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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岸夏川-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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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知道秦川住在哪间房,在楼道上溜来溜去走了好几趟,也不见他出现。就连欧阳彻这哪哪都呆不住的讨厌鬼,居然也安安静静的呆在房间里不出声,这让她很是郁闷。所以她只好借着去看顾*名义,在周围晃来晃去。

    当然,她是真的很担心顾妈。

    谢医生诊断过后,爸爸就放了顾妈一个月的大假,所以接下来的一个月时间,顾妈都得在房间卧床休息。而端茶送水这些工作,有时候,她对小佣人并不太放心。

    顾妈是她的长辈,她一直这么觉得。照顾自家长辈,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又一次给顾妈送了小佣人熬好的药之后,夏展颜回到了楼道。

    四处打量一遍,还是没有人。

    有些失望的叹了口气,夏展颜转身走进了院子里。

    从来没有失眠过的她,不知为什么,今晚就是难以入眠。

    逼自己做不想做的事情,她从来不乐意。

    夜深的后院,像想象中一般,并没有人。大雨已经停了,空气里充满了清新的味道。皎洁的月光照在花瓣上,被水滴折射出点点的晶莹。心下一动,夏展颜走进小花园,蹲下了身子,拉过一朵粉色的玫瑰花。

    嗯,好香。

    “你喜欢这花?”突兀的声音,在身后响了起来。

    夏展颜是真的吓了一跳,想这更深露重的,她在自家的小楼里,都遇不见半个大活人,又何况是这寂静森森的院子?

    “对不起。”见她受惊的样子,秦川又说,“我以为你看见我了。”

    看见个鬼!夏展颜拍拍*,白了他一眼。

    明明看清了身后的人,可为什么,因为惊吓而急速跳动的心脏,却一点儿没有平静下来呢。

    两人相视,沉默无语。

    “我说,你这人到底怎么回事。”稍微定了定神,为了缓解这尴尬的场面,她故作彪悍的站了起来,“你自己算算,这一晚上,你都吓了我多少次了!”

    “我想你是误会了,我并没有要吓你的意思。”秦川耐心轻声的说。

    就连解释的时候,他都面无表情。

    而听了这话,夏展颜声调立马高了起来,“误会?误不误会有那么重要么?”

    那什么才重要?秦川用眼神询问着她。

    他到底是怎么长到这么大的?夏展颜无奈的叹了口气,

    “我告诉你,无论是什么事儿,它的起因不重要,过程不重要,最重要的是结果。结果你明白么?”夏展颜眨着眼睛看着秦川,见他点头,又问,“那现在的结果是什么你知道吗?”

    显然不知道。看他那张没有表情的脸就能明白。

    “结果就是,我一晚上被你吓了三次!”夏展颜气呼呼的回答,又自嘲一般的说,“也就是我,这要换个人,早就被救护车拉到精神病医院了。”

    她嘟着嘴巴抱怨,然而这副斤斤计较的小女人模样,却让秦川眼前一亮。

    “你还没有回答我,你喜欢这花?”镇定下来之后,秦川再次问了出来。

    他转移话题的本领,还真是不算太高明。

    “你这人真是……”夏展颜无语,“喜欢怎么样,不喜欢又怎么样?”

    “我不喜欢送花,因为再美的花,也会凋谢。”

    秦川这话,让夏展颜没来由的一阵脸红。就好像他刚刚的话,是在承诺她,他会送礼物给她似的。

    当然,这礼物不是花,因为,再美的花,也会凋谢。

    等等,她到底都在想些什么?!

    “凋谢了又怎么样?”夏展颜别过发烫的脸,笑了出来,“就算有一天,它凋谢了,风化了,然后连灰也不剩了。可谁也不能否认,它曾经美过。”

    “美过又怎么样?”秦川学着她的语气,“哪怕再美,终究只能存在于记忆里。”

    “可谁说,存在于记忆里的,就等于不存在呢?”

    夏展颜的话,秦川没再反驳。

    “我啊,无论是鲜花,还是烟花,都很喜欢。”夏展颜出神的看着那朵玫瑰,“我喜欢一切美好的东西,哪怕再短暂,只要曾经美过。既然我喜欢的是它的美,就不应该在意它之后的样子,对不对?”

    “就像爱着一个人,你在她最美好的年华里,遇见她,爱*。然而她终究也会慢慢变老,那么,你能够否定她曾经的美吗?你能够忘却心里保存的,那些关于美的记忆吗?你又能因为她此刻不再美丽,而把她完全彻底的忘掉吗?”

    “又或者,你能因为一个女人会变老,而一辈子都不去爱她吗?”

    夏展颜目光烁烁的看着秦川,秦川觉得,她说的话,似乎是有那么一点儿道理。

    “那么,你呢?”想了想,秦川问她,“你要的爱,需要多久的期限?”

    “期限?”夏展颜笑了,“你去大街上,随便拉住一个女人问问看,有哪个女人,会希望自己得到的爱,是有期限的?”

    “不在乎天长地久,只在乎曾经拥有的人吗?我不否认,这样的人也许会存在,但那一定不是我。”末了,她看着秦川又说,“说实话,我真怀疑,当初编出这话来的肯定就是个男人,还是个不喜欢负责人的花心大萝卜。”

    “为什么?”秦川不解。

    “因为,这话很明显,就是用来欺骗无知少女的啊!”

    夏展颜乐的花痴乱颤,却没发现一旁的秦川,那明亮的眼神,渐渐开始黯淡下来。

    正文 15。情窦初开(1)

    清早,夏展颜睡眼惺忪的醒来,别过头去找睡前放在床头的闹钟,却发现闹钟不见了。

    伸个懒腰,起身在周围找了一圈,她才在床底下找到了那只没有嘴巴的HOLLO KITTY。KITTY闹钟似乎是被她不怎么优雅的睡相,给挤到了床下。夏展颜拍拍它的屁股,又看了看它的肚子

    天呐,居然七点钟了!

    顾不得追究KITTY是闹了什么脾气,夏展颜匆匆忙忙的起床洗漱。

    昨晚跟秦川在后院聊了大半夜,事实上,她没想到,这场谈话还算是挺愉快的,只不过时间太晚,到了后半场,她就已经哈欠连连。

    秦川体贴的送她回房的时候,她还有些不情愿,总想着什么时候还能再来次月下夜谈。一直以来,夏展颜都觉得自己跟同龄人,并没有什么聊得来的共同语言。向晴总是批判她的思想,而杨浩东,却从来不对她说“不”字。

    所以遇见了秦川之后,哪怕是他大她好几岁,哪怕是对待有些事情的看法不尽相同,夏展颜却还是觉得,跟他之间,有话可说。

    她想着要不要先开口约他,却又怕有些唐突,这一转眼的功夫,再回头,秦川就已经不见了人影。

    所以回房之后,夏展颜立刻把闹钟调到了清早六点钟。

    她想,至少在他走之间,再见一面。

    夏展颜抱着KITTY,甜甜的睡了过去,可谁能想到,这该死的闹钟居然在半夜,被自己挤到了床下,还刚巧就摔坏了,不响了。

    这种猫,果然没有长嘴巴!

    夏展颜一边愤愤的想着,一边快速穿好了衣服。她一手拎了书包,一手去开门。

    门一开,杨浩东的脸,就出现在眼前。

    “你要吓死人啊!”夏展颜心惊胆战的后退几步,“大清早的,你躲在我房间门口做什么?!”

    幸好她眼疾脚快,要不然再上前半步,就真的投怀送抱了。

    “等你去上学啊。”杨浩东傻兮兮的笑着说,“我都等了半个小时了,你再不起来,我就要进去叫你起床了。”

    “你敢!”夏展颜杏眼一瞪。

    “是是是,我哪敢。”杨浩东一边小心翼翼的回答,一边接过夏展颜的书包,往楼下走去,“对了,你昨晚去哪了,我洗完澡来找你,可你不在房间里。那么晚了,你一个人,多危险。”

    听了这话,夏展颜下楼的脚步,渐渐慢了下来,“没去哪,院子里走走。”

    杨浩东没再说话,夏展颜看着他沉默的背影,想了想问到,“爷爷奶奶和我爸妈呢?”

    “爷爷奶奶走了,早上的飞机,说是去旅行散散心。叔叔阿姨和怀远哥也出门了。”杨浩东头也不回,“还有秦川,他也走了。”

    像是被人戳穿了心事一般,她的脸开始发烫,“我又没问他!”

    然而这话说出口,就连夏展颜自己,都觉得有些恼羞成怒的意味。

    “那欧阳彻,欧阳彻呢?”她看着杨浩东沉默的侧脸,画蛇添足的又问到。

    “秦川都走了,他留下来干嘛?”

    杨浩东没好气的说,仿佛是在暗示,又像是在说明着什么。夏展颜没来由的一阵心虚,而心虚的后果,就是杯弓蛇影,无论别人说些什么,都像是在说自己一样,急着往自己身上套。

    “他走了关我什么事!”夏展颜气呼呼的对着杨浩东喊到,“这是我家,他走了,我就待不住了吗?!”

    “……我什么也没说。”杨浩东无辜的解释。

    “你是没说,可你心里就是这么想的!”

    夏展颜说完,一把夺过书包,理也不理杨浩东,转身远远的跑开了。而身后的杨浩东,则早已恢复了沉默,居然破天荒的,没有追上前去。

    整整一天,夏展颜都心不在焉。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想些什么,只是每次回过神来,都会发现时间过了好长一段,可出神的时候,脑袋里装的那些东西,却又完全记不起来了。

    就连向晴担心的问她,她也只是淡淡的摇了摇头。

    “向晴,什么情况下,你会因为没有见到另外一个人,而失望呢?”忍不住,她问。

    “很简单。”向晴盯着她回答,“我发春了呗!”

    显然,现在这个发了春的人,是她自己。

    不过,这怎么可能呢?夏展颜想,她真的只是觉得,跟秦川能够成为朋友而已。

    对,她只是因为没能跟朋友道别,有些惋惜而已。

    这么一想,心就立刻放回了肚子里。就连对着课间*的时候,跑来找她道歉的杨浩东,也宽容的令人咋舌。

    晚上回家的时候,爸爸妈妈很意外的早就等在了客厅。见了夏展颜,妈妈连忙使眼色。夏展颜莫名其妙的的看着妈妈奇怪的眼睛,还没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就差点儿被爸爸扔来的抱枕砸到了头。

    夏怀远护着夏展颜回到了房间,之后她才知道,原来早上爸爸一进办公室,就接到了白痴男人的老婆哭诉的电话。

    听说Alex昨天,开车把他们扔到了郊外,这对白痴夫妻,在荒芜人烟的地方,淋了一整夜的雨。

    “Alex简直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夏展颜乐的拉着夏怀远直跳。夏怀远无奈的揉了揉太阳穴。

    她觉得,自己应该赶快把这让人开心的消息,告诉顾妈才好。

    可事实上,这天晚上,夏展颜并没能见到顾妈。

    因为她被火冒三丈的爸爸,罚着站在走廊,站了整整一个晚上。

    正文 16。情窦初开(2)

    心情郁闷的时候,时间总是过的特别慢。

    一晃眼,夏展颜也开始记不清,自己有多长时间没有见到秦川了。她记不清自己最后一次见到秦川都说了些什么,也记不清自己到底见过他几次,甚至就连是不是真的有过这个人,她都开始怀疑。

    若不是时不时旁敲侧击的问一下杨浩东,恐怕她真的会怀疑,他是自己臆想出来的。

    到了后来,渐渐的,夏展颜开始淡忘了这个人。她忘了那张好看的脸,到底长的什么样。

    然而在一起时的那种感觉,却怎么也忘不掉。

    恶整白痴男那出戏码之后,爸爸对她的管教越来越严厉,就连每天放学回家的时间,都规定的仔仔细细。有时候赌气,故意跑出去玩儿到大半夜,悄悄到回家,总能看见爸爸端坐在沙发上等着她。有时候是气冲冲的瞪她,有时候却早就睡着了。

    时间长了,夏展颜开始觉得没意思。因为晚归的夜里,总是能听到爸爸咳嗽,和妈妈唉声叹气的声音。

    仅仅是想象着这样的场景,她都会觉得心里很不舒服。

    她的爸爸,人到中年,却一门心思管理着事业,每天忙忙碌碌,可身体健康居然连爷爷都不如。

    想到有一天他也许会被自己气到爆炸,她就没来由的感到一阵恐慌。

    于是夏展颜开始学着变乖,曾经的混世小魔女放下屠刀了,所有人都感到诧异。

    就这样,一连做了好多天的乖宝宝,高考过后,夏展颜终于顺利的直升到了大学部。拿到录取通知书的这一天,才是她真正的十八岁生日,而事实上,自从考试结束的那一天,爸爸就不再干涉她了。

    妈妈告诉她,爸爸是相信他的女儿。可夏展颜很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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