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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月记-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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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贝勒一愣,只笑了笑:“卖了。”
  “卖了?”毓如挑起细眉打量他一会儿,道:“银子呢?翠羽红项金翅雀儿,少不得二十两银子!”
  六贝勒被她逼问得没法儿,只好道:“送人了,行了罢!赌鸟的都有个规矩,你想赌,就得先送别人礼。你不送,到处就都不带你,你休想赚到钱。”
  毓如听了,只道:“这班子人,从前不过在园子里给老佛爷养鸟,现在好了,奴才来赚主子的钱!”
  六贝勒听得有了一点愠色,道:“你不要一口一个老佛爷。”
  毓如听他极力维持着旧时的面子,知道他还很有些要强的心,就叹了口气,道:“赌鸟,你懂得什么?还不是被他们下个套,哗哗地流出钱去。还不如去东四牌楼耍牌,你倒是行家,过手就是几百两。”
  六贝勒道:“你要我去赌牌?我好歹是个贝勒。”
  毓如道:“允禧,钱都要没有了,还在乎什么六贝勒,你去看看,大街上谁会管一个穷酸叫花子叫贝勒,有吗?我又不得不提老佛爷了,庚子年的时候,老佛爷和大行皇后逃出去,一路上那么多县官知府,几个来接驾的?何况咱们呢!”她见六贝勒有了一点动摇,继续又劝了几句。
  允禧道:“很多年不玩牌了,手生得很,你让我想想,再想想。”他让下人泡了一壶茶端过客厅里去,从柜子里摸出那副白玉骨牌来,抓在手上反复地把玩抚摸,眉头半锁着,好一会儿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儿,从底下上来一个小厮,道:“六爷,姜先生来了。”允禧马上站起来,拱了一拱礼。
  允禧一向不温不火,待谁也不过分地热情,另外还有一点自矜身份,不太肯主动去结交什么朋友。姜元泽是他在花鸟集市里认得的朋友,三十出头,在皖系府里当一个小小的顾问,非常精明。他看重允禧的那股风雅从容,允禧也觉得他为人不错,一来二去,两人算有了些交情,偶尔地也会走动走动。
  姜元泽坐下来,和允禧随意谈了几句天。他每交一个朋友,在心里必分出个三六九等来,唯独对允禧,他觉得可以宽容自己交上这么一个“并不实用”的朋友。
  毓如出来陪坐着,听着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聊京戏、聊玉石珠宝,她如今虽然落魄,却很知道在客人面前保全自家的面子,只是笑着旁听,并不说话。姜元泽说话的时候,她忽然看见他眉毛上肿起很大的一块乌青,就道:“啊,姜先生,这是碰着了?”
  姜元泽有些尴尬,伸出手去摸了一摸,疼得一皱眉,道:“啊,被人碰了,没事,没事。”
  允禧忙叫人拿白药膏来给他,问道:“什么人这个样子!”
  提起这件事,姜元泽心中就忍着气,他在同僚朋友的面前不能说,生怕遭人笑,在允禧夫妇面前却放松了许多,因为他们对自己造不成什么危险,就道:“新上任的巡察处赵处长,说起来真是奇怪,陆科长特意下命令,从今往后多了一个巡察处,又找来一个混混当处长。允禧兄,你说这像话么?”
  允禧听不太懂,可也认真地听着,时不时地点头表示赞同,道:“真不像话。”
  “是啊!”姜元泽拿了白药膏在眉头上抹了,接着道:“那个姓赵的到处吹牛,说自己人脉耳目如何如何广,揭发乱党有功,所以被封了处长。咱们就问他,什么乱党?他吹得天花乱坠,说那人从前是宝庆王府的大小姐,后来搬到庆安胡同,和复清会的人勾结,成了乱党。谁信他?允禧兄,你听听……”
  毓如听到他这句话,脸色渐渐地不好了,找了个借口就起身出去。她也来不及换衣服,只叫了一辆车,一路上白家去。
  白芙侬第一次看见六贝勒府的人上门,也很客气地迎到门口,道:“温格格怎么来了?快请进来坐。”
  毓如看了一眼她,道:“我就不坐了,只过来说几句话,说完便走的。哟,六姑娘,这是怎么了?你看看,你的眼睛熬这么红!”
  白芙侬笑了笑,也没有说什么,只道:“温格格有什么话,只管说。”
  毓如朝院子里看了看,道:“沈大姑娘在不在?我有话告诉她!”
  “小黛她……”
  “坏了,果然是真的!”毓如也猜到了几分,便拉着她走到角落,轻声道:“你还不知道?”
  “什么不知道?”白芙侬一手被她拉着,一手扶着垂花拱门,生怕听到什么天崩地裂的消息。
  毓如把姜元泽的话原封不动告诉了她,道:“沈大姑娘怎么样了,你知道么?别是被抓了去!”
  白芙侬侧着脸,白皙皮肤上忽青忽白,缓了好一阵子道:“我去到处问过,凡是拿进去关着的人都有记录,铁定没有她的。也不知道怎么,两三天了,连一个信儿也没有。”
  毓如也急慌了神,道:“那是怎么回事?不好,可别是……”
  白芙侬脸色一变,慢慢地摇了摇头,忽然问道:“温格格,那个姜先生提到的赵处长,是不是赵麻子?”
  “赵麻子?那是谁?”毓如看她的样子也叹了口气,安慰道:“我看,还是找人要紧,到处都找过没有?现在再关心是谁使了坏、谁污蔑人,晚啦!”
  白芙侬脸上阴晴不定,过了片刻才说:“没有温格格特地来一趟,我倒真成了傻子,蒙在鼓里还不知道。”说到这里,才勉强笑了一笑,道:“劳你走这一趟。”
  毓如看她脸上有了点血色,似乎好转许多,就道:“行了,我是听他这么一说,怕真有什么事,就来告诉你。吉人天象,你呀,也别想得太多。”说着又嘱咐了几句。
  白芙侬心里感激,就一路送她出去,又掏钱打发了车夫,这才转身回屋里。
  □□从院子打水进来,看她一直不说话,又看了看她的脸,就道:“呀,姑娘,你脸色这么不好!”
  白芙侬没有回她,自顾自恍然地道:“很早那时候,喻家为什么忽然来了人抄家?复清会那么小,怎么被查出来的?他诬陷人诬陷得习惯了,算计到咱们头上来!”聪敏如她,从来没有想过世上竟有这么卑鄙无耻的人,更不会往这层意思上想,现在越是恍悟得彻底,心里越是发恨,寒意侵骨,冷冷地附着在骨头上,结了一层坚硬而且锋利的冰壳。赵麻子不过一个混混,哪来这些心思?身后势必有人给他出主意。
  她的手笼在袖子里,捏着一块帕子紧紧攥住,又松开。二号里住着三个吸血的鬼、贪婪的恶丐,为了得到一点点可怜的蜂蜜,不惜毁掉世界上所有的蜂窝:不仅卑鄙恶毒,而且残忍。
  白芙侬坐了一会儿,让茶房上街找来七八个“盒子”:大多是十六七岁的少年,以拳头、血肉和打架为生。他们从来没有“活过”,所以他们不怕死。谁给他们钱,他们就为谁干活儿。公平简单。
  为首的少年看着递到手里的二十块钱,很简短地道:“二十块,够四条命。”
  “我不要谁的命”,她看了看他,道:“赵麻子,你们认得么?”
  少年们全都哄笑起来:“狗不理包子大孬种,谁不认得?”
  白芙侬玲珑如斯,旁人踩了她一脚,她几乎可以全不生气,顶多弯腰擦掉鞋子上沾的泥。可谁要想踩到她的头上去,她就掰断谁的腿。
  “打断他的腿。”
  她听见自己这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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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沈黛侧着身睡在床上,整个儿脑子像飘浮在海上的船,昏昏沉沉地发烧,明明没有入梦,却也不像醒着。她明知道睡的不是自己家里的床,但懒得起身查看,对一个病人来说,睡在哪里都没有分别。
  一个伺候的小丫头开门进来,看她烧得双颊酡红,喝醉了酒一样的好颜色,吓了一跳,忙过去探手摸她的额头,回头道:“兰锦姐,兰锦姐,还是烧得厉害。再这么下去,可别烧坏了!”
  兰锦过去看了看,也皱了眉头,道:“下面的人都是吃干饭的?叫她们赶紧拿冷毛巾,五分钟换一块,快,还不赶紧的!”
  小丫头答应着跑下去拿了一块来,敷到沈黛额头上,道:“昨儿敷了一下午,好容易烧退下去,现在晚上又烧起来。不是来过西洋大夫么?兰锦姐,我们……”
  兰锦看了她一眼,低声道:“二少爷特意嘱咐,说这位是什么复清会的乱党,她不画名字认罪,就不能给她打针。”
  “什么?”小丫头左看右看,怎么也看不出这么好看的人竟然是个乱党,也低声道:“管它乱不乱党,就是乱党也得活呀。二少爷弄了人来,万一死在……我看再这么下去,非得烧坏了不可!”
  兰锦是陆亦嵘的丫头,自然有几分维护他的心思,听了这话也并不开口。
  沈黛云里雾里地听到几句,朦朦胧胧地睁开眼,撑起身来道:“几点钟了?”
  兰锦赶紧给小丫头递一个眼色,一面走过去,殷勤道:“小姐有点发烧,想要喝点儿什么?厨房里备着桂花糖粥,还有党参全鸭汤。”
  沈黛没什么胃口,听到这些甜的腻的更不想吃,一手扶了扶鬓,一手系好袖口带子,起身就想往外走。
  兰锦忙上去拦住,道:“小姐上哪里去?二少爷的吩咐,只许在这儿活动,不许出去的。”
  沈黛很知道保重自己,不会在发高烧的时候和她争论这些事情,只向她道:“我不出去,你去请大夫来。”
  兰锦犯了难,道:“二少爷关照过的,小姐签了字,才能够给吃药、打针。”
  沈黛坐在床沿上不出声,她觉得自己低估了陆亦嵘的品性,他不过是一个穿着西装革履、体面一些的赵麻子,甚至比许多赵麻子们更有卑鄙的手段。
  兰锦嘴上这么说,心里也怕她的烧高起来,就对小丫头嘱咐了几句,自己去厨房端些清热的绿豆汤来。她刚关上门跑了几步,就撞见大小姐陆玫陪着陆二姨太和赵曼娜赏花回来。
  陆玫看着她笑道:“跑这么急,可不是要躲我们么?”
  兰锦赶紧连声说“不敢”,支支吾吾道:“我去拿一点儿绿豆汤,走得急了,没看见二奶奶、二少奶和小姐。”
  陆玫看了眼关着门的客房,道:“怎么,有客人在?谁来了?我去望望她!”
  兰锦一急,忙道:“大小姐,二……二少爷吩咐过,旁人不得进去的。”
  陆玫虽是三姨太庶出,在家里却很有人缘,一向行走得畅通无阻,现在忽然吃了一憋,脸上还是挂着笑,心里难免有些不乐意,就玩笑道:“哟,二弟是金屋藏娇了。”
  她本是无心一说,赵曼娜听到却不是滋味,立即就疑心陆亦嵘收了什么姨太太,偷偷地带回家里,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很不好看。
  陆二姨太因这兰锦是陆亦嵘的丫头,怕她损了陆玫的面子,两边弄得很不好看,就道:“去!小丫头子不会说话,还不会看人么?叫你们不让人进去,那是对生人说的。你去问问二少爷,连他的大姐也要防么?快打开门,请大小姐进去坐坐。”
  兰锦答应也不是,推拒又不敢,一时便僵在那里。正这时候,房里的小丫头开了一条门缝,道:“兰锦姐,是你么?快来快来,小姐要喝绿豆汤呢!”她刚说完,一转脸就看到楼梯底下站着的几个人,登时脸也吓白了。
  赵曼娜见她们这样,越发肯定是陆亦嵘搞的鬼,气得一抖一抖,道:“妈,大姐,你们都回去罢,什么也别说。你们看着,我去斗他一斗,问他一问!他……他倒敢!”
  赵曼娜脱了披肩挽在臂弯里,一路蹬蹬蹬回了房间,进门就把东西“砰”地一摔。
  陆亦嵘刚睡醒起来,看她这样子就皱了眉:“不是跟妈上北海去了?大清早的又闹什么?”
  赵曼娜冷笑道:“结婚前求着巴着我,现在结了婚倒好,看你一眼都算闹?我看你是心里有鬼,成心找我的茬,好把我气死,娶那个小娼妇去!”
  陆亦嵘坐起来,道:“你叽里呱啦地说什么?什么小娼妇?你嘴里放干净些!”
  赵曼娜道:“你现在知道不干净了?你都把人弄家里来!你还要干净?”
  陆亦嵘猜到许是她撞见了沈黛,心里一面怪兰锦办事不利,一面恨赵曼娜管得太宽,便起身从床上下来,伸手扣上暗红色宁绸福寿纹束带睡袍的领口,赌气道:“我呀,我就是在外头弄了十二房姨太太也不敢带回家,怕家里有个管头管脚的母夜叉!”
  赵曼娜一大早陪婆婆上北海去,特意地买了一件杏红色正襟宽袖葱绿盘扣衫穿着,想回到家来讨好丈夫,猛地撞见这等事,又听他现在骂自己母夜叉,一时忍不住委屈,含着泪气道:“你砸死我罢了!你砸死我这个母夜叉,出去娶你十二房姨太太吧!”说着抱起屋子角落里一个甜白瓷瓶就要砸。
  陆亦嵘过去拉住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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