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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试图安慰她:“假使他活着,却残疾落魄,你会……”
“我会,我会的!”她毫不犹豫地回答,状似疯狂。
我第一次看到小黛哭得肝肠寸断,一瞬间,我似乎懂了那是什么感受。我没有她的才华,也没有她的大胆;我从不痛哭,因为我从未遇到。
那些只羡鸳鸯不羡仙的人都成了传说,支离破碎的才沦落成传奇。
时势好转的时候,我和王质在天津成婚。“燕宁,你这辈子,爱过什么人?”王质问我,眉眼稚气得像个孩子。
“一年都没过去,谈什么一辈子?”我笑着敷衍。
他执拗地追问。
我本无意骗他,但如果这能让他高兴,也许就很值得。他笑得很靥足,这就够了。
后来我有了燕吉,我的大儿子。大家一如以往,称呼我“六姑娘”,称赞我的性情,我的学识,我的儿女。而小黛离开京城,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
等燕吉开始蹒跚学步,我写信到那个很远的地方,问小黛何时方便去看她。
久无音讯。
我又去一封信。三个月后,我收到一封极短的回信:“爱妻沈黛产后血崩,于五月十六日病逝,享年二十二岁。夫裴恩济携女泣告。”
那是民国十三年的时候,我最要好的朋友离开了我。天津的冬夜格外的冷,雪厚三尺,把天桥下往来行人的足迹,很快淹没了。
民国十四年,我见到了那位从未谋面的裴先生。他为小黛写过无数篇悼亡文章,他用小黛的名字建造一座小园,时常地守着夜。时隔一载,他重新学会了笑,可眼神里总有一丝容易察觉的落寞。
我和他寒暄几句,失魂落魄地回到家里。莲禧,我的婢女,她看着窗下穿走过的市井人物,忽然笑了一声。
“你笑什么?”我问。
“我笑那乞丐虽然断手断腿,和咱们六姑娘却是一样的”,莲禧扬着手立在廊下逗鹦哥,微笑道:“旁人的残疾在外边儿,姑娘的残疾在心里。”
她为什么发笑,我至今想不明白。
或许我时常对别人笑,别人也对我笑;我待旁人很好,旁人也待我很好;我从没爱过什么人,所以也没什么人爱过我。
美满而苟且。
这大概就是我的一生里,最大的因果。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小白的番外。小伙伴们元宵节快乐~
。。 … m。。……… 【sabbaty】整理