讯,让我们断了百变天王这条线索?但这些幕后之人到底是谁?他们到底想做什么?”
萧尺沉吟道:“他离开的时候,绝对想不到那人会杀他,或是相信那人绝对杀不了他,他扮成我的样子,也许只不过是受了那人指使,想混入七大剑派浑水摸鱼。但那人其实根本不需要这么做,他只不过是想让百变天王放松jǐng惕,从而轻而易举地杀了他,因为一个刚刚被委以重任的人,是绝对不会想到他的主人会在这个时候杀他的。”他盯着百变天王的尸体续道:“他的致命伤并不是喉咙所中的那一剑,而在背上。”
“背上?”李狂歌走到百变天王的尸体后面,发现致命伤口果然在背上。
致命的是几根细如毛发的针芒,上面居然喂了剧毒。
李狂歌不禁问道:“你怎么知道是在背上?”
萧尺缓缓道:“你看他双肩耸起而紧缩的样子,这只有是在背部遭到暗算才会有的,一个人如果是喉咙中剑绝不会表现出这个样子。”
李狂歌又问道:“看这暗器,莫不是唐门下的手?”
萧尺说道:“毒是唐门的毒,暗器却不一定是唐门的暗器。”
李狂歌道:“唐门的剧毒岂非从不外传?”
萧尺看向天空,缓缓道:“这几年来,连少林的《易筋经》、南海剑派的飞鱼玉刺都陆续丢失,浣花剑派的问情神水、红叶山庄的红叶丹出现江湖,唐门的毒药又能保不会失窃?”
他的目光收了回来,看着树上的尸体道:“那人是要yù盖弥彰,隐瞒致命伤在背部的事实,还是想yù擒故纵,误导我们以为唐门才是真正凶手?”
他看着李狂歌,目光闪动:“也许那些人把他吊在这里,只是为了告诉我,百变天王已经死了。”
“哦?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李狂歌不解地看着萧尺。
萧尺沉吟道:“他们的目的只是要让我相信百变天王已经死了,那么,即使之前易过容的人站在我的面前,我们也绝对不会想到这个人并非是他本人。”他叹了口气:“人往往会被某种思维定势所牵引,认为人死了就不能帮人易容了,却不想他活着时帮忙易过容的呢。”
李狂歌迟疑道:“我还是不大懂。”
萧尺缓缓说道:“打个比方,比如说你让百变天王帮你化装成李狂歌,而你又要随我混进上官世家,如果这世上唯一jīng于易容的人死了,我当然也就不会怀疑你是假的李狂歌了。”他盯着李狂歌道:“所以你懂,你若不懂这世上就没人能懂了。”
李狂歌笑了:“幸好这只是个比方。”
萧尺冷冷道:“这不是比方,虽然我还不知道你是谁,但我可以确定的是,你的确不是李狂歌。”
李狂歌笑得很不自然,道:“我当然不是李狂歌,我是李戈。”
萧尺冷冷道:“不管你是李戈还是谁,也不知道你为何想要混进上官剑派,但我只知道我的撼天一箭一旦shè出,你的喉咙必然会多样东西。”
“李狂歌”再也笑不出来,他叹了口气道:“我实在想不通你是怎么发现的?我感觉自己并没露出任何破绽。”
萧尺淡然说道:“你的确没有露出任何破绽,只不过你再聪明,有些事你是永远不会知道的。”
他的眼神中露出些许悲凉:“因为真正的李狂歌,是不会在我面前提小慧的,更不会拿我和小慧开玩笑,他是个寂寞的人,也是个认死理的人,他认为小慧背叛了他,他可以和我握手言和,但绝不会原谅小慧。”
“李狂歌”叹道:“想不到我会败在一句话上。”
萧尺缓缓说道:“其实在你听我说到撼天弓三个字时你露出吃惊的表情时,我就开始怀疑你了,因为这世上亲历过撼天一箭而没有死的人,就只有李狂歌一人,他根本不会如此惊讶的。”
“李狂歌”叹道:“智者千虑必有一疏,动手吧,能死在撼天弓下,我无怨无悔。不过在我死之前,你难道不想知道我是谁?不想知道我要混进上官剑派的目的?”
萧尺冷冷道:“不想,我怕我听了会感到恶心。”他的眼神复杂起来,缓缓道:“但我知道,能从形神上模仿李狂歌模仿得如此相像的,一定是一个和他最亲近的人,正因为如此,我更是非杀你不可。”
“哦?”
“李狂歌是我的朋友,我绝对不允许有你这样的人藏匿在他的身边。”
………【第五章 决剑虎丘】………
五月江南,正值梅雨时节。
萧尺和“李狂歌”立于风中,不知什么时候空中落起了细细的梅雨。
“李狂歌”长叹一声道:“你为何还不动手?”
萧尺冷冷道:“我在等。”
“哦,你在等什么?”
“等待时机,等待杀你的时机。”
“你没有把握杀我?”
“没有,就如你没有杀我的把握一样。”萧尺看着他的手,一双温润如白玉般的手,沉声说道:“也许你才是我至今遇到的最可怕的人。”
“哦?”
萧尺的眼神显得异常深邃:“所有人都认为撼天弓靠的是速度,所以在和我对决时,都会先发制人,都想靠更快的速度让我使不出撼天弓。但你不同,你还是发现了撼天弓的弱点。”
“李狂歌”笑了,他的眼神清澈而明亮:“正是,箭是不需要虚招的,需要的只有一个,那就是目标,哪里有破绽,哪里就是撼天箭的目标。”他的笑容实在迷人至极:“一个武功再高的人,只要他出招就肯定会露出破绽,但我若不出招,你也就无破绽可寻,全身是破绽反而没有破绽,只要你一出招,我就可以把这破绽封死,你的箭也就失去了目标。”他的嘴角带着一丝愉快道:“那时,你手中的撼天弓气势已衰,我的剑就可以快过你的撼天箭,死的就是你而不是我。”
萧尺叹道:“你的确是个很可怕的人,我有点想知道你是谁了。”
“李狂歌”微微笑道:“你认为我会说?”
“不会。”
“李狂歌”又笑了,他的笑仿佛和这秀丽的江南景sè融成了一幅绝美的画,而萧尺只是遗落在这画上的一滴墨汁。他的声音似乎很远很远:“我姓褚,名倾城。你想必一定想到了我是谁。”
萧尺眼神复杂起来:“褚倾城,褚天峰是你的父亲?”
“不错,正是家父。”
萧尺的心乱了。他想到了褚天峰自杀的那一幕,那也曾是个叱咤风云的男人,却因为不堪承受失败的痛苦而了结了自己,想起他,萧尺的心中就会多了一丝遗憾。
褚倾城微微笑道:“我之所以会告诉你我的名字,你想必知道为什么了。”
“嗯。”
“此刻的你,已经散失了杀我的决心,你的撼天一箭已经杀不了我,”他看着萧尺道:“但我绝不杀你,你可以走了。”
萧尺冷冷道:“你不是不想杀我,是你不敢赌,你不能确定我在面临死亡时,能不能恢复那种shè出撼天一箭的决心。”他看着褚倾城的眼睛道:“之前你让上官飞他们摆那个局,的确不想杀我,只不过是要让我带你混进上官家,但你的yīn谋被我识破后,最想杀我的就是你,比谁都想。”
褚倾城笑了,笑声中,他的身形转动,向后弹shè而出,在这纷飞的梅雨里,如同一股轻烟般无迹可寻,消失在萧尺的眼中。
他仿佛猜透了萧尺的心,知道萧尺已经不会shè出撼天一箭,他这次的赌注居然是自己的生命,而他居然赌赢了。
看着离去的褚倾城,萧尺的心沉了下去。
和这样一个人做对手,实在是件很可怕的事情,最关键的是,自己根本不知道他到底有什么目的,长什么样子,为什么要费那么大力气混进上官世家。
还有李狂歌呢?他现在在哪里?褚倾城对他是什么态度?他是生是死?
萧尺决定不想的时候,他发现那辆马车居然还停在那里,而那个车夫居然一点也没有逃走的意思。
褚倾城雇佣的车夫绝对只会是他的人。褚倾城都走了,这车夫居然还不走。
萧尺觉得有点意思了。
他笑着道:“你不走?”
车夫抬起头来看着他,又看看周围,指着自己的鼻尖道:“你是在同我说话?”
萧尺觉得更有意思了,他缓缓说道:“这里除了你和我,好像没有别人。”
车夫乐了,他拿起随身带的酒葫芦来,拧开塞子,猛然灌入喉咙中一口酒,擦了擦嘴,说道:“走?你没说去哪里,我怎么走?”
萧尺冷冷道:“你的主人都已经走了,你还不逃?”
车夫摇着头道:“谁是我的主人?你还没给车钱,我为什么要逃?”
萧尺笑了,这车夫看来邋邋遢遢,却是装疯卖傻,既然这样,自己且看他有什么目的。
他跃上马车,笑道:“既然你不愿走,那就拉我走。”
车夫回过头来问道:“还是去苏州?”
“当然,当然是去苏州。”
看着车夫的背影,萧尺的心里突然一动,这车夫蓬头垢面,但背影却极为熟悉。
他到底是谁?
看到他扬起马鞭的动作,萧尺突然笑了。
能用这神出鬼没的花招把褚倾城事先布置的车夫换掉的,天下也只有一人,一个妙手空空,玲珑八面的人。
最庆幸的是,这人还算是萧尺的朋友。
萧尺几乎笑出声来:“乐小chūn,你这家伙居然还没被人打断双手?”
车夫回过头来,瞪着萧尺叹气道:“你就不能让我得意一下,这么快就看穿了。”
萧尺叹道:“你又不是百变天王,这么糟糕的易容术又能瞒得了谁?”
乐小chūn不无得意地说道:“至少瞒过了褚倾城。”
萧尺叹道:“你以为你真的瞒得了他?凭他那种人,一上车就肯定识破你了。”
乐小chūn不服道:“那他为何不立时点破?”
萧尺道:“一个心怀鬼胎的人,又怎会冒险去点破别人?何况他这人太过于自负,他根本不用在乎你是谁。”
乐小chūn气脑道:“像他那样yīn险的人,我也不用他在乎。”
萧尺笑道:“你怎会来到这里的?”
乐小chūn依然气道:“我怎么不能来这里?”
萧尺突然觉得,一个人胸怀的大小不是用xìng别来区分的。
他摸着鼻尖道:“你怎么会想到把车夫换掉的?难不成你看出他不是李狂歌?”
乐小chūn说道:“你既然看不出来,我连李狂歌的面都没见过,又怎会看得出?”他的眼珠转动,说道:“我恰巧来到此地,恰巧发现褚倾城要雇一辆马车,又恰巧发现他和那车夫鬼鬼祟祟,恰好又知道这辆马车拉的居然是你这倒霉鬼。”
萧尺笑道:“真有那么多恰巧?”
乐小chūn笑容诡秘道:“当然,难不成我一个大男人还跟踪你个臭男人不成。”说完长叹一口气道:“你可得好好谢谢你的前世,帮你修得这等好福气,让乐大侠我屈尊为你当车夫。”
萧尺笑道:“那真就有劳乐小chūn乐大侠了。”
这一路却是却是平安无事;乐小chūn役马之术还不错,一天后马车就到了苏州城。
幽深的街道简洁自然,隔几里就能看到不露人工雕琢痕迹的石桥,一条河穿桥而过,几支杨柳摇荡,更显得烟水弥漫。
可惜马车行驶的方向并非是上官世家,反而向相反的虎丘驶去。
萧尺对乐小chūn说道:“乐大侠赶车赶傻了?”
乐小chūn转头瞪着萧尺道:“你还怕我把你卖了不成?”
萧尺笑道:“这倒是正合我意,可惜偌大个苏州城也不知有没有识货的买主。”
乐小chūn也笑了:“识货的谁愿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